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云聽到副臺長這句話,都有點呆了。
紀元海來到電視臺后,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咆哮一番,僅僅是扯了扯兩個月前好麗來的事情,居然把事情變成了這樣?
王竹云不用辭職離開電視臺,反而可以掛職輕松離去,不用再來上班……這跟辭職后什么都不剩,的確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尤其是這件事心里面可感覺解氣。
這半禿頭的副臺長耍這么多壞心眼,還不是被紀元海給三言兩語給耍了?
紀元海對副臺長呵呵一笑:“好,就這么辦。”
“就讓小王掛職吧。”
副臺長點頭,紀元海又主動跟他聊起來上一次好麗來的事情。
聽紀元海說起來杜特行、甚至鹿爺,還有好麗來當天的情況,好像親眼看見,了解甚多,副臺長更加不懷疑他的來歷。
如果不是當天算計好麗來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么清楚?
當然還有另一種人知道的更清楚,那就是好麗來的自己人、管理層。
這一點,就是副臺長怎么也想象不出來的。
他怎么能想出來,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仿佛就是當初同伙的人,恰好就是好麗來最重要的股東和老板?
這換誰也想不通啊。
哪有這樣偽裝身份,從容自若的?
紀元海知道他這思路,因此說說笑笑片刻后,就示意王竹云辦了掛職,今天就可以走了。
事情都辦好了,紀元海跟副臺長告別。
副臺長笑著說道:“替我向龔主任問聲好。”
紀元海臉色一板:“你說錯了,我可從不認識什么龔主任!”
副臺長臉色一怔,險些沒反應過來:“你不是——”
隨后又恍然:這小子還真夠謹慎的,到現在不讓我知道他是誰,不承認自己是龔主任派來的!
“是是是,你從沒來過!我也不認識什么……”
紀元海呵呵一笑,點頭離去。
他也不確定這個副臺長是不是最后用什么龔主任試探自己,龔主任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自己的回答就沒錯。
如果是真的,自己的回答也不能說有問題,也能糊弄過去。
從最后副臺長的表情來看,他的確是成功地把這件事給糊弄了過去。
離開電視臺后,紀元海和王竹云回到小院,王竹云歡喜地抱住了紀元海。
“元海,伱可真厲害!”
“副臺長那家伙又壞又色,被你騙的一愣一愣的!”
“我還以為你說為我出氣,可能會把他的虛假面具給扯下來,公之于眾呢。”
紀元海說道:“那是人家的地盤,我無名無份,一個普通大學生,又不用別人的人情,要怎么扯下他的臉?”
“就算是我有真憑實據都未必能做到,更何況是我沒有這方面的真憑實據?”
“再者說了,扯下他的臉,我就得把你的名字說出來吧?他才剛開始針對你,我說領導安排工作你不想干,領導一定是想把你怎么樣……這邏輯都沒辦法說通,他狡辯的余地太大了。而且,對你個人的聲譽造成的破壞也太大了。”
“我們都知道你是清白無辜的,可一旦涉及到這種事情里面,女人的名聲首先被破壞的一干二凈,你根本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聽到紀元海這樣考慮周全,王竹云更是摟著他脖子不肯松開,癡纏著。
“難怪這么多姑娘見了你走不動道。”
“元海啊元海,你可讓我喜歡了!你可在我心尖子上面,叫我怎么喜歡都喜歡不夠呢。”
紀元海親了親她:“今天正好有空,就把別的事情也一起辦了吧。”
“你既然掛職在家,我今天就把芳草軒和奇物軒都轉到你名下。”
“這樣一來,花鳥街的三處店鋪,都是歸你了。”
王竹云也不忸怩,點點頭。
畢竟這都是說好的,而且前后說了兩次,每一次劉香蘭怎么都不肯多接受一點好處,格外守“本分”,連紀元海都勸不動她,別人更勸不動。
紀元海對于陸荷苓、王竹云、劉香蘭都是極為信任,讓她們掌管自己的一部分資產、幫忙管理店鋪和公司,同樣也是自信的一種。
若是他到如今,還分不清別人對自己的愛是真是假,連身邊的人都有可能跟他勾心斗角同床異夢,那他也沒必要追求更好更高遠的事情了,直接就被腳底下的坑直接絆倒摔死算了。
不是絕對信任、真心喜歡,紀元海不會收攏到身邊。
如果不是這個原則,他完全可能找更多女人,過上更加奢靡的生活。
忙碌了整整一天,紀元海終于把奇物軒、芳草軒都過戶到王竹云名下。
傍晚時候,王竹云依偎在紀元海懷里,舍不得他走。
今天紀元海為她奔波,將資產分給她,真是將愛意展露的極為濃重,王竹云也很受感動。
在這種濃情蜜意的時候,愛人要走,她心中實在難舍。
紀元海也是不好違背了請假時間,解釋之后,王竹云輕哼一聲,主動求戰。
紀元海也知道她跟劉香蘭相比并不耐久戰,因此讓她站著,匆匆愛憐一次,叫她身心漫灌,便準備離去。
剛把王竹云放好,穿好衣服,劉香蘭就回來了。
紀元海打個招呼,離開了小院。
進屋見到王竹云臉色酡紅,劉香蘭就笑了一聲,湊在低聲問了兩句。
得知王竹云掛職,劉香蘭高興不已,又知道具體過程后,忍不住自豪驕傲:“到底是咱家的元海,他這么一出手,老狐貍也逃不了!”
