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開門見山,顯然不想承這份人情,打算用利益來交換。
婁曉娥聽了也嚴肅起來。
眼睛看著楊小濤,心里堵得慌,她都這樣釋放善意了,這人怎么這樣不知好歹?
不過,想起先前,楊小濤就給過的答案。
她,也是用過的。
這話的很傷人,卻是事實。
兩人之間已是不可能。
一陣沉默。
直到婁曉娥開口打破沉寂。
“這本詞典送你了!”
婁曉娥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將詞典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既然他想利益交換,我就偏不,這份人情,他接就接,不接也得接。
這是陽謀。
就是給他不痛快。
婁曉娥瀟灑的離開。
身后,楊小濤看著桌上的詞典,又看向出去的婁曉娥,心里隱約猜到了什么。
她在緩和關系,或者說在向他示好。
示好,是為了將來吧。
可沒一會兒,楊小濤又站起來,
覺得自己過分解讀有些杞人憂天,起碼現在的婁曉娥還不是后來的成功女強人,此時,她也只是一個踏上社會的女青年。
鄉下人說話,‘識字班’一個,沒見識。
拿起詞典,楊小濤翻看一會,隨即看向屋后。
要說現在對婁曉娥的感情,楊小濤還真沒有,現在的他只想趕緊把雜交玉米的事搞定。
女人的事,不急。
婁曉娥進入中院到離開時間不長,卻讓院里的有心人生出了心思。
倆人雖然沒有什么過火的事,而且楊小濤也沒關門,就是讓外人沒話說。
但許大茂婁曉娥和楊小濤之間的齷齪大院誰不知道,這時候婁曉娥進了楊小濤家,其中沒什么事鬼都不信。
要知道昨天婁曉娥還跟許大茂吵了一架呢。
賈張氏三角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心里有了主意。
傻柱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根蘿卜,嘎吱嘎吱的咬著,看向楊小濤心里不是滋味。
倆人都是光棍,但楊小濤起碼碰過女人,而他……
“今年,一定要找個媳婦!”
傻柱暗暗下了決心,眼睛瞟過賈家門口,又在心里加了一句,“找個比秦淮茹好看的媳婦。”
婁曉娥回到家里,許大茂還坐在凳子上生氣。
婁曉娥直接走到床上,她也不餓,更不會去解釋。
飯也不做了,倆人也不說話。
許大茂一臉陰沉,想對婁曉娥吼兩聲,可根本沒這個底氣。
一來他還要指望婁家照顧,二來自己底子不干凈,這樣是讓婁家知道了,派人一查,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面對婁曉娥,許大茂是又怕又敬,又愛又恨,完全沒有跟小寡婦在一起的舒暢自在,沒有那種大男人的感覺。
“楊小濤,你給我等著,瞅著機會,爺不弄死你,爺是伱孫子!”
許大茂心里發狠,轉頭看向婁曉娥立馬換了表情,“娥子…”
婁曉娥走后,楊小濤趕緊吃完飯,然后就撲在書桌上。
拿出自己的筆記,開始對著詞典一個一個詞翻譯。
這本詞典遠沒有后世那樣一個單詞有好幾種解釋,大部分都是用一個漢語詞語來翻譯。
所以,有些詞匯楊小濤可以采用,但有些就需要根據現有詞匯關聯其他,找出相近的解釋。
學習的時間對有些人來說總是很漫長,徘徊在課本之外,腦海里一個字都記不住。
可對拿著能夠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人來說,時間就像白駒過隙,太快了,還沒看完已經是深夜。
楊小濤查字典的速度不快,有些單詞還要自己去解釋,所以大半夜過去,也不過是解決了十分之一的詞匯。
不過,就是這十分之一的單詞解釋,讓他對孟德爾這篇文章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從現有的資料中看出,孟德爾并不是只對豌豆有研究,對玉米也做出過實驗。
而這,就是他最需要的。
小薇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現在晚上她也能吸收燈光里的能量,比起月光更加直接。
“咻咻!”
小薇的聲音響起,打斷楊小濤的思路。
“十二點了啊。該睡了!”
第二天,車間的工人就發現,楊小濤今天看的書有點小,而且嘴里還念念有詞,說著聽不懂的話。
而知道的人心里清楚,楊小濤這是在背單詞。
英語單詞。
楊小濤在學習外語,這更讓熟悉的人驚奇。
這年頭,學外語有用嗎?
有用!
