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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生活老師(上)

  被陸峰降服的“狼皮”之中,那一滴血在“嘎巴拉碗”之中震動,陸峰不動神色,對方若有所覺,神色一動,登朗外甥立刻夸贊陸峰如同是“山間最為神圣的野牦牛王”,“是神山上的神鷹”,是“菩薩的使者”,陸峰微微頷首,示意康次阿舅可以打卦,準備出發了。

  “也是及時到了扎舉本寺,大家伙兒才安心。”

  陸峰說道,康次阿舅應承:“上師說的極是!”

  甚至都無敢于帶著自己的這個“外甥”。

  他借故將這個外甥留給了陸峰,自己去外頭去打卦占卜了,措達上師穿著自己的牛皮唐卡大袍亦離開,真識上師站在一邊,還有陸峰和登朗外甥,陸峰看了登朗外甥一眼,登朗外甥對于僧侶十分恭敬,陸峰轉過身,去尋真識上師說些話兒了,這個時候,登朗外甥若是識趣的話,他就應離開這里,但是登朗外甥他并不識趣。

  那剛才產生的一絲絲“牽連悸動”,叫登朗外甥便欲要抬頭去看陸峰的后背,止他剛一抬頭,便感覺渾身一寒,全身真性戰栗。

  于是他立刻就停止了如是的想法,繼續低頭恭敬的送陸峰這位上師的離開。

  陸峰聲音傳了出來,叫登朗外甥就在這里,無要去別處,就在這里等著!等著他們離開!

  登朗外甥不敢多言,陸峰尋得了真識上師,二人就站在了這烏拉站的房子之外,旁若無人。

  真識上師說道:“永真上師已看得了他的真面目?看清楚了他是黃羊還是山羊?”

  陸峰說道:“它是一頭牦牛。”

  真識上師聞了此言,從褡褳里面掏出來了一把藍晶晶的鹽,陸峰搖頭說道:“康次對于他的這個外甥,看得要緊的很,比自己的眼珠子還要珍貴,叫他去罷,他自然有自己的去處。”

  真識上師聞言,將這大顆粒鹽巴送回了自己的褡褳之中,他說道:“阿舅總是親阿舅,阿媽總是親阿媽。”

  陸峰沒接口,他知道真識上師是看出來了一些甚么,但是有些事情,值得去思考,有些事情,不值得深入去思考,康次阿舅和登朗外甥的事情,還不值得陸峰去多加思考,他止須得諸人安全到達扎舉本寺就可。

  故而當康次阿舅叫他們啟程的時候,陸峰叫登朗外甥跟在自己身邊,不得多走一步。

  路上,他卻又不發一言,不給登朗外甥說話的機會。

  登朗外甥便是數次想要和陸峰搭話,也是小狗想要趴大狗,勾搭不上。

  止徹底出了“大冰川”,商隊之中無有再缺一人,康次阿舅方才松了一口氣,待到了第一個農莊附近,康次阿舅更是慷慨解囊,買了三頭羊,更是借了農莊里頭人吃飯的鍋子,殺了羊,諸人吃喝起來,氣氛火熱。

  止這火熱之間,獨獨諸位腳夫,都時不時的用畏怖的眼神落向了黑暗深處,在那黑暗深處,坐落著兩個人,一位是“無盡白塔寺”的永真上師,另外一位是“死而復生”的登朗,他們無有參加這宴席,陸峰也不須得吃這些物,都是歡,卻也都是苦。

  這就是他修持“出離心”時候,須得加持“出離心”的一部分,亦還有他的“慈悲心”和“不動心”,亦都要在研習經文,日常修行之中繼續加持,不得叫其有絲毫蒙塵,不進反退。

  到了“第五階次第”,真識上師言語在扎舉本寺之中,有緣起性空的“四無量心”修持,這是陸峰無有在別處修行的了的緣法,修持“四無量心”,便可繼續加持人之“二心”——陸峰是加持“三心”,再進一步,到第四階次第的無垢心。

  故而,愈是大寺廟,階次第修行就越完備,越是真實不虛,越是有實修的上師對此進行“注釋”,方便后行者修行。

  陸峰坐定在那里,入“拙火定”,修“大手印”,雜湖朗諾山三年閉關,陸峰修持得諸密咒,但是卻無有下定力氣,修持“大手印”,故而現在有了時間,陸峰坐定修持“大手印”,順便看住了登朗外甥,將他“拴”在自己身邊,不教他出去。

