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陀林”被班智達上師從陸峰身上的極微塵處帶了出來,忽而之間,便如一滴濃稠無比的墨汁,布滿了腥臭和死亡的味道,彌漫在了這周圍,俄而這一滴墨水忽而的將陸峰都囊括了進去,便只是這一瞬間,陸峰的腦袋都被熏的生疼。
這是一種陸峰完全無有見過的“尸陀林”的展開,是陸峰真的進入了“尸陀林”之中,周圍的大樹,遮蔽陽光,顯得陰森無比,應如何描述這一片“尸陀林”呢?便應如此說,是“止看得一眼,便不愿過去,不想過去”之地,這里的樹木便都蒼勁有力,枝繁葉茂,往前一看,無邊無延的大,樹上吊著的,樹下倒著的,包裹著的,無有包裹的,被什么蟲狼叼開的裹尸布里面的尸體,便如此無有規矩的放在了人的眼前,還有那些站在了樹上,地上的食腐之物,便和這沖鼻的味道一樣,一下子一拳打在了陸峰的鼻子上,便是陸峰的這火大圓滿,差點都無有遮蔽住這股子味道。
陸峰方才曉得,自己以前見到的,亦不過是“尸陀林”前面的僧舍,還有圍繞著僧舍的獒犬,這僧舍之中,供奉的是“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態,他最多亦便是看到了“天杖”旁邊的“瑜伽士”,他們從未帶著了陸峰去看真正的“尸陀林”,止現在,陸峰便走入了“尸陀林”之中,他是真正的進入了是“尸陀林”之中,亦看到了掛在了尸體旁邊的經幡,在這經幡之上,便是“大黑天墓葬主”。
這是一種陸峰從未見過的形態,“大黑天”,亦稱之為“大黑”,有諸多形態,便是在扎舉本寺廟之中,“大黑天護法”的諸多形態,亦是絕密,不是以密續傳承,而是以“伏藏”傳承。
面對這般的“伏藏”傳承,便是諸多年未有一位伏藏師亦或者是僧侶得到這種傳承,在廟子里面無人會“大黑天”的法,也不能說“伏藏”斷絕,應“伏藏”是不會斷絕的,它只會因無有適合傳承的伏藏師而蟄伏,不會因為無有伏藏師而失去傳承,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前和未來沒有,現在沒有,止能說是無人適合“大黑天”的法,應“伏藏”就在那里,從來不會消失,止會暫時的“脫離”。
便如同這“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態,便是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亦是殊勝的傳承,“大黑天墓葬主”傳承壇城,便是在“蓮花欽造法寺”最深處的壁畫,便是這里,就是一些法主亦不能進去,壇城壁畫和唐卡就在那里,但是無有人能夠進去,便是進去了,無有“伏藏”傳承,便止看那壁畫和唐卡,看到的也是一團迷霧。
它便在那里,是空間和時間意義上的在那里,但是你去了,你看不到,便就是“沒有”,起碼對于看不到的人來說,那就是沒有,但是這位,乃至于這些班智達上師,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都是無上的寶貝,是精通諸般言語和密咒的大譯僧,他們是是丹珠爾和甘珠爾的編纂者和翻譯者,將當年那些天竺的僧侶們帶來的梵文典籍翻譯,用密法域的文字和中原的文字編纂成佛經,成為了密法域的佛經。
整個“蓮華欽造法寺”之中,法脈流傳極多,便是“持顱骨者”的瑜伽士,“小乘佛法”,“大乘佛法”,“密法”,“外道之法”都有涉獵,典籍在“蓮花欽造法寺”之中都有收藏,這便是“人間伏藏”的含義,雖然廟子里面最為主流的便也是“密教”,但同樣是“密教”,流派亦不在少處,一座殊勝無比的大寺廟,其中的彎道,派別,流派之爭,理念之爭,并不比外面的世俗要少。
便是依照陸峰今日所見到的“辯經”之儀式,陸峰甚至懷疑,他們亦是這樣“辯經”的,輸了砍頭這樣的事情,在他們內部亦不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稀松平常,所以陸峰他們這些人在“蓮花欽造法寺”辯經,亦是符合“蓮花欽造法寺”流程規范的,這些信息在陸峰的念頭之中一轉而逝,陸峰便已經再度端詳“尸陀林”,為了幫助陸峰,“尸陀林”出現之后,旁邊的班智達上師口念密咒,卻是怙主七字經,在他的眉心輪之中,似有一道佛輪緩緩轉動,一位“墓葬主”從其中走了出來,那令人羨慕無比的真如法性便如同是密法域之中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大日,張嘴吐出了一道大佛輪,伸手以金剛彎刀而出,一腳踏在了“尸陀林”之上,男詭女詭,便都被如此鎮壓。
還不止如此,那“大黑天墓葬主”吐出來的佛輪,宛若是另外一尊大日,其中的諸多變換,便都是六道輪回之中的六道,此六道輪回曼荼羅跟在陸峰的身后,隨著陸峰一起行走在此處,可是這些還不夠,應現在幫助陸峰的,是一位班智達上師!
