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
師父聽上去有些激動,轉而怒斥道,“嘿!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子都不接我電話!又去泡大妹子了?”
周天霄想哭,“師父哇!都什么時候了,還扯!”
師父道,“唉!想不到這么不順,聽肖文輝說,咳咳!沒什么大不了的,捉不到就算了!活著就好!咳咳,”周天霄有些急,“師父您受傷了?”
“哪有,煙癮犯了,喂方熙,你把,喏那個地上的煙頭,對拿給我,對對!”
又一陣噪音,信號很差,“師父,少抽點劣質煙,回來弟子給您買最好的煙絲!”周天霄一陣心酸。
“徒兒,徒兒,你那里什么鬼信號半天都接不上!”
“師父,能頂得住嗎?有什么問題盡快聯系肖文輝啊,別死撐啊!”
“呸!撐個屁,你以為我像你這么笨?好了好了,我這里沒事,這把老骨頭還能頂,你也給我休息好別沒事騷擾你師父,快去睡!”
周天霄鼻子一酸,“知道了師父您保重!”
他靠在座椅上終于能睡會了。
被人喊醒后,才知已睡了幾個小時,肖文輝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周天霄你們到了嗎?紫衣人又開始了!”周天霄睡意頓消,“什么開始?開始攻擊了?”
“是啊!請盡快趕來!”
“我一到機場,就會馬上到,讓我師父他們放心!”
凌晨的太京機場異常繁忙,他很快被警車開道的專車送到豐泰大酒店附近,因為大酒店四周都被圍了幾重鐵絲網全部封鎖。
專車在崗哨前戛然而止,這里警備森嚴,鐵網每隔幾米就有一門重型機關炮把守,無數歩戰兵全副武裝,神情緊張。
也防不住那些該死的紫衣戰靈啊!
酒店的防務已被太京緊急指揮部的部隊接管,即便是救援部隊也須做手續才得以進入,肖文輝電話又打來了,“到了嗎?”
在肖文輝直接干預下周天霄和另外增援到來的幾十名特戰兵被立刻特許進入。
他們在一位特戰兵的指引下抄近路跑步進入一個巷道,十多分鐘后便能趕到。
“道長,聽說我們犧牲了很多同士,其他修者在后面嗎?你來探路嗎?”
跟他說話的是一個名叫嚴歌其的特戰兵,他剛從其他城市被緊急征調過來,小伙子是一張粗狂的臉此刻陰云密布。
周天霄也沒有什么把握,心想和青衣人的那場廝斗自己沒得什么好,攻擊倫納德的紫衣戰靈必定更強,他一邊跑一邊安慰道,“我盡力!”
嚴歌其突然止步,后面人一時剎不住撞了上去,兩人差點摔倒。
“怎么啦愣子?~”
后面的人有些光火,嚴歌其沒說話,兩眼只向上翻翻,露出白眼一刻周天霄心頭一緊,見鬼,被紫衣戰靈上身了!
說時遲那時快,嚴歌其已將微沖的保險打開,槍口對準周天霄面門就要扣動扳機,周天霄此刻卻早已明晰感知到他每一個動作的細節,就像看一部慢動作電影般。
確實被上身了,盡管戴著頭盔,此時嚴歌其靈臺里已被紫衣戰靈從頭盔隙縫侵入,這戰士幾乎等同于死了。
周天霄奇怪自己居然還有這么多時間思考觀察。
周天霄劈手奪過對方的微沖,同時的剎那已出體從他頭盔下顎處的一條縫隙沖入。
頃刻間已到達靈臺,嚴歌其端槍的動作依然維持著,他的視覺所接收到被奪槍刺激都沒反應到大腦皮層。
周天霄站在一臉詫異的紫衣戰靈面前,對方咦了一聲,右手剛幻化出半截刀刃便被周天霄一股劍意凌空削斷手腕。
周天霄也不知道自己用的什么武器,管用就好。
幾乎同時,這顆戰靈頭顱被一掌劈斷,還沒與身軀完全脫離開的頭顱臨死前擠出最后幾個字,“怎么可能!”接著身體和頭顱分別化為兩股粼光。
周天霄回到身體,將微沖抵還給嚴歌其繼續著持槍動作的雙手,拍了拍他肩膀,“小心點!”
嚴歌其剛醒一般,“啊!道長?不能拿我的槍!”他緊張起來將微沖靠向胸口。
“沒時間解釋,我們快去酒店,否則大家都完了!”