  止陸峰不吃,康次阿舅卻不敢真的餓了這登朗,他拿了碗,盛了放著沙蔥的奶白色羊肉湯,里頭還有不少的饃,送了過去,腳夫們盡管不敢胡言亂語,但是他們敢不說話。

  在這樣的商隊之中,頭人就是他們的“命”,頭人不說甚么,誰也不敢說頭人的外甥是“不吉祥的厲詭”,但是不說,卻無可掩飾他們對于這個“死而復生”之人的恐懼。

  陸峰也是在消除恐懼。

  看到這個“厲詭”和“上師”坐在一起,他們心中便輕松了些許。

  陸峰修持“大手印”,登朗數次想要言語說話,止一張嘴,便又閉上——應陸峰不想聽,所以他便說不出來,陸峰對于他是誰,并不緊要。

  止須得他不要做自己的“生障魔”即可,這一趟路上,事有輕重緩急,很顯然,登朗的事情,不算是緊急,便是他真的和“由死轉生之輪”有關系,那應也是草原上的汗王們,面扎舉本寺的上師們苦惱的事情,和他陸峰這樣一個小小的僧人無有關系。

  大家都應有自己的“大白傘蓋佛母”。

  所以陸峰封鎖住了登朗的嘴巴,無要叫他給自己尋找煩惱,火星點點之下,看著這些喝多了,唱起來的腳夫和漢子,陸峰感覺到了生命的澎湃。

  不過也僅是如此了,此處尚且還有“無盡白塔寺”周圍密法域的影子,還是有“巫教大領主”的影子。若是再往草原深處走,便無可能再有陸峰所熟悉的“巫教”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僧侶們留下來的痕跡。

  可能還有一些殘留下來的草原巫教的影子。

  三年時間,陸峰還學過方言土語。

  除了商隊和一些博學的大僧侶,其余的人,可都無會說出一口誰人都通識的言語來,想要行走在密法域之中,須得學習不止一種言語,方言,這對于陸峰來說并不困難,真識上師著重言語草原上諸般勢力的時候,提起來過草原巫教。

  止草原巫教,可無有陸峰所見密法域“巫教”那般的興盛。

  這個草原巫教,已經遁入了草原的風中,和草原上的“自然”融為一體,不可避免的,大量的草原巫教被融入、吞并到了草原上的僧侶們之間。

  根據真識上師所說,在一些汗王的部落之中,甚至在于一些章京的部落之中,也有一些“草原巫教”的存在,止不多,亦成不了氣候,故而陸峰此行,不須得關注草原巫教,亦不須得關注密法域的“巫教”,在“扎舉本寺”,他們捧不起顱器,敲不動法磬。

  故而,登朗須得閉嘴,無管他是誰人的“后手”,是誰人的“化身”,他且須得消停一二,叫陸峰去完善草原上的第一步,就如此,第二日,一行人再度出發,陸峰一路之上便見得草原上是比密法域多了“勃勃生機”。

  和“敕勒歌”之中所言一般。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極目遠眺之下,陸峰便知當年的朝廷供奉的“寶帳怙主”,他守護的凈土,為何是有那般模樣了,從此處看去,此處和“寶帳怙主”守護的佛教凈土,十分相似,遠眺過去,整個天穹就好似是一個弧形的蒙古包,包裹住了整個方形的“地毯”。

  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

  雖然無有遍地的黃金,可是這地上的草場,比黃金還要珍貴,在天的盡頭,黑色的山脈如一條死去的巨龍,橫亙在兩個世界之間,切割開了兩個世界。

  深厚的草場之中,時不時有各色動物穿過,牧民們亦開始出現,不清楚是誰家的農奴,亦或者是誰家的牧奴,更重要的是,行走了幾日,都無有見到“厲詭”的身影!

