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般的低沉笑聲回蕩在宴會大廳,場中為之一靜。
郵輪上的幾位郁金香家族成員很熟悉,都清楚灰袍下是一張怎樣的面孔,一個個低頭無聲,對家族的未來感到悲哀。
他們下意識看了奧斯頓一眼,女王已經將絕大多數郁金香家族收服,與其說今晚的宴會針對郁金香家族,倒不如說是專程款待蘭道家族。
蘭道家族好大的臉,讓所有郁金香家族淪為了陪襯,這就是女王情人的資本嗎,把人羨慕得拳頭都硬了。
女王有死亡騎士做盟友,蘭道家族有自然、月光兩家教會的大祭司,就紙面實力而言,女王已經贏了。
一面倒的勝利毫無趣味可言,退場的郁金香家族心有不甘,他們自己倒霉,還想看更多的人倒霉。
這個人只是奧斯頓,沒有轉折毫無趣味,可如果這個人是女王,那樂子可就大了。
吃飯的人被趕下餐桌,淪為只配清掃殘羹剩飯的旁觀者,亦或者更慘,直接上了餐桌的菜單,他們最渴望的是什么?
答:將自己趕下餐桌的人一起上菜單。
所以,一眾郁金香家族的成員雖覺得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對奧斯頓抱以期待,想看看他在逆風中翻盤的底牌。
膽子大一點,死亡騎士下場了,軍備競賽升級,兩家大祭司各自叫出自然、月光騎士,沒毛病吧?
甭管合不合理,就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吧!
可能性不高,但的確存在。
失敗了也沒關系,至少能貢獻一個笑話。
希菲愣愣看著隨女王入場的死亡騎士,再看周邊幸災樂禍的郁金香家族,以及面無表情的混球丈夫,捋了捋……
沒想通。
兒子怎么站到女王那邊了,這是玩哪一出?
希菲下意識打開隊內語音,好奇道:“怎么回事,你們父子倆吵架了?”
奧斯頓嘆了口氣,不知如何作答,讓希菲接下來別說話,局勢混亂,不能再亂下去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就不能把話說明白嗎?”
希菲冷哼一聲,她不過好奇多問了一句,混球便這般模樣,顯得她自作多情了。
是是是,都神選騎士,區區一個大祭司哪有說話的資格,她要本事沒本事,要頭腦沒頭腦,沒有資格加入高端局,更不配說話。
這番話乍一聽很有自知之明,實則全是警告,奧斯頓無語極了,感覺今晚回去要挨揍。
以前希菲揍他的時候,多少帶點顧忌,怕真把人打壞了,故而手下留情,說是家暴更像是你情我愿的調情。
現在不行了,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全無調情的趣味可言。
希菲有恃無恐,死亡騎士當面絲毫不慌,不僅沒把死亡騎士放在眼里,還敢威脅黑暗騎士。
菲洛米娜遠沒這么淡定,她并不清楚自己曾數次被死亡騎士斬落于胯下,丟盔泄甲屢戰屢敗,分析眼下的局勢,臉色頗為難看。
今晚的宴會是個局,針對蘭道家族以及自然、月光兩家教會。
她深吸一口氣,向希菲發出隊內語音申請,加上好友后,直接問道:“死亡騎士來了,我們恐怕不是對手,韋恩在哪,他是自然騎士,只有騎士才能對抗騎士。”
“啊,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也對,親媽才知道沒多久,你一個情人,還是之一,稀有度不如親媽老師,沒理由排在前面。
“母親,你說話呀!”
“我的意思是,韋恩已經到了,你不知道嗎?”
菲洛米娜沒說話,之前找過,沒有發現易容躲藏的死鬼,這話不能明說,被婆婆知道了,會誤會她和韋恩之間的感情不夠深厚。
稍加沉吟,才回復剛剛看到了。
有希菲保證,菲洛米娜安心了不少,余光搜索,試圖找到隱藏的死鬼。
很快,目光便停留在了黑袍女子身上,直覺告訴她,這位女子實力不俗,是一位非常棘手的敵人。
希菲神色不變,樂呵呵觀察著菲洛米娜,因為情報優勢,享受到了信息差帶來的快樂。
以前沒發現,月光教會的大祭司只是看著精明強干,其實笨笨的不是很聰明的樣子,連枕邊人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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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了沒一會兒,希菲笑不出來了,親手扔出去的回旋鏢,把自己打疼了。
菲洛米娜不知道枕邊人是死亡騎士,她又何嘗不是,被黑暗騎士隱瞞身份羞辱了這么多年。
“混蛋,回去就收拾伱!”