周天霄繼續跑,隱隱有槍聲傳來。
“快到了!”有人大聲叫道。
沿途的死傷人員越來越多,“你們這點人莫不是去送死啊?該死的,也不多來點,肖文輝真該死!咳咳咳!”有一個傷員坐在地上對他們大叫。
此刻這座一百多層高的頂級奢華大酒店正經歷著生死大戰,在紫衣戰靈連番攻擊下,四百多修者和五百多特戰兵死傷一半,各地修者正陸續趕來,但敵方戰靈也越來越多。
周天霄沖入駐扎一樓的臨時指揮部,見邵官長頭戴宇航級頭盔一臉愁容,他一見周天霄便起身,半天卻擠不出一個字。
“別急,慢慢說!”
“瘋了瘋了!怎么辦啊!”邵官長方寸大亂,他又開始來回踱步,“我大不了不干了!大不了不干了!”
周天霄急問,“現在告訴我情況,快點!”
邵官長這才反應過來,“倫納德在頂樓被困了,我派了兩架武裝直升機前去營救也被摧毀,差點把整個頂樓給掀掉。他救不出來!現在酒店大概已有百十個反水的特戰隊員正攻擊他們,研究所里只有十幾個特戰隊員在支撐著,怕也撐不了多久!還不斷有人反水,派去守護他們靈臺的修者應該也被殺了!肖官長讓我堅持到您過來,周道長啊!想想辦法吧~”
邵官長語帶哭腔,幾乎要跪下來的模樣。
“這么猖狂?”
“是啊!紫衣戰靈很多!頂不住了!”
邵官長手機突然乍響,他緊張地拿起電話,同時周天霄手機也在震動,一看是師父。
“師父?”
“來了嗎?娘的嘞!你小子再不來,我就扛不住了小崽子!”
陶師父吼完摔了電話。
周天霄心道不好,對邵官長叫道,“邵官長,馬上派十個修者出體護住我身體左右,二十個特戰兵防衛這里一定要護我周全!我去幫他們!”
等不及回答,他已出體撞出門外。
酒店大堂里沒來由的出現一股旋風,一名值守特戰兵被撞了個趔趄差點被掀翻在地。
“嘩啦!”
幾乎同時酒店的一扇六米高的玻璃大門猛然洞碎,一樓防衛的數十名特戰兵大驚失色,他們互相看一眼,人人都為末日莫名驚恐。
周天霄已身處酒店樓外,百多層高的樓宇在正午陽光下釋放著剛猛陽氣,像一口頂天立地的烈焰高爐。
但他渾然不覺,猛一縱身垂直上升十多米,再一發力,頂樓的耀目白光的玻璃穹頂已在腳下,這里驕陽似火連凡人都頂不住,但于周天霄看來卻只微熱。
周天霄沒空細思,他的這枚戰靈直往樓頂巨大玻璃穹頂的破口處撞去。
他瞥見幾個特戰隊員正踏過遍地尸骸沖入倫納德所在的研究所大門,大門被摧毀,里面并沒有子彈回擊大概也已彈盡。
情急之下,周天霄又猛發力,瞬間便竄入研究所,突然槍聲又起幾個特戰隊員丟下了三具尸體被暫時擊退。
周天霄轉了一圈感覺和自己氣場最契合的只有師父,但他一只手行動肯定不方便,而且他也不能讓師父冒這種險。
該讓誰來冒險呢?
大會客室的幾個傷者在尸堆里不停哀嚎,又一陣彈雨襲來,子彈在屋里亂竄,沒人能救得出他們。
被改造成研究室的醫療器具和用品被外面的戰火波及,到處是打碎的瓶罐器皿和冒火的昂貴研究設備,該死的!如果病毒被放出來怎么得了!
他避過幾顆亂飛的子彈,情急之下看到了躲在角落的費崇。
他強行擠入全封閉頭盔下貼緊脖頸處的軟封條,一個白衣戰靈正在耳道防守見有戰靈奔襲便亮出兵刃,
“我乃周天霄道長,我要控制他殺紫衣人!”
“你怎么證明是自己人?”
周天霄沒回答,伸手過去逮住了對方衣襟,直接將白衣人扔出了耳道。
這手功夫確實足夠證明了。
他旋即侵入費崇靈臺,融合進他意志順利奪取身體控制權,“費崇啊,借你身體用用嘍!小心了!”
費崇靈體毫無防備,目瞪口呆看著自己身體被周天霄操控。
周天霄故意留了一點視線給費崇靈體,好讓他今天開開狗眼。
在眾人驚呼中,只見費崇從容地走出研究室的角落。
躲過一串呼嘯而過的子彈后,他騰身而起踢開房門,撞入大會客廳,在方熙驚叫聲中徒手砍折沖進來的特戰隊員手臂,對方只來得及叫一聲便被一拳擊在胸口,他的人直飛出去撞到后面跟著的人,兩人一起掀翻倒地。
費崇靈體這才驚恐大叫。
“閉嘴!”
