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公孫續在潁川書院帶的時日越久,這家伙的名聲反倒是越響亮,不過都不是些什么好名聲。
就連戲忠、郭嘉二人,也經常被公孫續不經意間說出的理論弄得啞口無言。
更有甚者,為了反駁公孫續提出的人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理論,不惜花重金買到一只猴子,當面進行對峙。
不過,一人一猴剛剛出現在公孫續面前時,反被公孫續搶先了:“靠!這位仁兄臺居然將猴子當寵物,失敬失敬!”
此言一出,引得眾人一陣哄笑,整個氣氛突然變得輕松起來。
“猴子在此,某倒要看看如何進化成人!”
“難道,某沒有說過這進化需要上百萬年嗎?”
“哼!強詞奪理。”
原本是打算讓公孫續出丑,結果卻忽略了時間問題,如此以來,也只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對于這樣的情形,公孫續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反正他說的這些知識,當下并不為人所知。
“適才公孫賢弟說到的恐龍又乃何物?”郭嘉這一開口,立刻將話題轉移了,也算是為公孫續找了一個臺階。
現如今,古人只認為天子才是真龍轉世,公孫續說出的恐龍完全不被眾人理解。
說的嚴重點,如果有人告他大不敬之罪,也足夠砍頭了。
只不過,潁川書院有一個良好的學習氛圍,平日里學子們因為政見不同,發生爭吵的事不在少數,但這些僅僅限于相互交流。
“諸位可曾知曉大象?多數恐龍的體型比大象還要大上許多。”語畢之后公孫續陷入了沉思之后。
良久之后,公孫續再次開口:“某沒記錯的話,汝陽境內便有恐龍化石,只是此物埋藏太深很難尋找。”
看著公孫續一副認真的模樣,絕大多數人都有些想笑。
不說他們讀遍圣賢書,可據他們所掌握的學識,完全沒有把公孫續之言當做一回事。
充其量也就是當做閑暇之余的談資罷了!
不過這群人中,唯有劉曄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什么。
“子揚?”戲忠發現了劉曄的神情,抬首制止眾人的笑聲。
“聽公孫續賢弟如此說來,讓某想起一事!”劉曄先是起身,走到了眾人中間,而后緩緩的將自己年幼時聽說的一件事娓娓道來。
劉曄是何人?在座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可是正統的皇親國戚,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后代。
原來,劉曄曾聽其父說過,早些年汝陽發生過地震,導致山體垮塌。
而百姓卻在垮塌的山體中見到過體型巨大的動物遺骸。
當時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官府將此事強壓了下去。
那時候劉曄年幼,對這件事的記憶也就這么多,若不是公孫續今日說起恐龍,他也不會記起此事。
劉曄說完這些的時候,眾人沉默了,雖然不能直接佐證公孫續說的真假,但間接的證明了公孫續并非信口雌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間萬物不知曉的甚多!”公孫續下意識的嘆了一口氣,可沒曾想被荀爽聽了了正著。
“哈哈哈,好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誰言小神醫沒有大才,老朽絕不會信!”荀爽的話語,徹底的打斷了眾人的爭論。
公孫續來此三月有余,這些日子里的表現,荀爽、司馬微二人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公孫續所學甚廣,并不能用傳統的眼光來衡量。
“慈明公!”公孫續起身行禮,其余人等亦是如此。
通常情況下,荀爽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于是眾人紛紛起身告退,唯獨公孫續被留了下來。
“京城之事已有定論!”說著,荀爽拿出了錦帛遞了過來。
京城之事為何?公孫續當然知道,當初來到潁川書院的時候,公孫續也沒有隱瞞。
“多謝慈明公!”接過了錦帛,公孫續仔細的看了起來。
自從逃離了京城,公孫續幾乎就變成了瞎子,對后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如果劉宏真的發起火來,恐怕何進、盧植等人也保不住他。
好的一點是,怒殺徐奉這件事中,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物,那就是萬年公主!
“某這個人情可是欠的太大了!”了解了后續事情的經過之后,公孫續長嘆一聲。
這世間,什么都好還,唯獨女子的人情最難懷!
“既然陛下不再追究,小神醫有何打算?”
乍一聽,公孫續還以為荀爽是在下逐客令,可仔細想想,眼前年關將至,這潁川書院中的學子基本上都要返家過年。
最終,公孫續拒絕了荀爽的邀請。
在潁川書院這三個月,公孫續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于簡單。
什么王佐之才,什么鬼才,根本就不是他現在能夠招募的!
離開了潁川書院,辭別了戲忠與郭嘉二人,公孫續滿臉不甘的踏上了游歷之路。
大雪紛飛,二十余人騎著白馬迎著刺骨的寒風踏上了行程,離家快有一年,公孫續原本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但神醫這個名號,已經傳播開來。
“公子,此去南陽甚遠,風雪又大,不如先在長社等等!”迎著風雪,徐榮前沖幾步,向著公孫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回過頭來,看著身后的侍衛在雪中艱難騎行,公孫續知道自己心急了!
“是某心急了!”
長社,相傳因社廟樹木猛長而改名。
公孫續一行二十二人,終于在三日后趕到了這里。
當他們風程仆仆趕到城門之時,未曾想遇到了一個熟人。
“公孫賢弟?”剛剛翻身下馬,公孫續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抬眼望去,公孫續露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而后道:“元常兄?”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式當日在蔡邕府邸有過一面之緣的鐘繇!
“兄長為何在此處?”公孫續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賢弟有所不知,長社乃某家,為兄也是剛剛返回!”話語間鐘繇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
此言一出,公孫續滿臉的尷尬,他知道鐘繇不假,可卻完全不知道鐘繇乃是長社人士。
此時的鐘繇,早已經被舉為孝廉,眼下也應該在京都洛陽為官,可這滿臉焦急的神色,么不是家中出事?
“敢問兄長可是家中…”
“不瞞賢弟,家父病重…咦,賢弟在此,家父有救矣!”鐘繇話說了一半,突然拉著公孫續就跑。
眼見此景,公孫續怎能不知原由,他這神醫的名號,看來是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