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黎塞最后給澤維爾的信函上寫著幾個可以信任的人的名字,上面赫然就有著赫爾文安普羅的全名。
大概的前因后果澤維爾也推出來了。赫爾文因刺殺黎塞未遂進入死靈之獄,而他的酷刑是黎塞親自簽的名字。
這樣一來,就將他徹徹底底和薔薇劃清界限,就像是葉卡蓮娜一樣。
只是赫爾文進入死靈之獄的時候薔薇家族還沒有沒落,處于鼎盛時期的黎塞竟然會這樣埋下一枚棋子,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未來會發生的事了么?
“好久不見,殿下……或者說澤維爾領主大人?”赫爾文看著澤維爾的眼中帶著一絲欣喜和欣慰,曾經年幼的少爺終于成長,他怎么能不高興呢!
“赫爾文大叔,按照你順口得叫就行了,”澤維爾怔了怔,“只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做銀礦機車,都快忘記這些東西了。”
在薔薇沒落的幾年里,澤維爾幾乎只待在旦尼亞伯內,平常只需要坐馬車和鐺鐺車。也怪不得他會忘記應該由司機下車開門。
“領主大人,請您盡快吧!您根本不知道,幾天前自從您走后,那個晚上發生了什么!”
神父有些焦急地走近了二人,他的手中緊緊握著銀色的十字架,不停地在胸口畫著十字。
澤維爾和赫爾文對視了一眼,他們都開始有些奇怪這位圣教的神父為什么會如此焦急和害怕。
神父緊張地四周望了望,向著澤維爾四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著他。他鉆進了教堂大門旁邊的一扇小門里,腳步有些顫抖。
“殿下……”夜蘿蹙了蹙眉,她抱住了澤維爾的手臂,小小的鼻子皺了皺,在這空氣中,她感受到了很多股和自己有著相似之處的氣息。
但是那些氣息很弱很弱,如果不是夜蘿在銀萊海船上,第二魔女天賦的覺醒,她很難感受到那微弱至極的……魔女魔力。
“怎么了?”澤維爾跟隨著神父,他的身前身后分別有著赫爾文和亞瑟衛護。
從進入這里開始,亞瑟就有著隱隱約約的不舒服的感覺,他的手一直放在腰間,隨時看可以拔出那柄騎士長劍。
這小門之后有著古老的長廊,在長廊的兩邊,木質的柜臺上面,陳列著很多圣物的仿制品和圣戰的浮雕。
最中心處的墻壁上是橫幅長達十米的巨型諾希女神的浮雕像,諾希女神雙開,和挪黎地牢里的那幅一樣,在她的手中有著一個大槽,里面鑲嵌著很大一塊制裁之玉。
在經過諾希浮雕中心的時候,夜蘿明顯得身子打了一個寒顫,她緊緊地向著澤維爾的方向靠了靠,畏懼地瞥了制裁之玉一眼。
“抱歉啊,領主大人。霍爾穆蘭德男爵的狀態很可怕,所以我們現在把他放在了靜謐室里。”神父嘆了一口氣,“有兩個修女和修道徒在看著他。”
“狀態……很可怕?”澤維爾不解。
“唉,這件事的前面一部分,我也是從地牢監獄長那里聽說的。畢竟當我到達地牢的時候,這位男爵已經面色發青,整個人害怕地縮成了一團,他的眼中只有恐懼,就像是看到惡魔一樣。”
神父停下來,他的臉色也有些慘白,顯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他站在原地,默念了一段圣約的禱文。
“那是入魔的癥狀啊,惡魔從地獄而來,他一定是被惡魔所侵蝕了,太可怕了您知道,這簡直太可怕了!”
神父顫了顫,停在了一間屋子的前方,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打開那木質的房門。
“神父大人,您來了!”在屋子中有著兩個修女,她們在看到神父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雖然現在面前這位病人已經看似健康,但是她們還是對霍爾穆蘭德男爵有些害怕。
“放我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澤維爾領主大人!”
