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云提著這棵枯死的小樹,看看腳底下這么一塊金磚,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紀元海、陸荷苓:“真……真有啊?”
紀元海和陸荷苓也都同樣瞠目結舌。
還真有啊?
這鋪子自從洪江濤死后,經過了皮三猴子、黃翠英接連居住,居然還藏了這么一個秘密?
紀元海都感覺這件事著實是不可思議。
“是真的金子?”王竹云把小樹放到一旁,對紀元海問問道。
“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否則也沒必要這樣折騰。”紀元海說道,“竹云,你先別碰那東西,咱們接一盆水來洗洗再說。”
“洪江濤、皮三猴子他們那些人,實在是比較下三濫;他們要藏東西,搞不好就有什么惡心人的招數。”
王竹云點點頭,打了一盆水來。
紀元海帶上一雙手套,把這塊四五兩重的金磚放到水里面。
清洗之后撈出來也沒變色,沒異常,紀元海隔著手套顛了顛:“應該是真的金磚,或者說大金條。”
王竹云忍不住說道:“這是洪江濤留下的?”
“肯定不是黃翠英,應該也不是皮三猴子……只能是洪江濤。”紀元海開口說道。
黃翠英要是知道這里有金磚,怎么也不能不帶走;皮三猴子要是知道有金磚,肯定也不能繼續留在這里。
王竹云感慨道:“還真埋在了樹底下!我也是隨口一說,找著玩的。”
陸荷苓問道:“這一塊金磚,能多少錢啊?”
紀元海說道:“現在金子是多少錢一克?要是合適的話,換成錢倒也不錯。”
主要是現在的錢購買力太強了,金子留在手里面保值作用遠不如紀元海投資做生意或者購買房產。
紀元海這個問題把陸荷苓跟王竹云都給問住了,她們也都不是喜歡穿金戴銀的那種人,當然對于時下金價都不太了解。
紀元海也是自己笑了一下:“金價明天再打聽吧,眼下還是先拿個工具來,我看看這 陸荷苓找了個鐵锨遞給紀元海。
紀元海挖了兩下,從四兩多。
“應該是樹根把這個油紙包給扯開了……”紀元海審視著說道,“竹云,你今天可是給我帶來不少的財運啊。”
“要不是你堅持下去,我們肯定也就不找了;要不是伱動這棵樹,我們也發現不了。”
王竹云笑道:“這件事要說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咱們三個人一起的功勞。”
“是荷苓提醒了你,你才感覺不正常,然后我才感覺好玩,試了試,咱們三個人,缺一個都不行啊。”
紀元海點點頭:“這話說得好,咱們三個缺一個都不行。”
紀元海說完之后,看了一眼王竹云。
王竹云的臉頰微紅,面帶笑容,將眼神偏轉到了一旁:“你們說這 紀元海微微一怔:“還有?不會吧?”
“反正挖都挖了,試試看吧。”王竹云說道。
紀元海點點頭:“你這話倒是也對。”
用鐵锨將土壤挖開,又挖了一會兒之后,碰到了一個有點硬的東西。
紀元海有些驚嘆地對王竹云說道:“你這直覺還真準!”
“還真有東西!”
王竹云和陸荷苓都很驚喜,三塊金磚之外還有意外收獲?
那可真是太好了。
紀元海把那硬東西挖上來,原來是一個小木箱子,已經腐爛的不太像樣,用鐵锨一角輕輕一撬,木箱子就打開了。
里頭是一個銹跡嚴重的鐵皮盒子。
紀元海打開鐵皮盒子,里面又是油紙包的東西。
扯開油紙包,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三人的驚喜全都變成了驚訝——一把手槍和十發子彈,還保存完好。
紀元海默默把東西又裝好,重新埋下去,移了一棵月季花種在上面。
陸荷苓和王竹云幫忙把院子里面的泥土都清理干凈。
隨后三人帶著三塊金磚,摘下來“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那幅畫,回到了芳草軒。
“那也是洪江濤埋下的?”
關上芳草軒的門,王竹云忍不住開口問道。
紀元海搖搖頭:“估計是洪江濤的父親或者爺爺埋下的,當時可是動亂的年代,兵荒馬亂,有點東西保護自身,也無可厚非。”
“現在對我們來說,是看著挺驚人的。”
陸荷苓和王竹云兩人都點點頭:能不驚人嗎?手槍跟子彈一出來,她們直接都懵了。
怎么也想不到,金磚 “反正這東西對我們來說也沒用,你們也不用放在心上。”紀元海說道,“就讓它在土里面放著吧。”
陸荷苓和王竹云兩人連連點頭贊同。
這種麻煩的東西,還是不要去碰為好。
之后,紀元海跟她們兩人聊聊天,讓她們回到后屋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紀元海開門營業,繼續售賣花草。
到上午十一點多,霍連詩和蕭紅衣一起來了,順便還把袁中華給帶來了。
三個人提著酒和菜,把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三人全都逗笑了。
“袁哥、霍哥,你們要是這樣,我以后請你們可就太省事了。”
“發個請帖,就等著你們上這里來請我吃飯!”
