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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直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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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峰是對著哲不汗說的,但是亦不是單純的對著哲不汗說的。

  他盯著哲不汗背后的這些眼睛。

  忽而之間,哲不汗全身上下都開始蜷縮了起來,這些眼睛也開始統一的眨眼了起來。他開始產生了變化,不須得多少時日,陸峰便見得了一個無有穿著上衣的女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身材已經無有得說,便是陸峰看一眼,便知道她的身體,是符合“慈悲”的。

  止她身上的那些綠色的眼珠子,叫人看到之后,便覺得渾身酥麻,無升起來了甚么不應升起來的念頭,那些眼珠子從她的腰背后面纏繞著出來,來到了胸前,然后通過胸前來到了脖頸,來到了眼睛!

  他,亦或者是“她”,輕輕說道:“哎呀,大上師呀,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事情了。

  這些事情,我原來以為都和密法域的風一樣,吹走了也就是走了。

  可是無有想到,還能在這里,聽到了這樣以前的故事哩。

  真是了不得的一個上師。”

  她在地上,像是一條青色的蛇一樣,如此的盤旋著,那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峰。

  陸峰并無理會。

  陸峰知道自己所料不錯,哲不汗和他的部落中人,應都是落了這“龍”的毒手。

  ——這并非是魔女,這是密法域的“龍”。

  說起來他發現事情不對,還是在前面這“龍”忍不住,想要看他一眼的時候。

  那個時候,哲不汗在撿柴火。

  他背對著陸峰的時候,身上的存在看了陸峰一眼,陸峰便立刻察覺到了他的身上,便依附著甚么。

  至于剛才陸峰的言語,其實便亦是一種試探。

  也是思緒如電。

  陸峰近距離感覺到了哲不汗身上的氣息,并且在剛才,扒掉了哲不汗的上衣的時候,便想到了了《三巫考學》之中的記載。

  ——還有“巫教”家族之中的傳說。

  那些尊貴殊勝的“巫教”大家族,都有神靈的血脈,并且在密法域口口相傳的英雄史詩之中,亦有諸多的神靈和魔怪,長得都和人差不多,陸峰剛才言語之中所說的那位贊普之孫的美麗妻子,本來便并非是人,亦不是魔女,她是“龍”。

  這便是“密法域”的生態。

  陸峰的白瑪還是野神的妻子,野神有強有弱,像是被明理長老壓服的土地神,自然無是甚么很厲害的神靈。

  可是像是那些神山的山神,譬如說陸峰見到的,在“無盡白塔寺”之后的“寄魂湖”的主人,“明主大王”的姐姐,她亦是神靈。

  但是她就無有土地神那樣的孱弱。

  就算是當時的陸峰,都無有鎮壓她的辦法,止現在如何,那還須得見了再說。

  所以剛才的故事就是,用當年的故事,引出來現在的故事,也即是陸峰暗示“吉多嘉布”家族的老爺,新娶了一位“神靈”為妻子,一位“龍”作妻子。

  并且這“龍”具有極強的“傳染病”,亦就是“龍病”。

  要是陸峰所料不差的話,整個哲不汗的部落,其實都已經和哲不汗一樣,都化作了那“龍”的一部分,那僧侶看出來了端倪,但是無有看出來本質,止以為是“魔女”。“魔女”是一個很寬泛的詞語,能夠給人帶來災禍的雌性,都可以叫做“魔女”,不過“魔女”大多數都和情欲有關系。

  是佛法的大敵。

  不過也不怪這僧侶。

  畢竟密法域實在是太過于幅員遼闊了。

  就算草原上密法域的僧侶,亦不知道在大冰川那邊的密法域,到底是一個甚么情況。

  就算是密法域的神靈,在草原上,其實亦不多。

  就像是“吉多嘉布”家族,它本來就不要應該出落在草原之上!草原之上應是札薩克家族和“諸法本源之寺”流落出來的“派系”的地盤,最多再加上一個“理藩院”衙門。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故而,“巫教”家族來到了草原。

  那“密法域”深處的神靈,也來到草原,陸峰只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便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聽到了“她”的說話。