又聽說紀元海已經把芳草軒、奇物軒轉給王竹云,劉香蘭也是拍著波浪滾滾松了一口氣。
“元海對我是好的,可我總不能再占便宜啦……”
王竹云起身抓住她的手掌,勸道:“香蘭姐,你可別再難為自己了!以前時候就說自己晦氣,現在又說自己出身低,配不上,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配不上的?”
劉香蘭輕輕一笑,雙目抬起仰望屋頂,仿佛能看見日月星光。
“竹云,你不知道。”
“元海就是我的天,我的命……我在世上除了閨女之外,剩下的啥東西都是他的……”
“等我閨女長大出家門,也有了工作,我也不指望她孝順我什么,也不給她再操心了;到時候,她好好過她的日子,我就專心這輩子跟元海在一起了。”
說到這里,劉香蘭轉過頭來,看向王竹云:“我其實也挺自私的,孩子養這么大,想一想要離別,也牽腸掛肚,連著心肝肺呢。”
“但是我也知道輕重,長大的孩子心眼子多,我咋能讓她再來分元海的好處跟家業?”
“我感覺,元海未必在乎。”王竹云說道,“他對咱們都是真心的。”
劉香蘭點點頭,口中卻是這么說:“就是因為元海是真心的待我們好,我才不能占他更多便宜,不能讓閨女長大也占他便宜。”
“沒有元海,我們娘倆要么被人打死了,要么餓死了,要么被土坯屋子倒塌砸死了!我們娘倆到現在,已經是受了元海天大的恩情,要是再不知足,還想要更多——老天爺都得打雷,天打雷劈了我們啊。”
王竹云聽著她這樣的心中剖析,忽然感覺手上一涼。
“香蘭姐,你怎么說著說著還哭起來了?”
劉香蘭搖了搖頭,什么也不再說。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多么遺憾,為什么不能從一開始,在最干凈的時候遇上元海,為他生兒育女,子孫滿堂。
回到省大學,紀元海跟陸荷苓說一聲王竹云的事情解決情況。
陸荷苓聽后也松了一口氣。
這樣就很好了。
“你跟馮雪也說實話嗎?”陸荷苓詢問紀元海。
紀元海點頭:“也跟她說實話吧,畢竟馮雪已經知道我有了你和竹云……”
陸荷苓聽的都有點吸氣:自家男人很厲害,可也厲害的過分,把這樣出身的姑娘,給迷成這樣……
“元海,你可小心點兒,馮雪可不是一般人,真惹急了她,咱們要出大事的。”
紀元海點點頭,表示明白。
在尚未真正與馮雪完全互相信任,心連心之前,紀元海是不會貿然奪取這個姑娘的雛子花冠,形成實質關系的。
只是談戀愛,至少還有回旋余地,就算是終究失敗了,紀元海也可以另尋其他機會再起。要是真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那就沒有回旋余地了。
周二上課之后,馮雪果然問起了紀元海請假的事情,得知紀元海是幫助王竹云處理麻煩,這小醋壇子果然是酸得不行,對著紀元海陰陽怪氣,夾槍帶棍的。
整整一天時間都沒恢復。
到了周三,馮雪見紀元海微微皺眉,才暗罵這混蛋一通,心里面出了氣,不跟他計較了。
周六,紀元海、陸荷苓、馮雪又去芳草軒。
因為約會的時間來之不易,馮雪也是悄悄催促紀元海趕緊離開芳草軒,兩人到老地方約會了半天,可算是把這小醋壇子變成了蜜壇子。
岳峰忙碌得很,壓力又大,沒空來芳草軒也是理所當然的。
孟昭英大概也是忙碌,這周六也沒來。
紀元海下午便送馮雪回了省大學。
臨別時候,馮雪意猶未盡,小聲說道:“真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等到分別之后,她的雪白小臉又掛上裝飾性微笑,讓人不能輕易看出她真實心意了。
晚上,紀元海、陸荷苓領著劉詩蓮回到小院,才從劉香蘭和王竹云口中得知一件事,王竹云正在接受好麗來服裝商場的上崗前培訓,準備上班。
陸荷苓驚訝道:“竹云,你還用得著上崗前培訓?”
“這件事咱們說一聲不就行了?”
