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見包一斤聽懂自己的意思,楊小濤欣喜不已,“老包,這件事可是大事,關乎機械廠建設的重要大事。”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住下,有什么事找老梁。”
“對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機械廠保衛隊的人。老梁,你寫個申請,讓地方同志趕緊將關系轉過來,越快越好。”
“還有,將老包的家人也叫來,農村媳婦都會做飯吧,來了就安排后廚去。”
“總之,一定要快點辦好,讓老包沒有后顧之憂。”
梁作新張大嘴巴,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老包,值得這么被看重?
不就是搞炸藥的嗎?
需要嗎?
“楊隊,我謝謝你!”
梁作新還沒反應過來,老包反應最快,起身,啪嗒一下就要下跪感謝。
可楊小濤比他更快,伸手一撈,老包怎么也下不去。
“咱們以后都是同志,可不行這套!”
“是,是!”
包一斤重新站起來,然后身體挺直,敬了軍禮。
“楊隊放心,三天,三天內我給你配出來!”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梁作新終于明白,不管楊小濤怎么做,但對這老兄弟來說,絕對是好事。
“老包,走,咱們先去吃飯,吃飯。”
包一斤突然抹著眼角,用力的點頭,楊小濤在一旁笑著,跟著兩人走出去。
梁作新對楊小濤露出感激的神色,同時心里又想著自己認識的哪些老戰友,哪個有一技之長,到時候都給楊小濤說說。
包一斤的到來,讓楊小濤心里的事有了譜。
‘到時候這件事做成了,那機械廠這邊計劃也能繼續執行了。’
想到這里,楊小濤伸手攥緊拳頭,不管那些人怎么鬧騰,只要不妨礙機械廠發展就行。
只要機械廠還在發展前進,他就能推動歷史的車輪,跟上世界的腳步。
可要是有些人不識趣,他,也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老劉,你到底說句話啊!”
此刻,機械廠書記辦公室里,楊佑寧捏著煙,來回走著,看到劉懷民老神在在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來氣吼了一句。
“說?說什么?”
聽到聲音,劉懷民頭也不抬,繼續看著桌子上的紋路。
劉懷民這些天想了很多,尤其是楊小濤的不正常操作,更是讓他覺察到不對勁,所以一些事情,也不摻合了,就等著楊小濤自己跳出來。
“唉,我說老劉,這先前不是說好了嘛。”
“一個是鋼鐵的事,眼看著鋼鐵的產量不夠用了,再這樣下去車間的生產速度就得下落。”
“咱們可是說好了,讓楊小濤出馬搞定的,可你怎么就不當回事?”
“還有機床的事,二車間又試了兩次,楊小濤那家伙也在場,可就是沒啥用。”
楊佑寧氣鼓鼓的說著,然后又坐在一旁,可看向劉懷民,又來氣了。
這家伙竟然拿出剪刀修理指甲了。
這家伙…
怎么跟楊小濤一個樣了?
不,不對勁!
楊佑寧突然反應過來,要說這熟悉程度,他跟劉懷民從軋鋼廠時期就開始搭伙,老劉什么樣的人他最是了解。
眼下這時候,跟平常截然相反的態度,絕對是有蹊蹺。
“我說老劉!”
楊佑寧突然收聲,然后壓低聲音。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門道了?”
劉懷民抬頭看了眼,面前這家伙也是個人精。
只不過機械廠發展的太猛,讓他一時間忘了剎車,沖的有點過頭。
好在,現在還沒啥事。
“不說了?”
“不催了?”
劉懷民笑著,這讓楊佑寧更加確信,這家伙跟楊小濤是想一塊去了。
“老劉,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別打啞迷,趕緊跟我說道說道。”
見楊佑寧反應過來,劉懷民也沒多說,只是看了下門口。
楊佑寧會意,起身過去將門關上,然后再次坐回來。
“老楊,你沒發現,咱們機械廠,攤子鋪的有點大,風頭出的有點多嗎?”
一句話,讓楊佑寧眉頭皺起。
“有嗎?我們不是按照上級的要求一步步來的嗎?”
“上級要求,上級要求我們做啥了?”
楊佑寧語結,一時間,貌似他們機械廠好多東西,都是自己冒出來的啊。
什么高壓鍋電飯鍋,上級知道個屁,他們要是不做出來,根本就沒這事。
發動機從最先的蒸汽機,到現在的柴油機,還有汽油的,也是先搞出來人家才知道的。
更不用說機床了…
如此看來,貌似也只有這次上級要搞機床,是明確下發的任務啊。
想到這里,楊佑寧就狐疑的看著劉懷民,“就因為這個,你們倆,不做事了?”
“扯蛋,我們怎么不做事了,老楊,你這話容易挨揍啊!”
楊佑寧連忙笑著,“哈哈哈,口誤,口誤。”
“我意思是,你們就不關心了?”
劉懷民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不是不關心,而是,有些事,你沒看清楚!”
楊佑寧皺眉,劉懷民又點了一句,“這么多東西,哪來的?”
哪來的?
一瞬間,楊佑寧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然后不斷的重疊在一起,不斷的凝聚成一個人影。
楊小濤。
驀然,驚醒。
“你是說,這家伙在藏拙?”