對他們工人來說,升到八級就算是到頭了。
想要繼續往上爬,就得考工程師,九級工程師。
可是,要考工程師就得看的懂圖紙,會設計,會制圖。
而現在國內用的大部分圖紙都是山寨國外的,想要看懂就必須會外語。
所以,眾人在看向楊小濤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尊敬。
至于嫉妒,那根本不存在。
讓他們看書,比加工工件還難。
更何況還是看的外語書。
王法等人也是心喜,他們也想自己小組里走出去一個工程師,那將是他們以后吹噓的資本。
至于車間主任和徐副廠長知道后,也是特別關注。
這要是真成了,那就是軋鋼廠轉型以來第一個自己培養的工程師啊。
意義重大。
兩人很快達成默契,全力支持楊小濤,哪怕需要多點投入,也值得。
楊小濤自然不知道兩人的打算,也不明白周圍人為何突然尊敬起來,看他的眼神都有種崇拜的味道。
若是知道了,肯定會讓他們失望吧,楊小濤還沒想著工程師的事。
或許等到了八級鉗工后再考慮。
他現在只想把這本詞典背過,看書的時候不用打斷思路。
就像前世被逼著被單詞,背新課堂一樣,哪怕是死記硬背也要背下來。
不過,這“美麗的誤會”確實給楊小濤的工作帶來了不少便利,平常車間里派發的任務少了,就是下班詢問的人也控制時間,過了五點半絕不打擾他,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學習。
如此,一個周過去,時間也來到了三月份。
這幾天,院子里也傳出楊小濤和婁曉娥舊情復燃的事。
楊小濤聽了,不用想肯定是賈家搞的鬼。
為的不就是摸黑他嗎?
什么勾引有夫之婦,什么仗著有點錢就耍流氓,還什么半夜上門,什么什么的,傳的就跟親眼看到似的。
楊小濤沒時間理會這些,等手頭上事完了,找機會再收拾這群禽獸。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婁曉娥同樣跟沒事人似的。
根本就不解釋,也不生氣,生活該怎樣就怎樣。
兩個人出奇的一至保持沉默,倒是讓這流言愈演愈烈,院子里的人看兩人的目光也有些玩味,就好像兩人是真的似的。
賈張氏見此,更是變本加厲,除了在院子里長舌,有空沒空的還去胡同里亂說。
當然,她吃過虧,不會親口說出來,只是隱晦的提及,讓人抓不住把柄。
漸漸的,知道的人越來越多,楊小濤的名聲再次成為人們的談資。
對這些,楊小濤有所耳聞,但不會去理會。
除了看書外,楊小濤沒有忘記楊家莊的事。
回城前,他就了解到這段時間村子里是青黃不接,村民都是處在半饑餓狀態。
這大人還好說,但老弱病孺可就跟著遭殃了。
他能做的就是盡力幫助村子渡過難關。
手頭上的錢買了不少粗糧,蔬菜肉啥的也準備了些,到手的學分也花了大半,摻雜在貨物里面,倒也不顯眼。
趁著楊石頭進城的時候,將東西一起帶回去。
當然,這更讓院子里的人眼紅。
尤其是賈張氏,恨不得天天在楊小濤院子外罵上兩句。
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能罵,所以就撿輕的說,將目標放在這些東西的來路去處上。
院子里不少人聽了,也是滿臉的嫉妒。
就是易中海臉上也是布滿陰沉,仿佛這些東西不應該離開四合院似的。
對此,楊小濤懶得搭理。
他們在這四合院里起碼每個月還有糧食,讓他們去農村過上兩年試試?
不經他人苦,怎知世間難?
一群不知道農村疾苦的人,有什么資格說他?
何況,東西是他的,想給誰給誰,那是他楊小濤的自由,誰也管不到。
趁著周末,楊小濤把周鵬周奎叫到家里,三個人在陳大爺的指揮下開始整理菜園子。
今后,這里就是雜交玉米的實驗田。
陳大爺幾人對楊小濤不種蔬菜種玉米很是不解,但楊小濤一味的堅持,他們也沒法子。
楊小濤只是說了一嘴,也沒過多解釋,畢竟這事在他們看來就是匪夷所思。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耗子,哪有什么龍鳳雜交的?
就是有,那也是騾子,這跟玉米有啥關系?
幾人沒法只好按照楊小濤的要求開整。
楊小濤種玉米的事,不脛而走。
這下大院里的人更是神采飛舞,本來就因為和婁曉娥的是站在了風口上,這下更是風高浪急,一個個看他就像是看傻子。
賈張氏越發趾高氣昂,坐在老婆子群里,嘴里就沒句中聽的話。
看向楊小濤更加不屑,內心里隱隱有種痛快的感覺。
四合院里的人也是如此,原以為今年楊小濤會繼續弄菜園子,等搞好關系說不定能去換點,也算是減輕經濟負擔。
但這小子直接換上種玉米了,這長大了,難道去換棒子面?
人們嘴上說著楊小濤不知輕重,但心里怎么想的,估計像賈張氏這樣的肯定樂的不行。
當然也有人去勸說,讓楊小濤別種什么玉米,種菜多實惠。
楊小濤只是搖頭,他們也沒辦法,這是人家自個的地,自己玩去,他們能說啥?
就連易中海和劉海中見了也是嘆息,更不用說三大爺閻阜貴了。
他是恨不得自己去種,多好的地方啊,交到他手里,肯定能種出很多菜,換更多的錢。
現在閻阜貴下了學回家,每次都是去中院看一眼,碰到楊小濤就是苦口婆心的勸著,可楊小濤根本不聽。
久而久之,閻阜貴也沒了興致。
只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楊小濤多照顧呢。
其實心里就是吃不著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