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因為祂在想一件事：
“小羅是誰？”
季長生好心回答了祂的問題：“小羅當然是你啊。”
小羅是個實在魔。
說閉關真閉關。
有事祂是真不上啊。
季長生很感動。
但凡小羅也參加這次內部會議，他這次的打算說不定還真會失敗。
畢竟是當年和道祖打擂臺的主。
沒落的魔祖也比現在的孝天帝大。
可惜，小羅太實在了。
祂沒騙季長生，也沒騙手下，真的做到了兩不相幫。
季長生只能說：“小羅，你真的，我哭死，我太感動了。當然，我也沒有辜負你，我為伱掃清了大禍患。”
季長生將自己吞噬的一個魔王的記憶投影在了另一邊。
羅睺看到對方被斗姆元君取代后的情景，黑霧籠罩下的內心一片冰寒。
“斗姆！”
季長生實錘了，小羅真的沒發現斗姆元君。
當然了，這并不讓他意外。
阿斗的隱匿水平，季長生愿意稱她天下第一。
別說羅睺了，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又怎么樣？
甚至道祖老爺都被蒙在鼓里。
哪怕是他，其實也沒發現，咳咳。
季長生只是向萬民傘當中的斗姆元君報了個喜：“阿斗，你真的把羅睺騙過了，可喜可賀，含金量節節攀升。”
不等斗姆元君心情平復，簡公祐就補充道：“這種含金量屁用沒有，你是最大的失敗者。”
斗姆元君：“……”
季長生直接沒繃住：“小簡，同是恨教中人，你們相煎何太急啊？”
簡公祐沒搭理季長生。
看到斗姆元君愈發憤恨的神情和愈發怨毒的怒吼，簡公祐滿意的開始享受仙樂：
“舒服了。”
季長生：“……”
恨意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看的出來，這倆一個瘋了，一個變態了。
還是小羅擱造。
“小羅，發表一下獲獎感言。”
季長生同時將太陰星上的畫面傳輸了過來。
與會的魔王中，季長生只留下來了三個。
現在變成了李嫦曦的玩具。
輔助李嫦曦修煉《瑤光羅幻》。
《瑤光羅幻》修到圓滿，便是“太陰幻境”。
一念之間，便可讓無盡星河亦真亦幻。
能承受如此威力幻術的“實驗對象”不多。
堪稱不死不滅的心魔，恰好符合這個標準。
季長生覺得李嫦曦真的是個修煉天才，在修煉方面很有想法：
如果有一天她的幻術能把心魔還是魔王級別的心魔給玩壞，那距離大成確實就不遠了。
羅睺看到這一幕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興師問罪，似乎晚了。
低頭認錯，太沒面子。
沉默是今晚的魔祖。
計都幫羅睺緩解了一下眼前的尷尬：“魔祖，事已至此，還是要向前看。心魔一族……經不起折騰了，我們輸了太多次了。”
季長生糾正道：“哪有心魔一族？心魔一族勾結斗姆元君叛亂，已經被我一力鎮壓。小羅，現在我誠邀你做天魔集團高級合伙人，享有股權激勵分紅。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天魔集團？”
羅睺又一次聽懵了。
“哪來的天魔？”
季長生解釋道：“小羅，你就是天魔啊。自在天魔界就是天魔的家園，家園內還有很多天魔都等著你帶領他們走進新時代呢。”
羅睺控制不住的殺氣大盛。
聽懂了。
季老魔這是要掘祂的根基啊。
祂才只是想打壓一下季長生，季長生居然就要直接掀桌子。
羅睺忍不了。
然后祂就感受到了太極圖的威力。
一道白玉金橋，從太陰星直接連接到了自在天魔界。
同一時間，自在天魔界開始陰陽顛倒，五行逆亂，地風水火依次暴動，頃刻之間，僅次于洪荒仙界的大千世界迎來了傾覆之危。
太極圖，可平定地水火風、轉化陰陽五行、分理天道玄機、包羅大千萬象。
這句話再翻譯一下，就是太極圖可以讓地水火風暴動，陰陽五行錯亂，天道玄機顛倒，大千萬象傾覆。
太極圖作為公認的宇宙第一防御類至寶，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防御。
太清圣人打架的時候，也不怎么用的到太極圖。
所以包括季長生在內，都不怎么了解太極圖。
直到現在。
