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誰啊!”楊小濤支下車。
“不清楚,王主任帶來的,一個男的,年紀不小了,看樣子有點顯老,那胡子…”
“聽說是從西北回來的。”
“你還別說,看上去挺硬朗的。而且街道辦,可是送了不少東西,嘖嘖!”
說到最后,閻阜貴心里都是羨慕。
又是米,又是面的,還有暖瓶盆子什么的一樣不缺,家里置辦的比他們家都好。
“對了,聽說這人在這養老了,上面說什么按街道辦的辦事是待遇。”
“這算下來,一個月都有二三十塊了,再加平時過節福利啥的,了不得啊!”
閻阜貴越說越羨慕,這樣的退休生活,他作夢都想啊。
楊小濤聽了心里越發肯定,應該是國家安排的有功人員,但具體什么情況還難說。
只是,聽他的描述,怎么覺得有些模糊印象啊。
“家里就他一個!”
“對,王主任說了,以后是咱們院的人,要互相幫幫。”
說到這里,閻阜貴眼中精明異常。
一個人,用不了這么多東西吧!
當然,得看看楊小濤的態度。
現在閻家眾人已經明確了,就是什么事都不能跟楊小濤反著干。
看看這些年跟楊小濤反著干的那些人什么后果,他們就知道該怎么選擇。
“西北?胡子?”
“莫非是”
楊小濤心理突然想到什么,也不管閻阜貴還在那算計著,立馬推著車子往里面走。
前院,閻阜貴和楊小濤說看法,中院的人也在討論新來的人。
看那人一臉的和氣,有點面善。
應該是個好相與的吧。
再聽說了生活待遇,不少人跟閻阜貴一樣,羨慕的很。
當然,打這人注意的也有。
秦淮茹將棒梗扶到槐樹下,讓他看著妹妹,自己就去了一大媽家里。
她也聽說這來的人孤身一個,年紀大了,家里肯定缺個照顧的啊,這照顧人的活,她擅長啊。
想這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正需要她這樣的好心人來幫助啊。
只要把關系處理好,那未來…
秦淮茹想到這里,就去跟一大媽商量。
一大媽也不知道來人是啥情況,不過想來一個老人孤身一人,應該不會拒絕院里人的好意吧。
聽一大媽這么說,秦淮茹眼中露出頭奮。
這人被上級安排,又是街道辦買這買那的,背景肯定不低,而且每月那么多錢,一個人也吃不了,花不完啊!
她們家正好能幫付著,實在不行,就讓小當認干爺爺。
到時候,不僅能得到幫襯,還能得對方的房子搞到手。
好處多多啊。
秦淮茹已經開始了幻想。
當然,秦淮茹也清楚,事情要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
不過,在她看來,只要院里的人別跟她過不去,只能她付諸于行動。
這事,準能成功。
只是,在她看向對面是,突然皺起眉頭。
楊家院子里。
“張同志,這位是冉秋葉同志,是一名人民教師。”
“她家愛人就是我跟你說的楊小濤同志,今后您有什么事可找他。”
王主任介紹著,冉秋葉手上拎著籃子,里面裝著西紅柿和黃瓜。
對著來人善意笑著,“您好!”
“有什么需要幫的,只管開口,大家都是一個院的,不用客氣。”
那人捋了捋頜下長須,笑得很大聲,“冉秋葉同志吧!”
“你放心!今后,可真要嘮叨您們呢!”
冉秋葉一愣,總感覺這話里有特別的意思。
王主任也是皺眉,她雖然有任務照顧這人,可也不想給楊小濤添麻煩。
真要那樣,還不如將這人弄到別處呢。
“好你個張老道,說話真不客氣啊!”
就在院里人卻將注意力放在楊家在楊家那,聽著來人大言不慚的話時,突然就聽到垂花門處傳來帶著激動的聲音,然后就看到楊小濤推著車子大步朝前,氣勢洶洶。
楊小濤快步來到院子里將車放好,冉秋葉見了趕緊湊過來,生怕出啥事。
楊小濤卻是將端午抱下來遞給冉秋葉,然后不等冉秋葉反應,上前兩人擁抱在一起。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兩人竟是相識。
“你這家伙,快放開,放開!這是要把我這老骨頭勒斷啊!”
張老道拍著楊小濤肩膀,話里更是開心。
兩人相識不長,但在一起的感覺,卻是如忘年交一般,彼此熟悉。
楊小濤放開手,更是激動,“你要是來說一聲,知道是你來,我今天接你去!”
“那還用你接,人家在直接送貨上門。”
“唉,這四九城就是好,人好,地好,住的也好啊!”
“那是,今后就在這住著,好好的住著。”
楊小濤笑著,回想起那段時光,更是唏噓不已。
“王姨,秋葉,這位,張得道,外號張老道,因為他在抗戰前就是個道士,后來…”
“哎哎,給我留點秘密啊,這老底都被你揭開了啊!”
張老道伸手阻止,但楊小濤卻是毫不在意,更是對著冉秋葉眨眼睛,“這家伙,是個了不起的人,跟咱爸一樣。”
說完,冉秋葉立馬明自過來,眼中激動一閃而過。
張老道自然知道老冉跟楊小濤的關系,看了眼楊小濤,又看了眼冉秋葉,只是笑笑,“無量天尊!施主會心想事成的!”
