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韋恩駕車帶著維羅妮卡去往溫切斯。
一百公里的路程,不算遠,駕車更自由。
路上,維羅妮卡還在研究文件,對韋恩梳理出的三條線索表示質疑:“會不會太簡單了,其他線索也很可疑,真的不用調查了?”
“這三條線索可能性最大,先查,查不到再查別的。”
“為什么?”
“出場人物最多,劇情最復雜。”
好有道理!
維羅妮卡試著反駁,話到嘴邊信了社會垃圾的頭腦,轉而道:“如果這么簡單,我們兩天就能完成,這也算加分項,沒錯吧?”
“加分項不重要,我希望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敲定候選人名額。”
“怎么說?”
“老師的死對頭芙羅拉太安靜了,換做是我肯定在憋大招,要么不動,動就一錘定音,不給老師一點翻盤的機會,所以越快越好,我不想也不能給她太多時間。”韋恩答道。
維羅妮卡暗暗點頭,表示又學到了:“如果這三條線索是假的,要分頭行動嗎?”
“不可以,我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韋恩瞥了維羅妮卡一眼:“不排除芙羅拉使用美人計,把我看緊點,免得被她嘗到甜頭。”
維羅妮卡受不了某人的自戀,狠狠白了一眼:“她是前任圣女,教會的高層,不可能……”
“笑死人,奧斯頓還是魔法部的高層呢!”
“不一樣,他沒有信仰。”
“我也沒有信仰,不也成了圣子候選人?”
維羅妮卡無言以對,小聲道:“調查組懷疑你是保鏢,派來輔佐我的,教會不可能有圣子,除非你能變成女人。”
中午時分,兩人抵達溫切斯。
溫切斯是曾經的溫莎首都,歷史悠久,教堂眾多,另有大量皇家墓穴,很適合考古。
兩人按照文件上的線索,找到一間地理位置偏僻的酒吧——大轉鳥酒吧。
據可靠情報,酒吧老板佛朗哥是一位黑魔法師,經營著地下交易所,是最后一個經手賢者之石的人,通過他或許能找到其中一顆賢者之石的下落。
“母親說這些都是演員,佛朗哥并不是黑魔法師,是教會自己人,這一關考驗我們的臨場應變能力,發揮你的口才,把他說服。”維羅妮卡推開車門道。
“放心,我口才很好的。”韋恩朝維羅妮卡晃了晃拳頭。
“你想干什么?”
維羅妮卡急忙將他拉住,小聲道:“別亂來,我再說一遍,自己人。”
“誰知道?”
韋恩指了指自己:“老師或許知道,調查組也可能知道,但我們作為候選人,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嗎?”
“這也行?”
“不然呢,調查組花了大力氣編寫劇本,麻煩尊重人家一下。”
韋恩說著,爽快推開酒吧大門。
大轉鳥酒吧的名字飽含溫莎風土人情,即便地理位置偏僻,依舊能屹立不倒,可見生意確實不差。
順勢推理下去,酒吧并非調查組臨時搭了個草臺班子,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是一處自然教會的隱秘據點。
搞信仰嘛,不寒磣。
充分展現了女神偉岸的胸懷,包容一切形形色色,尊重所有不同形式的性別,主打一個眾生平等。
中午時分,酒吧內沒什么人,酒保擦拭吧臺,幾個客人坐在角落酣睡。
鼾聲如雷,昨晚一腚累壞了。
韋恩一巴掌拍在吧臺上,一張憲令推出:“那個誰,佛朗哥在哪,我有個生意要和他洽談。”
酒保接過憲令,先給韋恩和維羅妮卡倒了杯酒,而后問道:“兩位客人,你們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就是想見他。”
韋恩從懷中摸出一沓憲令,厚厚一摞:“沒問題的話,我希望在五分鐘之內看到他。”
酒吧眨眨眼,試著收下一沓憲令,見韋恩沒有阻止,趕緊將錢揣在懷里:“請稍等,我保證五分鐘之內老板會出現在您面前。”
維羅妮卡眨眨眼,近距離觀察社會垃圾的操作,她并不清楚,當年的希菲也是這么過來的。
勤能補拙,只要抱著一顆謙虛的心,樂于學習,龍血少女也能長出一顆精明的頭腦。
很快,兩分鐘都沒有,圓頭胖腦的酒吧老板佛朗哥便站到了韋恩面前,一臉生意人笑容:“這位客人,怎么稱呼?”
