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機會很少,她還要做前臺和后勤工作,最主要的是一旦由天地魂構成的戰靈出竅,只有命魂的身體不會動。
有些高境修者能將天地兩魂分別修煉成戰靈溢出,她只有羨慕的份。
午休有半小時,吃飯是半小時,所以她最多有一個小時可用。
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還是回房睡午覺?趴桌的好處就是隨時溢出生魂,但在辦公區溢出生魂就意味著身體一直要趴著不動,誰能一個小時趴伏不動?黑鐵衛的人推推身體就馬上暴露了。
如何到溢出戰靈不被發現?
她現在的最主要困難在于出體慢,要幾分鐘,進入他人靈臺也需幾分鐘,用的時間其實很少。
走一步看一步吧!
現在下午3點多,也該出去探探了,機會只給冒險者。
韋秋星來到健身房,一些人在健身,王益民一見她就眉開眼笑的過來像只蒼蠅。
如果能搭內部核心層員該多好!韋秋星無奈。
她對小王笑笑,“那套管理軟件進度怎么樣了呀?”
“小音吶來了啊,軟件進度?切,在我手里還能耽誤得了什么,軟件界面和展示的一些功能早就遠遠超出那些后端的開發速度了,說實話,我是帶不動那些烏龜爬呀爬的家伙!”
“尤其是章施,哎呦!真別提有多笨,你是不知道!”王益民聲音放低,左右張望了下,章施還沒來。吳溪音知道他對老章討好自己很是不滿,總在韋秋星面前擠兌他。
“喔,是嗎?益哥,知道你最棒了!”韋秋星裝傻。
王益民繼續咧嘴涎笑,還想用晃蕩的手背去蹭她垂下的手。
有色心沒色膽的東西!
此人能力也許還可以,就是總喜好說大話,看在多熟識一人就多份資源的上韋秋星也忍了,也許任務還需要用到這個色胚?
想到任務,韋秋星就覺靈光乍現。
對了,明天可能要到會計室冒險,現在何不用這家伙熱熱身?
王益民,對不住了。她的手沒刻意避開,王益民第二次蹭手終于達成所愿,喜上眉梢的他笑得格外賤。
有你哭的時候!
“嗯,那小王,益民麻煩你給我做做樣子嘛,嗯怎么練這個臂彎二頭肌的吶,好不好?”韋秋星望著他,蘭花指往另一邊繞去。
王益民的眼直勾勾跟著她手指轉動,仿佛有強磁場,女神的要求他敢不從命?于是屁兒顛顛跑到啞鈴場地。那邊正好有張供休息的躺椅,她完全可以躺靠在那兒。
“小音來,來吧,我示范給你看!”
王益民隨手找了一個最大的啞鈴,猛往上抬卻紋絲不動,他漲紅了臉趕緊換了一個最小的終于舉起,“喏,我試過了,這個正好,符合你的手臂力量,嘿嘿,嘿嘿!”
韋秋星眼里有一抹甜柔微笑,她坐下,舒口氣,靈體出竅能縮短到5分鐘之內就好了。
“小音,喂,小音!”大概看著自己呆愣,王益民喊她時是一張問號臉,眼睛則總看著韋秋星身體,像盯著一盤美餐。
“喔,怎么啦,益民哥?”她微笑著,那根蔥白食指繞了一縷烏黑發梢,撩人的媚可以用來掩飾下剛才的呆。
美人睇向自己甜柔一笑,王益民有些暈,不覺喉頭滾動連吞幾次口水,“你,你看我這二頭肌,結,結實吧?”他摸著自己手臂向吳溪音炫耀。
“嗯呀,真的好大耶!”韋秋星只管配合。
“你繼續,我躺著看你一會就好,喏,我對對表,15分鐘,我們約好不說話,看看你做幾個,好不好呀?益民哥?”韋秋星又用俏眼瞄他一眼。
那邊果然全部笑納,“好,好,好!現在開始!”