班智達上師再度念動密咒,這一次,卻是陸峰無有聽過的密咒,這密咒的每一個真言,便都如同是永恒不變的真金法性,震動在了虛空之中,推動整個世界的轉動一般!
密咒為:
“嗡,
哈恰瑪拉瓦熱洋,
娑哈。”
在上師的密咒之中,整個“尸陀林”之外,便出現了一層陸峰看不見的光,這些光芒代表著一種陸峰很熟悉的東西——應要是無有看錯的話,那便應是空性和空大之感覺,這諸般的感覺停駐在了其間,教陸峰感覺時間似乎都變慢了。
整個“尸陀林”之中,便都是被一個“雞蛋”包裹了起來,而在雞蛋的外面,便是班智達上師的密咒,隨著密咒的不斷循環往復,竟然亦化作了一道咒輪,在“雞蛋”的外面開始循環往復的形成了一座無有時間流逝的空間,這便是陸峰想要得到的可以涉獵到了時間領域的密咒,但是便是班智達上師,使用這般的密咒,亦不算是十分熟練,亦無有徹底放出這密咒的所有效果。
“進去,羊娃子,進去!”
班智達上師傳音,他的聲音便如同是獅子吼一樣的巨大,叫陸峰無論如何都可以聽到,陸峰依言走入了這“尸陀林”之中,上師便叫他先感受“目”,“耳”,“口鼻”,“意”之中輪流的這種靠近“死亡”的感覺。
便是近距離的感覺到死亡,感覺到什么叫做死亡,并且要看,要看清楚“死亡”是如何,“人”是如何!
“須看的!須看得!看得之后,才能懂得!”
“目之所極”,陸峰便看到了那些正在腐爛,或者是還未有在腐爛的尸體,還有走入了“尸陀林”的,將尸體分解或者完整的放在了“尸陀林”之中的馱尸人,他們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似乎完全不懼怕這里比較炎熱的氣候,將尸體拋擲在這里便走了。
就因為炎熱,所以在這“尸陀林”之中,數量繁多的蒼蠅便聚攏在了“尸體”之上,像是給尸體蓋了一層厚厚的毯子,同樣,對于陸峰來說,亦是一種要命的“口鼻”的感觸,陸峰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一個“無有時間”和“無有空間”的“尸陀林”之中,這“尸陀林”之中,時不時還有人會前來炮制尸體,看這些人的人種模樣,便不是他這邊密法域的人,更像是那些天竺的婆羅門,亦或者是其余的外道。
這些尸體有各種形態,止見到了新鮮的尸體,半新鮮的肉體,腐敗的尸體,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好苦、嚎哭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如夏天悶雷一樣的誦經的聲音,陸峰便無有說話,仔細的聆聽著這諸般的聲音,感悟著這里的氣氛。
那位在外面的班智達上師叫陸峰繼續走進去,止這一次,這聲音不似獅子吼,便如同呢喃細語,順入陸峰的心中,甚至于接近于一種“耳邊呢喃”之語,叫人壓根就感覺不到上師的存在,止感覺到自己往前走,應如何做。
陸峰看著,這“尸陀林”的入口,這只是“叫人心生不喜”,還遠遠達不到叫人看清楚“生死無常”的地步,只是叫人心中有了“不喜”的感覺,并且這種“不喜”,應會在接下來,會加重到“厭惡”,“惡心”,到了“遠離”,“不愿意靠近”的地步,這個時候便可能修行“出離心”,但是不一定能夠修行出“出離心”。