  陸峰說道:“總是要有人記住這些事情的,不過你便是那王妃?如此過了這么多年,你依然還在。

  我以為當年宮廷里面的經師和遠來的大僧人,已經將你驅趕離開了呢。”

  “呀,上師呀,我不是那地的湖泊之神。

  我的寄魂之處,卻無能告訴于你,止上師呀,我無有任何和寺廟為敵的打算。”

  那一只只叫人恐懼的眼睛不住的在那豐腴的軀體上亂眨著。

  一股子疫病的“味道”從這具女體之上傳播了出來。

  這一股子味道,看不見,嗅不到,聽不著的。

  但是在這陸峰的法眼之下,這些味道,卻無有絲毫遺漏。

  他頭頂之上的法性微微一動,直接就將眼前的“疫病”隔絕了起來,不教他出去。

  這“疫病”,拿眼前的陸峰不能如何,但是對于外頭的那些牲口和人來說,卻是致命的傷害,見到陸峰將她的“疫病”收了起來。

  那女人便笑了起來。

  她說道:“哎呀,哎呀,上師你真是慈悲的心腸。

  這樣,那呼圖克圖的法性就交給你了,何苦和我過不去呢?

  我亦不過是想要過來看看罷了。

  你我無有甚么仇怨,你我所求的亦不一樣。

  我不是魔女,伱也降服不得我,若是你放我離開,那你我之間,就無有任何干系。

  我還能告訴你一些秘密哩。

  也是結了一個善緣,也算是給我得了一個慧根。”

  陸峰便睜開眼打量著她,然后綻然一笑,說道:“可。

  不過你須得對我發下誓言,今日你所見之一切,皆不得告知于別人。

  我之身份,亦不得泄露出去。

  你要對我之詢問,言無不盡。

  這般之后,我也不算你為佛敵。

  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不過,我還要哲不汗和哲不汗的部族都活著。

  或者說,從現在開始便活著,你不可取了他們的性命。

  就是這么幾件事情,你若是依得,那便依得,你便是依從不得,亦可以嘗嘗我的佛法!”

  聽到了這話,那“吉多嘉布主母”說道:“哎呀呀,大上師真是善心仁德。

  好,我便就依從了你的言語,發下誓言。

  不過我是對著青唐大山神發誓,還是對著哪一位菩薩發誓?

  須得你指明白了,叫我也好有個章程。”

  她看起來極其的誠懇,無有甚么說謊耍賴的意思。

  可是在面對這件緊要的事情上,陸峰卻頂頂的要緊,也看的很死。

  他便是很清楚,這眼前的“主母”如此和氣的原因,便是應她走不得。

  因為陸峰已經阻止了周圍。

  這周圍都是陸峰的“佛土”,無有了陸峰的允許,眼前的這身上長了如同是癩蛤蟆的眼珠子的女人,一步亦走不得!

  故而她答應了陸峰的言語,亦是無奈之舉。

  但是無有想到的是,這個僧人忽而的拿出來了一塊狼皮褥子一般之物,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隨之身如天高,在他的身后,“主母”都看到了恐怖的虛影!

  便是如同濃稠無比的光彩,攪合在了一起,然后開始亂亂的來,亂亂的攪動,但是在這種“亂”之中,隱約的一張面譜,時隱時現。

  而在這“面譜”之前,便是那僧人!那僧人手持“嘎巴拉碗”,對著眼前的“女人”厲聲呵斥!

  “我要你對著我發誓!

  若是違背了誓言,你便是要被壓在這崗下,直到甚么時候,那遠處的陰山塌陷,那天上的群星降落,那永不陷落的‘諸法本源之寺’化作灰燼,你方才可以從山下爬出!

  若是違背了誓言,便叫你在天上的贊,地上的念,山中的拉,還有地上的龍,叫你在魯之間,不得安寧,無可自處。

  你可明白?

  你可知曉?”

