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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1 父親的責任

  林家。

  臺燈照亮方寸之間,卻照不透心田。

  林父坐在書桌前,雙目無神,發呆的看著前方。

  林母坐在另一邊,同樣是神情恍惚,仿佛不可置信。

  今天得到消息后,他們還以為是開玩笑。

  他們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雖然混賬些,但在這軍屬院里,誰家孩子不是無法無天的主。

  要說真有錯的話,那也是自家兒子沒有融入到大院的圈子里。

  哪怕是自己的小圈子,也沒有融進去。

  要知道,大院的圈子就跟同心圓似的,最中心的自然是地位最高的,然后靠近最中心的是一圈,再往外是一圈,最外圍又是一圈。

  即便是同一個圈里,也有幾個不等的小圈子。

  這些圈子或許在父輩的眼中并沒有什么,畢竟大家都是從一個戰壕里出來的,彼此間并沒有那么多心思。

  但下一輩可不是這樣想的。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熏陶下長出來的人,打小就將這種圈子烙進骨子里,這跟鄉下村與村間的關系一樣。

  不同的是,在這軍屬院里,更加明顯。

  他們之所以對林申這個兒子失望,就是因為他的格格不入。

  沒有融入大院的圈子,以后長大了沒個依靠,他們這一代辛苦攢下的人脈給誰用?

  現在好了,沒了兒子,這些人脈有啥用?

  兩人靜靜的坐到現在,沉默,死寂。

  “當家的,你再想想辦法,咱們,可就一個兒子。”

  林母忍不住的開口,說話間眼淚颯颯的落下。

  “還能想啥?”

  林父低著頭,眼眶也紅起來。

  “該想的,都想了。”

  “能找的,都找了。”

  “但這次,咱們.”

  林父一字一句的說著,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小荷,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我現在腦海里,都是以前林林小時候的樣子,我”

  不等說完,林父自己捂著臉哭起來。

  白發人送黑發人,痛苦就是如此。

  林母嗚咽的一聲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著。

  突然間,敲門聲傳來,兩人收拾性情,隨后林父起身,開門。

  門口站著一名平頭老人,面容剛毅,神色中帶著些許嚴肅。

  “老劉!”

  “嗯!”

  簡單招呼后,老人來到屋子里。

  “老劉大哥,你可來了”

  林母帶著哭腔說著,林父則是在一旁準備泡茶。

  “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兒還得回去。”

  林父手上動作一滯,林母的心里咯噔一下。

  對方的態度,出乎他們的預料啊。

  “老林,我先說下聽說的。”

  老劉淡淡開口,林父坐在一旁,認真聽著。

  “這次主抓任務都是陳首長,這個你清楚吧。”

  兩人點頭,若不是陳老領頭,他們早就沖進機械廠了。

  可正是陳老領頭,他們才心慌啊,誰不知道陳老以前的事啊。

  雖然這些年放在國內經濟建設上了,但以前的赫赫威名,敵人是聞風喪膽啊。

  “當然,他只是明面上的主持者,實際上私下里,那兩方已經達成了共識。”

  “啥?”

  林父陡然一驚。

  就是林母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可是私下里跟統籌處建立了友誼,更是協助完成了不少事。

  這背后捅刀子的事,應該不會做出來吧。

  見兩人如此模樣,老劉嘆息一聲,“這件事牽扯的地方太多了,抓的人到現在還沒止住。”

  “有些人想要借此來鏟除腐肉,整頓秩序,自然就有人趁此安插親信,掌控時局。”

  “你們,懂吧。”

  林父跟林母看了眼,雙方眼中都是一陣悲哀。

  雙方的博弈,他們就是犧牲的棋子。

  “老劉,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吧。”

  林父咬牙說道,“只要能夠留他一命,我,我豁出去這輩子的榮譽了。”

  劉老聞言嘆息搖頭,“保不住的。”

  “小林這次犯的錯太大了,你知道他們通過這條線掙了多少錢,耗費了多少物資嗎?”

  “前一陣為了給災區送物資,倉庫縫里的米粒都摳出來了,這其中含義,可想而知。”

  “這件事,已經在上面引起了震動,嚴懲的聲音此起彼伏,尤其是占據多數的中間派,沒有人敢對上他們。”

  老劉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人,保不住的。

  林母捂著臉,心中懊悔無以復加。

  “唉!”

  “老林,你也要做好準備。”

  老劉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走前留下一句話。

  林父呆愣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起身相送。

  那最后的一句話顯而易見。

  子不教父之過。

  家中孩子犯了這種罪,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要承受后果。

  何況,出了這種事,他所在的位置已經不適合了。

  這些他早就預料到了。

  等老劉離開后,林父這才顫巍巍的站起來,然后走到妻子跟前,伸手撫摸著相伴多年的愛人。“別哭了,乖!”

  林母抬起頭來,然后撲在林父懷中。

  “當家的,怎么辦,咱們咱們辦啊。”

  林母哭著,整個人都變得無助。

  “沒事,沒事啊。”

  “明天,我給你安排下,你先去南方,回老家看看。”

  林父的聲音很是平靜,不過林母聽在耳朵中卻是另一層意思。

  抬頭,看著自家男人。

  “當家的,你”

  “我沒事。”

  “這些年,因為我沒管教好孩子,讓孩子走上了這條路,是我對不起他,我也對不起你。”

  “現在,我要盡一個父親的責任。”

林父露出一副當家做主的笑容,只是在林母的眼中,林父原本還只是斑白的頭發,竟然肉眼可見的變白  “我不去!”

  林母輕輕搖頭,伸手摸著林父的白發,“這些年來,咱們什么時候分開過?”