這個程度把握不好,那就不是“出離心”了,那就是“厭世”,“萬物皆空”,“無有意義”,好好的一個人,“看懂了”,“看穿了”便是“這個沒有意義”,“那個沒有意思”,“算了,毀滅吧,累了”。
所以班智達上師提防著的,便是這件事情,但是無有想到的是,陸峰看著這個場面,最多便是“不喜”,卻無有逃離的想法,陸峰身邊似乎是有一層什么看不見的屏障,將周圍的惡臭都豁開,自己走進了這里,“尸陀林”是無有“入口”的,所以“尸陀林”處處都是入口。
現在“尸陀林”的外面,便是以前還未有拋棄尸體的地方,等到了里面滿了的時候,“尸陀林”便就擴大了,現在在“尸陀林”最深處的,便是“瑜伽士”和其余一些“外道”了。
陸峰火大之后,沒有什么其余的東西留在自己的身上,惡臭沾染不到他的身上,便是踏上了什么筋,油膏,內臟什么的,亦無有爆汁在他的身上,也沒有滑倒。
不止如此,陸峰還在朝著里面走,止越是朝著深處走,陸峰便是可以見到厲詭匍匐,“尸陀林”的深處是有厲詭的,但是這些厲詭都無有對陸峰動手,詭韻而來,“瑜伽士”們手持諸般“嘎巴拉法器”看著陸峰,“瑜伽士”是活人,尸體是死去的人,厲詭是甚么,陸峰不知道,但是再這樣情況之下,陸峰忽而有了感觸。
應那些瑜伽士,大多亦是不穿衣服的,甚至有的“外道”身上有許多殘忍的痕跡,也不清楚是自己做的,還是別人做的,看到了這諸般情形,陸峰再度聽到了耳邊的密咒!在諸般密咒之下,陸峰的“意”動了 算是老套,亦不算是老套,陸峰便看到自己躺了下來,隨后,時間開始倒流!
他化作了尸體,隨后被人“背出去”,隨后化作了老人,壯年,青年,兒童,襁褓之中的孩子,隨后,一切便開始緩慢了起來。
陸峰變成了一個天竺長大的人,他開始經歷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故事亦是故事,可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那便就不是故事了,是人生。
陸峰緩緩地體會著每一個人的人生,這一會,人皮古卷無有加持陸峰,陸峰的真性開始被這輪回的力量壓制,每一個尸體的人生,都在緩慢的時間之中交流著,叫陸峰迷失在其中。
老年老死,走路摔死,疾病暴斃,種種死亡,種種人際關系,一遍一遍的從陸峰眼前而過,看著一個個因為欲望而起來的故事,最后無力落寞,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故事,或者是幸福的,或者是不幸福的,是別的有的,是別人沒有的,所有的根本欲望在生死面前,逐漸都消失不見了,無有永恒,無得持久,一種極大的“空虛感”從陸峰的“意”之中蔓延了出來,在別人故事里面的陸峰下意識的想要舉起來自己腰間的一種法器,那應是“扎瑪如”,便也是在這個時候,陸峰忽而醒來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多久的時間,他只是感覺到了一種令人難以言喻巨大“空虛”,但是他的手落了一個空,隨后,他卻聽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音,是六字大明咒,每一個咒語之中,都帶著一種“開悟”的智慧力量,叫陸峰豁然一空,他忽而明白了過來自己是誰,那發生在了別人身上的一切,都忽而回歸到了自己的身上!
