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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花叔

  第76章花叔灑家李狗蛋:3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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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紀元海忙碌到中午的時候,也不知道陸荷苓、王竹云跟宮琳怎么談的,讓宮琳留下來吃了一頓午飯。

  宮琳對紀元海、夫妻倆的感激自然是發自內心的。

  也跟他們說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既然生活費有了著落,也有了空閑的時間,她就要想辦法去學習表演、舞蹈、聲樂,反正有關于表演的一切她都要學。

  紀元海、陸荷苓順勢鼓勵她幾句。

  午飯后宮琳告辭離去。

  走出這條花鳥街,宮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感慨。

  柳暗花明又一村,終于,自己又能夠追求自己的夢想。

  馮雪比自己小六歲,紀元海比自己小兩三歲,結果自己畢業之后,反倒是要讓他們幫忙……說起來年紀,自己可算是他們的姐姐,但論起來辦事的能力,他們卻更改了自己命運。

  依著宮琳的想法,如果實在是賺不到錢,又不想錯過進京城的機會,那就只能回家妥協一下。

  答應跟那個技術員結婚,但是結婚之前也得跟那個技術員商量好。

  結婚可以,睡覺可以,但是必須讓她去京城學習表演。

  這是她實在找不到合適工作,又不想損毀自己形體外貌和聲音打零工賺錢,能夠想到的唯一妥協之法——當然了,前提是即將成為她丈夫的技術員人品是好的,只要雙方談得攏,人家愿意幫她度過難關,她也牢記恩情,愿意余生為“丈夫”守身。

  要談得攏,也著實不容易。

  哪怕宮琳長得漂亮,讓一位月收入幾十上百塊的技術員,供著去京城學表演,人家就算是人品好,也未必能答應;畢竟只是結婚睡覺,就讓自己媳婦拿著錢在外面飄蕩,哪個男人能這么心大?

  幸好的是,宮琳并沒有用得上最后這個辦法。

  紀元海和陸荷苓借給她一百塊錢,可算是把她從無計可施的邊緣給拯救回來。

  宮琳感覺,自己也許在人生的交叉口,多走了兩步,跟原來的情況截然不同了。

  “剛才馬向前跟花老板來了。”

  宮琳走后,紀元海跟陸荷苓、王竹云說了剛才的事情。

  “馬向前?他怎么又來了?”王竹云驚訝地問。

  “陪那個花老板來的,他喊那個花老板叫叔叔。”

  紀元海再次說起花老板,陸荷苓和王竹云也都想起來去年街邊賣花時候的事情。

  那個花老板跟馬向前,還能有什么關系?

  應該的確是有什么關系的。

  紀元海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們兩個,陸荷苓和王竹云兩人也是再次感覺意想不到——花老板是個很有錢的大老板,比陸成林的生意還要大百倍以上,沒想到這樣一個做生意的居然會跟“花老”有關系,又間接和馬向前一家有關系。

  “這樣一來,馬向前以后應該也不會缺錢了吧?”王竹云說道,“上一次買花扣扣索索,精打細算,以后可能花錢不用考慮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那家伙說白了不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嗎”

  “他手里面有錢,只會禍害更多的無辜之人!”

  紀元海點點頭:“沒錯,的確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我也是感覺如果他和宮琳見了面,會給芳草軒帶來很大的麻煩,因此聽到他們在外面說話的聲音,就讓你們進屋去。”

  紀元海的決定,陸荷苓和王竹云也都感覺十分正確。

  馮雪不在的時候,她們面對馬向前這種人,能避開的話,還是要盡可能避開。

  他們一家人都沒什么是非觀,還恰恰可以影響別人命運,還自以為是;面對馮雪他們不敢發癲,對宮琳的重拳出擊,可是把宮琳的畢業后分配工作這件影響一輩子命運的事情攪合黃了。

  所以,避開他們,猶如避開瘋狗,還是很有必要的。

  手上有錢之后,宮琳的行動果然迅速了很多,第二天她就拜訪了一位話劇演員,提著拜師禮物,請人家給予指導。

  得益于她良好的身段、外形,又要去京城學表演,人家倒是看到了眼里面,愿意指點培養,畢竟宮琳以后成名,也是老師的一份成就。

  不過,人家也不可能白給她指點,收了她十塊錢,指點接下來一二十天,領她表演入門。

  宮琳學習之余,也來芳草軒這里跟紀元海、陸荷苓、王竹云說說話,有時候興致所至,還給他們表演一段,倒也有模有樣,看上去還真是有點天賦在身上。

  不知不覺過了數日,紀元海和陸荷苓已經開始準備離開省城,回家看看。

  抽空去陸園拜訪陸老爺子和陸成林,跟他們說一聲,省得他們不知道他們下落。

  紀元海也跟霍連詩、蕭紅衣說了,讓蕭紅衣正常經營奇物軒——陸成林那邊已經不再是陸成林親自送貨,而是派人過來送貨,已經是跟奇物軒正經做生意,蕭紅衣和霍連詩兩人更是完全熟悉了進貨、賣貨的過程。

