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難念的經 “楊東升的什么聚會就沒必要了,等到發畢業證、分配工作的時候,大家再聚會也不晚。”
紀元海跟周恒、白成志、趙有田三人說道。
“他雖然是有點聰明,說到底也是急功近利;大家都明白他要干什么,未必就會真心跟他結交。”
周恒三人聞言都點點頭,楊東升一再把提前工作的看成是同類,看輕還沒工作的同學們,看似聰明實際上把人得罪了不少。
白成志笑著說道:“別看他現在鬧得歡,等到真正全班聚會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跟班長沒辦法比了。”
“話是這么說,他往后前途差不了太少。”趙有田說道,說著話表情有些微妙,“就是有點埋汰。”
周恒冷哼一聲:“有些人眼里面,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可是有本事的很!只要能升上去,這算是什么!”
見他這情緒,紀元海輕咳一聲,把話題轉了一下:“楊東升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周恒、老白,你們倆明天找我有事?”
“也沒太重要的事情。”周恒說道,“就是想跟你吃頓飯,說說話。”
“我現在開始上班了,心里有不少感慨。”
“班長,你明天有事?”
紀元海點點頭:“嗯,是有點事,明天要去跟岳哥出去辦點事。你周末去芳草軒,咱們再聊聊。”
周恒立刻點頭:“也好,我也不急,還是正事重要。”
紀元海又看向白成志:“老白,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明天去辦?”
白成志笑了一下:“我的事跟周恒也差不多。”
“本來是感覺跟你專門聊聊,你既然明天忙,干脆我就今天跟你說吧。”
“其實就是想要請伱拿個主意。”
紀元海見他說話的時候一開始還臉上帶笑,漸漸笑容就消失,也知道他是遇上難題了。難道是他的工作單位不能給他安排住處,他要跟紀元海張口借點錢?
“嗯,老白,你說吧,怎么回事。”
紀元海也沒再說笑,問道。
白成志張了張口:“其實……這事情說出來,挺讓人笑話的。”
“我上個月跟家里寫信,叮囑老婆孩子處理好家里的事情,主要是大部分東西都留給父母,老婆孩子過些時候來省城。”
“前兩天我也問了問領導,領導說,分房子一時半會兒不容易,但是單位宿舍安排一間給我讓我一家人住進去,也還是可以的。”
“地方可能緊張了一些,但是好歹住的開;再者我們單位也不算差,過上幾年到底是能夠分上房子的。”
周恒訝然:“這不是挺好的嗎?有地方住,不用租房子,再加上單位食堂,也就局促幾年時間,等到分了房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有田也點點頭,沒明白白成志的“讓人笑話”從哪里說起來。
總不至于是嫌棄單位給的宿舍房子小,想要花錢租大房子吧?
老白也不像是這種人啊。
白成志嘆息一聲,看向紀元海:“我媳婦跟我爹娘說了之后,我爹娘說,我既然端上鐵飯碗了,他們享福的日子就到了,也要跟著來省城……”
“啊?”周恒、趙有田齊聲驚呼。
紀元海也微微一怔。
老白的父母也要跟著來省城?
單位能給老白一家幾口人一個住處,已經不能算差了,要把老白父母的住宿也解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要老白自己解決,關鍵是他現在立足不穩,僅僅是臨近畢業;就算是他畢業了,那也就是一個普通科員,往上走都不一定說得準。在這種情況下,他怎么解決自己父母在省城的衣食住行?
他父母這是來享福的?分明是向老白討債來了。
“然后呢,怎么樣了?”紀元海問道。
“就是在家里鬧唄,還等著我回信去做決定。”白成志一臉苦悶,“我要是不讓父母來省城,那他們不知道對我們村里的父老鄉親說我什么呢,肯定讓我媳婦孩子都不能安寧,來省城也要有波折。”
“我要是讓他們來省城……那我怎么負擔得起?連我在省城都不能算是享福,他們來到了省城要享福,我得賺多少錢供著他們?”
紀元海若有所思,周恒、趙有田面面相覷。
他們其實都不好說什么。
畢竟這是老白和父母之間的問題,他們說了重話,老白說不定也生氣。
過了幾秒鐘,紀元海說道:“老白,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你父母是不是跟你媳婦鬧得不可開交?”