剛才就經歷過的其余人的人生,從有到無,從實到虛,迅速化作了自己的資糧,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卻極其危險,應“真”“幻”本來便是一種主觀的感覺,便如陸峰一樣,他相信人皮古卷帶著自己來的,那他便是來渡劫的人,若是他不相信,他相信自己所在的這個密法域是真的,那他便是密法域的土著,所以須得分清楚主次,內心要足夠的堅定。
止一下,陸峰感覺自己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是極其罕見的,這一次的“真幻”之分,連帶著陸峰的“不動心”,亦有了增長,“不動”,“出離”,陸峰睜開眼睛,大誦“六字大明咒”,他看到自己眼前還是一片“尸陀林”,但是陸峰卻從這里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的輪回,這一次,陸峰無有“厭棄”,“不喜”,便只有一種“憐憫”,“可惜”,為了眾生還在苦海之中沉淪的可惜。
與此同時,班智達上師的聲音便如同天上角落下來的獅子吼,便叫他記住今日早上所言語的諸多綱領,便是此時此刻,便是現在!應再度進行“白骨觀”,止將自己的現在的這種“虛幻”,“不喜”,“厭憎”化作了一股子的“出離心”,慈悲出離,遠離掛礙,應起一聲佛號,陸峰也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最后便是“不動明王心咒”。
他已經無有了“厭棄”和不喜,所以簡而言之,今日綱領的前半部分,已經無須得陸峰走了,陸峰止須得再走最后幾步,便可以完成最后的“出離心”,所以陸峰選擇在這個時候請諸佛前來加持,所以這便是“不動明王心咒”的作用。
“南么,
三曼多伐折羅赧,
悍!”
“歸命!
普遍諸金剛!”
便見到陸峰的咒輪之上,智慧火之中,紛飛出來了數不清的本尊,他們為陸峰進行加持,陸峰自己則是不住地念誦著這心咒,感覺到了諸佛對于自己的甘露灌頂,感覺到了自己對于本尊的向往,對于塵世的了無掛礙,止一種要去,無留的一種追求之感覺!
“出離心”的最早雛形,便已經成了!
他的“出離心”,應“尸陀林”起,因“尸陀林”出。
雖然看起來似乎所損耗之時間不多,可是實際上,若是無有班智達上師的加持,他便是要修行出這“出離心”,便以年為跨度,扎舉本寺便是如何底蘊深厚,也比不上“蓮華欽造法寺”這樣能夠奢侈的用班智達上師為上師們開蒙的殊勝之地,永遠都是那句話,好的上師,比金珠子都要珍貴。
若是甚么時候,連班智達上師這樣的大存在都無能說是“好的上師”。那這密法域,也無什么好的上師了!
班智達上師默默地持咒,“尸陀林”逐漸化作了極塵埃,落在了陸峰的身邊,班智達上師無有剝奪這些“尸陀林”,“尸陀林”,起碼是這一團“尸陀林”,便早脫離了最早“尸陀林”的用處了,現在的“尸陀林”,亦是一尊厲詭,但是這“厲詭”之強大之處,無在此處,班智達上師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們不會說。
他們是好老師,但是對于陸峰是這樣的,扎舉本寺和其余的“非人”來說,這都無是甚么好事情。
雖然些“非人”和扎舉本寺的僧侶,便只要開口,這些班智達上師便都會對其傾囊相授,可越是這樣,那些人,除了陸峰,便都不會開口,應他們所謀求,并非于此,這里只有一個傻小子,那便是永真,但是不重要,永真愿意這一輩子做這種傻小子,任何事情都不是無有代價,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都是業力,這一點了卻這樣的僧侶是最清楚不過的,當真正的業力滔天的時候,便是“蓮花欽造法寺”這樣的廟子也會化作一把大火,至于說其余呢?