霍爾穆蘭德男爵掙扎地從床上爬起來,但是他的身子被特殊的拘束服給控制住了,他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煩神父看著有些暴躁的霍爾穆蘭德男爵,平靜地開口。
“賈斯汀霍爾穆蘭德!愚蠢的鮭魚肥頭,我的精神完全沒有問題!”霍爾穆蘭德男爵有些煩躁地搖了搖僅能動的頭。
“幾天不見,男爵先生居然變成了這樣。”澤維爾從門后走出,令他詫異的是,這座靜謐室就像是一個高級的貴族臥室。
“澤維爾……大人,真的是您嗎……”霍爾穆蘭德男爵噎住了,他沒有想到,澤維爾居然會這么快得到來。
“……對,是我。”澤維爾輕輕摸了摸夜蘿的腦袋。在前一刻,小蘿莉使勁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他示意夜蘿自己知道了。
“求澤維爾領主大人收留霍爾穆蘭德,我賈斯汀霍爾穆蘭德,愿意成為大人的附庸!”
霍爾穆蘭德男爵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掙扎,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反抗。
大陸的西邊,最繁華的貿易國家,普諾凱堡王都。
“陛下,陛下!來自圣提諾亞密探的信函已經送達!”
“哦?讓我看看。”
最高處的國王座位上,坐著一個擁有著金白色半短發的少年。他用著右手托腮,看著席下匍匐的伯爵和侯爵們,無聊地努了努嘴。
隆伽弗尼亞爾因坦腓特烈,普諾凱堡歷史上最年輕的大帝。年僅18歲的他在幾年前上位,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重新將旁落的皇權死死控在手中,恢復了腓特烈王室的榮耀。
隆伽弗尼亞爾以“腓特烈三世大帝”的稱號上位,而普諾凱堡的公爵貴族們暗地里稱他為“北血雜種”,他們說他是二世大帝和葉柯蘭情婦所生的雜種。
但是,在普諾凱堡的公民里,他們叫他“金白帝”,他們熱愛和擁戴這位年輕的大帝,因為他結束了腓特烈皇朝重歸以來戰亂不斷、內政復雜的局面。
“挪黎巨變,薔薇家族的現任家主澤維爾凱丹瑟逃脫異端仲裁庭和命運審判局的追殺,在挪黎繼承伯爵之位……嘖,有點意思啊……”
隆伽弗尼亞爾瞇起狹長的雙眼,他用著食指在羊皮卷的那個名字上摩擦著,口中輕輕念著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名字。
“怎么,陛下和薔薇家族澤維爾有什么關系嗎?”一位公爵站了起來,他有些古怪而不懷好意地看著隆伽弗尼亞爾。
“曾經一位很好的朋友。”隆伽弗尼亞爾低語著,他最后摸了摸那個名字,輕輕笑了一聲。
“澤維爾啊,你竟然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陛下,還有挪黎送來的一份海貿通航權的條約。按照臣的建議,挪黎是通航北方和葉柯蘭、格蘭特航路最好的港口和航線,這也有利于解決現在普諾凱堡對于北方貿易的航船缺陷。”
呈交羊皮卷軸的侯爵悄悄掃了一眼這位“金白帝”的臉色。既然這位薔薇家主和陛下是老友,那么陛下必然也在想著幫他一把,可是有著其他想扳倒陛下的公爵也一定會阻礙陛下……
這時候,只要自己找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措辭,一定能在陛下面前留一個好印象的!侯爵沾沾自喜地想著。
“拒絕。”隆伽弗尼亞爾的臉再一次變得冰冷,而在這位侯爵的身后,發出來的嘲笑聲。
“斷掉和挪黎的一切貿易聯系,并且將從西大陸經過鷹崖角到挪黎的海稅增長五倍,停靠普諾凱堡貨物稅增加三倍。”
隆伽弗尼亞爾微微一笑,看向下方那些面色越來越差的貴族們,而之前跳出來譏諷他的那位公爵更是被盯得寒毛豎起。
“可是腓特烈陛下,您這樣會讓去圣提諾亞和極北航線,鷹崖角港口的船只大量減少,會對普諾凱堡的海貿出現很大的損失!”
海稅五倍,物稅三倍……那位侯爵扯了扯嘴角,您是根本不想讓有船只經過吧?!
“沒事,普諾凱堡支撐得起這點損失,不過……”隆伽弗尼亞爾忽然拉長了聲音,他溫暖的微笑中是徹骨的寒冷,
“挪黎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