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來了?看樣子是和因麥斯一樣陷入困境了。”坐席上,學生們看著澤維爾的手指也停下。
“我還真的希望希維能贏,畢竟現在賠率在4.7的地方結束了,我可是投入了十個金隆啊!”
在坐席位的最后,也是最高的一排,獅子圣劍會霸占了第三席位后四排,而他們的死對頭六角焰心會則坐在他們的對面第三席位。
純白色金邊校服的獅子圣劍的社員們,總是會無意識地與黑色火焰邊紋校服的六角焰心會社員對上,獅子圣劍們保持了一貫的高調和傲慢,而六角焰心也是毫不示弱。
在他們的中間,是兩位副會長,獅子的恒森安洛克,和焰心的塞西爾秋特。
「賠率?」恒森托腮頂著木桌,小心地打了一個手勢。
捕捉到恒森手勢的塞西爾也是裝作沉思,默默地回了幾個動作。
「1.2:4.2:4.7,0.9:1.1:1.3。」塞西爾微笑著,他剛剛不久前讓一個無社團的學生以私人名義投入了三百金隆,這筆巨款是秋特老爺給塞西爾唯一能動用的資金。
秋特老爺的本意是讓自己這個還不錯的兒子去投資點什么,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去開賭局了,秋特老爺大概會氣死。
和獅子會平分錢?塞西爾想都沒有想過,他知道,恒森也一定干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事。二人其實都是心照不宣,畢竟互相博弈了那么久了。
一旦希維勝利,保守估計自己能賺1533枚金隆。1533金隆,什么概念?塞西爾不自禁嘿嘿笑著,自己老爹一年能不能賺個1500金隆都看運氣,而雪境的一些小伯爵,一年也不過2000金隆不到的收入!
雖然這是一場豪賭,但是塞西爾愿意把籌碼押在澤維爾身上,而且丹瑟家族和秋特家族的交易,也許不久就要開始了。
那是一個神秘到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孩。就連塞西爾在他面前都被那氣場所震撼,若隱若現的鋒利直指心臟。
“結束了嗎……”
澤維爾眼神有些迷離,他只覺得頭疼欲裂,恐懼、痛苦、黑暗在他腦中涌來,古老而神秘的語言,半蛇女人的雕像流下可怕的血淚,接下來是窒息一般的黑海潮奔騰澎湃。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又是熟悉的那座塔,那座連光都會被吸收的高塔直通世界的頂端,它刺破了蒼穹,純粹的漆黑連黑夜都無法遮蓋。
“你回來啦,可是你不該回來的。”清晰而溫柔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一雙柔軟的手捧起了自己,驅散那徹骨的寒冷和痛苦的窒息。
“你不記得了嗎,這座塔……嗯,你不該記得的。”還是那溫柔的女聲,就像是貼在自己的耳邊,女孩吐出的熱氣摩挲著耳廓。
“也許你不記得了,可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因為有一天,有人會代替我承受這份痛苦。”
“你該離開了,這里不應該是你待的地方,嗯,至少現在不是。”
咳咳……如同從冰海底部上涌,經歷過煎熬一般的溺水和寒冷后,澤維爾才感覺到了僵硬的四肢。
“羅伯特醫生,希維他還好嗎?”焦急的女孩聲音出現。
“問題不大,只是暈倒了,注射一記葡萄糖液大概就可以了。”男子的聲音傳來,他大概就是那位羅伯特醫生。
澤維爾慢慢地動著指尖,這個場景他已經經歷了無數回了,老騙子說這是一種特殊的先天性疾病,他取名“寒體”。
但是澤維爾知道不是,每次進入寒體的時候,他都回先迷離一段時間,然后是那可怕的窒息溺水感涌來,再一次恢復意識全身都會冷地如墜冰窖。
他依稀能記得一些東西,但是這是有史以來最清晰的一次,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那個聲音很柔軟,但是帶了一絲幽怨。
就像是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久到連時間都曾經是破碎的時候,久到世界的盡頭。
“歐曼德校長,您怎么來了?”
女孩的驚呼,然后是一陣混亂的聲音,莫寧忽然停住了,在優雅的單片眼鏡上,反射出的一抹冰藍色讓他心中一寒。
是他,絕對是他!冰藍色的眼睛,黑色的頭發,白瓷般病態但精致的面孔,那位年輕的丹瑟家族的伯爵殿下!
莫寧眼角抽了抽,他感受到了澤維爾那個眼神的寒意,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也不要拆穿他的身份。
“沒事了,杜蓋克蘭小姐。我只是誤認了一個男孩。”莫寧微微低頭,用著身體擋住了他人的視線,悄悄行了一個禮。
這也許就是杜蓋克蘭的轉折點了,在大戰之后,安東尼奧的長女居然能誤打誤撞地和丹瑟領主交友,看樣子什么時候自己要和杜蓋克蘭談談交情了。
莫寧暗想著,慢慢地退了出去。
病房外,莫寧看著靠在墻上的弗坦斯丁,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還以為會等到舞會的,沒想到杰茜卡娜居然那么好運。”弗坦斯丁聳了聳肩。
“小子,給你個忠告。好好巴結這位領主殿下,也許你父親的仇還有轉機。”莫寧微笑著,整理了一下禮服。
“還有兩個小時,主席還是先去布置舞會吧。畢竟孩子們都等急了吧!”莫寧向著弗坦斯丁招招手,離開了校醫院。
校醫院內,在橫列的干凈病床旁邊,白金色長發的女孩偷偷地抹著眼淚,她的神色十分疲倦,眼眶旁邊是幾天哭來的粉紅色。
“杜蓋克蘭小姐,這位同學的病應該先天性的,今晚還有舞會呢,聽說那位丹瑟殿下要來,”女校醫看著杰茜卡娜仍然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嘆了一口氣。
“我也聽說了,但是依杜蓋克蘭小姐的容貌和才藝,征服一位小殿下應該不是難事吧?這對于現在的杜蓋克蘭家族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火山啊!”
女校醫走到杰茜卡娜身邊,輕輕地坐下。她對這位年輕的貴族小姐挺喜歡的,不過看樣子,這些天讓杰茜卡娜過得很苦。
“去打扮些吧,你現在的氣色可是很差。不過也挺讓人心疼的,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嗎?”
“這孩子就讓我來照顧吧……不過,”女校醫忽然皺了皺眉,她看著澤維爾的眼睛,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看著女孩哭泣而裝睡可不是紳士的行為,這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