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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梁渠被貶,再跨一階

  答案無比荒謬。

  然徐文燭越想越覺得如此。

  梁渠是為二境臻象、大宗師,說他同境能一個打兩個,徐文燭信,一個打三個,徐文燭也信,畢竟瀚臺府白家,白辰風和白辰鴻朗的死他一早知曉,事實如此。

  但臻象之間有質的差距。

  八獸皆為武圣種子,選拔方式即是比斗,贏上輸下,一打二不足為奇。

  能讓巴爾斯泰折戟沉沙……

  自己的這個遠房侄兒,有朝一日,不,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了么……

  自家老爺子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了。

  “老秦!”徐文燭呼喚一聲家宰。

  “老爺!什么吩咐?”

  “去宮門口候著,見到梁渠出來,喚他來家里來吃頓飯!說他嬸子想他了。”

  “是!”

  老秦并未多想,自去準備。

  可等他驅車來到積水河畔,默默等候之際,又有馬車停歇于此。

  瞥一眼。

  “呦,老李,幾個意思,這早朝都結束了,你家大人也回了府,還這么著急忙慌的,接誰去?”

  老李嘿嘿一笑:“你問那么多作甚,自是有貴客臨門,你不也等著呢嗎?”

  老秦一愣,想了想,試探問:“請客吃飯?”

  對面也一愣:“咦,你怎么知道?”

  老秦沒有說話,暗暗思忖。

  自家老爺和楊大人是把兄弟,梁渠作為親傳,算侄兒,回回來帝都,回回請客,對面老李家的大人是奉寧侯,孫子冉仲軾,與梁渠為同僚。

  大家同一派系,彼此關系不錯,但也不至回回請客,梁渠是小輩,長輩如此顯得太諂媚,落旁人眼里是要遭到鄙夷的。

  “上回才搬個寒冰泉,梁大人又搞出什么大事來了?”

  各級人物有各自的猜測。

  欽天監內的梁渠并不關心,他正在旁人的指導下,興致勃勃的對“電報機”發出“喂喂喂”。

  “大人直接記錄便是,完整記錄后,會一次性傳到河源府,中間時差不會超過兩刻鐘。”

  “明白明白。”

  梁渠再一次感慨大順底蘊。

  這“電報機”,毫無疑問是臻象神通演變,說不定更復雜一些。

  尋常臻象哪里會用一個珍貴的神通位,放置一個完全不能增長戰斗力的神通?

  臻象實力有高低,平白廢掉一個神通位,注定是最低等。

  未免太想不開。

  人才多半是朝廷自己培養的。

  “興許立國之前就有準備?”

  梁渠收斂胡思亂想。

  管它怎么來的,用就對了。

  世界如此之大,武圣層面的戰爭影響不大,本就互相感知,可在臻象層次,大順的威懾力絕對會直線上升!

  自神通令出現之后,格局變化接踵而至!

  再晃三日。

  “北境雄鷹死了!”

  “誰?”

  “八獸!八獸……減員了!”

  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聰明人。

  當知曉的人超過一定數目,消息便暗中插上翅膀,不再是高位者的專屬。

  轉上兩嘴,隱去源頭,索性光明正大,毫無顧忌的隨秋風落葉一起飛遍京城每個角落。

  恰似一石驚起千層浪,濤濤浪花,層層疊疊撲向岸邊!

  北庭八獸!

  熊、虎、狼、豹、鷹、狐、獒、豨!

  南方人知曉不多,種點水稻,種點油菜,回家向龍王祈禱風調雨順,距離彼此的生活太遙遠,于北方都城,千萬萬鄉民,個個如雷貫耳,田野里揮舞鋤頭耕地的老農亦如數家珍!

  家中有調皮小孩,夜晚不愿歇息。

  父母常言讓八獸把你抓走,此言一出,頓止小兒啼哭。

  一代代傳承,一代代恐嚇。

  北方百姓記憶中的八獸,無不是身高三丈,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三頭六臂,專修煉吃人邪功,挖出一顆心臟,另有八顆在胸膛里砰砰跳動,淌著腥臭的臟血,不死不滅。

  世家子弟好上一些,見多識廣。

  可哄騙小孩的故事不分地位高低,同樣有相當大的心理陰影。

  北庭千挑萬選出來的頂尖臻象。

  自流金海大戰后。

  八獸多久不曾有減員?

  或晉升武圣,或內部比斗替代,除此之外,屈指可數!

