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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母送禮,兇魔聚妖

  最新網址:bixiashenghua成婚第三日,臨近午間。

  辛苦了一天一夜的李師傅,終于離開了他的新房,著一身白紋摻金的長褂,踢踏著一雙簡單的布鞋,在自家后院溜達了半圈。

  牧寧寧已在打坐修行。

  初次嘗試雙修功法的兩人,各自都有所得。

  只可惜,李平安如今只能充當一個‘法力充電寶’的角色,為自家師妹兼夫人提供助力,自身卻無法修行,所得的只有快樂。

  牧寧寧卻是離著升仙不遠。

  女媧娘娘曾說,要為牧寧寧塑先天靈軀,最好還是升仙前將牧寧寧送去女媧宮中。

  李平安雖有些舍不得,但也沒辦法。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大不了他稍后常去女媧宮看望,順便還能看望自家師父。

  ‘九轉靈丹名不虛傳,太清教主果然是這天地間的煉丹第一。’

  李平安心底感慨著,自走廊邊緣負手靜立,思索著自己接下來的規劃。

  該做正事了。

  人不能把十二個時辰都用來雙修,那樣雖然神清氣爽,但很快就會斗志消沉。

  現如今,李平安已深刻認識到了兩大問題。

  第一,此乃大爭之世。

  他與父親已涉入的太深,從父親建立鑄云堂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注定會走上一條與尋常修士不同的路。

  第二,不爭則退,退如自毀。

  現在他已經不能去想退不退的問題,而是必須考慮,該如何整合手中的資源,盡早建立起天庭。

  他在天道那邊貸的款其實不著急。

  因為他只是借款了,沒說啥時候還。

  大宏愿嘛,要是那么容易完成之事,豈能稱作是大宏愿?

  現在的問題,就是利用天庭庇護自身,而不是單純依靠女媧娘娘的護持。

  思路必須要清晰。

  首先,要全面爭取來自人皇與闡教的支持。

  闡教自上古時對人族有諸多扶持,東洲各大仙門,受闡教影響也十分巨大,甚至人族煉器之法的啟蒙,都是云中子老師來做的,而人皇軒轅氏更是廣成子的徒弟。

  闡教與人族當前權柄,就如兩個齒輪般,很輕易就能咬合。

  其次,要盡快完成東盟之行,而后前往玉虛宮拜見師祖元始天尊。

  這是一條十分粗壯的大腿。

  元始天尊加女媧的組合,可以打一個半的接引與準提。

  只不過,李平安也不會覺得,只要自己去了那邊,元始天尊就會把他當成什么‘闡教希望’、‘三代翹楚’。

  從闡教以往所做的諸多事來看,他們對人族的關照,更多是出自‘長遠布局’。

  對元始天尊保持足夠的尊重,再讓元始天尊看到他這個準天帝的價值,才是上上之策。

  再有就是人教與截教了。

  人教有道門最強的高手,這也是必須爭取的支持,不過因為人教沒有弟子,教主也不可能為了一些小事就出手,太清自上古至今就沒有任何出手的記錄。

  ——當然,沒有記錄也可能是因為‘死人不會記錄’。

  截教的勢力太大了。

  李平安去了一次碧游宮與金鰲島,已是直接感受到了這個巨無霸的可怕之處。

  偏偏,站在人族立場上看截教,會發現截教之內還真是良莠不齊。

  像通天教主與他的八大弟子,自然是道門中堅力量,雖然比較心狠手辣一點,但也不會不講道理。

  但截教內有大批教主的記名弟子,出身百族、跟腳雜亂,李平安當時被多寶道人送回來的路上,就感受到了‘被天道所厭惡’的諸多高手。

  如何被天道所厭惡?

  還不是殺孽太多,自身不修福澤。

  這也就是天庭還沒建立起來,天道還沒辦法降下功德與業障,不然啊……截教那邊肯定有一批高手,會被業障化火、直接燒死。

  ‘也對,天道為啥沒有功德和業障的說法?’

  ‘鴻鈞未合道的影響?’