  這般模樣的大草原,和密法域相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片凈土”。

  止陸峰并無有因為自己無有見到“厲詭”,便是覺得此地真是“地上佛國”。

  應真識上師說過,此地的“厲詭”,常常與“年月”“星象”“環境”,息息相關,“厲詭”是會在“特殊的年月和季節”之中,出現在大草原上。

  并且在處理方法上面,此處和“無盡白塔寺”也并不相同。扎舉本寺對于“厲詭”和“財產”,分外看重,修持了佛法的上師,可以持咒的上師,都須得去各個部落之中,屬寺之中,守護“財產”的安寧,不管是兩只腳的,還是四個蹄子的,對于扎舉本寺都很重要,故而出現了“厲詭”,廟子之中的上師便須得出動,有時候還不止是“戒律僧”出行,其余的上師也須得出去。

  扎舉本寺,大范圍之內,看起來和無盡白塔寺有些相近,都是由“三部分”組成,“戒律院”,“經院”,“學院”,止扎舉本寺更加龐大和精細,在這之上還有一個“長老團”,止這個“長老團”實在是太過于殊勝,便是陸峰,剛來等閑也都搭不上這一條線。

  難得悠閑。

  就在這般“悠閑的時日”之中,陸峰有了點燃“喉輪”“明點”的感覺,他應于此刻修持“脈輪”,完成自己的“風大”,所謂的“風大”,便是可身輕如燕,憑空而起,練習得圓滿之后,和瑜伽士無異,擁有了“飛”的神通。

  止陸峰應密咒加持,他的“頂輪”和“眉心輪”,亦都有開啟,故而引大火,鑄大月,本尊守護,雙向炙烤,中脈柔順。這些天來,在如是的各色加持之下,陸峰的“大手印”修行,亦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可能無須得多少時間,他便可打開了這一道“吼輪”,完成整個中脈脈輪的順暢,便是那個時候,應他已經打開了“頂輪”和“眉心輪”的緣故,止須得將它們都貫通起來,便可完成“身之大圓滿”。

  這是甚么?

  這便是“資糧夠了”,這便是“厚積薄發”。

  在這樣看起來無有說頭,但是實際上很幸福的日子之中,措達上師悄然離開,他的離開無有告訴任何人,便是在一日早上,大日剛剛升起來的時候,他便自然的離開,無有再回來,陸峰等人也快要到達所行之地,陸峰和真識上師都抬頭看著天上的雄鷹。

  這些雄鷹,飛的極遠極高,可是以陸峰的眼神,還是可以看見這些神鷹的脖子上,都掛著鈴鐺,止鈴鐺之中可無是撞鐘,鈴鐺之中都是塞著的香丸和彩帶,周圍的路上亦是如此,瑪尼堆和各色的彩帶化作的彩旗,和大草原上剛烈的風很合拍。

  陸峰也在一路之上留下來了瑪尼堆,幫助他誦念“六字大明咒”。

  止到了一片大草場阡陌連橫的地方,也是要分開的時候了。

  順著這一條路走,無管是從甚么方向,都是可以遇見大草原上的寺廟的,且這個地方的草場,越發的茂盛,甚至陸峰見到了吃草的牛羊,大量的牲畜安然的生活在這地方,還有歸屬于廟子的牧民在其中放牧。

  廟子,就是此處最大的生產資料的所有者。

  這些牛羊,還有天上的雄鷹,那些牧民,甚至還有草原上的“草地笨”,都是廟子的財產,陸峰將登朗“還給”了康次,康次要將他的這個好外甥送回去,叫他好好見見自己的阿媽。

  在這種地方,康次雖然還是有些恐懼自己的這個外甥,但是也無有那般的抵觸了——應天上的雄鷹,都是廟子里面上師的眼睛,在這里,就算他這個外甥是“厲詭”,也吹不響閻羅的罡洞聲音了,佛法照耀著這里,遮曜住了這諸多的厲詭妖魔。

  在此地和諸人分手之后,陸峰和真識上師走的很慢,用真識上師的言語來說,他們不動,自然會有人過來的。

  果不其然,過了無有多少時間,從周圍那草場之中,就竄出來了幾只“草地笨”來。

  這些“草地笨”,雖然聽名字憨態可掬,但那止是對于家人,對于外人,這些“草地笨”和兇猛的很,它們脖子上掛著彩帶,無有掛著鈴鐺,看起來應無是用來驅趕牲口或者是打獵的獒犬。

  更重要的是,它們竟然無有害怕白瑪的意思!

  它們口吠著,唇邊白沫子亂飛,兇狠的圍繞著白瑪行走,卻遲遲不動口,在這吼叫之下,幾個古銅色臉龐的精壯漢子騎著掛著彩帶的馬,從遠處而來,他們在馬上就“如履平地”,顯的十分的弓馬嫻熟,看到了真識上師和陸峰的打扮,這些漢子臉色立刻就輕松了下來。

  他們勒住了馬,從馬上下來,雙手合十彎腰行禮,恭敬的說道:“兩位上師,從何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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