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于飛的春季學期結束了。
過去四個月,他的生活中只有兩件事是重要的,一個是上學,另一個是訓練。
日復一日地體能訓練和內線訓練中,于飛逐漸擁有了在全場比賽里每節打4分鐘的體能,以及基本的內線意識。
(PS:美高一節8分鐘,節奏奇快,隊均跑轟,人均跑男)
于飛的進步速度出乎漢克·賽爾萬的預料。
賽爾萬原本并不想讓于飛在放假期間參加AAU比賽,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即使賽爾萬討厭AAU的存在,他也必須承認,美國的青少年籃球系統已經離不開AAU。
對許多默默無聞的天才來說,AAU比賽是他們在接觸高水平比賽之前闖出名氣的唯一途徑。
于飛已經十一年級了,與他同齡段的球員里有眾多天才,他們都在更早的時候就成名了。
于飛沒有時間繼續默默無聞。如果他想在高中生涯結束前成為全美知名的頂尖高中生,這個夏天便是關鍵。
賽爾萬決定組建一支AAU球隊在七月初前往西雅圖參加耐克地區邀請賽。
于飛是他欽點的王牌。
“西雅圖?”于飛沒想到賽爾萬想帶他去西雅圖打AAU,按照他的理解,不是應該從肯特城這個小地方開始嗎?
這是于飛的低調發育,打怪升級的理念。
賽爾萬知道于飛在想什么,他直接說道:“肯特城不是籃球城。這座城市從未誕生過NBA球員,我們沒有成熟的AAU比賽,也沒有名人創辦的訓練營和邀請賽,在這里打AAU對你來說沒有幫助。”
于飛相信賽爾萬會安排好的,所以沒有其他意見,完全接受安排。
反正西雅圖距離肯特城也只有20英里(32公里),非常近,來回方便,但翡翠城的籃球氛圍卻不是肯特城可以比的。
當天,于飛回家和媽媽說了要去西雅圖打AAU的事。
于鳳臨只有一個問題:“賽爾萬教練會和你一起去吧?”
“當然,我就在他的球隊里打球。”于飛說。
“那就去吧。”于鳳臨又問了下參加AAU比賽所需要的費用,就沒有再說其他的。
于飛已經習慣了老媽反傳統婦女的做派,雖說剛開始的時候有點不解,但相處時間長了,他反而覺得這樣挺好。
啰嗦的大人就像小電影里疊BUFF似的水印一樣,最煩了。
之后的幾天,于飛除了訓練之外,也抽空關心起了2000年的NBA總決賽。
就算他對當下的職業籃球一無所知,卻也知道,今年是OK王朝的第一年。但他沒想到奧尼爾和科比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很不對付了。
過去幾個月,他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奧尼爾抱怨自己接不到球,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都知道他在說誰。
而科比我行我素,表明自己會始終如一,不受任何影響。
即使湖人內部不和,也沒有幾個人看好步行者。
這支老邁的球隊即將完成他們的最后一舞。
雷吉·米勒、薩姆·帕金斯、杰倫·羅斯等五名球員將在今年夏天成為自由球員,對執教有自己一套理解的拉里·伯德也在賽季期間早早宣布這一季是他執教的最后一季。
不是所有球隊的最后一舞都像98公牛那么完美。
步行者唯一的機會是杰倫·羅斯對科比那記賭上球員尊嚴與驕傲的墊腳,如果他可以做得更徹底一點,也許真的可以讓科比報銷,但很遺憾,那個墊腳只讓科比缺席了兩場比賽。而且,科比缺席的兩場比賽里,步行者只贏下其中一場,沒有哪支球隊可以像步行者一樣輸得毫無脾氣。
哪怕科比在第一場比賽被墊腳,之后只有七成戰力,并在關鍵的天王山之戰里單場怒砍8分給詹姆斯做榜樣,哪怕伯德喪心病狂地送奧尼爾單場罰39球,步行者還是贏不了。
結果就是這么刺眼,科比單場8分的比賽,奧尼爾單場39罰的比賽,兩場針對性已經拉到極致的比賽,步行者都輸了。
那你只好承認技不如人。
4比2,湖人送別步行者,吹響新時代的號角,奧尼爾當選FMVP,在更衣室里摟著科比極盡老大之風采:“沒有我的小兄弟,我無法贏下這座總冠軍。”
洛杉磯時報作家邁克·布雷斯納罕(Mike Bresnahan)失去理智地寫道:“看看沙克對科比的愛,看看他們相互之間的敬意,一切不和的傳聞在此刻煙消云散了!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不僅僅是OK證明了他們可以奪冠,更重要的是,22歲的科比可以看著28歲的沙克慢慢變老,他們會成為新世紀的魔術師與天勾。”
于飛知道這兩個人后來鬧掰了,所以布雷斯納罕的甜言蜜語在他看來只是一個不會被挖墳的反向神預言。
而且,就算是現在,科比看起來也沒有感到多么的興奮。
怎么回事?為什么科比看著有點像2018年第三場比賽里超遠三分絕殺騎士的杜蘭特?