  ‘也不太對,上古天庭也沒聽說過會發功德,可香火功德又是切實存在的,徐家嫂嫂和侄女現在都已恢復了。’

  忽然,天邊傳來了一聲高亢的鳥啼。

  修行中的牧寧寧被驚擾,隨手挽起長發,拿出一件長裙套在了修身的內衣外,快步出了層層陣法包裹的閣樓。

  李平安已跳去了走廊頂端,眺望西北方向。

  五道流光閃過,化作了王善與四位親衛的身影,護在李平安左右。

  西北處,青鸞神鳥御空而來,自天地間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彩帶。

  牧寧寧飄到李平安身側,隨手將一根發簪插在腦后,挽了個簡單的鳳尾辮。

  她問:“師兄,西王母又派人來了嗎?”

  “算上山門兩次,這是第三次派出使者了。”

  李平安笑嘆:

  “不必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西王母這般大張旗鼓趕來此地,應當不是為了刁難咱們。”

  王善小聲道:“主公,有件事還是要稟告給您知曉。”

  “何事?”

  “您在……與主母修行時,外面有條謠言已是傳的沸沸揚揚,說是您斥責西王母只圖天庭權柄、不為生靈著想,還拒絕了西王母的美色蠱惑,并讓西王母去理解如何服務生靈……什么的。”

  王善皺眉道:

  “屬下覺得,此事怕是有心人故意散播消息,挑撥您與西王母的關系,讓西王母針對您,與您為難。

  “今日這青鸞神鳥前來,怕就是為此事!”

  牧寧寧噗嗤一笑,周遭數十丈方圓仿佛百花盛開。

  她道:“這般不是謠言,當時很多萬云宗仙人都聽到了的,西王母道韻布置了幻境,然后被師兄罵了一頓。”

  言罷,牧寧寧看李平安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與仰望。

  四位親衛與王善,表情都有點呆滯。

  風聽竹小聲問:“真的罵了?”

  李平安道:“不然?”

  風斬香又問:“真的拒絕了西王母的美色蠱惑?”

  “不要說的這么難聽,那不是美色蠱惑,西王母自身掌握著勢力,也不必用美色蠱惑我。”

  李平安昂首挺胸,在自家師妹夫人面前,也是不能落了面皮。

  “諸位打起精神,稍后如果西王母要罰我,那我自是要據理力爭。

  “雖然現在我還不是真正的天帝,卻也不能被西王母落了面皮,不然今后恐難服眾。”

  四位親衛各自點頭,手中多了一把把兵刃。

  此地實力最強的風斬香向前兩步,站在屋檐上,隨時可暴起發難。

  青鸞神鳥自天空盤旋幾周,護城大陣緩緩開啟了一條縫隙,讓神鳥帶著四位侍女緩緩落下。

  王善雙眼一瞇。

  他本來是因李平安自東盟清掃害蟲,又想償還李平安的恩情,這才甘愿以家臣自居;

  可王善著實沒想到,這才多久、才幾天,此前還只是東盟大臣的年輕人,一躍而起,擊敗萬魔天、大宏愿證天帝之位,成為了影響人族未來命運的關鍵人物。

  現在,他就是天帝唯一的正式家臣,而王善自認,自己其實是偏文臣一類。

  今日他定要舌戰西王母之惡仆,只要讓一句難聽的話落下來,砸中自家主公,那就算他王善庸碌無能!

  青鸞鳥背部落下四道流光,在滿城男女老少的目光注視下,化作了四位國色天香、各具千秋的美麗仙子。

  王善屏氣靜神,嘴角已是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微笑。

  就聽仙子道:“天帝……”

  來了!

  王善抬頭大喊:“這天帝之名!”

  仙子道:“奉我家主人之命,為天帝奉上賀禮,恭賀天帝新婚。”

  “咳!咳咳咳!”

  王善猛地低頭,把后面半句‘也是爾等可隨意呼喊的’強行咽了回去,捂著脖子一陣咳嗽。

  李平安連忙為王善拍打后背,抬頭笑道:“那就多謝西王母了。”

  四位仙子落至院中,將手中捧著的托盤,盡數擺在了半空。

  隨之,這四位仙子身形款款飛向空中。

  其中一人停住身形,回眸輕笑:“我家主人特意叮囑,天帝還是應以天地大事為重,莫要貪歡傷了元氣才是……我們四個等了一天呢,本來該昨日就現身的。”

  言罷,這仙子掩口輕笑,轉身飛回青鸞鳥背部。

  青鸞鳥展翅高飛,帶著城內眾生的注視,遠遠地消失在了天邊。

  李平安皺眉看著院中的托盤,瞧著上面擺放的四只儲物法寶——手鐲、發釵、戒指、吊墜,一時有點緩不過神。

  西王母這是……幾個意思?