紀元海笑著說道。
袁中華說道:“我就是喜歡喝酒,除了帶酒也沒帶別的東西過來。”
霍連詩則是笑道:“我買點菜肴來,也不算是太客氣吧?”
“對對,你們客氣湊在一起,我就不用客氣了。”
紀元海笑著讓他們進去說話,自己招待了兩個客人后,暫且關門吃飯。
后屋一桌子酒菜備齊了,也沒有別的外人,因此六個人圍著桌子坐下。
陸荷苓、王竹云兩人不喝酒,蕭紅衣跟紀元海、霍連詩、袁中華四人都倒了一點酒。
落座之后,招呼著吃喝幾下,紀元海開口說道:
“袁哥,我跟你打聽一件事啊。”
袁中華是酒中客,別人不舉杯,他自己也是啜飲一口,說道:“找我打聽事情你還用客氣?直接說不就行了?”
“最近金價怎么樣?我準備買個金戒指,金價是不是貴啊?”紀元海說道。
袁中華笑道:“不貴不貴,一點都不貴。”
“今年這個金價啊波動很大,一月的時候,六十多塊錢一克,到現在不到三十塊一克。”
“我估摸著現在金價就是最低了,再往下低也不太可能。”
“你現在買了金戒指,過一年再賣回去,八成還有得賺。”
紀元海聽后點點頭,已經明白了,現在買進金子,賺多賺少不好說,但肯定虧不了多少;相對來說,現在金價處于谷底,只要往外賣,那八成就是虧。
所以現在并不是出手那三塊金磚的好時候。
他口中笑著說道:“袁哥,照這么說,我買上十個八個金戒指,過上一年之后,再往外賣,是不是能賺個幾百塊錢。”
袁中華點點頭:“一克金子賺十塊,你一個戒指賺個二三十,明年可不就能賺個二三百?”
“但是你也得想清楚,這金子從手里面往外兌容易,再重新買回來,可就又不是那個價格了!”
“今年這個金子價格是真的波動劇烈,真便宜,我感覺不可能再便宜了。”
霍連詩好奇問道:“袁哥,怎么這么便宜?”
“那當然還得從國際大事說起,話說那……”袁中華果然是個百事通,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說周圍的許多事情,跟國內國外的事情,他都說的有模有樣。
紀元海、霍連詩等人聽他分析金價走向,也都聽的連連點頭。
“袁哥,你絕對是隱藏在民間的人才,放在以前,只要是農民起義,找到一個你這樣的人,那就是宋獻策、牛金星一樣的人啊。”紀元海笑著說道。
袁中華笑罵道:“小紀,你這話可是不安好心啊!你當我不知道他們都不是什么好鳥?你把我跟他們比,他們有我一半的人品嗎?”
紀元海哈哈笑了一下。
霍連詩也跟著笑了笑,然后看向紀元海:
“元海,我還沒問你……今天你讓我和紅衣來,說是有事請找我們,到底是什么事情?”
紀元海沉吟一下,說道:“霍哥,是這么回事。”
“你們應該都知道,皮三猴子在花鳥街這邊,占據了原來洪江濤的鋪子;洪江濤是已經被姓姚的給殺了,皮三猴子進了派出所后,就承認這個鋪子是他坑蒙拐騙來的,屬于贓物。”
“人家當然也就把這個鋪子還給了洪江濤的妻子黃翠英。”
“黃翠英就著急著忙把鋪子賣給我,帶著錢走了;所以我除了芳草軒之外,又多了一個店鋪。”
霍連詩驚喜道:“那好啊!元海、荷苓,我得恭喜你們,你們現在的日子越過越好,葉媽媽肯定也會非常高興!”
蕭紅衣站起身來,端著酒杯說道:“原來是請我們一起來慶祝賀喜的!那可真的要好好慶賀一下,皮三猴子那些壞人終于被懲罰,元海你們又有新的財源滾滾!”
“來,一起干了這杯,大家伙兒都高興一下!”
她主動站起來領酒干杯,也可以看得出來,她跟尋常婦女的確不太一樣。
因為她說的話把氣氛帶動,大家也不好破壞了這個氣氛。
紀元海、袁中華、霍連詩一起跟著干杯,陸荷苓和王竹云兩人也都倒了茶水,跟著一起站起來。
喝過這杯酒后,紀元海才開口說道:“霍哥,紅衣姐,我請你們來,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共同慶祝的緣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這個店鋪,我準備經營一些天南地北來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跟我的芳草軒一星期開門兩天不一樣,我準備讓這個店鋪經常開門。”
“但是我跟荷苓又是大學生,這方面肯定是兼顧不起來,所以只能找合適的人。”
“這人一定要是我們信任的人……”
霍連詩聞言,有些沉吟:“元海,你跟荷苓的意思是,需要我退學幫你們照顧生意嗎?”
