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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地球,麗人特工 (尸床上的測探)

  韋秋星將所有秘密打包沉入心中深潭,讓吳溪音出演一場本色大戲,那樣的她自然可與黃公子分享和傾訴,她的所有感覺、依戀、愛意、柔情和蜜意。

  也許韋秋星本就不希望知道車駿到底是誰,更不想探聽他的任何事,既然吳溪音,這個單純的城市女子想談一場純粹愛情劇,那就隨她去吧。

  花開蒂落,順其自然。

  白天,面具人審訊她。

  有幾次被架上尸床,奇怪的是,每次被綁在那里,面具人就開始獨自一人,他靜靜坐著,自言自語,仿佛一個演著獨幕劇的孤獨藝人。

  韋秋星第一次見識讓人膽寒的尸床,號稱上過一次尸床的人終身只敢睡地板的尸床啊!她肯定這是身下的是真正尸床,而不是上次夢中的那般。

  它冰冷徹骨,單單那股殊異的血腥氣的恐怖足可讓任何人膽寒。

  只是對她的審訊竟如此敷衍,刑具上過卻不見血,更沒內傷。

  面具人把玩著尸床上的每一種刑具,又審視著她。

  韋秋星讀不懂面具人的眼神。

  他靜靜看著自己的時候,有時的眼瞳深處竟泛起一絲波瀾,里面沒有怨毒也沒有憤怒。

  直到韋秋星終于認出,他便是車駿,隨即也令她想起那位黃公子。

  為什么?

  韋秋星不敢溢出戰靈,除了比她段位明顯高一籌的車駿,任何時候這里都還有丹修黑靈守著,她沒絲毫勝算。

  每當車駿和黃公子在房間時,丹修黑靈就自動消失,連黑靈都沒有一個,這是個很容易破解的謎,似乎都在指向一個答案,這兩人根本是同一人。

  沒有透出任何威壓的黃公子自信能完勝她的戰靈,和車駿一樣,有時候兩人的眼神是如此相似。

  韋秋星還是不太相信他們是同一人,黃公子真的存在嗎?

  在黃子涵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垂暮之氣,有的充滿陽剛的朝氣蓬勃,和那個陰冷寒冰的車駿是完全迴異的兩個人啊!

  終于有一次韋秋星忍不住問黃子涵,“你是不是車駿?”

  對方錯愕之后,大笑,“哈哈,我,怎么可能會是他?當然不是,我每個地方都不會是他。他是我的死敵,我那么恨他!我恨他!我恨不能殺了他!”

  黃子涵的緊抱,那雙手很堅定又柔和恰到好處的讓她感覺到安全,而這個答案也是她想的。

  “那為什么,你會在這里?這間房子?”韋秋星有時會想起這個房間正是關押她的香閨。

  “我為什么不能在我的房子里?嗯?星兒,我的星兒!”

  他提高了些聲量,并且讓那個聲音更富有磁性和魅力,“這是我們的房間,你和我的,我絕不允許你只說我自己,你和我是兩位一體,我們是兩個已被上天打碎了的泥人,泥土早已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是的,也只有黃子涵會讓她感知到從未有過的幸福,如一場風暴席卷盡所有煩擾后的寧靜與祥和。

  黃公子熱情,善辯,車駿冷漠,寡言。一個似火,一個如冰。水火豈能相容?

  但韋秋星還是能在傾聽黃子涵心跳時,感覺到他心底深藏的寒冰。

  同樣,在車駿審視時,韋秋星也能讀出他眼眸深底抑制住的熾熱。

  愛情是通向女人思想深處的電梯,她記得有本書是這么寫,那時候韋秋星只一笑置之。

  現在的她則感同身受。

  唯有征服,才有利用的價值。

  你花的時間越多,我的價值就越高,死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所以吳溪音周旋穿梭在黃子涵和車駿之間,像一只翩翩蝴蝶,在兩人心中投射盡可能多的燦爛和美艷。

  韋秋星知道吳溪音做的很對,價值越高,離死越遠。

  改變她的企圖,對方是否感覺自己已快成功?或者他是否已被她改變?這些都需要一次冒險測試。

  韋秋星發現自己又被綁上尸床的這次,她決定開始。

  等其他人走后,沉在暗黑世界中盯著她的面具男依然沉默,只有那雙眨動的冰如刀割眼神在她身上來回爬動。

  成敗在此一舉!韋秋星的聲音在催促。

  于是吳溪音開口,“你是黃子涵!”