  “主公,當心有詐!”

  王善拱手稟告:

  “按上古人族書籍記載,西王母待人一向嚴厲,您剛罵了她,還讓她顏面盡失,這儲物法寶中,怕是有什么玄機。”

  風斬香隨手將一只儲物法寶攝入掌心,低頭看了幾眼,微微變了面容。

  其他三親衛各自攝來一只儲物法寶,仔細觀摩,也是悚然一驚。

  王善見狀輕輕挑眉。

  他果然猜對了。

  身為天帝的第一個文臣,這點也只是基本素養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風斬香:“大人,好多寶財!”

  風聽竹:“此間還有一些珍貴布料,當真奢侈,有幾件仙裙用的還是極易誕生靈性的寶財,看著都是嶄新的!”

  何星河:“還有一些靈丹妙藥呢!”

  何星漢:“也沒啥其他東西,就是幾十方上品靈石罷了……啊?幾十方!上品!這!”

  四位親衛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連忙將儲物法寶遞了過來。

  李平安仔細看了幾眼,大手一揮,將裝了各類布料和仙裙的發釵交給了牧寧寧,以后這些事都要她來打理,將其余寶物收入囊中。

  天庭啟動資金,又增一筆。

  至于西王母為何主動示好,李平安倒也沒多想。

  一旁的王善默默看天,突然抬手自戳雙眼,扭頭看著角落淚流滿面。

  “嗯?王仙官你怎么了?”

  “主公,以后屬下還是做個武將算了。”

  “可以啊,你喜歡做啥就做啥,”李平安心情大好,“子桑傾城他們呢?”

  ‘短發酷衛’風斬香微微撇嘴:“去喝花酒了。”

  李平安隨手擁住牧寧寧肩膀,大義凜然地道了句:“當真不正經!以后都不要當著我的面提這種事,我與醉月樓、明月樓、合歡樓這些邪惡勢力不共戴天!”

  牧寧寧隨手扭了下李平安的老腰:“好師兄,一聽你就去過。”

  王善與四位親衛各自莞爾。

  “走,師妹,我帶伱去地下香堂。”

  李平安笑道:

  “本打算咱們獨處倆月,但你修為進境太快了,還要趕在你成仙前,將你送至圣母娘娘身側。

  “我來請示一下云中子老師,看老師是否有空閑過來一趟,把你送去女媧宮后,我就去東盟轉一圈,然后直接去玉虛宮拜見師祖元始天尊了。”

  牧寧寧眨眨眼,小聲道:“那我需要準備些什么嗎?要穿的正式一點嗎?我聽說闡教極重規矩的。”

  “不用,老師很隨和。”

  兩人說著就落去了書房,留下王善和四位親衛大眼瞪小眼。

  風斬香輕聲問:“我們稍后也要護送大人嗎?”

  王善點點頭:“跟著一起吧。”

  “大人這進步的也太快了,”星河嘆道,“咱們四個如果能突破金仙就好了。”

  星漢嘟囔著:“突然感覺,咱們的修為有點給大人丟臉。”

  “共同成長嘛,”王善笑道,“天帝身旁好修行,咱們只要盡心盡力為主公辦事,天道自會與咱們親近。”

  四親衛頓時干勁翻倍。

  與此同時。

  北海之濱,北洲巨松林。

  ‘救誰誰死’墨臨淵,正怡然自得地繡著金色長袍。

  大殿角落,七八名赤身的男女,被一只只樹藤包裹、纏繞,似是要被這座大殿吞掉,各自都是低頭昏迷狀。

  一縷天道之力飄入殿內。

  墨臨淵隨手一抓,收起長袍,拿出一顆法寶圓球,將那一縷天道之力塞入了圓球中,圓球立刻翻出一縷縷云霧,其內緩緩浮現出了一對牛角,以及一張英俊但憨厚的面容。

  狂山大王,牛犇犇。

  “前輩,”牛犇犇面露憨笑,拱手行了個道揖,“有重要之事稟告。”

  “說吧,什么事?”