“哈哈哈!”
王主任突然笑起來,“你們認識就好,我還擔心,沒人照顧張同志呢!這下妥了。”
“行了,你們好好見見,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姨,家里的東西,您拿回去給虎子!”
冉秋葉立馬將籃子遞過去,王主任推辭一番,最后還是拿著。
等下次再來送還籃子。
楊小濤則是拉著張老道的手。“走,走!進屋!”
“今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張老道笑著,“知道你手藝好,這次可是有口福了!”
幾人笑著進屋。
冉秋葉抱著端午迅速進屋,一肚子心事,卻是忍著等楊小濤說話。
她清楚,楊小濤做的一些事,不能隨便說。
而跟父親在一起的人,肯定不簡單。
院子里,眾人更加確定,這位張同志來歷不凡,要不然能讓楊小濤這樣對待。
“咱這院里又來了一尊大人物啊!”
垂花門外,閻阜貴對著身后的三大媽嘟囔幾句,然后準備回家。
三大媽在后面嘆息,這人跟楊小濤熟悉,那就別有心思了!
一大媽門口,秦淮茹愣愣的看著一切。
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心頭計劃的一切,都在楊小濤一句張老道下,通通化為灰燼。
這一刻,心頭萬念俱灰。
身后一大媽見了,長長嘆息。這事跟楊家有關,她們就碰不得。
不然就是自討苦吃。
楊家。
楊小濤親自下櫥整了一桌酒菜,又拿出兩瓶好酒,親自給倒上。
桌前,張老道抱著小端午,別說這小子坐在老道懷里竟然出奇的老實,不哭不惱的,還伸手抓著胡子,就是冉秋葉見了也很詫異。
“老道,嘗嘗,紅燒鯉魚,紅燒肉,西紅柿炒雞蛋,要是還不夠再說。”
楊小濤擦著手,將酒倒滿。老道笑得眼都瞇起來,對著冉秋葉說道,“當時在西北,這家伙跟著大家啃了幾個月的窩窩頭,直到最后才亮出這手藝。”
“那次可是讓我們把舌頭都快吃了。”
“早知道就不讓他回來了,就在那留下做飯。”
冉秋葉聽了笑著,楊小濤擺擺手,“那時候整天忙的要死,哪有功夫給你們做飯!”
“胡說。我看你就是不愿意留下呢!就這花花世界,你小子能舍得才怪呢!”
“別說我,你不一樣進了花花世界嗎”
“我這叫紅塵歷練,跟你不一樣!”
“得了吧,喝酒吃肉哪個不一樣!”
楊小濤說著端起酒杯,老道右手抬起,動作酒脫,一仰頭,酒水下肚。
卻是忘了胡子還被端午抓著呢,仰頭的功夫,幾根胡子被抓下來,老道疼得直笑,小家伙也抓著落下的胡子樂呵。
“端午,下來玩!”
楊小濤伸手去抱,老道卻是擺擺手,“這小子有慧根,跟我有緣!”
楊小濤聽了身體本能的打個哆嗦,立馬不干了。
“老道士,你可別多想,這小子可得給我楊家留后的。”
“看把你嚇得,我們這一派不禁男女之事,你放心。”
“我放心個頭,我兒子你少惦記。”
楊小濤不由分說的把端午抱過來塞給冉秋葉,老道也不在意,兩人的關系在那,這都是小事!
“我說你小子就是一肚子心眼,總能走一步想十步,你倆又不是不能生,多生幾個就是了,實在不行,老道再給你配幾壇藥酒,保管你…”
老道說著,冉秋葉聽出話里的意思,頓時覺得臉色發燙。
“你快吃吧你,就咱這身體,還用你來那酒你自個留著喝吧!”
兩人說笑著,仿佛又回到了西北偷酒喝的日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小濤停下筷子,老道也吃的差不多了。
“老道,看見了!”
張老道摸著胡子,抬頭看著遠處天空,腦海中還是那副鐫刻的畫面,“看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美麗的蘑菇!無量天尊!”
“你小子,可惜了,這么壯麗的畫面沒看到。”
楊小濤聽著,心里也是感慨。
原以為會是十月份,那時候自己看看能不能去西北,接著血玉的事,說不定能看到。
但誰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是提前到了7月1日,這好了,啥都沒湊上。
好在也算是參與過,算是稍稍安慰一下。
“沒事,我參與過,就知足了。”
楊小濤說著,拿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冉秋葉在一旁看著楊小濤,心中有些不安。
或許,沒有自己的出現,他會見證那壯觀時刻。
張老道輕輕搖頭,“你那叫參與,你可是第九個‘騰飛勛章’獲得者,還不知足啊。”
啊,哈哈哈。
兩人一齊笑起來。
“老道,這次,他們怎么肯放你回來?”
楊小濤問道,冉秋葉也豎起耳朵。
“干完話了,還留在那干嘛。”
老道笑著說道,又看了看冉秋葉,“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這老道,明知道還裝!”
老道搖頭,“你問的事,我不能說。”
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此劃了一個手勢,楊小濤看了眼,隨后拿起酒杯,“來,我再敬你一個!”
“好。”
這頓酒兩人一直喝到了半夜,雖說的不多,卻是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