  這個聲音仿佛劃破黑色幕布的利刃,男人身體由此前傾,顯出一張冷如冰霜的臉。

  “你瘋了?”言語更冰。

  “我沒瘋,是你瘋了!把一個無辜的女子囚禁起來!是你瘋了!瘋得無可救藥!”韋秋星突然出現的聲音,吳溪音瞬間躲到意識深底。

  她要來一次瘋狂測探,探出車駿的底線。

  “僅僅是因為你控制不住對我的愛!”

  一絲笑意牽動男人左邊唇角形成一個微的冷酷斜角,是無奈還是不恥?韋秋星都不在乎。

  “黃子涵?什么黃子涵?”男人退回暗影,“你真瘋了!”

  一股怒意攪動心腸,韋秋星的聲音加大情緒,“我要回家!”

  如撞到一堵冰墻。

  “放我回家!”

  “回家?回家的路只有兩條,說出你所知的一切,會讓你活著離開。”冰冷的聲音仿佛刻刀在冰面滑動。

  “我說什么?該說的我都說了呀!”

  韋秋星除了裝傻沒其他辦法,另一條路是什么她還不能問,問了會讓對方更加確定自己身份,雖然她的身份基本暴露,否則怎可能有五個強手來堵她。

  只是她的圣心會身份,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確鑿證據,對于她私自下樓的事只需要偷偷下樓去逛逛的借口,但誰會信?

  “別指望有誰救你,他們連報警都不敢,嗯,是不屑為你做什么。”車駿冷笑。

  韋秋星不知道圣心會到底會不會來救她,一個失敗者。

  “你被我們禁錮這么多天,你家人沒報警,可笑的是他們曾如此掛念你,以至于每天都和你視頻的家人,呵呵。”

  “胡說,他們肯定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會報警的,除非他們病了!”韋秋星確定圣心會會讓父母住院或者用其他辦法來堵塞這個漏洞的。

  “你確定你真有那兩個所謂的父母?你在這里有父母?”這道聲音仿佛一擊重錘,讓韋秋星顱腔瞬間炸裂。

  我有父母,我有父母!他們都在恥辱堂!

  他們都受著恥辱,而恥辱卻又在我身上延續!

  不要這樣!韋秋星!是派恩教官的聲音,控制住自己的命門,請控制住!你能!

  我不能!我控制不住!

  “你就是天生的一個虐待狂,一個最無恥的混蛋,專門綁架無辜的人到這里滿足你個人畸戀的壞種!惡棍!”

  天哪!韋秋星,你為什么要這樣?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個魔頭嗎?殺人如掐死一只螻蟻般容易的禽獸啊!吳溪音顫抖的聲音。

  吳溪音的心揪成一團,她清楚韋秋星一旦開始,事情就好不了。

  “你該學會收斂。用這點可憐魅惑就能迷惑住我么?愚蠢至極!”車駿瞇起眼,面容更加陰沉,兩眼透著幾分狠厲。

  吳溪音奮力擠走韋秋星,極力在臉上顯出無辜,“我,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吳溪音不想就這么死。

  “連叱罵和魅惑都分不清的東西,車駿你的智商等于零嗎!”吳溪音還是沒能阻止韋秋星,她能感知來自這男人體內迅速發酵的殺氣。

  閉嘴!

  閉嘴!

  閉嘴!不要再......

  懦弱吳溪音又被無畏韋秋星拽下。

  “你就是一個愚蠢到極致的瘋子,晚上斯文儒雅,白天癲狂血腥,你擁有一個分裂的人格來以此掩飾你脆弱神經!你用冷漠和暴虐掩飾你對愛的無能。你用無數種謊言構筑成的虛偽磚石來堆砌建筑于沙漠上的虛妄偉績!實則你狗屁不是,只是別人手下隨時可棄的棋子!”

  韋秋星你住嘴,住嘴!住嘴!!!

  吳溪音感覺天已蹋,這不是觸底線,韋秋星你是要自殺呀!

  車駿的面容已扭曲成團,從面具露出的雙眼中可以看到他的不可思議,繼而震驚。

  即便是在天啟皇族的牢獄,也沒人敢當面用如此惡毒的言辭攻擊過他。

  他是什么人?曾經龍族最富盛名的炎龍特行隊隊官,龍族軍最讓人膽寒的督戰隊隊長,連兒子都殺的大魔頭孔白。

  他何曾被如此輕慢侮辱過?