“是有這么回事。”白成志苦悶地點頭,“就是不愿意干活,擺長輩的架子,我媳婦里里外外的活全都干了,從洗衣做飯到下地干活,把我媳婦累的受不了。”
“那時候,家里變賣了一些老底子,才讓日子過了下去。”
紀元海點點頭,對這件事他其實也記得,現在是專門提起來。
老白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不用紀元海再去專門點評,只需要提醒一下,老白心里面就有數了。
老白說完話后,臉上更加糾結。
他是個爺們兒,來省大學上學之后雖然也說過跟媳婦結婚跟愛情無關、也羨慕別人娶城里媳婦,但是終究是沒有拋妻棄子;他也沒有對父母不孝的那種想法念頭,也想對父母盡孝。
但是現在這情況,他如果盲目盡孝,父母的享福想法他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夠滿足?他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還有媳婦和兩個兒子,還得考慮自己的工作和前途,整個家未來的生活……
不顧自己的家,也要滿足父母一時的享福?
思來想去,白成志終于再次開口:“班長,你說我應該怎么辦?”
紀元海說道:“老白,你先自己做個決定,讓不讓父母跟來省城?”
“我以后肯定會把他們接來省城享福,只要他們愿意來,我絕對不說別的。”白成志說道,“但現在,是真不行啊。”
“那就是不讓他們現在來。”紀元海說道,“你就寫信回去,把自己現在面臨的困境,擁有的苦衷都告訴他們,希望他們可以理解你。”
白成志苦笑道:“光是寫信?那能行嗎?”
“他們要是跟親戚鄰居敗壞我名聲……”
“那是無解的。”紀元海說道,“父母要說你壞話,你能擋得住嗎?你只能不在意,誰愿意相信就相信,不要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換個角度來看,你父母如果真的這樣不理解你,敗壞你名聲,也是他們主動與你割裂親情,他們做得越多,你們的關系就越冷。”
紀元海說到這里,白成志的臉色已經糾結痛苦起來。
這樣的話,他和父母的關系,可能一輩子都到頭了吧?
“我真不想這樣……我……我先寫信回去,跟他們說一說我的情況吧。這邊在省城還沒有立足之地,怎么能讓他們過來享福……”
白成志苦澀地說道。
“先寫信試試看吧,”紀元海說道,“說不定你父母通情達理,收到信后能理解你的苦衷。”
白成志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嘆氣道:“我不求他們理解,只要他們不再鬧了就好,哪怕是罵幾句,我也認了。”
紀元海點點頭,又說道:“老白,你別怨我不借錢給你解決這個問題。”
“這件事說起來不應該算是錢能解決的事情;我要真給你錢,供著你父母來省城,你要借錢到什么時候,要供到什么時候?自己家日子還過不過了?”
白成志點點頭:“我知道你的苦心,班長。”
“我先寫封信回家吧,看看能不能順利解決。”
白成志要跟紀元海說話,無非是想要理清楚自己難以下決定的內心,如今定了決心,目前的確不是讓父母來省城的時候,其實也就知道怎么辦了。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順利,如果他父母不能諒解他,怕是又要鬧的一地雞毛。
紀元海三人對他的家事也很難插手。
畢竟那是老白的父母,又不是曾經坑害趙有田的理發店……
熄燈之前,白成志寫了一封信,自己看了一會兒,又撕碎了,重新再寫。
寫了沒幾個字,又收起來,躺在床上輕聲嘆息,輾轉反側。
紀元海見他這樣,也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家庭。
何嘗不是一開始頗有些糟心……也經歷了一些事情,才終于有了現在的局面。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俗語,真是道盡了家庭百態。
周六,紀元海、陸荷苓來到花鳥街芳草軒,紀元海把花草收拾一遍后,岳峰的汽車就到了門口。
紀元海乘上汽車,見到除了司機、岳峰之外,車內還有另外一個人,岳峰二叔家的岳凌。
紀元海不動聲色,跟岳凌打了個招呼。
岳凌點點頭,看上去也還算客氣,問起了紀元海現在生意如何。
紀元海回應道:“還行吧。”
岳凌笑了笑,沒再說話。
還行,那就是還在做生意?
這樣的情況,當科員時候沒人跟你較真,你要當了干部,別人一逮一個準。
岳峰也沒說岳凌今天為什么跟著,只是跟紀元海說起來今天要拜訪的人。
這是岳老以前培養的一個人,名叫陳德生,岳峰和岳凌都叫他叔叔,如今雖然不如孟奇這樣的省里頂尖人物,卻也有不小的部門實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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