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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黃州往來

  “兌票!兌票!!”

  “排好隊,排好隊!諸位公子,大爺莫急!”

  “龍虎榜頭五名的獵物全歸了一個人,這小子手里到底有多少只獵物?”

  “五百只得有吧?”

  “多少只?”

  “總共二百一十六只,您原來有三百二十九,但之前吃了三頭,五百四十二只。”

  “搶了不少人的啊。”

  梁渠聽得報數,知曉正常狩獵絕不會有那么多靈物,他靠水獸攏共才抓到一百條魚。

  劉守平嘿笑:“現在全是您的了。”

  鄭如生道:“三種九百只獵物,大人手里的就有大半,剩下來的就算全讓一個人抓起來,也沒法和您比,差距之大,天上地下。”

  梁渠心情大好,拍拍二人肩膀。

  “后半夜休息休息,天亮找崗哨賺個登記分,再把獵物重新配一配。”

  月華如潮,漸漸消退。

  天光浮紫。

  今年大狩會,頭五名的爭奪早早結束,但對其他武師而言,戰斗剛剛開始。

  散布天地的靈物除去靈魚,幾乎找不到有剩,赤山嶺內隨處可見武師出手。

  偏山峰上的觀眾稀稀拉拉,半數回去補覺。

  昨晚跌宕起伏的狩虎之爭,爽得飛起,今天再看奔馬,狼煙,實在提不起興趣。

  沒法比啊。

  狼煙武師的真罡放出來,一丈不到,樹林稍密,瞧都瞧不清。

  奔馬武師更是連真罡都沒有。

  “舒坦。”

  梁渠轉動脖頸。

  一覺醒來,經由天水朝露蕩滌,疲憊的身體復蘇大半。

  反觀鼎內寶藍長氣,不曾有半分萎靡。

  神物也。

  再看四周。

  鄭如生,劉守平睡得香。

  趙學元和阿威大眼瞪小眼,面色肉眼可見的憔悴,發梢都開始枯黃分叉。

  梁渠拍拍趙三公子的肩膀,安慰道。

  “神思過度不是好事,該休息還是要好好休息,放心,明天就結束了。”

  趙學元:“……”

  “大人!”

  鄭如生,劉守平覺察聲音,地上爬起。

  “你們收拾收拾,我去辦點事,有情況就喊。”

  “是!”

  礁石泛光。

  眾多水獸依次集結,張嘴吐魚。

  炭筆寫寫畫畫。

  “阿肥,活五。”

  “阿不,活二,死一。”

  “圓頭,活九。”

  “拳頭,活三。”

  “獺獺開,無。”

  “數量變少了啊。”

  梁渠粗略一算。

  兩次捕撈時間不同,時常幾乎差有一倍,魚獲卻沒有同比例增長,基本到達捕撈極限。

  赤山嶺內河流遍布,讓水獸來抓都沒那么容易。

  總數相加,水獸排名又有變化。

  肥鯰魚排名從老二躍升成老一,可惜是和圓頭并列第一。

  拳頭老二,不能動老三,獺獺開老四。

  肥鯰魚懊悔漂流,沒有吞那一條魚,它已然躍居第一,何必和豎子并列!

  嘩啦。

  甩尾潛水。

  狩會結束仍有一天一夜,競爭一刻都不能停!

  崗哨內。

  登記過歷史獵物數目,武師派人上報。

  過江龍分數再度刷新,直接把排行榜上的所有人甩的尾燈都看不見。

  嘆為觀止。

  “大人,活的配對,總共一百三十五對,死的配對,有四十二對,剩下來的……”

  “多少分?”

  崗哨武師答:“兩千三百八十四分。”

  “第二名呢?”

  梁渠遞上一只未配對的活鹿。

  “一百三十六分。”

  鄭如生,劉守平聽麻了,合計第二名連第一名的零頭都沒有!

  “分數目前應當比較平均吧?我是說前幾十名這些,都有大幾十分?”

  “梁大人慧眼,目前獵物分布的確較為零散,按照慣例,今日子夜過后,排名會逐漸穩定,變化不大。”

  梁渠頷首。

  池昂幾人再搶回來,不過是時間和運氣問題,只是分數估計不會太高。

  畢竟整個三百對靈物全配起來,一共就四千五百分……

  小小頭名。

  拿下!

  相比大狩會的白熱化。

  許家大院就冷清許多。

  平日里人嫌狗厭的血氣少年全跑到赤山嶺湊熱鬧,或參加,或觀賞,唯有仆從往來。

  車馬漸至,流蘇垂搖,卻不走尋常大路,偏隨小廝引導,穿過小徑來到別院。

  端是低調。

  院內。

  許家兩祖,楊東雄齊齊等候,同馬車上的客人問候,幾句寒暄。

  一份精美的烏金寶匣從馬車內送出。

  楊東雄小心翼翼的收下,視若珍寶。

  “古大人從帝都奔波,不妨落腳歇息幾天?好讓我許家盡地主之誼?”

  “不必,今日前來,一為護送長氣,二來嘛,得去一趟南疆。”

  許家二祖微驚。

  “南疆之事,古大人亦得了命令?竟有如此危急?”

  “危急倒不至于,主要趕巧。”古廷珂擺手,“帝都歇了幾年,好不容易找個差事出來,正好讓抓壯丁,送到半道得到傳信,沒法,只好走一趟,天生勞碌命啊。

  要不然,指定要和楊宗師徹夜暢談,日逛廬山,夜游巴水,再賺得一份護道情誼,豈不美哉,可惜……”

  “真是多有遺憾,十月正是江淮蟹美之季。”

  “無福消受嘍……”

  待楊東雄打開長匣,檢查玄黃長氣無誤,往朝廷冊頁上蓋下私人印章,古廷珂拒絕許家午飯之邀,徑直離開。

  雷厲風行。

  從頭至尾不過兩刻鐘。

  目送馬車駛離。

  楊東雄恭敬抱拳。

  “夜長夢多,勞煩二祖護持。”

  “該當如此,靜室早已備好,凡有所求,但說無妨!”

  江淮大澤。

  大雨傾盆。

  整個池塘的荷花全開敗了,徒留幾個干癟蓮蓬,垂落點水,搖搖欲墜。

  老蛤蟆蹲靠二樓,眺望池塘,抱住陳秀遞來的果汁猛吸,兩口見底。

  老蛤蟆突然覺得空虛。

  低頭掃視。

  池塘里,除去啃木頭不停的河貍,就剩一個沒什么意思,成天只會曬太陽的老硨磲。

  江獺、龍女、無足蛙、木樁子統統不見,再沒有以往的熱鬧。

  更沒人能理解、挖掘自己的驚世智慧。

  念及此處。

  嘴里酪漿都不再有味。

  “梁卿何時歸來啊?”

  從池塘里出來的龍平江愣住,看看默不作聲的老硨磲,意識到老蛤蟆是在問自己,恭敬作答:“大人此行一去,許要待十二月吧。”

  老蛤蟆數數爪蹼,蛙肚微皺。

  “豈不是要再等兩月?”

  “正是。”

  兩月……

  老蛤蟆從圓石上滑落,均勻的攤開。

  龍平江忽有所思,神識中溝通一番。

  “蛙公若是覺得無趣,或可去黃州找梁大人。”

  “黃州?”老蛤蟆擺擺爪蹼,“太遠太遠,不去。”

  “有水下通道可走,眨眼便至。”

  水下通道?

  這下不止老蛤蟆,老硨磲也啟開外殼。

  木屑飄飛。

  大河貍放下手中的木條,目光深邃。

  良久。

  低下腦袋。

  啃啃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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