王竹云笑了笑:“那可不行!自從好麗來服裝商場正式開業之后,沒有任何一個員工,是可以不經過上崗培訓,直接上崗的。”
“我可不能打破了這個規矩。”
紀元海對此并未心疼憐惜,而是贊許地點頭。
“竹云、香蘭,這件事情你們想的很周到,我感覺很好。”
“好麗來服裝商場最重要的就是規矩,這規矩如果執行不嚴格,有了漏洞,好麗來也就不再是那個擁有金字招牌的地方;今天破一點,明天破一點,后天好麗來就是個破豬圈。”
“對顧客要盡可能寬容,給予幫助;對員工給予尊重和高福利的同時,咱們的約束和規矩也不能少,不是為了節約成本,也不是為了提升賣貨效率,只是為了良好的秩序,工作環境,還有更好的服務。”
紀元海說了這么多,陸荷苓少有地感覺到很不好意思。
果然,好麗來服裝商場的中心還是紀元海,這些事情也只能他來做才能夠做的好。
如果沒有他堅持原則,掌控方向,好麗來一點一點突破規矩,開始單純向著賺錢看,那么又跟其他的商場有什么區別?
得到紀元海的夸獎,王竹云和劉香蘭都很高興。
不過等到吃過晚飯,紀元海說要好好獎勵她們倆,王竹云和劉香蘭都哭笑不得起來。
好吧,也算是獎勵吧。
至少,如登仙境、渾然忘我,也是半點不假的。
周日,岳清居然又來了芳草軒。
他周日來,也是特意的,避開了岳峰和孟昭英經常來的時間。
令紀元海比較意外的是,已經胖的豬一樣的岳清身后,多了一個瘦的跟猴子似的人。
仔細端詳之后,紀元海才發現那是馬向前。
岳清這家伙,真就挺不是玩意兒。
他真把昔日的“好朋友”,變成了奴才跟班,并且領到芳草軒這個地方來故地重游。
紀元海敏銳地察覺到馬向前迅速把頭低下去,然后把拳頭握緊,又迅速松開。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是帶著討好的笑容。
苦難不值得追求和提倡,但是經歷苦難,的確是讓人成長的最快方式。
馬向前家事敗落,如今居然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唾面自干尋找機會。他要是早能夠這樣,何至于現在落魄?
紀元海依舊記得馬向前家出事的導火索是什么——馬向前察覺到唐艷紅和魏赫德的事情,卻自以為是地去撩撥唐艷紅,感覺撩撥一個賤貨不會有什么后果,卻不料把魏赫德的敏感神經一下子撩撥到最大,弄了個大招,把他全家給突襲了。
但凡他不搞那一出,說不定逍遙的日子還過著呢。
“小紀老板,你看看,我帶誰來了?”
岳清哈哈笑著,歪著身子,把手掌往馬向前身前一比量。
早在之前,岳清和馬向前都還是人模人樣,頗有迷惑性,能騙騙姑娘什么的。現在的岳清像是胖豬,馬向前像是瘦猴,兩人真是絕佳的變化。
紀元海故作茫然,上前一步:“誰啊?”
岳清頓時哈哈大笑,笑得更加得意:“認不出來了吧?這是馬向前!”
紀元海一臉吃驚:“啊?馬向前?”
岳清笑著點頭,馬向前臉色發紅,難堪地點點頭。
“哎呀,還真是馬向前!”紀元海伸手過去,“馬向前,好久不見,你最近如何?”
馬向前怔了一下,伸手跟紀元海握了一下。
小紀老板,到底還是個好人啊,還挺尊重我的。
“我……我也沒干什么,最近跟岳……老板混日子。”
他說話有點艱澀,顯然,岳老板后面的“老板”兩個字,他也是實在很難說出口。
曾經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如今是他的老板。
馬向前又不傻,當然知道岳清這小子名義上照顧自己,其實就是專門來拿自己當玩意兒,讓他自己心里舒坦的。
就比如今天,岳清帶著他來芳草軒故地重游,不就是顯擺給小紀老板看?不就是想要表示他自己多么風光,而馬向前多么落魄嗎?
馬向前心里面發著狠,但是為了不得罪岳清,也為了些許微渺的希望,還是陪著笑臉。
“小紀老板,你看看,論起來厲害,還是馬向前厲害。”
“你說我要是以后這樣,我肯定做不到這么簡單輕松。”
岳清又哈哈笑著說道。
紀元海看他一眼,也笑了笑,心說你這條賭狗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往后后患無窮。
甚至于,搞不好會把本來開始滑落的岳家搞成山體崩塌,還自以為能好到哪里去?
抬手讓岳清、馬向前兩人坐下說話,紀元海繼續一邊做生意,一邊跟他們聊天。
馬向前見他對待自己依舊跟以前一樣,心中難免再度感慨。
正準備坐下,忽然聽到一聲咳嗽。
岳清捂著嘴:“嗯——咳!”
馬向前頓時明白了,低著頭,站在了岳清的座椅背后,拳頭迅速握緊了又松開。
岳清自在愜意地點點頭,開口看一眼馬向前站著,再看一眼紀元海忙著,心里美啊,連欠著別人賭債都快忘了。
“馬向前,話說回來,你當初因為什么才出事來著?”
岳清笑著,把老話重提。
馬向前沉默,心里面早把他祖宗八輩都罵開了花。
之后才說道:“還是我當時沒在意,得罪了魏赫德和他的姘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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