“另外,如果我睡了過去,可別讓其他人打擾我們喲。”她特意用我們,足夠讓他像狗一樣守在旁邊的。
“一定的,必須!赴湯蹈火!”王益民差點賭咒發誓。
韋秋星收心養靜,慢慢將身體靠上椅背,迅速進入靜心態,摒絕噪音,再復雜的條件她都必須做到能讓戰靈快速出體。
王益民正賣力地用孱弱臂彎彎舉啞鈴,“1、2、3、4、5......”
靜心,靜……
沉靜如水的湖面掉下一顆石子。
“小音,”“小音!”有人在晃自己,韋秋星倏然醒轉,思緒拉回到健身房,“15分鐘到了嗎?”她問。
“是啊,都快20分鐘了,見你好像睡了,也沒敢叫你吶!”王益民討好解釋。
唉,沒成功,估計是噪音太大。
“這樣吧,我想練練冥想,益哥哥,你有時間嗎?”韋秋星莞爾一笑,她有信心,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不會拒絕自己這種小請求的。
她得多多錘煉自己的戰靈出體速度,把狀態盡快找回。
不遠的舞蹈室人們通常不會去。
室內有些昏暗,窗戶同樣被封死,只有更衣室里還有燈亮著,偌大房間只放了幾個體操球和一些健身毯,顯得空空蕩蕩。
王益民跑去將一塊練習毯拉到一個更陰暗的角落,韋秋星不覺嘆息,自己和他雖目的不同,對燈下黑的想法卻如此一致。
看了下毯子還算干凈后,韋秋星便盤坐下來,“要不你我一起冥靜吧,行嗎?益民哥?~”哥這一個字用了點顫音,她也覺著肉麻,王益民卻十分受用,頭拼命點。
“那就50分鐘,請一定不要叫醒我哦,益民哥。”
“沒問題,好,你盡管睡,哦不,是冥靜,冥靜。嘿嘿!”王益民口不擇言道。
韋秋星不擔心他會對自己乘機下手,畢竟在公司,只需要她返回靈臺,徒手就能劈開那個老是對自己咽口水的喉頭。
這里很靜,韋秋星讓自己放空,身體如一片羽毛般輕靈,隨即她的意識迅速溶于空靈。
身無外物,萬物俱寂。
她早已不用靜心訣或靜心咒就能入靜致空。
沒多久已至至靜。
腦際有種滋滋的電波聲逐漸響起,已靜到聽得見自己腦波。
快了。
人的靈臺識海是非常神奇的所在,過了一小會韋秋星所有意識就開始逐次泛起,剝離,繼而濃縮于一點,她的靈體自靈臺慢慢脫離,突破屏障后迅速溢出。
她的戰靈進入左耳道,準備向左邊和后面觀察時,感覺一股燥熱。
探身出去,熱浪蒸騰,她嘗試著用靈體態的手再往熱源深處試探,發現對面坐著的王益民。
白天還有人氣的地方,陽氣會對戰靈發生影響乃至于傷害,這里還只有一人。
她返回此刻顯得格外涼爽的靈臺附近,又從右耳道向外觀察,接著自鼻腔出去觀察正面,對面的王益民時不時偷瞄著她,一副抓耳撓腮屁股有刺的模樣。
周圍并無異常,就現在!王益民,對不住,借你身體一用。
她撞向熱浪,貼著自己身體迅速攀下,又沿地毯底部邊緣到達王益民的身后,她的戰靈不能暴露在空氣中,那樣容易被發現。
韋秋星隨時感應著周圍其他戰靈的隱秘氣場,終于到達王益民耳部,她釋放護體幻境隱藏住自己,確認王益民耳道并無戰靈潛伏,之后才滑入耳道,又費了番周折侵入靈臺,最終確認沒有黑鐵衛。
她舒爽地呼了口氣,好清涼舒適的所在!