  這些惡毒言詞出自這副曼妙身體中的那個曾經可愛的吳溪音嗎?

  是那個被自己摟著輕輕曼舞的可人女子?

  好刺激!

  車駿感覺自己的神經仿佛過電一般激顫,一股激流瞬間點燃每顆細胞。

  他的身體有點顫抖,仿佛綁在尸床上的是他自己。

  我是一個棄子!這個女人竟劈開了自己最柔弱的那道命門。

  何其殘忍!

  任何人都不能對他這么說!不能!

  面具男開始發抖,悶哼。

  起身打轉,像一頭急需一場浴血發泄的困獸。

  完了!

  聽著吳溪音的哀叫,韋秋星清醒了一點,唉,她的命門,父母是她的命門,好吧好吧,今天算是把命也交出去了。

  左上方是一雙因暴怒而變得充血的眼睛,如兩道霹靂將韋秋星釘在尸床,他狂吼一聲猛撲而來,雙手掐向她的柔弱脖頸。

  瞬間而至的窒息和脹痛在顱腔炸開。

  一秒,兩秒......六秒,好痛啊!我要死了,被掐死了。八秒了,韋秋星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害死自己?這么死去真是不值!

  愚蠢,愚蠢,愚蠢!

  所有血液被阻滯在脖頸之下,韋秋星全身逐漸發冷,頭腦撕裂鼓疼。

  太激烈了嗎?

  猛藥太狠了嗎?

  吳溪音啊,吳溪音!

  凡事不破不立,死而后生,有些事我必須要做,韋秋星的聲音在顱腔里回蕩。

  唯有如此,我才能走達這男人的心底,我必須找出他的命門,踹破它,讓他一輩子記住你。

  撕扯他的底線,讓他感知極致的痛苦。那么他變回黃子涵才會更快樂,而這就是人性。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三個截然不同的意識,一個是人,一個是魔,高高在上的是神,你要對抗魔,愛著人,敬畏神!”韋秋星的師父如此教導。

  師父,您總不會讓我失望,而這次我會再相信您一次!韋秋星暗自祈禱。

  所以必須讓他愛你,真正的愛上你,就得讓他恨你,刻骨的愛就得附著刻骨的恨。

  吳溪音,忍著,你不能死!給我忍著!!韋秋星的聲音在心底來回激蕩,抗擊著已化身野獸的怒吼和強力壓制。

  十二秒,在天啟她能憋氣二十分鐘,但脖頸被掐最多只能堅持四十秒就得昏厥,兩分鐘肯定死。

  韋秋星眼前閃耀金光,所有景象都成現負片模式,她胸膛憋漲,心臟如鼓敲擊。

  吳溪音,這次換你!你給我去睜開眼睛,必須看著他,用眼神表達你的歉意,愧疚,用眼神說你愛他!

  韋秋星,你,你該死,你倒說的簡單,我我就快死了,快死了。

  吳溪音你給我睜開眼,你不能睡過去!那樣就死了!

  想想你和他有過的纏綿,那些情話,想想他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想想你曾付出的愛!

  吳溪音你離昏厥極限還有二十秒!給我看著他!睜開眼!韋秋星瘋狂大吼用盡最后一絲氣力。

  吳溪音強忍虛弱和極度的倦意睜眼,看向眼前這個準備掐死自己的男人,她努力將溫柔如水的眼神投射進那一雙依然狂怒的眼底深處。

  要去熄滅正肆意暴虐的熊熊烈焰何其難啊!

  黃子涵,請,請你出來救我!吳溪音只能用意識帶動著嘴型呼喚。

  忍著劇痛和睡意,盯著他的眼睛。

  我不能睡!

  不能睡。不能。

  黃,黃公子,子涵,出來啊!

  出來啊!

  你不要我了么?

  思念和痛楚以及酸澀和苦味形成的一顆淚。

  一滴涼意在眼角徘徊,淚,它沿著蒼白皮膚表明慢慢滑落。

  她那滴苦澀的淚。

  出來,黃公子。

  車駿的面具被他扯落,那張通紅的臉已變得模糊,我不行了,最后一刻要溢出戰靈嗎?韋秋星?韋秋星?韋秋星已無聲息。

  出來吧,公子。

  又有幾滴涼颼颼液體滴在她麻木失血的臉頰。

  會是什么?

  她無法思考,也發不出聲音,只在唇上重復著口型。

  黃,子,涵,

  黃,子,涵,

  黃,子,涵,

  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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