“如果你們感覺這樣合適,我也不是不行……”
蕭紅衣聞言,頓時有些皺眉。
就這么退學了,那可就太虧了。
但是要真的從江湖義氣考慮,蕭紅衣也是感覺不得不同意——紀元海和陸荷苓是誰?是葉媽媽的女兒女婿。葉媽媽對霍連詩有再造之恩,現如今霍連詩的一切,都算是葉媽媽一點點引導著取得的。
為了報恩,霍連詩這么做,蕭紅衣感覺自己也只能支持他,不能反對他。
我們兩口子是講義氣的,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紀元海說道:“霍哥,這怎么能行?”
“你是省大學的大學生,畢業之后直接分配工作的,往后的前途無限,可不能退學。”
“不退學的話,那就暫時休學?學校里面會不會同意?”霍連詩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紀元海笑道:“霍哥,你真的是想錯了,我可沒打算讓你退學或者休學來幫我的忙,本來邀請你們來,也不是為了讓你幫忙。”
“我跟荷苓認為,紅衣姐能幫我們的忙,幫我們照料這個店鋪的生意,那就最好不過了!”
霍連詩和蕭紅衣兩人頓時全都傻眼了。
“紅衣?她能行嗎?”
蕭紅衣更是直接擺手:“我……我肯定是不行的!我混個江湖,賣藝還行,其他的我啥也不會,我不行啊!”
“元海,你們可太高看我了,我是真的不行……”
說著話,一向江湖俠氣的蕭紅衣,居然窘迫的有點不好意思臉紅起來。
紀元海微笑道:“紅衣姐,所有商品進貨都不用你操心,所有商品賣出去都有價格,你只需要記住了價格,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管賣東西,這種事情你還做不好嗎?”
蕭紅衣依舊搖頭:“要是真這么容易,你找別人干也是一樣啊。”
紀元海說道:“別人干這個,我們信不過啊。紅衣姐,我們相信你,想請你幫忙。”
蕭紅衣聽到這話,只感覺一股熱血就沖著腦門而去,下意識地就想說:既然你們看的起我,這個忙我就幫定了!
不過話還沒出口,到底是壓住了,看向霍連詩:“你說,我行嗎?”
霍連詩也是心里面還有點困惑不安:“元海,紅衣她行嗎?她可不會算數計帳,到時候東西是賣出去了,可怎么跟你交賬啊?”
紀元海說道:“一月算一次總收入,反正又沒有房租,只要賣出去就是賺的,其他的也就不多算了。”
霍連詩猶豫了一下,總是感覺蕭紅衣可能干不好,耽誤了事情。
她能行嗎?
袁中華在一旁說道:“這事情有什么可猶豫的?”
“小紀兩口子是東家,蕭紅衣就是掌柜的,你們還沒聽明白?只要掌柜的不跟東家耍心眼,不自己扣錢,這件事誰都能干。”
“可要說小紀兩口子來省城這才多長時間呢?他們那有什么真正可信可靠的人?隨便找個人來,能寫能算心眼子多,得從小紀兩口子手里面偷多少錢?”
“你們說是不是?”
袁中華這么一說,蕭紅衣立刻說道:“要讓我干,我肯定一分錢都不扣!肯定給元海他們把錢都保存好,就算是老鼠咬了錢,我也賠給元海。”
袁中華笑道:“你們看,這不就行了?”
“小紀兩口子要的就是這么放心可靠的人!”
蕭紅衣終于點頭:“那我就試一試?”
霍連詩說道:“咱們試一個月,要是實在沒那個本事,把事情干的一團糟,就得趕緊跟元海他們說,可不能耽誤了他們的生意!”
紀元海笑道:“霍哥,紅衣姐,我這生意哪有什么可耽誤的?就算是全賠了也不要緊。”
“當務之急,還是我跟荷苓上大學,霍哥也得上大學。”
“做生意這件事,就是我們試著來,沒這么重要;紅衣姐,你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看的太重要!”
蕭紅衣點點頭,心里面想的卻是:這件事我要是干不成,少了錢,我也沒臉見人了!
袁中華這時候又啜飲一口酒,說道:“蕭紅衣,我問你一件事啊。”
“你在這里賣東西,你的江湖朋友會不會來?”
蕭紅衣立刻說道:“這還用說?元海跟荷苓的正經事情,我怎么能讓他們摻和?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雖然我的朋友們說起來也都是挺講義氣的好漢子,但是到底跟元海、荷苓他們不熟,他們不會壞了我的事,有可能壞了元海跟荷苓的生意。”
“這件事我肯定不會告訴他們。”
霍連詩聞言也是連忙贊同:“對,紅衣,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說。”
“元海跟荷苓的生意,可不是咱們能拿著講義氣的!”
“嗯,我當然知道。”蕭紅衣說道。
袁中華看向紀元海,微微一笑:看吧,事情妥了。
紀元海也是再也沒有其他擔憂,對蕭紅衣說道:“那這件事就定下來了!”
“紅衣姐,你說每月給你四十塊錢工錢,合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