班智達上師幫助陸峰收了“尸陀林”,更是指點陸峰,“便以你的出離心,做出‘罡洞’來。”
班智達上師言語說道,陸峰抬起來了“罡洞”的時候,便看到了眼前一陣迷糊,“尸陀林”不知道什么時候無了,到了最后,硫磺的味道越來越重,應是班智達上師直接將他帶到了花龍所在之地盤,叫他打造出來罡洞。
止陸峰無有見到花龍,但是見到了黑人精魄,幫助陸峰將“罡洞”做完,在做完了之后,一切平息。
陸峰發現,自己依舊是站在了這經幡之間,似乎完全無有離開過,但是他手上出來的“罡洞”卻告訴他,事情并非如此,剛才的一切都是真正發生過的,這些便都是他經歷過的一些事情,無是虛幻,也無可能虛幻。
龍根上師多時的愿望,陸峰這一次終于是完成了,他手中的“罡洞”,無是用金子和銀子箍住的,是以紅銅箍起來,看起來是密法域很常見的“罡洞”,上面除了天然的骨紋,也無有甚么特殊的圖案,看起來很返璞歸真,便是更重要的是,應是有法力的緣故,這一根骨頭也無須得風干之流。
甚至于陸峰還得了一個扳指,骨頭扳指,便是做“罡洞”的時候剩下來的材料,便以金子箍好,帶在了陸峰的手指上,算是送的,陸峰也無知道這算是什么嘎巴拉法器,但是得了便得了,收藏好便好了,陸峰還叫那人在這扳指里面,陰刻了“龍根”的名字,用的是兩種文字,一種是密法域的“巫教”文字,另外一種是中原文字。
這“罡洞”,陸峰便將它叫做“龍根罡洞”,輕輕吹動,這“罡洞”的聲音并不喑啞,止刺耳,叫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刺耳,無有蒼涼,無有憂愁,只剩下來了一種叫人想要逃離的“刺耳”,陸峰的“龍根罡洞”,只剩下來了難聽,誰知道陸峰輕輕吹動之后,他身邊的班智達上師微微頷首說道:“不壞,不壞,應是罡洞的聲音。”
陸峰現在其實亦有一些暈眩,這一種暈眩,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于時間的錯位,他剛才感悟了諸多人的時間,從緩到慢,從一生到快速的消失,在諸般的情形變化之下,時間對于他來說,產生了一種錯位的感覺,陸峰甚至也不知道,那是幻術還是真的時間的變化,在這諸般情況之下,微微有些暈眩也是無有甚么問題的。
好在陸峰已經有了“不動心”和“出離心”,便是這樣的情況很快亦就克服了,順著走了兩步,班智達上師看了一眼天時說道:“應回去了,便應是今日的辯經時刻,應再有了‘出離心’,伱亦有了兩道證明,可以提前挑選對手,你應無會死去,但是亦不可能永遠都叫你和你想要的那些僧侶們辯經。
便再過一些日子,你便須得朝著更上者挑戰辯經!那個時候,你若是還能活下來,便可以進入挑選。”
陸峰聞言,輕聲說道:“那上師,便如此,到底是為何呢?上師們教我,到底是為何?”
陸峰問出來了自己一直想要詢問的問題,他有可以辨明是否為謊言的猴子,所以也無須擔心班智達上師說謊,再說了,陸峰也不認為班智達上師會說謊,所以他在等,亦只有等待,等待班智達上師給他一個原因。
班智達上師沒有叫陸峰失望,他說道:“便等待羅仁·贊丹尸佛尊者所言,便時間到了,就是我們應出世間的時候了,你們若是活下去,便為我等之馱馬,可馱我等出去,止我等便已經死了。”
叫陸峰無有想到的是,班智達上師之言語叫陸峰蹙眉,應他說的簡單,班智達上師說自己已經死了,陸峰自然不會去摳字眼去問“死”是一個什么狀態,你們死了怎么看起來還活著,這種事情便是問了,可能也聽不懂,如增煩勞罷了,所以陸峰止聽,班智達上師說道:“我等便須得尋得根器智慧,資糧相近的僧侶,將那僧化作我等這執念魔的肉身,借用你們的肉身離開。”
“班智達”上師,不,應是“班智達上師”的執念魔言語說的很清楚,壓根就無有欺騙陸峰的意思,他說的很簡單,第一,他們都是執念魔,這便說明他們無是活人,亦不是精魄,是執念生成的魔障,并且更重要的是,他們都知道自己是魔障,若是連魔障都有如此之修為,那真正的班智達上師,應有如何的修為?
越想越是可怖,并且陸峰無有想到便是班智達上師,亦有執念魔,止不知道他們的執念是甚么,出世間去做什么,不過對于這些執念魔想要將他們做成容器,陸峰并無意外,他聽到了這話,反倒是心中一安定,這樣便說的通了,無是甚么無緣無故的好了,他便再度問道:“上師,便是馱馬上師,亦是我等之所愿,止上師出去為何?”