“母親,你在跟誰說話?”
“沒什么,你記得回去收拾韋恩就行了。”
希菲急忙圓了回來,或許是同病相憐,莫名對菲洛米娜升起了不少喜愛。以前覺得老女人尖酸刻薄,是個十足的碧池,現在覺得這丫頭乖巧懂事,做兒媳婦勉強合格。
這個兒媳婦她認可了,回去就批評兒子,這么好的姑娘,不能讓人受了委屈。
什么,兒媳婦比她還大好幾歲?
呵呵,不是還有個更老的嗎,那個才叫吃嫩草!
一眾郁金香家族觀察蘭道家三位成員的神色變化,奧斯頓全程面無表情,主打一個城府極深,是個狠角色,希菲和菲洛米娜……
老實說,沒看懂。
尤其是希菲,似乎還在笑。
死到臨頭有什么好笑的,能翻盤不成?
這要是能翻盤,我當場把手里的酒杯/叉子/餐盤吃掉!xn
索菲利亞女王也在觀察蘭道一家,見奧斯頓面無表情,猜不出他什么想法,對旁邊的道格拉斯微微點頭。
道格拉斯瞇了瞇眼睛,上前兩步道:“歡迎各位前來赴宴,在場都是郁金香家族成員,王室的肱骨,國家的棟梁,女王最信任的下屬,請允許我代表溫莎王室,感謝諸位一直以來對國家的貢獻……”
道格拉斯吧啦吧啦說了一堆,作為索菲利亞女王的口舌,他的廢話有點多了。
區區一個男爵,擺什么臭架子,你有這個資格嗎?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道格拉斯微微躬身,再次起身的時候,周身氣質大變,多了幾分穩重的威嚴和自信,眉宇間的形象和之前截然不同。
“自我介紹一下,道格拉斯·亞瑟·喬治·溫莎,女王的丈夫。”
場中短暫一靜,緊接著全場嘩然,皆是不可思議的呼聲。
病逝的道格拉斯親王還活著!
一直以來,眾人都對親王的死持質疑態度,他死得太潦草了,乍一看人沒了,仔細想想沒準人還活著。
薛定諤的棺材板,不打開誰也不敢斷言。
現在道格拉斯回來了,出手便完成了對郁金香家族的圍剿,在女王的授意下重新樹立親王的威嚴。
奧斯頓神色微驚,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一個男爵會影響女王對他的態度,疏遠并非權力之爭,而是避嫌。
奧斯頓心下松了口氣,下意識看了希菲一眼。
瞧見了吧,女王有丈夫,人家一直活著,別成天聽韋恩胡說八道,什么公主私生女,什么夜入寢宮,都是好事者編造的謠言,真信你就上當了。
希菲:她以前是你的女朋友,沒錯吧?
奧斯頓不予回話,端起酒杯對女王和親王夫婦微微一敬,活著好啊,他身上的那些黑鍋終于能清洗了。
倫丹上流一直謠傳親王的死和他有關,他解釋被說成掩飾,不解釋被說成默認,可把他害苦了。
索菲利亞看到奧斯頓眼角的笑意,端起酒杯回應,她知道奧斯頓在開心什么,那些謠言她都聽過,沒有出面解釋,委屈奧斯頓一直被指指點點。
舉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倆擱這眉目傳情呢?
我還沒死呢!
道格拉斯微瞇雙目,壓下眼中不悅,他‘死’的時候,妻子就和奧斯頓眉來眼去,他活過來了,妻子還是和奧斯頓眉來眼去,那他不是白活過來了嘛!
道格拉斯心下冷笑,抓緊時間,多看一眼是一眼,你們兩個沒多少好日子了。
前夫哥你還活著啊?
韋恩失望極了,徹底確認奧斯頓和女王是清白的,沒有夜闖白金漢宮,沒有沖撞君主,謠言真的只是謠言。
女王不是未亡人,沒有啪,快樂一下就沒了。
雖說女王不是未亡人,并不影響接著啪,自由法師聯盟的名言警句中寫得很清楚。信仰使人堅定,宗教使人愚昧,老婆還是別人的好。
親王還活著,是女王的加分項。
但是吧,作為一個純愛戰神,在韋恩眼里,這是女王的減分項,連帶著造謠都覺得索然無味。
沒意思,親王為什么不死呢!
嗤啦!!
在刺耳的拖拽椅子聲中,死亡騎士悶悶不樂拉開灰色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收斂身上的死氣披風,以骷髏和鎧甲的真面容相示眾人。
他端起桌上的補鈣的牛奶,仰頭一口飲盡。
嘩啦!
