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王素月回來前,明明有一個宮女看到了梁楚楚鬼鬼祟祟的行動,可卻并沒有告訴王素月,而是眼睜睜的看著王素月把茶水喝下去。
是真的沒有看清梁楚楚的動作,還是不愿意惹是生非?
第二天起,鄧為先就開始關注起這些和他一起工作的五個宮女。
除開梁楚楚以外,她們都是王素月認為比較老實的宮女。
這段時間一起工作下來,鄧為先也確實覺得王素月的眼光沒有問題。
至少五個宮女之間從來沒有互相欺凌的事情發生。
她們肯定也是知道梁楚楚和王素月的往事的。
畢竟延趣殿說大不大,里面的同期才人也就那些。
更不用提,梁楚楚和王素月還是其中的名人,時不時的就能鬧出不小的動靜。
而且梁楚楚被王素月打軍體拳那一次,更是讓他們倆徹底出名。
梁楚楚后來家族倒臺之后,被欺負的那么慘,一來確實有她囂張跋扈的問題,二來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那么厲害的一個官小姐突然跌落泥塵,任由她們欺負了,很多人都是忍不住的。
她們這般卑賤的宮女,何曾會有欺負官小姐的機會。
因此不管有仇沒仇,那段時間梁楚楚的日子過得格外艱難。
要不是王素月選她到自己身邊,只怕現在梁楚楚還過著那種任人欺凌的日子,永無天日。
但鄧為先的觀察并沒有發現梁楚楚的異常,而是率先惹來了其他人的不悅。
畢竟向來對她們沒有什么興趣的鄧為先,突然開始每天都用那種灼熱的眼光掃視著她們,怎么想也不會是突然愛上了她們。
而且哪有一次就愛上五個女人的道理?
這還是一個正常的太監嗎?
不管怎么說,鄧為先突然的興趣讓五個宮女齊齊不滿,心中有鬼的梁楚楚更是如此,紛紛對他沒有好臉。
這回下好了,率先被孤立的不是劣跡斑斑的梁楚楚,反倒變成了老實巴交的鄧為先。
鄧為先突然感覺到了調查的阻力,一時之間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這離譜的操作,李玄之前已經見識過了一回,倒也見怪不怪。
“算了,這小子也靠不住啊。”
李玄之前還想著給鄧為先引導線索,讓他自己查清真相。
現在看來倒不如直接讓他目擊到犯罪現場,然后實施抓捕來得痛快。
以鄧為先的身手,拿下梁楚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現在李玄只需要在適當的時機把鄧為先帶到梁楚楚的犯罪現場,讓他直接目擊到罪行。
只是這樣一來,難度就提高了不少。
梁楚楚現在行事謹慎,比耗子還要膽小。
李玄也只能靜觀其變,等待她犯錯。
過了幾日。
梁楚楚再次趁著午休的時間出了一趟別院。
她們幾個宮女太監午時會輪流吃飯休息,但王素月的身邊會一直保持至少有兩個人伺候在旁。
現在正好輪到梁楚楚休息,她飯也不吃,就急匆匆的向外而去。
只要她能在規定的時間回來,倒是并不算壞了規矩。
李玄先前盯著梁楚楚時,看到她從自己的袖子里翻出了一張紙條,看了之后就趕緊收了回去。
看她當時的反應,好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袖子里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件東西。
李玄跟著梁楚楚一路來到了延趣殿中的一處空置房屋后。
這屋子后面就是院墻,但墻和屋子之間可供一人穿過的空隙。
梁楚楚來到這里時,發現上一次那個蒙面宮女已經等候在這里了。
李玄這一次爬到屋頂上,從上面監視著兩人。
通過身形判斷,眼前這個蒙面宮女還是上一次的那個人。
“又把我叫出來干什么?”
梁楚楚不客氣的問道,一上來就掌握了主動。
蒙面宮女對她的行為不置可否,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做的不錯,繼續保持。”
“就為了說這個!?”