班智達上師無有語言,止陸峰有一個好處,那便是鍥而不舍,見到這個問題不答,那邊去思考下一個問題,陸峰鍥而不舍的問起來了下一個問題,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問道:“上師,我還有一件事情,便想要請上師為我解惑答疑。
上師,請問,吐蕃古瓶是甚么?”
班智達上師問道:“甚么吐蕃古瓶?吐蕃古瓶,那便是吐蕃古瓶,是吐蕃的瓶子,有甚么稀奇之處,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叫人下次下山的時候,為你馱一品脫盤和雙耳掐絲瓶與你。
算了,便下一次給你罷了。”
這位班智達上師對于陸峰很好,甚至陸峰懷疑他是不是將陸峰當做了他的容器,但是陸峰還真不是來打秋風,他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人皮古卷的吐蕃古瓶可能是甚么。
陸峰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和甘耶寺有關的吐蕃古瓶。”
班智達上師:“甚么是甘耶寺?”
對于上師不知道甘耶寺這件事情,陸峰也無什么稀奇的,指不定甘耶寺名氣不大,或者是“蓮花欽造法寺”出來的時候,還無有甘耶寺呢。
他言語說道:“甘耶寺便是——”
他將甘耶寺所占的地方說了出來,班智達上師聽到了之后,忽而一頓,止他說的地理和尋常人說的地理并無一樣,班智達上師的言語,是順著天文而來,好在陸峰恰好是學過天文的,兩人好歹說到了一塊兒去,言說到了那邊的時候,班智達上師忽而停頓了。
“竟是那處?
你便說的是那里的吐蕃古瓶?”
班智達上師終于知道了那里,陸峰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明白人,立刻說道:“是的,上師,便是那里的古瓶。
那里的古瓶,最有可能在里面放了些什么?”
班智達上師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的說的那吐蕃的古瓶子里面,到底是裝的甚么,但是你若是肯聽我的言語,便不要打開了它,便也不要去打他的主意,你也應該知道,密法域,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秘密,不是你自己的秘密,便不要去打聽。
按照位置,那處地方,便是有瓶子,便應封印了甚么,也和你無有關系。
你若是放出來,便都是災禍,你便是過去,亦也是災難的一種。”
陸峰便又問這瓶子,到底代表著什么。
他反正現在就主打一個死纏爛打,就是想要知道,雖然說陸峰現在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班智達上師的執念魔,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是無觸及到了這些執念魔的執念,這些執念魔便不會化作“魔”,他們更像是高僧!
班智達上師定定的看著陸峰,過了半晌,方才輕聲言語說道:“有一道來自于凈土的光,刺穿了‘巫教’的黑暗,我的羊娃子,我的羊娃子,那里面的因果無是你可以接觸到的,我的羊娃子。
你要問的,便是那些更深層次的秘密,是藏在了過去的秘密,是被僧人和神巫們精心埋葬下去的秘密。”
班智達上師撫摸著陸峰的頭發,溫言細語的說道:“那瓶子里面,是一個王朝的氣數,我的羊娃子,離那件東西遠些罷。所有關于那王朝的事情,壓根便不是你可以接觸的,壓根便不是你可以處理的!”
陸峰無有說話,感受著這位班智達上師的手掌溫暖。
應他知道班智達上師這句話的意思和分量。
若是他說的是真的——他說的可能便是真的,應很簡單,班智達上師不用對陸峰說謊,這便說明,陸峰應是要將一個王朝的氣數埋葬,可以在密法域能夠稱之為王朝的,不多不少,吐蕃古瓶,那便是吐蕃了,可是一個王朝的氣數,怎么可能在一個瓶子里面!
這其中一定有甚么東西,是陸峰不知道的。
但是陸峰是知道深淺的,這件事情可能比他重新建立甘耶寺還要麻煩,他和上師一起朝著回去走,班智達上師的時間把握的剛剛好,便是到了地方,也恰好快要到了“聽經”的時候,“聽經”完畢之后,便要進行下一次的“辯經”。
所有一切都如同上好的發條,不給人停頓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