牛奶入口的瞬間被死氣蒸發,補鈣補了個寂寞。
“原來基莫男爵就是道格拉斯親王,難怪說話聲這么大,也對,除了女王,在場中只有你有這個資格。”
韋恩搖搖頭道:“之前那些謠言,什么蘭道家族的家主是女王的情人,什么聯手殺害親王,什么每晚相談家國大事,今日不攻自破,恭喜親王大人,你今天能洗脫這些污名了。”
死亡騎士究竟站哪邊,是女王的盟友嗎,怎么說話這么有樂子?xn
眾人心下好奇,不敢發作,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么都沒聽見。
聰明人已經開始和道格拉斯攀關系了,一個個送上真摯的祝福,親王回來了,正義就有了,親王回來了,溫莎就太平了。
在親王的輔助下,郁金香家族的集體忠誠下,溫莎定能打贏這場戰爭,活捉普魯士的小胡子,押著他來倫丹對女王賣笑。
希皮笑臉.jpg
眾人大表忠誠,奧斯頓也忍不住說了兩句,他是男人,深知格拉斯心里在想什么,試圖擺低姿態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
親王大人,請聽臣下一句話,趕緊見好就收,否則死亡騎士會有大動作。
道格拉斯理都沒理奧斯頓,眼中完全沒有這號人,抬抬手示意眾人安靜,開始介紹王室的兩位重要盟友。
“這位是死亡女神在人間的使者、地下大墓穴的締造者、代表神明行走在人間的騎士……”
道格拉斯有備而來,刷拉拉給韋恩拉了一大段頭銜,而后道:“死亡騎士之名響徹神選大陸,無須我過多介紹,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騎士大人還是女王的盟友,代表死亡教會和溫莎王室結盟。”
啪啪啪!xn
郁金香家族成員漲紅了臉拼命拍手,一個個激動萬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粉絲見面會,他們都是死亡女神最虔誠的信徒。
眾人很給面子,瘋狂吹噓死亡騎士的偉大,吹得死亡騎士本人面無表情,姿態冷漠,任憑好話說再多也不為所動。
韋恩:沒意思,不如女王和奧斯頓的八卦帶勁兒。
人群中,希菲聽到眾人的吹噓,激動不已,跟著連連拍手。
喜歡聽,接著夸,她兒子就是這么優秀。
菲洛米娜狂翻白眼,懷疑希菲是死亡教會的臥底,無論如何她們都是生命聯盟的大祭司,各自有各自的信仰,不應該對死亡騎士歌功頌德。
尤其是自然教會的大祭司,自然和死亡可是死對頭,拍手給誰聽呢?
她就不會,死亡騎士休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句贊美。
大廳最前方的四張座椅,兩張歸王室,分別是女王和親王,余下死亡騎士占了一個,哪還有一個呢?
眾人將目光放在黑袍女子身上,難道她也是神選騎士?
道格拉斯沒讓眾人久等,他自己都等不及要揭曉答案了,介紹完死亡騎士之后,轉而向眾人引見女王的第二位重量級盟友。
“這位優雅的女士來自黑暗教會,女士的名諱恕我不便提及,但她的身份值得一說。”
“黑暗女神在人間的神諭執行者、黑暗教會的圣女!”
“圣女閣下全權代表黑暗教會,和王室達成合作關系,不僅限于合作,是堅定的盟友關系,未來倫丹會成為黑暗教會的頭號分區。”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皆是咬牙驚嘆,女王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兩張穩定勝局的底牌,這下徹底沒法翻身了。
黑暗教會的圣女或許沒有資格和死亡騎士平起平坐,可她代表了黑暗教會,乃至黑暗女神,完全有這個資格。
見眾人驚嘆折服,道格拉斯微微勾起嘴角,說來慚愧,他也是誤打誤撞才遇到了安娜斯塔西婭,都是運氣。
蟄伏多年,他終于轉運了。
奧斯頓,當我打出這兩張牌,你該如何應對?
千萬別投降,否則太無趣了!
奧斯頓:(_)
奧斯頓不在氣氛之中,一點壓力都沒有,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黑暗教會的圣女安娜斯塔西婭,退出精靈形態,身材大變樣一時沒認出來。
該怎么說呢,女王挑選盟友的眼光真是…真是……
一言難盡!