“不重要,我聽說伱購買了一顆賢者之石,方便透露一下嗎?”韋恩開門見山。
“啊這……”
佛朗哥緊皺眉頭:“客人,我不知道您從哪聽到的謠言,我是正經商人,不賣亂七八糟的貨物。”
“我懂,加錢是吧?”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而是你作為一名候選人,會不會太熟練了?
佛朗哥微微一笑:“這樣好了,客人您晚上再來,到時會有一個小型拍賣會,或許那時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npc送出支線任務。
韋恩拒絕點擊,抬手抓住佛朗哥的衣領,將其從吧臺后方拽了出來。
力氣很大,大到肥豬那么重的佛朗哥輕而易舉飛到半空,還可以叫得象殺豬一樣,落地時直接砸碎了一張桌子。
幾位酣睡中的客人睜開眼,連同維羅妮卡、酒保,齊齊張大了嘴巴。
年輕人,分區的大祭司沒告訴你,大家是自己人嗎?
你想表現武力,沒問題,晚上來啊,都說了晚上有拍賣會,好幾十個人等著你打呢!
韋恩不按套路出牌,掄起身旁的高腳椅,對著佛朗哥一頓輸出,下手很沒分寸,打得佛朗哥慘叫連連。
“別打了,別打了,我想起來賢者之石在哪了。”
“這么快就想起來,肯定是假的,想騙我哪有那么容易!”
韋恩掄起椅子,噼里啪啦打了好幾下,佛朗哥抱住他的腿連聲求饒:“這次真的想起來了,不騙你,賢者之石就在酒吧里。”
“早干什么去了!”
韋恩扔下椅子,讓酒保把東西帶過來,低頭對佛朗哥道:“我這人原則底線非常明確,最討厭你們這群黑魔法師,還有黑暗、死亡的信徒,見一次打一次,你作惡多端,遇到我算是報應臨頭了。”
說著,便是一些淺顯易懂的大道理,什么鏟奸除惡,什么女神指引正義,引得眾人沉默,酒吧內充滿了凝固的空氣。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xn
不應該呀!xn
在佛朗哥委屈的淚水中,酒保懷抱木盒走了出來,維羅妮卡接過,里面是一個紅色結晶寶石,拳頭大小,散發著晦澀難懂的魔力。
她朝韋恩點點頭,石頭和情報上的描述如出一轍。
“不錯,想不到你這個卑鄙無恥的黑魔法師還挺講信用。”
韋恩蹲下身,伸手插入懷中,佛朗哥急忙擋住臉,發現韋恩沒有掏槍,而是遞上一本自然教會的宣傳手冊,整個人都呆住了。
“迷途之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誠信的美德,雖然是畏懼暴力,不得不信守承諾,但我必須承認,你黑暗的靈魂存在一絲人性閃光,這本書你拿去看,希望能喚醒你內心的真善美。”
韋恩拍了拍佛朗哥的肩膀,嚴肅臉道:“加入我們自然教會,你也可以像我一樣成為正義陣營的一分子。”
佛朗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很早之前就是自然教會的成員了?
“不要迷茫,不要猶豫,女神會為你指引前路,那是一條充滿光明和幸福的大道。”
韋恩一巴掌拍在佛朗哥的傷口,自然的生命力注入,為他化去瘀青,而后又摸出一沓鈔票塞在了佛朗哥懷里。
這是干什么?
“我堅信女神的光輝可以驅散一切黑暗,即便你這樣的人渣也能洗心革面做個好人,甚至能和我一樣,成為信仰堅定的虔誠門徒。”
韋恩語重心長,播撒信仰的光芒:“佛朗哥,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這些錢你拿著,權當我表達歉意的醫藥費,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坐在圖書館,而不是經營酒吧。”
“言盡于此,你好好想想,你的人生是一直藏于陰暗的巢穴,還是沐浴女神的光輝,堂堂正正做一個好人。”
韋恩拍了拍佛朗哥的肩膀,留下一個鼓勵的眼神,和維羅妮卡并肩離去。
車內,韋恩檢查了一下賢者之石,沒怎么看明白,但不重要,扔在后排座椅上,直奔下一個線索。
兩人離去后,酒吧內長久沉默,佛朗哥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將厚厚一摞女王揣進懷中,思考片刻,這頓打挨得很值,如果天天都被韋恩打,發家致富不是問題。
但是吧……
“你們說,他到底知不知道?”