梁楚楚面色不善。
“你別急嘛。”
蒙面宮女柔聲勸了一句,看似服軟。
但就連梁楚楚都沒發現,她剛才那么一急的功夫,節奏又被對方搶了回去。
這蒙面宮女以慢打快,輕輕松松的就拿回了主動權,讓梁楚楚現在只能乖乖聽自己說話。
“加大劑量,每回兩包一起下。”
“這藥融進水中無色無臭,融進飯菜可能會殘留粉末,所以你懂的。”
梁楚楚接過藥包,然后跟自己現在剩余的合在一起算了算,當即冷笑道:“你們這是要毀了她這個月的侍寢。”
“這事兒我也沒想瞞著你。”蒙面宮女輕輕一笑,接著說道:“你已經沒法回頭了,還是想著怎么做好這件事吧。”
梁楚楚拿起藥包晃了晃,冷冷說道:“小心給別人做了嫁衣,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不必你操心了,趕緊回去吧。”
“否則容易叫人生疑。”
蒙面宮女身體微微靠在墻上,不緊不慢的說道。
梁楚楚眼睛一瞇,寒光閃過,但也無可奈何。
對方特意找了這個時間,就是為了讓她急著趕回去,沒工夫多探究蒙面宮女的事情。
梁楚楚也不啰嗦,直接收好藥包之后就匆匆離去。
她得加快點腳步,否則回去晚了就麻煩了。
李玄沒有去跟蹤那個蒙面宮女,而是跟著梁楚楚一起往別院而去。
那個蒙面宮女要晚上結束了工作才去和主子碰頭,而且誒她們之間使用紙條交流,李玄也探聽不到。
“不行啊,不能讓梁楚楚繼續這么肆無忌憚的下藥了。”
現在雖然距離這個月的廿七還有一段時間,但誰知道這藥的效用有多強。
若是真的被人得逞,那豈不是被白白占了便宜。
王素月是一個胸懷博大的好女人,不應該吃這樣的虧。
李玄一路跟著梁楚楚回到別院,卻突然發現她在別院里繞了一下路。
別院里有一座假山,假山前有花圃和池塘。
結果李玄突然看到梁楚楚做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
只見她走到池塘邊時,右手隱晦的一動,接著一片白沫就被撒進了池塘里。
梁楚楚的動作很快,幾乎自然到讓人難以察覺她有多余的動作。
等到梁楚楚顧不得吃午飯,接著回去干活之后,李玄才貓貓祟祟的來到了池塘邊。
他小心翼翼的踩在池塘的邊緣,濕滑的地面讓他有些站不穩。
李玄往池塘里面費力的看了許久,終于眼中精光一閃,小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不自覺的張開嘴巴,露出了一小片粉嫩的小舌頭。
本月廿七,如約而至。
王素月一大早就開始沐浴更衣,著裝打扮,忙得不可開交。
她的身旁,五個宮女輪流伺候著她,顯然今天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
等了一個多月,王素月總算又迎來了自己被陛下恩寵的日子。
這排期可是由負責陛下起居的大太監親自制定,其中自然也包括各位侍寢嬪妃的身體狀況。
只是今天王素月起床之后,感覺身體有些發涼,向來博大的胸懷也是有些酸脹。
她倒是沒有多想,只以為是沒有睡好,身體疲乏,倒也沒有多想。
王素月哼著小曲,換著一件又一件衣裳,準備今晚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看著春風得意的王素月,在一旁伺候的梁楚楚眼神一閃,意義莫名。
而她這樣古怪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遮掩,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一些人的注意。
只是現在王素月正在興頭上,誰也不敢打擾了主子的興致。
王素月又換上了一套淺色的宮裝,正對著銅鏡滿意的看個不停,卻突然眉頭緊縮,一只手下意識的按住小腹,痛呼一聲:“哎喲——”
王素月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嚇得宮女們趕緊上前扶她。
“王才人,王才人,您這是怎么了?”
可還不等她們將王素月扶起來,就看到宮裝的裙擺被漸漸染紅了一片。
而此時王素月正臉色發白,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過了一會兒,梁楚楚匆匆從屋內出來,對守在門外的鄧為先耳語兩句。
鄧為先先前也聽到了驚呼的聲音,但因為王素月正在里面換裝,不敢輕易闖進去,只在門外喚了兩聲。
結果等了好久,才見到梁楚楚出來尋他。
鄧為先聽到梁楚楚在自己耳邊說出的內容,眉頭一皺,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梁楚楚。
見鄧為先盯著自己,沒有行動的意思,梁楚楚倒也不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
“快去吧,這是王才人的意思。”
鄧為先這才點點頭,向著別院外趕去。
李玄揣著小手手,趴在院墻上圍觀著所有過程,甚至打了個哈欠。
“真會玩!”
兩刻鐘后。
鄧為先找到了延趣殿的印房公公魏成吉。
再次見到魏成吉,鄧為先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只是恭敬的稟報了一些事情。
鄧為先刻意走到近前,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除了魏成吉以外,連他的隨行太監們都沒有聽清。
對此,魏成吉倒也沒有特別在意。
鄧為先如今是王素月的近侍,這點面子魏成吉還是會給的。
畢竟上次有過誤會之后,雙方就都在刻意修復關系,反倒比以前還要親近。
聽了鄧為先的稟報,魏成吉先是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點頭道:“我明白了。”
鄧為先恭敬行禮,然后便又匆匆向著來路趕了回去。
前腳鄧為先離開,后腳就又有人找上了魏成吉。
這一次是一個才人。
如果李玄在這里,一定能認出她。
“魏公公”
這才人長得也是嫵媚,只是身材有些過于嬌小。
“我今晚的事是不是妥了啊?”
魏成吉看了看她,然后從懷里摸了摸,找出來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交到了對方的手上。
那才人稀里糊涂的接過銀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魏公公,這是何意啊?”
魏成吉沒有搭話,而是吩咐起身邊的隨行太監來。
“你們幾個,守住出入口,不許其他人隨意進出。”
這才人看著隨行太監們行動起來,更是發懵。
可接著她就恍然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公公若有其他條件,再提就是。我的這些心意怎么還給退回來了,徒惹人家傷心。”
她以為魏成吉是要坐地起價,心中雖然不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先委曲求全。
事情都辦到這一步了,難道還差這臨門一腳嗎?
結果接下來魏成吉的話,更讓她迷糊不已。
“我只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而且不要破了她的相。”
這位才人不由得感到有些煩躁,忍不住問道:“公公,你到底……”
“呀!!!”
她突然感到肩膀上傳來了一股巨力,一下子就把自己轉了過來,嚇了她一跳。
可接下來,出現在她面前的一張絕美嬌顏才更令她感到恐怖。
只聽一聲走了調尖叫驟然炸起,驚起了無數飛鳥。
“王素月!?”
感謝各位書友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