  最出名的一次,便是彼時仍是天人宗師的張龍象。讓八獸前三,熊、虎、狼三人奈何不得,更是讓熊、狼橫死當場,以他們的命,為自己叩開天關,晉升夭龍,成就大順支柱之一!

  咣當!

  鐺鐺鐺……

  玉制酒杯滑落酒桌,摔倒在地,殘余酒水濺到褲腿之上,幸得杯璧夠厚,并未摔碎,落地后碰撞彈動,發出激烈的高音。

  錦繡園包廂內。

  世家子弟渾身一顫,想起了小時候被噩夢支配的恐懼,說話間不自覺帶上顫音。

  “誰……誰殺的?”

  組織飯局,特意來顯擺的人夾起一顆花生米,對自己率先得到消息,臉上顯出幾分自得。

  許多消息,地位不夠,沒有渠道,旁人不知,他知,證明自己的地位在小圈子里排在前列,是可以拿出來顯擺的。

  比較個高低出來,以后受人巴結,豈不是賺到好處?

  讓小團體以自己為首,日后碰到高他半線的人,人多勢眾,豈不是不用怕他?

  一念至此。

  上首的公子哥腳趾張開,心中暗爽。

  興義伯離他太遠,境界高,功勞大,自己老爹是二品大官,碰到面還算有幾分面子,彼此打個招呼,稱一句大人,輪到他,人家都不帶正眼看的,但不妨礙他拿興義伯的消息出來裝逼。

  “咳咳,前天,一十六日,興義伯風塵仆仆,手持紅羽,乘騎龍血馬入京,當天早朝罷朝,我家老頭子有門路,說此前雄鷹飛去了藍湖,具體干什么,不能說,總之,論實力,論可能,論動靜……十有八九,就是淮南興義伯,梁渠!”

  “嘶!”

  聽聞這個名字,一口冷氣倒吸,房間溫度上升少許。

  所有人腦海中無可遏制的浮現出一座巨島。

  那是夏末的事。

  伴隨時間推移,巨島不僅沒有被人們淡忘,反而在數月之間,伴隨各地商船的往來,興奮的談論,讓那座巨島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已經從四里漲到了十里,從闖入積水潭,變成擠入積水潭,馬上積水潭都要塞不下。

  而此時此刻。

  它再一次以無可自當的蠻橫姿態,闖入眾人腦海,把心中情緒撞的七零八落,留下空虛。

  半晌。

  眾人嘴里憋出一句。

  “牛逼!”

  牛逼?

  路過包廂的梁渠腳步一頓,捕捉到了里頭的談話,生出幾分納悶。

  再支棱耳朵,往其它包廂,乃至大堂之中,燉一只雞,要二兩酒,胡吹神侃的人里,幾乎十個里有一半以上,全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自己。

  “全都知道了么?”

  他可是守口如瓶,沒有透露半個字。

  朝廷也絕對不會故意宣揚,至少河源府完事之前不會。

  結果他當天出宮,被一群人邀請去家中做客,吃席,忙碌的很。

  眼下這才三天不到,路上隨便抓一個貴公子,就能把事說的有鼻子有眼,大談淮南興義伯如何斗殺北境雄鷹,好像他在現場一樣。

  “算了,先吃飯!”

  梁渠大踏步向前,未曾理會。

  今天來到錦繡園,是項方素他爹在自己酒樓里請客。

  管他三七二十一。

  爽吃!

  三天。

  早飯自己解決,吃御膳房里的魚肉面。

  中午一頓,晚上一頓,攏共六頓,水澤精華再漲三千六!

  帝都里,誰不知道興義伯土生土長的淮南人,打漁出生,就好吃寶魚這口,沒有寶魚吃不下飯。

  請客不上一條上等寶魚,能叫請客?

  等到第五天。

  消息再度下沉,不僅酒樓,路邊的腳店也已經知曉。

  百姓臉上喜氣洋洋。

  帝都九成百姓不知道梁渠長什么樣,但人人都知道他的傳說。

  有人說他高大英俊,千年不世出的奇才,有人說他天生鴻運,總之,在旁人一輩子都爬不到的高位上,再添加一筆傳奇履歷!

  在這樣的背景環境中。

  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

  飛天月泉水漲價了!

  超過梁渠支付給天舶商會的回收價,可此前暗中流通的交易價,來到了穩定的三千二百兩,已經開始有人囤積,不再流通!

  發財的希望!