  又把幫了很多忙的袁中華請來,喝了一頓酒。

  袁中華倒是消息靈通,喝著酒又說了一些事情。

  原來芳草軒老王的兒子王大同,如今生活安穩,倒也沒什么不好的,只能說他的確就不適合做生意這一套。現在把錢存起來,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也挺好。

  洪江濤的老婆黃翠英,袁中華也是無意中看見才知道她已經改嫁給了一個光棍漢,大概是圖個夜里不寂寞吧。

  至于說洪江濤的孩子,日子也就是勉強能吃上飯,不至于被洪家餓死,畢竟沒爹沒媽了。

  黃翠英這婦女,說到底也就是那樣,不是多么罪大惡極,但是也的確算不上好人。

  還有一天,紀元海三人就離開省城回家,宮琳也專門過來,給三人餞行。

  陸荷苓、王竹云、宮琳三人在后屋說話聊天。

  紀元海在前面做花草生意,山行等花鳥街幾家賣花草的老板聽到傳聞他即將后天關門歇業,都是帶著笑臉來問候。

  得知紀元海真的明天就要走,后天芳草軒就不開門了,山行等人的臉上表情就很是精彩——一方面是心里面發自內心地感覺到高興,另一方面是不愿意得罪紀元海,要把這個高興的情緒壓下去,還試圖表現出“依依不舍”。

  這就讓他們顯得簡直有點痛苦猙獰的意味。

  忙忙碌碌又是半天時間,宮琳也告辭離去。

  不久后,一輛汽車停在了芳草軒門口。

  “小紀老板,生意興隆啊。”

  花老板在一名秘書陪伴下,笑吟吟走進了芳草軒,見到紀元海便招呼一聲。

  紀元海見到沒有馬向前陪著他,心情也很不錯。

  畢竟花老板說起來當初也是幫他買過花的,為人看上去還不錯,也喜歡花草,遠比馬向前那種不知所謂的貨色好得多。

  “花老板,您好,來看看花?您要是看中了哪一盆,我可以送您。”

  花老板聽后,表情微有些詫異:“你送我?”

  他對這個紀元海已經有了初步了解,比如是馮雪的朋友,省大學的學生,芳草軒和奇物軒的老板,有獨門種花草技巧的年輕奇才……

  但是紀元海這個生意人,突然說要送他一盆花,這就是他完全預料不到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他上次為什么不送我花,這一次卻送我一盆花?

  花老板心中想著,仔細端詳紀元海的表情,試圖看出來一些什么內容。

  紀元海微微一笑,說道:“是啊,花老板,我送您一盆花。”

  “主要是因為您當初買了我的花,可算是幫了我的忙;當初我剛來省城,也是人生地不熟,還得擺攤賣花賺點生活費,花老板你買了我兩盆花后,后面好幾個老板為了跟您搭上話做生意,也都跟著買了花,我可是因此一下子手頭上寬綽了很多。”

  花老板聞言,這才明白他的感謝究竟是因何而來。

  原本想著打探一些東西,現在心思倒是也不那么急迫了——這小伙子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講究人,跟馬家那一家子截然不同,我也不用心思太重。

  “哈哈,這個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

  “小紀老板因此解決的可不僅僅是生活費,連開店的錢都拿出來了吧?”花老板笑著說道。

  紀元海微笑道:“賣花草而已,哪有這么多錢……我到底是因為長輩給了點錢支持,這才做起了生意,要不然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花老板驚訝地看向紀元海:“長輩支持?”

  “小紀,伱既然有長輩支持,怎么又說賣花草賺生活費?”

  紀元海說道:“這長輩是省城的,我愛人家的長輩。我本來也不過是擺攤賺些錢,因為長輩厚愛支持,倒是有機會買下來店鋪。”

  花老板聞言笑道:“原來如此,是你岳家的長輩支持啊。”

  “照這么說來,你岳家也是做生意的吧?不知道跟我在生意上有沒有往來?”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紀元海說道,“我愛人的二叔叫陸成林,也是做生意的,不知道花老板您認識不認識?”

  花老板頓時恍然:“陸成林,原來是他,我有印象。”

  “他生意經營的不錯。”

  說完之后,再看紀元海,心里面的一些想法已經沒有了。

  陸成林做的生意,對花老板來說不算是太大,但是能夠發出聲音影響到花老板的聲譽,這就不好了。

  況且,紀元海還是馮雪的朋友。

  只要紀元海不主動犯蠢,花老板要拿他的養花草的秘訣,已經不可能。

  今天來看看情況,也算是花老板自己掐滅了自己的一些念頭。

  隨后升起的就是另一方面的念頭——有沒有可能,一起發財?

  花老板跟紀元海聊著天,漫不經心間又說回花草。

  “小紀老板,你這些花草經營的是真好,也難怪能在這省城一條街上站穩了腳跟……”

  “您叫我小紀就行了,我哪能在您面前稱呼老板?”紀元海微笑說道。

  花老板笑道:“你不讓我叫老板,你自己倒是喊我花老板。”

  “我叫你小紀,你叫我一聲花叔吧,畢竟說起來我跟你愛人的二叔陸成林同輩,不算是托大。”

  紀元海聽得出來他是有意拉近關系,心中納悶。

  我去掉“老板”兩個字,是因為表示客氣禮貌,不跟他這位“花老板”搶風頭,他居然讓我喊他“花叔”?

