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建木撐天,平衡陰陽。
日升月落,不知不覺間十天的時間已經悄然過去,雙眸虛合,張純一站在玄龜的背上一動不動,好似已經石化。
“這位到底在看些什么?”
一動不敢動,玄龜運轉神通,真正將自身石化,怕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動靜驚擾了張純一,回想過去,它心中滿是后悔。
一年前它在東海游蕩,被一陣奇妙的香氣吸引,通過仔細觀察,它發現那是一個年輕道人在以丹藥為餌垂釣,它驚訝于那丹藥的不凡,雖然品階不高,只是凡丹,但蘊含一絲玄之又玄的力量,對它也有極大的用處,更感嘆張純一的敗家子行為。
暗中觀察許久,窺視張純一壽數,發現不過是一個小年輕,玄龜終于確定張純一就是從某個大勢力中走出的敗家子,看著那樣好的靈丹就這樣被他喂了那些蠢魚,它心痛如刀割。
勤儉節約從它做起,它這人最見不得浪費,所以它選擇將這些魚餌盡數吞下,當然,因為不想招惹麻煩,它并沒有對張純一出手的打算。
而后續發展也盡皆如它所料,以它神通之玄妙,偷食丹藥,張純一根本無法發現,一連九次,次次如此,每一次看到張純一提起空桿的景象它心中都有一種暗爽,它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也是為了張純一好,年紀輕輕,好好修行才是正道,未來或能和它一樣成就仙神,釣魚算什么事情,它決定用自己的行動幫張純一戒掉釣魚癮。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純一用來垂釣的丹藥很快就被玄龜吞食一空,而在這個過程中張純一一條魚都沒有釣到。
看著張純一不再下桿,砸吧砸吧嘴,玄龜有些意猶未竟,這些丹藥確實好吃,玄妙的緊,竟然能刺激它的血脈,只可惜效力終究還是弱了一點,無法幫助它真正蛻變。
“小家伙,相信我今天這一課一定讓你受益匪淺。”
沉在海底,看著站在礁石上一言不發的張純一,玄龜心中滿是志得意滿,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它突然發現天黑了,只見那年輕道人將手中魚竿一拋,直接探出了手掌,在這一刻,整天天地都被其攥取,盡皆落入他的掌心。
到了這一刻,玄龜哪里還不明白這位看似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實際上是一個真正的老怪物,只是它想不明白對方是怎么改寫自己年齡的,將萬年之壽變成了區區千年,要知道它主修宙道,最善觀人壽數,哪怕是地仙也難逃它的法眼,而它的行事準則一向是欺幼不欺老。
“不講···”
天地俱暗,心中滿是驚懼,玄龜就要運轉宙道神通遁走,但在這一刻時光盡皆被凝固,下一個瞬間,它落入了張純一的手心。
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但玄龜依舊清楚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弱小、無助,好在張純一最終并沒有將其斬殺,而是讓它暫時充當代步工具,那時張純一的話現如今依舊烙印在它心中,不曾有片刻忘卻。
“你吃我一顆、兩顆、三顆丹藥也就算了,我釣魚也就圖一樂,并不在乎魚獲,可你將我一葫蘆魚餌盡皆吃完了,著實貪嘴,若非看在伱我之間有幾分緣法,今日我非將你煉成丹藥不可,用來釣魚或許效果更佳。”
當時張純一的話語很平淡,但正是這種平淡讓玄龜如墜冰窟,它懷疑張純一真有這種想法。
想起這些,玄龜心中很不是滋味,不過這也只能怪它自己貪心作祟,被張純一用來釣魚的丹藥迷了眼,現在它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當苦力,希望張純一能看在它任勞任怨的份上放它一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沉寂許久的張純一睜開了雙眼,其眸色深邃,恍如大淵,某一刻,其眸中有日月升起,映照大千。
“陰陽相依,有光明就會有黑暗。”
觀東海陰陽道韻,隱有所悟,張純一探出手中,隨意的撥弄了一下。
大音希聲,大象希形,在這一個瞬間,東海表面雖然沒有任何異象的彰顯,但陰陽法則卻被悄然撼動了。
與此同時,受到這種變化的影響,在東海某處海溝之內,一輪金色的大日冉冉升起,其氣勢磅礴,極其霸道,在其出現的一瞬間,整片海域都被煮沸了。
而在浴海而出之后,好似感受到了某種呼喚,這輪金色大日向著某個方向遁去。
大日橫空,氣象萬千,所過之處,盡成焦土,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不乏仙神。
“異寶?”
法眼映照,透過那輪大日,隱約看到一面形似鏡子的寶物,洞悉了這輪大日本質,無數修士開始追逐那一輪大日,這赫然是一件剛剛出世的異寶,而且本質極高,以至于讓仙神都生出了貪婪之心,就連一些小修士都不愿意放棄,畢竟異寶認主,又怕、萬一他們就是有緣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很少,但在太玄界中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在這個過程中也有人強行出手,想要留下這件異寶,只可惜都沒有成功,其靈動異常,遁速更是快到了極致。
“這是怎么了?是這位做了什么嗎?”
天光煌煌,越來越亮,刺得人睜不開雙眼,玄龜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張純一,雖然它不知道張純一剛剛做了什么,但它卻覺得現在的這一切都和張純一脫不了關系。
而就在下一個瞬間,一輪金色大日映入了它的眼簾。
“太陽?不,這是一件寶物,一件很強大的寶物!”
心神激蕩,作為一尊妖皇,玄龜看出了一些東西,而就在這個時候,好似倦鳥歸巢,在確認張純一的存在之后,那一輪金色大日收斂了所有熾熱,化作一方金燦燦的寶輪悄然落入了張純一的掌心,異寶認主了。
看著這樣的一幕,尾隨而至的修行者們神色大變,不少人甚至還發出了痛呼,近在咫尺的寶物沒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一時間也沒人真的敢做什么,畢竟能得如此異寶認主,張純一大概率不簡單,貿然出手很可能自討苦吃,不過就此離去他們又有一些不甘心,一時間海面上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