  但梁渠沒功夫聽別人吹自己,他被拉去河源府當“壯丁”了。

  河源府緊逼朔方臺,致使八獸中又有二位,抽調到一千里外的副城。

  相隔流金海。

  對峙比例儼然失衡!

  河源府那邊確認梁渠沒有大礙后,想把梁渠臨時借去,不用充當主力,駐守城池,充當后備力量戰略威懾即可。

  憑梁渠威望,他都不用上場,往旁邊一站,至少能牽引住兩位天人。

  正好。

  梁渠想見一見大師兄,順帶看看流金海到底什么樣,答應第五天出發。

  之所以是第五天。

  “大人,您的丹藥。”藥童遞出藥盒。

  打開。

  一枚蔚藍色的寶丹閃爍波光,藥香撲鼻。

  水屬大丹!

  距離三百融合度,只差二十萬精華,梁渠自然要看看能不能把最后的二十萬攢滿。

  上次自南直隸消耗一波,六十三個大功用掉三十八個,水澤精華上漲三十五萬,如今殺掉巴爾斯泰的大功尚未下來,他用掉剩下的二十五個。

  當然。

  水澤精華會緩慢流失。

  梁渠要的是新鮮的。

  正常大丹,動輒煉制上十天半個月,五天絕對不夠,可是他一申請,朝廷就這么水靈靈的給了出來。

  截胡的誰。

  梁渠不知道,至于對方有什么賠償,也是朝廷去給。

  “走!”

  翻身上馬。

  赤山如風,自天際化作一條血紅長龍,奔向北方。

  而在梁渠離開之后。

  又一則意想不到消息轟然引爆帝都。

  剛剛立下大功的梁渠被貶官了!

  從四品的淮水郎將,變成了六品衡水使,且停俸三年,包括爵和勛!

  至于為何,原因不明!

  群臣嘩然。

  “怎么會這樣?”

  “殺掉北境雄鷹,分明是立下大功,怎么會被貶官?”

  “難道殺掉北境雄鷹的另有其人,或者雄鷹根本沒死亡?”

  “貶官之事確鑿無誤,殺掉巴爾斯泰卻是道聽途說,爾等未免太自以為是!”

  眾人一愣,反應過來。

  是啊。

  這件事只是大家推測,并未實際看到證據,可官職調動和薪俸發放,吏部與戶部的冊頁上記載確鑿無誤。

  難不成大家全誤會了?

  那天著急忙慌的來帝都,實際是犯下大錯?

  官職調動可不是兒戲,再怎么掩人耳目,也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徐府。

  大夫人正同旁人打牌,聽聞消息,匆匆趕回家中,拉住徐文燭的手臂追問。

  “到底怎么回事?那天阿水來家中吃飯,分明承認了的,朝廷應該賞罰分明,怎么糊涂的貶了官?”

  “敗家娘們,說什么呢!”徐文燭眉心一跳,差點親自上前捂住自家夫人的嘴。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到底怎么回事?”

  徐文燭扶住額頭。

  “說你不懂,硬要上去湊,這次貶官,同雄鷹之事無關,而是因今年年初瀚臺府之事,有兩個好處,一來是用以明面上的懲罰,安撫瀚臺白家。

  二來也是故意把水攪渾,等阿水去了一趟河源府,陛下隨便找個由頭,自然又能升回來,有理有據,你咸吃蘿卜,瞎操什么心?”

  安撫白家這件事一直拖著。

  就是為了等梁渠下一次立功。

  升降都有理有據,旁人挑不出毛病,只是時間跨度上稍有詬病。

  你說為什么年初的事拖到現在才辦。

  路途遙遠,商議要時間,浮動幾個月乃至半年不是很正常?

  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拍拍胸脯,臉上又有委屈:“這些事你又不同我說,我哪里能知道。”

  “好了好了,打你的牌去。”

  馬背上。

  梁渠對自己貶官一事自然知曉,早商量好的,不必理會,要不了半年再升回來。

  他盤膝而坐。

  咕嘟。

  蔚藍大丹沉入胃袋。

  干涸見底的澤鼎似沙漠中掘開一口泉眼,噴涌出甘甜泉水。

  水澤精華181224

水澤精華:二十萬九千六  念頭一動。

  二十萬精華,轟然投入!

  藍潮碰撞。

鼎主:梁渠  煉化澤靈:水王猿→水猿大圣(紫漸橙)(融合度:290‰)↑

  光華之中,尚且有些泛紫的水王猿三字,猛然跳轉作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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