“應該不知道,不然不會下重手,佛朗哥腦袋都流血了……”
“不,我覺得他知道,故意的,他的表演過于生硬,尤其是那幾句關于女神的臺詞,雖然都是實話,但是……總之,他沒按套路出牌,拿到了一塊賢者之石。”
“佛朗哥,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給得太多了!
佛朗哥深吸一口氣,舉起教會的宣傳手冊:“我全程挨揍,最有發言權,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個信仰堅定的候選人。”
“不好!”酒保大叫起來。
“怎么了?”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另外兩條線豈不是也要用拳頭通關?”
“啊這……”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打電話,不能這么演,否則他一天就湊齊了三塊石頭。”
眾人手忙腳亂,打電話的打電話,開車的開車,急忙通知同事情況有變。
酒吧角落里,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晃悠悠醒來,他拿開遮擋面部的紳士帽,端起變味的酒水一口飲下。
“有趣!”
“頭一回見到這樣通關的候選人,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在乎……”
“但我不討厭,如果他成了圣子,教會總部一定很熱鬧……”
“咦,難道他真是天才?”
男子一頭棕色卷發,絡腮連鬢,相貌粗獷,一身酒氣,他站起身,拎著酒瓶離開酒吧。
期間,佛朗哥等人并無和他交流,仿佛他壓根就不存在。
第二條線索目的地,街區倉庫。
黑幫頭目班揚放下電話,背靠老板椅,雙腿搭在辦公桌上,讓身邊的大胸秘書給自己點燃雪茄。
他吞云吐霧,笑容格外不屑,臉上刀疤抽搐起來:“佛朗哥這個廢物,這么快就把賢者之石交出去了,膽子這么小,怎么為女神服務,一點犧牲精神都沒有。”
“他要打就讓他打,大白天的,這么多人看著,他還敢把你打死不成!”
說完,一陣嗤笑。
班揚張口咬住雪茄,拉開抽屜將一把手槍拍在桌上,對秘書道:“告訴大家,都注意點,目標是個有腦子的莽夫,只要對面敢動手,我允許他們開槍,只要不鬧出人命,一切我擔著。”
“班揚,這樣真的好嗎?”大胸秘書幽幽開口。
“怎么說?”
“總部的人二十年來一次,大祭司每天都在,而且目標還是奧斯頓·蘭道的兒女,即便大祭司不會對你做什么,蘭道黑白兩道通吃,倒霉的只能是你。”秘書道。
班揚眼皮一抽,的確是這個道理,大祭司辦他要走流程,奧斯頓辦他只要打個噴嚏。
“話雖如此,我班揚這條命早就獻給了女神,區區蘭道家族罷了,根本嚇不到我。”
班揚松了松領口的紐扣:“告訴大家,一切以和為貴,不要動槍,把那批撬棍拿出來……”
“順便把魔法結界打開,奧斯頓的兒子心臟,肯定會搞偷襲。”
秘書點頭離去。
班揚咬著雪茄,喃喃自語道:“不能讓他們輕易得到賢者之石,至少我這里不能,據點幾十號兄弟,就算他們沖進來也能守住三天……”
“嗯,問題不大。”
一聲巨響,天花板掉落,若非班揚眼疾手快,整個人就被廢墟埋進去了。
“你就是班揚?”
韋恩站在廢墟之中,對目瞪口呆的班揚說道:“以女神之名,你們這些社會垃圾都該死,以前沒遇到我,今天你的報應來了。”
“放屁,你肯定知道。”
“知道什么?”
“呃……”
“說不出來吧!”
韋恩冷笑捏著拳頭,一拳轟碎前方的魔法屏障,怒斥道:“好啊,你不僅是黑道大哥,還是一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黑魔法師,今天遇到我,你的報應來了,女神會嚴懲你的罪孽。”
班揚整個人都傻了,頭一回見到這么不要臉的,嗓音拔高:“我幾十號兄弟……”
“都在外面挨揍呢!”