季長生加深了對一句至理名言的理解：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看著小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樣子，季長生相信祂也加深了對這句話的理解。
但小羅還是很憤怒：“太清打破了默契，祂在給太清一脈招災惹禍。”
季長生聽計都說了，天道六圣和羅睺有默契，不會主動對心魔一族出手。
雖然六圣不怕羅睺，但他們的弟子怕。
除非他們出死羅睺，否則以大欺小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羅睺真發了狠，他們門下弟子晉升大羅的難度將會成倍增長。
所以心魔一族過去這些年雖然愈發沒落，但的確沒有傾覆之危，和六圣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羅睺不能接受，一向清靜無為的太清圣人居然會主動捅祂一刀。
季長生為大伯辯解道：“小羅啊，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太清圣人哪里出手了？”
“太極圖就是太清的至寶。”
“這關太清圣人什么事？這是玄都大法師留在太陰星保護嫦娥仙子的呀。斗姆邪魔們到了太陰星，一言不合就對嫦娥仙子動手，太極圖被迫反擊，太清圣人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小羅，你可不要隨便碰瓷，我大伯沒我好說話。”
季長生的解釋有理有據，令魔信服。
最主要的是他有魔證。
計都站出來，做了污點證魔：“魔祖，長生大帝說的是實情。”
羅睺：“……”
祂感覺季長生把祂當傻子，而且祂有證據。
但太極圖籠罩住了自在天魔界，清冷的月光照在羅睺的身上，看著已經接近消失殆盡的魔王們，羅睺的戰意實在是很難凝聚起來。
要拼命，就應該跟著魔王們一起去太陰星開會。
現在拼命……拼贏了也只能爭回面子。
著實是無利可圖。
但是認命也太丟魔了。
好在計都這時候又給她遞了一個臺階：“魔祖，長生大帝還給您我們天魔爭取了兩個星君之位，我覺得可以談。”
羅睺有些許的動容：“星君？你確定？”
“當然。”
季長生看羅睺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知道羅睺肯定誤會了。
昊天為了抬高新天庭的逼格，把星君的地位擺的很高，和星神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按照昊天的設想，星君級別應該是太陽星君、太陰星君這種級別的大能。
季長生覺得昊天是在想屁吃。
太陽星君擱在從前就是帝俊和太一。
太陰星君擱在從前也是和接引相愛相殺的主。
哪一個都不是他昊天能封的。
但是誰讓帝俊太一和太陰星君都死了呢。
現在是昊天管事，昊天說是這個標準，那就是這個標準。
所以新天庭的星君名義上僅次于六御，甚至從太陽星君太陰星君的逼格上來說，不比六御差。
于是季長生說給天魔集團留了兩個星君之位，羅睺心動了。
“兩個？”
“兩個。”季長生確定道：“羅睺星君，計都星君，都會在這次蟠桃會上欽定下來。”
羅睺心情一緩。
若是如此，那心魔就算是被招安上岸洗白成功了。
祂以往謀劃千萬年，都沒有這般效果。
季長生也是這樣說的。
“小羅啊，你的努力我聽計都說了。事實證明，你那些努力都沒啥用。方向錯了，越努力越心酸。心魔一族是沒有前途的，只有加入我們天魔集團，才能勇攀高峰，開創天魔盛世。”
季長生在太陰星上干脆利落的動手，把計都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和羅睺不一樣的是，計都躺的更快。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被季長生的招安洗白計劃說服了。
混黑的混成大亨后最想的就是洗白上岸。
羅睺之前也一直在為上岸努力。
但是一直都沒成功。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羅睺投資了冥河。
是的，羅睺投資了冥河。
冥河創造阿修羅族的時候，羅睺參了一股。