  陸峰怒目圓睜,宛若是金剛護法,這個時候,“主母”便知道不好。

  她不想要發誓,但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亦是被套牢在這里,分不開身。

  她無有了“壯士斷腕”的勇氣,應她的這諸般的身體落了出來,就是“化身”。

  “化身”,便是完整的。

  這亦是她作為“龍”的好處,那便是殺不死她所有的“化身”,她便還存在,是“巫教”神靈們特有的一種“頑強能力”,但是她現在落在了此處,看到那僧人后面的“面譜”開始逐漸變得凝實了起來,開始變的越發的像人!這個時候,就算是她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原本想好的言語從她的嘴巴之中傳了出來,化作了一縷縷的真言,在陸峰這邊的眼里,便看到她的一道氣韻連接在了自己“嘎巴拉碗”之中,剛剛散播出來的氣韻內部。

  隨后,宛若是濃墨重彩的面譜,張嘴直接吞了這“主母”的誓言。

  自此,誓言已成!

  那上半身無有穿著衣服的“女人”,軟踏踏的倒在地上,陸峰說道:“喏,我著你即刻穿上了你的衣服,無要為自己增添了孽障!”

  那“主母”恨恨。

  但是卻無辦法!

  而遙遠在的大草原,真正主母所在的地上。

  她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一股大誓言的產生。

  她此時此刻,正在將干枯了的蛙腿——亦或者是蛤蟆的腿,塞入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在那誓言成了的時候。

  她發出了輕輕的,疑惑的聲音。

  “咦。”

  這位新上任的,整個“吉多嘉布”家族的女主人,發出了奇怪的聲音之后,便站了起來。

  她的容貌如同是天上的皎月,她的皮膚如同是地上的凝脂。

  她長得貌美不可思議,她的長發,柔順的好像是黑色的瀑布。

  她的臉龐和嘴唇好像是最美麗的蓮花。

  她在這里,便如同是度母下凡。

  便是她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是當時來賀禮的其余大人物們見到,亦張開嘴巴,舌頭滔滔不絕的稱贊她的美麗,止這樣一個人,她打開了窗子,朝著外面看過去,外面的“僧人誦唱”的聲音,卻直接從打開的窗戶外面,撞了進來!

  那嗡嗡嗡的誦經聲音,還有不住地搖晃的“金剛鈴”的聲音。

  叫她忍不住的厭惡。

  她朝著遠處看去。

  草原上無是沒有大城。

  止許多游牧部落,都是以帳篷為城,但是此處便是以前的大城,整個城池之中,燈火通明,這是陸峰從來都無有見過的場面,他在密法域,無有見過這樣大的一座城池,宗本縣衙也不成,這就是地勢的緣故,但是現在,這里不但無是札薩克家族的領地,也無被汗王帶走。

  卻成為了“巫教領主”所住之地。

  何其荒謬。

  那“主母”遙遙的看了遠處一眼,又將門關上。

  她倒是還想要看看,像是“吉多嘉布”這般膽子包著心肝的家族,還能做出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將她約束在這里,不叫她從門里出去,但是真的出不去?

  僧侶。

  神巫。

  陸峰勒令眼前的“女人”穿上了衣服,并且勒令她說出來自己的名字!

  這便是極其嚴肅的事情了。

  在密法域,名字,便是一個極其珍貴的“物”!

  陸峰威勢在外。

  逼迫的她不得不張嘴。

  她開口唱了起來,說的是:“我曾經見過巫教的圣人搭建神殿,天上的甘泉如同乳汁一樣蔓延不絕。

  我的名字就和密法域的群山一樣的古老,我的存在和密法域的風一樣永恒。

  我見過那些神巫的藏戲,也見過那些遠來的僧人。

  啊呀,啊呀,我的名字就和刻寫在了巫教神殿之上的密咒一樣的嚴肅。

  你聽到了我的名字,會像是吃了麻椒一樣吐出來你的舌頭。

  我叫做羌朵瑪阿瑪,你可以叫我羌朵瑪。

  我有一張可以殺死所有人的弓,我有一袋可以殺掉所有敵人的箭。

  我騎著我紅色的坐騎,我的怒吼,可以從山的這邊,傳遞到山的那邊。”

  她說著,唱著,陸峰便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叫做羌朵瑪,陸峰看著羌朵瑪主母,緩緩說道:“那好,羌朵瑪,現在你應告知于我——大蓮花座呼圖克圖的法性,如何會落在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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