周天霄一掌揮去,力道剛好將費崇靈體打痛。
周天霄用費崇的腳將前一人頭盔連同頭顱一起踩碎,頓時污血四濺。
在又一陣驚惶喊叫聲中,第二顆頭盔連同腦殼在特戰靴下爆裂,槍聲戛然而止,突然有一刻的死一般安靜。
費崇靈體開始狂嘔,因為周天霄不經意間將視線往下掃了眼,他心里默念對不起了戰友,我沒時間顧及你們性命!
接著在大門外探頭準備射擊的一名特戰隊員被周天霄兩槍爆了頭。
別墅外,費崇身如蛟龍,上下游走,因為帶著頭盔不利于聽音辨聲,被周天霄扯掉。
周天霄繼續強制費崇靈體觀摩著這場血腥生死戰斗。
“刺不刺激?費師弟?”
周天霄甚至還來得及調侃他,各種角度的眩暈中后者開始翻起了白眼。
十分鐘后,八十多名反水的特戰隊員盡數殲滅,周天霄撣了撣費崇身上的血漬和浮塵,折身返回。
“師父啊,我是周天霄,費崇這身體就交給您了,我去處理一下紫衣人!”
陶師父瞪大著一雙怎么也撐不大的小眼盯著費崇,周天霄言畢便舍棄了費崇這副身體。
費崇像一塊破布癱倒。
異世界搏殺同樣激烈,一百多己方修者分十多批圍著紫衣戰靈進行阻擊戰,顯然后者戰力要強過修者。
四個修者對敵一人也只勉強打成平手,只有幾十個白衣戰靈正和幾十個紫衣戰靈捉對廝殺,雙方戰力基本相等。
周天霄感覺自己靈戰力如今又強了很多,但到底如何他也沒數,此刻他心煩意亂,突然膨脹的靈力灌溢全身似要將體內撐爆。
這樣打不行啊!
周天霄搓搓手,像臨戰前的斗士一般轉了下頭,關節處也發出了咔咔響,一定是幻覺!
他竄到一堆動作緩如打太極拳的戰靈中,只用三秒便把五六個紫衣人從圍攻中提了出來。
待這幾人從莫名其妙的恍惚中清醒,周天霄已用一絲靈力施展的困仙術將他們一并捆住,接著又提出了幾個紫衣人,同樣困了。
“你們去幫白衣人!戰俘押回去好好審!”
他對著一百多呆若木雞的修者和三十多被俘的紫衣戰靈扔下一句話往門外飛躥。
門外不遠又出現二十多紫衣戰靈,見他出來一哄而上。
“群毆啊?”周天霄輕笑,“老子也不怕!”
兩拳揮飛兩個紫衣戰靈,一拳洞穿紫衣人胸腔,并將緊隨其后的一個紫衣戰靈生生炸裂。
“啊!”
“不會吧!”
“會的,既然來了就給老子留下,來世好好修煉!”
周天霄送他們這句話后,剩余的十個戰靈瞬間已成過眼煙云。
八個戰靈終于想起要掉頭跑,周天霄沒有給機會。
只見他騰身而起。
身體側前。
舉拳,發力。
在空中用了很不規則的一次大回旋飛行完成了這波攻擊。
八個強悍的紫衣戰靈靈體隨后以不可思議的姿態依次爆裂。
周天霄落定,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污穢。
身后傳來兩個驚詫到極點的喊聲。
“天哪!這,這這,怎么可能!哪怕是丹境高境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呀!”
“周道長?啊!是周道長嗎?”
聽音辨人應該是鴻門遼云和德清宮的女宮長郭聲,周天霄回身輕笑拱手道,“呵呵,不好意思,在下污了兩位的眼了!”
在兩人又一次同聲驚呼中,他隨手擊飛了正偷襲自己后背的一個紫衣戰靈,下意識想去抹把汗,發現紫衣戰靈的粼粼碎片猶在手背縈繞。
“絕世高手!在下,在下實在是五體投地啊!”
郭聲大叫,聲音激動而顫抖,“我竟然不知道周道長深藏不露至此,實在是實在是太離奇了!覺元門如何肯雌伏至此啊?”
她顯然已驚訝到語無倫次。
旁邊遼云尷尬地直搓手,“慚愧啊慚愧!真是有眼無珠,不識如此高手就在眼前!從前的唐突還望您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