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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讓朱標夫婦羨慕的日子

  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低調靠近江寧縣城。

  馬車內。

  太子、太子妃常氏一言不發。

  “要不,我們先去土橋村,看看四弟和妙云過的怎么樣,折返回來,再來看望舅舅?”某刻,太子妃突然開口,打破安靜。

  朱標詫異看去,好一會兒才反問:“你不怨恨老四?”

  常氏頓時笑了,“怨恨什么呀?”

  “首先,是舅舅緊咬著四弟不放。”

  “其次,我了解舅舅,他這個人毛病雖然多,此敗,也會耿耿于懷,可能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一輩子記恨針對四弟,要找回丟掉的面子。”

  “但他絕不容許,別人替他挽尊。”

  “在他看來,別人替他出頭,才是對他最大的羞辱。”

  朱標笑著,鼓勵道:“繼續說說,就我們夫妻二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

  “那我可真說了。”

  常氏頗有些將女之姿,颯爽道:“父皇狠心把四弟貶為庶民。”

  “縱容眾人針對四弟。”

  “是保護你,也是保護其他皇子。”

  “舅舅、呂本,乃至所有支持你的朝臣,都在或明或暗針對四弟。”

  “其他人,只是沒舅舅做的明顯罷了。”

  “他們踩四弟,一方面是不放心四弟,另一面,是通過針對四弟,做給其他皇子看。”

  “他們這么做,即是對你的忠心,也是出于自身利益考量。”

  “你很為難。”

  “你相信四弟,但伱也不能太苛責舅舅他們,畢竟,他們都是為了你,太苛責,寒了臣子之心。”

  朱標很驚訝。

  自從嫁給他做太子妃,妻子從未對朝中事務,發表過任何言論。

  除了為他生兒育女。

  就是東宮內部事務都很少插手。

  除了少數特別重要的事情,會親自過問,很多事都大度的放權交給側妃呂氏處理。

  而她自己,有時間,寧愿去東宮演武場,舞刀弄槍。

  實話實說,對待發妻,他更多是出于丈夫的責任,以及對已故開平王,岳父常遇春的尊重。

  要真說感情,或許還不如,他對側妃呂氏。

  他這個太子,雖然沒有父皇的猜忌。

  可他想做個好太子。

  而父皇和朝臣,關于如何治國,理念沖突很大,很尖銳。

  他夾在中間,想讓父皇滿意,想讓朝臣滿意,很難,壓力很大。

  呂氏溫柔、善解人意、書香門第出身,會說話,總能開解他,為他緩解壓力。

  久而久之,雖然行為上,他從未做那種寵妾滅妻之事,處處尊重發妻,感情上卻不可避免,偏向呂氏。

  這次支持他的朝臣,和四弟的沖突。

  側妃呂氏,都站在朝臣這邊,無法像以前一樣,開解他。

  往日,從不發表意見,也從未知冷知熱,善解人意,開解他的發妻,卻一鳴驚人!

  一番話,讓他豁然開朗!

  朱標伸手,握住常氏的手,笑著問:“你呢?信四弟嗎?”

  常氏低頭看了眼,朱標主動伸來的手,颯爽道:“信啊!”

  “誰爭儲奪嫡,喊得震天響,卻從未做過什么?”

  “我看歷史上,爭儲奪嫡的皇子,大多是秘密陰謀行事,做著奪嫡之事,卻從未說過奪嫡之言。”

  “只有四弟,光喊口號,不做事。”

  “父親在世時就說,不要看一個人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何況,就算四弟真有奪嫡之心,四弟的所作所為也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之爭。”

  “君子之爭,沒有私怨,只是理想抱負之爭。”

  “我們可以和四弟,光明正大君子之爭!”

  “平日里,你不方便來看四弟,正好借這個機會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妙云,看看四弟能不能養活好妙云。”

  “我不如你!”朱標另一只手輕輕拍拍常氏的手背,感慨一句,頓時輕松笑了。

  常氏扭頭,順著車簾被風刮起的縫隙,看向外面,唇角掛著微笑。

  欣賞看著常氏的側臉,朱標突然笑了。

  笑以前太不細心。

  不,不是不夠細心,是沒有一雙,善于發現,善于洞察的眼睛!

  妻子不在乎東宮那些瑣碎事。

  不像側妃呂氏,那么知冷知熱,溫柔,能開解他。

  還喜歡舞刀弄槍。

  不是不夠賢惠,是胸襟大。

  在一個胸襟很大的人眼中,很多事情,都不值得爭啊搶啊!

  東宮瑣碎事,知冷知熱,呂氏想做且能做好,她便大度的交給呂氏。

  笑著看了眼常氏,朱標沖外面開懷喊道:“去土橋村!”

  土橋村。

  通過問路。

  馬車來到朱棣的籬笆小院外。

  朱標先下車,轉身扶常氏。

  常氏笑笑,把手搭在朱標胳膊上,輕輕一躍,穩穩站在朱標身邊。

  兩人站在籬笆小院外打量著……

  小院內,干凈的連一片枯葉,一根雜草都沒有。

  小屋西側栽種著一棵杏樹,杏樹已經冒出了紫黑色,密集的小包。

  或許,一夜春風醒來后,杏花就會壓彎枝頭。

  各種農具,條理有序,整整齊齊擺放在西側。

  東側牛棚,大黃和小黑看到陌生人,齊齊轉頭看來。

  “好整潔!這是妙云打理的嘛?”認真觀察后,常氏忍不住驚呼。

  朱標推開籬笆小門,笑著說:“肯定有妙云的功勞,不過根據錦衣衛匯總的消息顯示,四弟住進來,就開始認真打理經營這個小家。”

  兩人說著,來到門外。

  看著上了鎖的門,相互對視,不由有些失望。

  朱標指了指窗戶,“或許窗戶沒關。”

  快步走到窗戶前,伸手推了推,果然,窗戶沒有從里面插住。

  常氏忙走過去。

  夫妻二人爬在窗口,打量小屋。

  “屋頂的席子是老四編的,手藝還挺好!”

  “還有這墻壁,錦衣衛匯報,也是老四篩選細泥,親手粉刷的。”

  “快看,妙云和四弟,竟然把被子疊成豆腐塊一樣!”

  “還有這窗戶……”

  透過窗戶,仔細參觀小屋后,常氏再次打量滿滿煙火氣,卻又整潔的小院,感慨道:“特別溫馨,四弟和妙云肯定過的特別開心。”

  “我有些羨慕妙云和四弟,如果我們做農民,怕是無法把日子,過成他們這么溫馨吧?”

  朱標毫不避諱,笑著點頭承認,他做不到。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原來詩中的浪漫主義,真的可以現實中實現。”朱標打量著小院,羨慕感慨道。

  “你們是什么人?”就在此時,幾個嬸子經過,看到二人戒備質問。

  朱標笑著走過去,解釋道:“我們是徐大丫娘家人。”

  朱棣在土橋村,自己編造的身世,錦衣衛也有匯報。

  朱標也知道。

  “原來是大丫的娘家人!”嬸子們頓時熱情起來。

  大丫?

  常氏聽到徐妙云現在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迫不及待追問:“大丫和四郎呢?大丫過的好嗎?他們結婚后生活幸福嗎?”

  “這您可問對人了!”

  “對對對,村兒里俺們最清楚,四郎和大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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