當年女媧娘娘造人成圣，功德無量，冥河覺得我上我也行。
羅睺覺得冥河說的對。
畢竟冥河的出廠設置在那兒擺著呢，自帶元屠阿鼻兩大殺生不沾因果的神劍，還附帶十二品血色紅蓮這樣的防御至寶，比三清都不差，甚至更好。
三清的出廠設置還真沒這么豪華，只是哥仨靠天賦和聯手殺出來了。
冥河是個獨行俠，不過這也是最讓羅睺心動的地方。
投資獨行俠收益才大啊。
冥河想效仿女媧娘娘立山頭，羅睺當場拍板投了一筆大的。
當時的心魔一族給冥河投了天使輪，冥河教主麾下有四大魔王自在天波旬、大梵天、欲色天和濕婆，全都是羅睺派去的。
就等著冥河成功，心魔一族一起上岸。
后來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事實證明女媧娘娘行，不代表冥河行。
隨著冥河成圣失敗，心魔一族的投資沒收回來。
原本這個損失也在心魔一族的接受范圍之內。
但后來女媧娘娘對冥河出手了……
血海直接被女媧娘娘用山河社稷圖給吞了。
除了波旬早早被羅睺派去攻略西方教的緊那羅菩薩，心魔一族在冥河身上其他的投資全軍覆沒。
血虧。
季長生不是羅睺的第一筆投資，這些年羅睺在很努力的自救。
可惜。
祂的投資眼光不太行。
換句話說，在六圣就位后，高層的秩序逐漸穩定，上升通道愈發狹窄，留給心魔一族逆襲的機會本就不多了。
計都也不想背叛羅睺。
但她無論怎么想，都覺得季長生給出的天魔規劃，前途遠遠勝過羅睺的計劃。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說的：“魔祖，我們在冥河那邊的布局已經宣告失敗，在玉玲瓏身上的根本就不叫布局。西方教那邊縱有謀劃，成功也不知何年何月。唯有跟隨長生大帝，立刻就能迎來光明，從此可以自由出入洪荒，享受天庭編制，不再被稱為域外邪魔、天下公敵，魔祖三思。”
羅睺在認真的三思。
“鴻鈞允許你這樣做？”
季長生微笑道：“道祖沒有反對，那就是默認了。”
“昊天呢？他會同意你對天庭的入侵？”羅睺表示懷疑。
季長生提點道：“天庭越強，六御之首的昊天就越強。收編了天魔集團，增強的是他自己的實力，昊天當然不會反對。也許他會擔心我們聯手，但最終，他不會在意這些。”
因為一頭豬也知道，和天魔就沒有穩固的同盟。
只要利益足夠大，天魔可以背叛任何人，季長生也可以隨時吞了天魔，昊天同樣可以和羅睺暗中結盟。
這都不是問題。
各憑手段便是。
“六圣也會認同此事？”
季長生為自己的高級合伙人介紹了一下祂日后的上司：“女媧娘娘和通天教主不理俗世，不必在意。至于太清圣人和元始天王，日后就是天魔集團的創始合伙人和戰略投資人。不過小羅你不用擔心，你直接向我匯報工作，太上天魔和元始天魔是不會干預公司決策的。”
羅睺：“……”
“還有西方二圣這倆攪屎棍，他們確實比較麻煩，而且不能讓他們插手天魔集團的決策層，所以我打算把天魔集團的職工們外包給西方教。這樣一來，既增強了西方教的實力，也方便天魔兄弟們對西方教的滲透。”
季長生笑瞇瞇的道：“小羅，這也很符合你的規劃吧？我知道，你對西方教暗中是有策劃的，以后我給你光明正大入侵西方教的機會。魔佛一體，互相融合。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臺。”
羅睺有些恍惚。
因為祂覺得這些話耳熟。
計都也有些恍惚。
因為她也覺得這些話耳熟。
兩大魔頭對視了一眼，同時回過味來：
以前羅睺和計都說過同樣的話。
只是從前是羅睺給其他心魔畫餅。
現在變成了季長生給羅睺畫餅。
想到這里，羅睺的心情異常復雜。
“小羅，你考慮的怎么樣？”
黑霧繚繞之中，羅睺左眼忽然跳出一個魔氣沖天的魔猴。
“季長生的心猿……好強的心魔。”
“如此心魔，一旦失控……不，季長生不會失控，但他不了解自己的心魔。”
“斗姆好手段……心魔居然是可以被取代的。季長生很難動手腳，但動他的心魔，不在話下。”
羅睺右眼之中，同樣升起一只野心森然的魔猴。
“《陰尸畫皮經》，真假魔猴斗。這筆賬，來日方長！”
本章不算加更，算補的上周五那天的病假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