  “還有,沒了兒子,沒了你,我,又能去哪?”

  “還不如跟在你身邊,你去哪,我去哪!”

  林父突然笑起來,“好,那咱們伉儷,為了兒子,再拼一次。”

  “嗯!”

  第二天一早,楊小濤就聽到冉秋葉起床做飯的聲音。

  自己也睡不著,便起來在院子里幫助收拾。

  清晨帶著淡淡的涼風,吹動這不遠處的黃瓜藤,隨之搖擺,躺在上面的小薇就跟打秋天似的。

  這兩天小薇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可因為抓捕的原因,楊小濤很少跟她交流。

  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吸收能量。

  當然,抓捕時候,小薇是全程跟著的,只是沒有機會出手而已。

  昨晚上回來,就利用夜里的功夫,對院子中的蔬菜水果作用一番。

  別的不清楚,但今早上這院里成熟的西紅柿多了不少。

  算算時間,正常西紅柿怎么也得一百天成熟吧,這兩個半月不到,竟然熟透了。

  只能說這天太好了,這四合院太適合種西紅柿了。

  清理完院子,楊小濤就拿起閑置許久的木槍。

  這幾次抓捕,讓他認識到革命本錢的重要性。

  強身健體,打鐵需要自身硬。

  腳步邁開,身體重心下移,抬槍,突刺,一氣呵成。

  突刺的技能雖然不能提升,但帶來的肌肉記憶卻是沒有消退。

  楊小濤在院子里練習突刺,漸漸找到了感覺,一次次突擊,在空中發出嗖嗖的聲音。

  冉秋葉在屋子里做飯,看到楊小濤挽著袖子揮舞槍桿子,便在一旁坐著,靜靜的注視著,就像看心中的偶像一般。

  “爸!”

  就在兩人一個練,一個看的時候,旁邊屋子里跑出來一個人影。

  楊小濤聽到聲音收槍站立,“苗苗,怎么不多睡會啊。”

  “睡醒了,起來了。”

  苗苗看著楊小濤手上的槍,“爸,太爺爺也教我槍的,我也要練。”

  楊小濤聽到后詫異,然后回頭看向冉秋葉。

  冉秋葉點點頭,“太爺教過她。”

  好吧。

  楊小濤估計是太爺等不及了,端午太小,這是先拿苗苗練練手啊。

  不過村里面那些女隊員,軍事素養可不低。

  手上打槍的本事可不比男人差。

  “來,這根給你。”

  楊小濤從柴火堆里找了根短點的木棍遞給苗苗,“把姿勢擺好。”

  苗苗聞言拿著木棍,開始站好。

  “雙腿不要太遠.”

  “雙手距離近一點.”

  “刺!”

  “聲音慢了,要在往前突的時候喊出來,不要提前,那樣會泄氣,也不要過后,那樣沒氣勢.”

  院子里,楊小濤親自指導,不時自己做著師范。

  苗苗聽到后認真學著,她感覺父親比太爺爺教的好,總能告訴她哪錯了,該怎么做。

  “對,就是這樣,刺出去.”

  “不錯,繼續!”

  然后父女倆就在院子中間練習起來。

  兩道聲音不時出現,讓整個院子活了起來。

  漸漸地,院子里不少人都看過來。

  楊小濤練習槍的事院里人都知道,也清楚這本事厲害著呢。

  早些年傻柱還不服氣,結果被楊小濤收拾的沒脾氣。

  可現在,身邊的閨女也跟著練起來,這算是啥?

  培養新一代?

  尤其是苗苗不大對身體里,跟著節奏一次次的出擊著,讓不少孩子看到了,臉上都是羨慕。

  這年代,要問男孩子長大了干什么,估摸著一大半會說當兵。

  父女倆恍若無人的練著,身上汗水不斷滴落。

  楊小濤還沒什么,但苗苗的堅持,韌勁讓不少院子中的人贊賞。

  其他的不說,就這股子精氣神,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隔壁屋子里,傻柱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屋子看著。

  他明后天就要去管家莊子了,所以昨晚上可是沒少跟秦淮茹折騰。

  只是這身體吧,可能是關時間長了,也可能是入口太寬了,反正不是他鑰匙太細的事,忙活了大半夜,最后還是沒啥成果。

  到是晚上隱約聽到正房里傳出的聲音,讓他心里很是憋屈。

  他不過比楊小濤大兩歲,難道就差這么多?

  自己連個孩子都沒有,這家伙都讓姓冉的生了仨了,看這架勢估計還得生仨吧。

  難道自己還得去找秦京茹?

  心頭的念頭起來,傻柱就覺得早上沒出現的動作漸漸有了跡象。

  不過想到自己要去鄉下了,而且現在許大茂還在句子里蹲著呢,要是懷孕了那才有鬼呢。

不過不懷的話,也可以  “現在開始,腳步要配合好”

  不遠處楊小濤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打斷了傻柱的思緒。

  隨即看向練習的小女孩。

  看到這一幕,傻柱的心里不由的鄙夷起來。

  那突刺的本事,他可是深有體會的,而且據說也是楊家上面的人傳下來的!

  原以為楊小濤跟他的廚藝一樣,將吃飯的本事傳男不傳女,哪知這一個撿來的女娃都能學了去,沒點逼數。

  回頭看了眼小當槐花,別看兩人叫爸了,而且比起那苗苗,最起碼這孩子還很媳婦有一半血緣,但他依舊不會傳授廚藝。

  沒別的,這種本事傳給女兒,那不等于傳給別人嘛,所以他只能傳給兒子。

  至于有沒有兒子這件事,傻柱覺得不是問題。

  最起碼這事在秦京茹身上應過。

  只是現在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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