啊,這么快的嗎?
還能更快。
同為白銀法師,班揚照面被韋恩秒殺,按在地上吃拳頭。
嘭!嘭!嘭!
“說,你這個竊取自然信仰的邪惡黑魔法師,你把賢者之石藏哪了?”
“哈哈哈,有本事就殺了我,今天我要是說了,我就是你兒子。”
五分鐘后,班揚跪在地上嚎嚎大哭,他低估了韋恩,后者仗著裝傻,真敢把人往死里打。
每次打到八分死,又會被韋恩施救,回到五分死的程度。
來回好幾遍,別人受得了受不了不好說,他反正受不了,半自動交出賢者之石,哭著喊著要當蘭道家的義子。
“去你的吧!”
韋恩一腳踹開班揚,長這么丑,還想當奧斯頓的干孫子,做夢去吧。
他啪一聲將自然教會的宣傳手冊砸在班揚臉上,惡狠狠道:“女神有好生之德,縱然是你這種社會垃圾,女神也愿意給你一次機會,今天我不殺你,但三天后我會回來,如果你不能把這本書倒背如流,我還會打你一次。”
物理傳教。
班揚:(╥╥)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本書他已經倒背如流了?
還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本書就是他負責的工廠印刷的?
“該死的社會垃圾,看著你就煩,感謝女神的仁慈吧,不然你今天死定了。”
韋恩拿著賢者之石,言辭激烈離開辦公室,路過倉庫廠房的時候,他直接無視滿屋子的宣傳手冊,招呼維羅妮卡離開。
兩人驅車,直奔最后一條線索。
快的話,不僅能在一天內集齊三顆賢者之石,還能趕上蘭道家的晚餐。
“這樣真的好嗎?”
維羅妮卡坐在副駕駛,望著兩顆賢者之石,嘆氣道:“你明明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還下這么重的手。”
“這不顯得他們劇本寫得好嘛,把我們兩個都瞞過去了。”
“道理是這樣,但考核還要用腦子,你連自己人都沒看出來,評分不會太高。”
“他們知道我看出來但假裝沒看出來,除非他們主動承認自己的劇本很垃圾……”
韋恩咧嘴一笑:“反正錯不在我,任務沒辦好是他們的劇本有問題,不想上面怪罪,他們知道該怎么做。”
“你好熟練啊!”
“咱爸教得好,我要向他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韋恩謙虛道,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第三處目標。
廢棄教堂。
沒人,一個人都沒有。
按照劇本,這里應該有npc蹲守,掌握了賢者之石的線索,還設下重重關卡,唯有心誠且善良者才能從npc手中拿到線索。
顯然,劇本臨時修改了。
“可惡,還是慢了一步。”韋恩唏噓搖頭。
維羅妮卡輕笑:“我說什么來著,一開始就該分頭行動。”
“然后呢,我們一天之內拿到三塊賢者之石,刷新候選人最快通關的紀錄,上面怪罪下來,調查組全員受罰,沒了面子還要丟了工作?”
韋恩將維羅妮卡問得啞口無言,摸了摸她的金毛腦袋:“找一家酒店,先休息三天,給調查組制作新劇本的時間,做人不能太過分,尤其是你我這樣的天才,趾高氣揚很容易得罪人。”
“可你已經得罪了?”
“怎么會,未來三天我會被無用的線索耍得團團轉。”
“有點繞……”
維羅妮卡懂了一些,并不全面,干巴巴道:“韋恩,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沒有計算,別把別人當笨蛋就行了,他們把我們當笨蛋,按照經驗主義以為我們會配合演出,所以丟了主動權。”
韋恩看了維羅妮卡一眼,傳授道:“維羅妮卡,記住了,主動權永遠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現在已經拿到主動權,調查組不想受罰,接下來會求著我們演。”
“評分或許不高,畢竟他們有怨氣,沒見過我這么亂來的,但評分也不會低,捅出去,倒霉的只能是他們。”
“呃……”
“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
“韋恩·蘭道,你們父子這么像,我是不是撿來的?”
“啊,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萬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