普通人的靈臺窄小而簡單,她很快控制住他的意識,韋秋星像老司機那樣操縱起了他的身體,王益民成了韋秋星的一輛座駕。
透過王益民的眼睛能看到她自己盤坐的安詳,不錯,就是這樣。
王益民漠然起身,穿好鞋子,又轉身往門外走去,隨后輕手輕腳開關門。
韋秋星必須小心,任何大的噪音也會干擾到自己坐著的韋秋星,輕則驚醒,重則后果難料。
不好,突然尿急,韋秋星頓悟王益民坐立不安的原因,見鬼。
回去?不可能,去趟男廁所而已,何況公司的每一處都必須觀察一遍。
嗯,不愧是大公司風范,細節不錯,男廁和女廁一樣干凈整潔。她見到一個男同事也在方便,不由習慣一驚,轉念一想自己此刻的身份。對方笑笑,她不知男子之間在廁所中該有的禮儀,也便回應一笑。
但她沒上過男廁,有些為難了,男子該怎么把尿的?接著是一陣小小忙亂。
站在便池邊有些發蒙,余光瞥見不遠處同事奇怪的眼光。
韋秋星轉身進了坐便區,能有什么事難得倒自己的。
她終于將尿排了出去,又搞得抽水馬桶旁邊一團糟。想不到男人上個洗手間也不容易,她不能一走了之,并非因為公德心,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王益民出現異常。
韋秋星用衛生紙擦拭干凈,出去洗凈手,男廁已空無一人,這里肯定也有監控,所以她只能裝作隨意的環視一圈。
只有排風口,窗口也被封住,用不滅的燈光掩飾住黑暗。
她在鏡子照了下自己,對面這個王益民,她壓抑住抽他耳光的沖動,這該死家伙,光想女人,耽誤了我至少十分鐘!
她估摸自己最多還有10分鐘,萬一有人去舞蹈室后果難料。
于是下電梯去了趟辦公區,雖然是假日但依然有人在工作,軟件公司有項目正在進行,估計是黑鐵衛自己的一些公司需要制作軟件。
大辦公區的日照充足,靠窗一面是全封閉落地玻璃,戰靈經過十分煎熬,普通靈體受不得陽光直射,除非高階戰靈。
走到王益民辦公桌,巡視了一下他的全部家當沒發現什么,打開電腦,需要密碼。她隨后關機,將所有動過的東西重新歸位,恢復原樣是特工基本素質。
離開辦公區,乘電梯上樓來到王益民宿舍,剛想敲門,想起這里都是指紋鎖,按下指紋,識別正確,房門打開,隨即關門。
她指揮著王益民像員工那樣有事無事回趟宿舍,她不能心急,否則監控就會有不良記錄。
不良記錄?一念至此,韋秋星靈光一閃,在行動前何不讓這家伙為自己轉移下壓力?這樣的話,黑鐵衛會有段時間去盯王益民。
另外,她還得創造第二個王益民,如此一來,自己壓力會減輕很多,機會自然也會增多。
她返身出宿舍,快步前往舞蹈房。
不好!
車駿正準備走進舞蹈房,韋秋星心里咯噔一卡,差點岔氣。
“車總好!”
她笑著向車駿打招呼,她知道王益民平時也這樣和上司打招呼,是種略帶諂媚的臉,后者報以微笑。
“小王啊,你好啊,健身?哦,你也是來舞蹈房?”
“是啊,我剛才就在舞蹈房里和吳溪音一起練習冥靜術,剛才有點尿急,嘿嘿!現在回來繼續練習,她已經進入深度冥靜。我得再輕點,她特意關照我看著周圍,不要讓其他人打攪到她的。”
韋秋星比著手勢解釋,王益民也喜歡這樣,還特意放低聲音,一副關切神情,心里同時默禱車駿不要進去!
哼!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從監控看到我們坐在那里嗎?哼。這就急吼吼地沖來了?難道我露了什么蛛絲馬跡?不能吧,靈體怎可能在監控中看到戰靈出體?