  我賣花草還能賣出來一份叔侄關系?花老板這種商海沉浮、身價以千萬計甚至上億的人物,會輕而易舉跟別人論叔侄?

  哪有這么簡單!

  這關系可真沒到這個地步。

  略一猶豫,紀元海心說,你愿意給我臺階我就上,上去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叔,您這樣讓我稱呼……是不是有些不夠禮貌啊?”

  花老板身邊的秘書頗為震驚地看看紀元海,又低下頭去——老板讓這個年輕人喊他“花叔”,他還真喊了?

  光是這個消息傳出去,省城做生意的就得有多少人過來跟這個年輕人套近乎!

  “這不是很禮貌嗎?”花老板笑呵呵說道,“咱們以年齡論,我叫你一聲小紀,你喊我一聲花叔,這都最是平常不過的交情。”

  “不用想這么多,以后我回到省城這邊來的時候,家里面缺了花,還得勞煩小紀你給我種一些。”

  紀元海面帶微笑,說道:“那是一定的,花叔你只要需要,我隨時都可以幫忙。”

  “哈哈,這就好!小紀,你種的花草,看著就算不是天下無雙,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花老板說道,“從你這里買花,也是賞心悅目,堪稱是一種享受啊。”

  “這可就不敢當了,花叔您太稱贊我了。”紀元海連忙說道。

  花老板笑著又說了兩句好話,甚至還走到一盆花面前,跟紀元海說,其他的店鋪賣花草斷然不會有這樣好的成色。

  隨后,話音一轉:“小紀,你說你這一身種植花草的本領,如果只滿足于在這個地方開一個店鋪,是不是有些浪費?”

  紀元海心中一動,總算是明白這個花老板為什么讓自己稱呼他為“花叔”。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花老板雖然不至于說是屈尊紆貴,卻也是對紀元海和顏悅色地拉交情。

  原來是他第二次看到紀元海這一店鋪的花草,還是冠絕同類,知道了紀元海是種植花草的奇才,由此產生了“這里面是商機”的想法。

  紀元海回頭再看自己和花老板的認識過程:第一次路邊擺攤,賣的花草驚艷,第二次已經擁有兩家店鋪,已經稱得上是發家致富,賣的花草依舊驚艷,并且在省城花草圈子享有盛譽。

  這中間僅僅隔了一年,紀元海依憑的,僅僅是種花草的本事。

  花老板這是動心了。

  他動心了,紀元海卻是立刻警惕了——這個年代的人們,正在開始往錢看,對資本之惡尚且認識不深刻;紀元海的其中一份記憶,作為一個被資本過勞死的小社畜,如何不知道資本的惡?

  再慈善的資本家,涉及到利益,也是沒有感情可言的。

  哪怕花老板幫過忙,哪怕花老板和顏悅色,紀元海也不敢對他交心深談,必須要有所保留。

  這些念頭在心中閃過之后,紀元海面帶微笑對花老板說道:“花叔,您知道我這芳草軒都是怎么營業嗎?”

  “我還真不知道,小紀你跟我說說?”花老板笑著說道。

  “現在是暑假,我營業一個月,剩下的暑假時間,我就關門歇業,回老家過暑假去;去年寒假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紀元海說道。

  花老板怔住:“為什么?你這生意這么好,每關門一天對你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吧?”

  紀元海繼續說道:“開學之后,我的芳草軒也并不是每天開門,只是每周周末的時候開門兩天。”

  花老板微微搖頭,不太理解。

  紀元海說道:“花叔,我的意思是,我終究是個學生,所以要忙于學習,還有自己的正常生活。”

  花老板不贊同地說道:“但你完全可以平時的時候,讓人來接管芳草軒,一樣做生意。”

  “小紀,這方面我可就真的要說你兩句了。”

  “咱們做生意的,講究一個財源廣進,錢越多越好,沒必要把錢往外推,更不能跟錢有仇。”

  紀元海說道:“花叔,話雖然是這么說。但要是讓別人看店,只會砸了我的名聲跟招牌,犯不上啊。”

  “我每一盆花草都是投入心血,精心擺弄的,看店的怎么能賣好?如果不是只賣精品,我這芳草軒又怎么會有現如今的名聲?”

  花老板聽后,品了品紀元海話里面意思,頓時大感失望。

  也就是說,紀元海能把花草種成這么好,并不是因為他有什么通行的種花發財秘訣,僅僅是因為他種的少,付出心血多,種的全是精品,因此才口碑好。

  這樣的前提下,花老板跟他也就沒有了多少合作、一起發財的基礎。

  以花老板的財力和目標,至少要種個上千畝,那才有足夠的價值。

  一個耗費心血的精品小作坊,推廣不開,那生意再擴大幾倍,也不過是花老板的九牛一毛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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