劉懷民笑著,“藏拙倒不至于,都到他這地步了,現在藏拙有點晚了!”
“那他是什么意思?”
劉懷民搖搖頭,“不清楚!”
“不過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事。”
然后劉懷民十分認真的提醒著,“老楊,最近這東風、西風的有點多,咱們機械廠,可不能亂刮風!”
楊佑寧這下是真的懂了!
“你是說,這家伙…”
劉懷民點頭,“嗯!”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比咱們的政治智慧更高啊!”
“上次大學習的事,你忘了,這小子提前做的準備,那可是夏老都沒想到的。”
說起這事,楊祐寧記得那個曹主任過來,可是挑了半天都沒挑出毛病的。
最后更是在梁作新那里吃了一鼻子灰。
只是想到這里,楊祐寧不由得皺起眉頭,上次那曹主任可不像是善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碰了壁,肯定會在其他地方找回來。
甚至就等著機械廠這里出招,然后給他們下套呢。
“這小子,要么說他回來后就安分起來呢。”
“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楊祐寧也安靜起來,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你干嘛去?”
劉懷民還以為楊祐寧去找楊小濤說事呢,結果楊祐寧只是淡淡說著,“我去化工廠看看。”
“估計徐遠山這家伙也看出門道了,要不然這兩天電話都少。”
“這混蛋,竟然不提醒我一句,找他算賬去。”
劉懷民看著離開的楊祐寧無奈搖頭。
徐遠山的情況他不知道,但徐家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些。
尤其是徐家的那個徐龍,更是成了西北那位的愛將。
再想到西北二廠的廠長,還有楊小濤的安排。
劉懷民突然瞪大眼睛,雙手在桌子上不斷畫著,就像,一張網。
而網的中心,就是楊小濤。
“這盤棋,好大啊。”
夕陽無聲地從天邊徐徐落下,涂染著整個沙漠的金黃色。
昏暗的天空借助微光勾勒出神秘的圖案,籠罩在下方的宮殿中。
此刻,莫西多夫雙目泛紅,心力交瘁。
就在不久前,他的兒子,阿爾法特病倒了。
若是以前,他不會為此擔憂。
來自西方的私人醫生,會全力救助。
可現在,這些私人醫生得知兒子病了,一個個畏之如虎不說,連進屋子看一眼都得全副武裝,身上的藥水噴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找不到治療的法子。
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莫西多夫疲憊的接起電話。
“喂,尊敬的阿訇。”
“是,我明白了。”
過了好久,莫西多夫才將早已掛斷的電話放下。
眼中多了一份無奈。
剛才阿訇打來電話,說了國內的情況,目前的形式很糟糕。
國內的疫病爆發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做出反應的時候,大半地區已經出現。
為了保護其他地方不受影響,只能限制出行,派醫療隊伍進駐的同時,請求國外的援助。
可現在,在其他國家都不樂觀的情況下,誰還有能力幫他們?
尤其聽說有些地方已經放棄抗爭了。
但這次可不一樣,那些聰明人明顯是打錯了算盤。
這一次的病毒,更厲害,更猛烈。
即便那些富人上層的人感染了,也逃不過死神的收割。
這些年一直提倡的平等,廢除的制度,其實都是流于形式。
但在這次的病毒面前,倒是做到了絕對的公平。
莫西多夫想著,心情更加壓抑。
他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聰明人是不是死絕了,也不在乎國內到底死了多少人,他在乎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屋子里的兒子。
沒了他,偌大的薩爾特家族如何傳承下去?
起身,來到病房外。
屋子里傳來阿爾法特的咳嗽聲,那沉重的聲音如同風箱一般,讓他聽了心中沉悶。
“老爺,消毒液帶來了”
管家這時候走進來,手上拿著兩個袋子,對著莫西多夫說道。
“這東西,有用嗎?”
管家聽了搖搖頭,“這次跟上次不一樣。”
“不過,很多人都打著預防的主意爭搶,現在這樣一包消毒液,已經快趕上同等重量的黃金了。”
莫西多夫聽了暗自搖頭,不過為了兒子,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拿進去用吧。”
老管家聽了點頭,沒有任何遲疑,帶上口罩就走了進去。
打開消毒液,老管家用毛巾浸透,然后開始擦拭阿爾法特的身體,用來降溫。
片刻后,老管家從里面走出來,神情嚴肅。
“老爺,少爺體溫剛剛又降下來了,不過我聽人說,這種反復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最后就難以控制。”
“我知道。”
莫西多夫看著已經熟睡的兒子,想到以前的時光,他多么希望能夠從床上跳下來,再去賽道上跑一圈啊。
“老爺。”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
莫西多夫看過來,老管家咬牙說道,“老爺,少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我這心里有句話。”
“你說。”
“老爺,眼下,有能力能夠幫助少爺的,就只能去華夏了。”
“華夏?”
莫西多夫突然一愣。
“華夏!”
然后,聲音莫名的高漲。
“對,去華夏。”
到最后,莫西多夫已經露出了笑容,“華夏既然能夠研發出消毒液,那肯定是有能力的。”
“對對,華夏,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