車駿不能進去,當著他的面,她如何從容回歸本體。
“哦,是這樣,我也剛想過來練習練習剛學的武術,這,”車駿有點猶豫起來。
“那要不我去喊醒她?把這里讓給您?”韋秋星只能用逼這一招,作為公司高層管理,總不好意思去打攪員工冥靜練習吧,這有點太失人情。
“不用了,我等會來吧,你們先用。”車駿搖搖手,隨后去了健身房。
呼,韋秋星暗自長出口氣。
她不及脫鞋輕步走上健身毯,坐下,入靜。
必須快,離開別人靈臺也需要幾分鐘,強行剝離會造成嚴重后果。
剛才太驚險了。
入靜,快入靜,卻心緒難平,不得已,念起靜心咒: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道家靜心咒。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
空寂萬物。
終于,戰靈從王益民的靈臺逐漸剝離,在離開前最后一刻,放棄了對他的壓制,迅速沖入耳道。
“咦?”
身后一聲輕呼。
但,不對!等等。
韋秋星急返迅速壓制住王益民生魂。因為她想起一個破綻,如果這家伙記不起走過的路和做過的事,這怎么辦?自己用他身體到了幾個地方,是破綻。
她釋放幻境,松開了對王益民生魂壓制。
幻境中,她已醒來,王益民也剛醒的樣子,“益民哥,你也入冥靜態啦?”韋秋星裝著驚奇。
“誒?是吧?嗯,看來是的,有點蒙,我好像兜了圈?”王益民不確定地說。
“嚇?肚子也不漲了喂?”王益民有點驚奇。
哪會漲,我都幫你上過廁所了。韋秋星要讓他知道自己做過些什么,否則有人問起都對不上。
“益民哥,你看你皮鞋還穿在腳上,你是出去了一趟吧,還騙我,嘻嘻。”韋秋星索性直說了。
“哦,是啊,我有點想起來了,大概是冥靜后,有一個打盹功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出去了,還穿上鞋子,哦,對了,想起來了,應該是去廁所,是吧,好像我上了一個大號,呵呵,呵呵,不好意思。”王益民迷迷瞪瞪地傻笑。
“唉,益哥哥,你還上了哪里呀?”韋秋星有點急,他真記不起了嗎?雖然生魂被我壓制,但身體去過哪里,生魂也是能模糊見到,應該會殘留些記憶。
“嗯?上了哪里?”王益民一臉迷茫。
韋秋星不得已,艱難幻化再現出王益民在辦公室和宿舍的情景,她只能簡單造景,畢竟時間太緊了。
“看,你上了宿舍,還有辦公室呀,益哥哥,”韋秋星加重了點語氣。
王益民有些恍然,“對啊!”
“你上了宿舍,也去了趟辦公室,益哥,記住了!”韋秋星重復一遍,她突然感應到自己命魂傳來的不祥感應,不好,門口有聲音,有人來了!
她迅速以老路線沖回本體,直到進入自己耳道。
房門已開啟,“啊,這里有人了,呦,呦呦呦,王益民你小子原來在這里,居然吳大美女也在?在做什么?你們兩個黑燈瞎火的!”這是個粗嗓門。
“哦,我,我?”
“呦,還語無倫次的,王益民!”好像是章施。
“小吳,你沒事吧?”
“小吳?”一個粗重呼吸湊到眼前。
“管,管你什么事,老章,你多管什么閑事!喂,老章,別過去。她在冥想還沒醒,你他妹的給我輕點!”王益民已經清醒,他壓低聲音,急吼吼斥責。
韋秋星終于附上自己靈臺,對面章施和王益民依然在拌嘴。
穩定并緩和下自己后,她這才慢慢睜眼。
“益哥,哦,章哥您也來了呀!”吳溪音的柔聲細語讓兩個男人立刻閉嘴。
“時候不早了,我們明天見吧!”韋秋星有些累,打過招呼,扔下兩人便回宿舍去了,戰靈出體也很耗費心神的,何況是人氣旺盛的白天。
她甚至連媚眼都沒余力拋給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
臨睡前,黑鐵戰靈又入駐到她靈臺一側,韋秋星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