作為黑暗神選,奧斯頓對安娜斯塔西婭沒有多少敬重可言,畏懼就更談不上了,別看他倆不混一個體系,沒有上下級之說,真到了關鍵時刻,黑暗騎士說話比黑暗圣女好使。
另外,安娜斯塔西婭身邊的死亡騎士同為黑暗騎士,他倆……應該已經挑明身份談過了吧?
不好!
奧斯頓心神大震,腦海中浮現韋恩意味深長的笑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韋恩很早之前就知道黑暗教會和王室結盟,但一直瞞著沒說,只告訴他死亡騎士是女王的盟友……
這個混蛋,難道打算今晚清君側?
希菲眨眨眼睛,黑暗教會的圣女,沒記錯的話名叫安娜斯塔西婭,是她老師賽娜的死對頭,關系忽好忽壞。
還在冰封大陸的時候,希菲就斷言安娜斯塔西婭以后會圍著她兒子轉,預言成真,人家真追到了倫丹,今晚還坐在了一起。
這樣真的好嗎?
安娜斯塔西婭是圣女,要為黑暗女神保持純潔,她不可能……
懂了,兒媳婦準備好卸任了。
“嘖嘖嘖,真有意思!”
希菲瞥了菲洛米娜一眼,斜睨雙眼,笑容格外狡黠,一股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菲洛米娜不明所以,懷疑希菲八成是瘋了,大家自己人,同為生命聯盟還親上加親,黑暗教會入駐倫丹,來勢洶洶明顯針對生命聯盟,笑她干什么,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韋恩,你媽瘋了,介娘們我伺候不了。
奧斯頓震驚的表情被一眾郁金香家族成員看在眼里,道格拉斯更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對眾人道:“戰爭即將開啟,王室無意挑起信仰爭端,這么做,無非是外界的大環境所致,還有各位不要有什么奇怪的誤會,更不要造謠生事讓王室處于被動局面。”
“言之有理!”菲爾斯特連連點頭。
這些話說給郁金香家族細細品味,他們察覺到壓力,紛紛點頭稱是,重申忠誠,重述立場,愿身先士卒為女王沖在最前面。
放在奧斯頓和希菲耳中,前者慌得一批,感覺今晚要出大亂子,后者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感覺很有意思,嘴角的笑意一直沒停下。
壓都壓不住!
菲洛米娜快瘋了,從道格拉斯的話語中聽出了警告的意味,不,是攤在明面上的威脅,前有死亡騎士,后有黑暗教會的圣女,不只她和希菲兩位大祭司,蘭道一家也要今晚面臨生死危局。
混蛋,跑到哪里去了,趕緊站出來呀!
菲洛米娜急得不行,隊內語音向希菲表達擔憂,后者支支吾吾還在笑,死到臨頭尚不知,讓菲洛米娜直呼帶不動。
問題來了,這腦子是怎么把韋恩生出來的。
一孕傻三十年?
奧斯頓臉上的慌張毫不掩飾,他越慌,道格拉斯臉上的笑意就越濃。
親王大人直呼這把穩了,待女王和兩位重要盟友落座后,身軀標槍一般挺直,笑問道:“奧斯頓·蘭道,所有的郁金香家族都向女王表達了忠誠,只有你態度不明,現在呢,蘭道家族是否還能承擔郁金香家族的榮耀,是否還愿意成為女王手中的利劍?”
“親王大人,蘭道家族的忠誠始終不變,以前效忠女王,以后也是如此。”奧斯頓急忙表明態度,同時向索菲利亞連連遞去眼神。
快一點,女王你趕緊點頭啊!
索菲利亞心頭疑惑,今晚的奧斯頓貌似有些古怪,這并不影響她繼續信任奧斯頓,不論兩人深厚的君臣關系,還是曾經的情誼,亦或現在不成正比的實力勢力,她都愿意相信奧斯頓的忠誠。
索菲利亞看了丈夫一眼,奧斯頓已經表明態度,宴會可以正式開場了。
一切盡在掌握中,接著奏樂,接著舞。
道格拉斯站位靠前,故意無視了妻子的眼神,沒等他說什么,兩位郁金香家族的家主站了出來。
巴尼·博斯韋爾。
魯伯特·威爾遜。
這兩位和奧斯頓均有間隙,關系搞得很僵,在道格拉斯的授意下,搶到了拿捏奧斯頓的任務。
先到先得,后來排隊,這么容易就讓你投降,其他郁金香家族豈不是白吃苦了。
你小子之前不是挺傲慢嘛,怎么不接著傲了!
“奧斯頓,你說了要向女王效忠,你準備怎么效忠,還是以前那種高傲的效忠嗎,如果是這樣,你的忠誠似乎不值得信任啊!”