  墨臨淵皺眉道:

  “不是都說了,若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不要用這般聯絡之法,很耗費你體內的天道之力。”

  “重要之事!絕對重要之事!”

  牛犇犇拱手說著:

  “事關天帝陛下安危,頂頂重要之事!”

  “哦?”墨臨淵立刻問,“何事?”

  牛犇犇快聲道:

  “屬下不是聽您的,盡量低調修行嗎?

  “最近屬下已臨近突破,實力突飛猛進,與那胡娘也保持著來往,只等突破至金仙境就將胡娘除掉。

  “然后,胡娘又要坑屬下,將屬下帶去了一次百族高手的密會。

  “在這密會上,有個上古兇魔現身……這密會就是為了除掉新天帝!百族這群高手都瞎了眼,覺得能與天道為敵,一個個都湊到了這個上古兇魔身邊。”

  “哪般上古兇魔?”

  “胡娘說,這兇魔的本體是一只血海兇蚊,上古時赫赫有名,曾以歹毒神通橫行無忌,后被上古天庭驅逐。”

  牛犇犇沉聲道:

  “此兇魔身形瘦弱,面容陰沉,化作的先天道軀是個老道,屬下看他一眼就心驚肉跳。

  “此兇魔的道號,應該就是……蚊道人。”

  “是他?”

  墨臨淵微微瞇眼,表情越發嚴肅,目中泛起了回憶的神色。

  “此兇魔在上古天庭覆滅之戰,不知偷偷盜走了多少高手的尸身,自那之后實力就深不可測,非普通大羅能治。”

  牛犇犇小聲問:“那咱咋辦?”

  “只能提醒天帝小心,蚊道人心狠手辣,血海兇魔從不將天道放在眼中。”

  墨臨淵身形前傾,冷然道:

  “你,去做掉蚊道人。”

  牛犇犇渾身亂顫,忙道:“啊?這?屬下就是拼了老命,好像也近不了此兇魔之身啊……”

  墨臨淵嘖了聲:“嚇你罷了,去吧,此事吾自有決斷,你速速提升實力就是。”

  “哎,是。”

  牛犇犇身影消失不見,墨臨淵隨手收起寶珠。

  蚊道人?

  西方教蓄養的十二兇魔,已開始調回主天地了?

  “還是要找個厲害的幫手才行。”

  墨臨淵皺眉沉思,很快就匆匆起身,披上斗篷、戴上斗笠,身形閃爍間消失于北洲深處。

  金鰲島,碧游宮。

  “龜靈,龜靈?”

  身著粉綠相間小短裙的龜靈圣母,被一只大手提著脖子,從大殿角落的軟墊上拽了起來。

  “嗯?大師兄,你有啥事嗎?人家剛睡著,正準備睡幾千年漲漲精神……呼嚕嚕嚕……”

  多寶道人將龜靈圣母放在一旁,隨手拿出了一顆丹藥。

  龜靈圣母鼻尖聳動,睜開了那雙朦朧大眼,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丹藥一口吞掉。

  “誒!大師兄你咋回來了?你不是去天外了嗎?”

  “臨時有事趕回來的,”多寶道人皺眉道,“為兄在天外調查了一陣,發現西方教不只是蓄養了大批兇魔這么簡單,你且趕去萬云宗,務必尋到平安師侄,將此玉符交給平安,而后就在平安身旁呆著,務必護他周全。”

  “哦,”龜靈圣母有點納悶,“還有人敢傷新天帝嗎?不怕他再喊‘我為天帝時’?”

  “你去就是了,莫多問了。”

  多寶道人嘆了口氣:

  “這個西方教凈是不干人事!

  “關鍵時刻你只要現身就可,他們誰敢動你,師父提著五把大寶劍就沖過去了。”

  龜靈圣母嘿笑著伸了個懶腰,扭頭化作仙光飛出碧游宮。

  多寶道人負手靜立了一陣,下意識掐指推算,又啞然失笑。

  “天機混亂,鬼祟出世,也不知還能安穩多久……不過,真沒想到天外三千小天地也有這么多寶貝,貧道尋寶去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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