他的臉上有著一種與杜蘭特相似的解脫感。
于飛沒有多想,因為NBA的世界距離他還很遙遠。
之后的一周,于飛照常生活。
隨著有史以來最爛的一屆選秀大會落下帷幕,千禧年迎來了第七個月份。
于飛和六個同齡人在賽爾萬的帶領下坐上大巴前往西雅圖。
有趣的是,和于飛同行的六人里還有一個女孩。
她叫奎因·托馬斯(Quinn Thomas SG),號稱是肯特城的頭號女子高中籃球運動員,連續四年帶領皇家隊進入華盛頓州4A錦標賽的淘汰賽階段。
在于飛之前,奎因才是K-M的頭號籃球運動員,連安東尼·勞森都得排在她后面。
這次,奎因也要加入賽爾萬的球隊,一起參加西雅圖舉辦的耐克地區邀請賽。
這是AAU的有趣之處,他們允許男女同隊,而且賽爾萬認為奎因即使在對抗上遠不如同齡的男孩,但她那手名震肯特城的三分同樣可以帶來幫助。
除了奎因之外,其他人都是來自校隊的成員,分別是安東尼·勞森、穆罕穆德·希利(PF)、凱文·休斯(SG)、鮑比·喬納斯(PG)、安德烈·莫爾(SF)。
而且,像鮑比·喬納斯和安德烈·莫爾都是已經畢業的老生。
賽爾萬出于增加球隊即戰力的考慮,請他們臨時過來幫忙。
喬納斯是皇家隊上屆的隊長,身高不到1米7,專職控衛,高中四年場均22分,是皇家隊隊史得分王,他最大的問題是帶不動隊友,而莫爾是個1米88的小前鋒,是肯特城這個范圍里不錯的3D球員。
放眼望去,這支球隊最高的是于飛自然不用說,第二高度是1米98的勞森,第三高度是1米94主打大前鋒的希利,可以說是在天賦層面相當貧瘠的球隊。
用賽爾萬的話來說,這放到肯特城里也是平均水平以下的球隊,而要拿到西雅圖舉行的耐克地區邀請賽上,就完全沒眼看了。
除非,于飛可以展現出地區頂尖選手(州級)的實力。
由于全隊都來自同一所學校,所以于飛他們這支AAU球隊直接使用學校校隊的名字——皇家隊。
由于他們之前沒參加過任何AAU比賽,所以被舉辦方評為C級球隊,他們必須第一天內兩戰全勝,才能進入明天的正式比賽。
皇家隊的首個對手同樣是一支沒有參賽紀錄的新隊——他們自稱海星。
但于飛注意到附近有許多來自大學的球探十分關注海星隊的大個子。
賽前雙方有五分鐘的熱身時間,海星隊的大個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極不禮貌地指著于飛說:“嘿,那個亞洲男孩!”
于飛和善地問:“有事?”
“我叫杰弗里·戴(Jeffrey Day C)!”他自報家門,但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讓人不爽,“西雅圖預科高中的杰弗里·戴!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因為過幾年你會在電視上看到我,然后你將會想起今天是怎么被我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