“巴尼先生,奧斯頓是個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的人品和信譽,他既然敢說,肯定會做到。”
“魯伯特,奧斯頓還什么都沒說呢!”
“是這樣嗎?”
魯伯特如夢初醒,自嘲兩聲,一副為蘭道家族考慮的樣子:“奧斯頓,你準備怎么效忠,將多少權利歸還王室,趁大家都在,你最好說個清清楚楚。”
“言之有理!”菲爾斯特連連點頭。
奧斯頓眉頭微皺,短暫思考過后,爽快道:“蘭道家族的利益,女王可以隨意收回,如何分配,我本人沒有任何意見,我的忠誠絕對絕對!”
一句話把整個家族的利益都賣了,把魯伯特和巴尼整不會了,不屑奧斯頓的膽小卑微,以前將他看作一個人物,是他倆看走眼了。
什么檔次,和我們同為郁金香家族的一家之主。
“那魔法部高層的職位呢?”道格拉斯追問道。
“任憑女王處理!”
道格拉斯一時無言,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無視索菲利亞漸冷的神色,壓低聲音道:“蘭道家族為魔法部保管的財產呢?”
“都可以。”奧斯頓躬身道。
“包括你的管家?”
奧斯頓臉色微變,緩緩直起腰板看向道格拉斯:“親王大人,蘭道家族的管家只屬于蘭道家族,不是魔法部的財產。”
“奧斯頓,你就是這么表達忠誠的?”
道格拉斯淡淡一笑,就是這個節奏,終于讓他抓到了把柄。
“蘭道家族的忠誠只對女王,在我忠誠的名單里也只有女王,親王大人,你不在這個名單里。”奧斯頓面無表情把玩著古銀幣。
“說得沒錯,郁金香家族理應只忠誠于女王。”
道格拉斯眼前一亮,繼續施壓道:“你既然愿意放棄魔法部高層的職務,這枚象征身份的古銀幣也該交出來。”
“言之有理!”菲爾斯特連連點頭。
“親王大人,我可以交,你能接得住嗎?”
“奧斯頓,你好大的膽子!”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瞬推到頂點,郁金香家族眾人齊齊退后,不愿卷入爭端之中,白熱化的大戲讓他們口干舌燥,忍不住抿了口杯中酒水壓壓驚。
希菲皺眉看著道格拉斯親王,惡意滿滿,似乎……有恃無恐?
可這樣真的好嗎,她家的男人們如果不愿意演了,只怕很難收場了。
菲洛米娜無言站在希菲身側,王室對蘭道家族的打壓不留情面,可以理解為對生命聯盟的態度,也是對月光教會的態度。
蜜月期的時候一口一個小甜甜,找到死亡和黑暗教會,湊成黑死聯盟,立馬翻臉不認人成了黃臉婆。
這該死的政治。
“可以了,今天到此為止。”
關鍵時刻,索菲利亞女王忍無可忍,親自出面發聲。她不想收回道格拉斯手中的權力,丈夫為了王室辛苦奔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起碼的面子是要給的。
可道格拉斯對奧斯頓偏見太大,話里話外處處是私人恩怨,作為一名合格的政客,無疑太幼稚了。
索菲利亞看了奧斯頓一眼,緩緩道:“我相信蘭道家族的忠誠,也認可你對家人的重視,只不過,你的話有些重了,親王未來會和我共治溫莎,他理應在你忠誠的名單之上。”
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又各畫了一張大餅,不偏不倚,十分平衡。
奧斯頓臉色稍稍好轉,躬身向索菲利亞行禮,順勢接過了這個梯子。
道格拉斯沒有,神色陰鷙,耳邊隱隱聽到了郁金香家族成員的嘲笑聲。
“女王在最后關頭還是選擇了奧斯頓……”
“親王只是一個替代品,政治婚姻不存在感情,奧斯頓才是女王的真愛!”
“所謂的親王,無非是身份特殊一點的臣子,女王是女王,臣子是臣子,他多少有點拎不清了……”
“今晚過后呢,是不是要改口稱奧斯頓親王了?”
“不是一直都是嗎?”
“說出來你們可能都發現了,我一直覺得王子和公主在眉宇間和奧斯頓有幾分相似。”
“哈哈哈———”xn
一連串低語讓道格拉斯臉色青白交替,就在他忍無可忍之際,死亡騎士猛地拍了下桌子,砰一聲嚇到了所有人。
“作為女王的盟友,我本沒有發言權,可事到如今,與其繼續吵下去,倒不如……”
“我來說兩句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