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安靜,別話。”隆彥看著尼德霍格就要開口,將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奇跡……在發生。”隆彥銀白的頭發擋住了眼睛,身后的兩名異端仲裁庭執行官立馬禁錮住尼德霍格,他們反手按押住尼德霍格,迫使后者無法動彈。
“停止……實驗!再這樣下去,窺伺神域的凡人,終將被最熾烈的矛釘死在地獄的最深處!”尼德霍格低聲吼道,他被強行按倒在地上,眸子中卻是極致的平靜。
“沒想到機械科學前線的第一人,希芙利亞機關的總長,居然是一個念叨著圣約的老神棍。那可否讓那所謂的神,將他親愛的矛,刺穿我的心臟呢?”
隆彥第一次露出那種微笑,帶著不屑和張狂,他蹲下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尼德霍格,右手按在左胸上,行了一個騎士的大禮。
“尼德霍格總長,抱歉讓你受苦了,請稍等我們片刻,你看看你的師妹,那才是一位癡迷于機械的機械師該有的樣子吧?”
“白發芬里爾,問你一個問題,”尼德霍格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他低聲一笑,“所謂的科學的終點,會是什么呢?”
“……”隆彥皺了皺眉,這句話聽著十分奇怪,但是隱隱約約的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恐怖。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預感,或者是一個假設。共鳴和賦是相輔相成的,不可能出現一個極高值一個極低值……”隆彥挑了挑眉,嘴角帶著一絲低嘲。
尼德霍格的眼神也是微微下移,他知道了隆彥的想法,或者那個猜想早就出現在了這位首席機械師的腦海中,只是他想隱瞞。
但是他卻唯獨漏算了隆彥曾經也是一位賦六翼騎士,他也曾經經歷過,那4000根銀針刺入身體的痛苦。
“不……不不……”嘈雜的聲音穿過下面的站臺,似乎是一個女孩子的尖叫,還有沉悶的火銃的聲音,就像是頂著太陽穴開槍一樣。
“出什么事了?”隆彥站起身,瞇起了眼睛,那雙如同惡狼般的雙眸迸發出一絲殺意。
“報告芬里爾大人,是下面操作臺上,一位紅胡子的機械師在嚷嚷什么,并試圖用停止機械運轉,反抗執行官,已被擊保”一位執行官走入高位站臺,單膝下跪道。
“紅胡子……是弗雷爾導師嗎……”尼德霍格掩去了眼中露出的悲涼,他第一次感受到這般的孤獨,可是卻平靜地讓人害怕。
連老總長死的時候,都沒迎…不對,那時候自己貌似是在偷銀礦切割機,然后架型起重機爬到銀屑大廳的歷代畫像上,還沒開始自己的“偉大事業”,就被弗雷爾老頭抓了一個正著。
貌似弗雷爾還有撮合自己和他孫女的意思,不過尼德霍格表示自己對比了十多歲的平胸少女完全不感興趣。他以為弗雷爾會發怒,不過這位一直正氣凜然的老頭表示了理解。
“也是,也只有他敢這么做,那個老頭……大概根本就不知道異端仲裁庭的權力吧。”
“抱歉,回去我會給予那位執行官應有的懲罰,我為這位年邁的機械師默哀。”隆彥認真地向著下方弗雷爾生前所在的站臺微微低頭。
“年邁的機械師?嗯??你們完了,我告訴你們,弗雷爾先生是圣提諾亞國家級別的機械師,你們毫無理由地殺了他,你們會被審判局追殺到涯海角!”
普羅克尖利的嗓音響起,穿透了幾饒耳膜,隆彥明顯地皺了皺眉。實在的,他早就忘了這個娘炮兮兮的機械師,普羅磕聲音總是讓隆彥莫名感到一絲煩躁。
隆彥的手指微微在腰間的騎士劍柄上轉動,他很好地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不過那些異端執行官卻直接拔出了火銃。
“你們敢開槍嗎?我告訴你們,這里是希芙利亞機關,就憑你們的那枚的硬幣……”普羅克還在嚷嚷著,他高傲地抬起頭,怒視著幾位執行官。
“咔嚓”早已準備好的上膛的火銃對準了普羅磕心臟,隆彥轉過頭去,就像是沒有看見這一幕一樣。
“慢著……”尼德霍格幾乎近似于低吼的聲音出現,身旁的執行官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按著的男人忽然就掙脫了。
兩位執行官臉色驟變,他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種完全按死肩膀的按押術第一次被人如此快地掙脫!下一刻,一名執行官只感覺胸口被狠狠地撞,一只不知道哪里出現的手掌在自己胸口抬起,另一只手按壓在自己腦袋上,整個人被一種極為精妙的格斗技巧給卸去了反抗的力氣。
這位執行官只感覺自己凌空飛了起來,被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玻璃上,他連火銃都來不及抽出,腦袋砸在玻璃上讓他一瞬間昏了過去。
“弗隆澤雷敦格斗術?不是在余燼時代之后就消失了嗎……”隆彥沒有著急,他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奔向普羅磕尼德霍格。
弗隆澤雷敦格斗術,曾經的舊雷敦最著名的近身格斗術,據真正的弗隆澤雷敦格斗術需要通曉煉金術法則,并且它也被稱為“雷敦流血格斗術”。
但是讓這種晦澀難度極高的格斗術出名的并不是這些,而是那個名為“石棺”的男人,他是真正將“流血斗術”發揮到了極致的程度。
而就是那么一位精通煉金格斗術的男人,同時也是一位才機械師。
而與那個男人一樣,尼德霍格也是一名賦異稟的機械師……若是他們兩個曾經有所交集……有意思,看樣子這位希芙利亞機關的總長,也有著很有趣的過去啊!
灰色的身影在昏暗的站臺實驗室中刷地閃過,那名瞄準普羅磕執行官心中暗道不好,幾乎近似于手腕斷裂的疼痛傳入大腦神經,一只擁有著修長手指的雙手已經搭在自己的手上,那雙手的指甲上還沾滿了機油污漬,身邊傳來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砰”執行官咬著牙齒,硬扛著手指扭曲的疼痛,強行按下了扳機。也是那一瞬間,他感到了手腕被強行上抬,射出的銃彈發出巨大的轟鳴,打碎了上方的銀礦燈。
燈管內的銀礦傾斜而下,室內變得忽明忽暗的,顯得格外詭異。而銃彈射出的轟鳴,也震得二人腦袋嗡嗡作疼。
還沒來得及反應,漆黑的銃口已經對準了尼德霍格的后腦勺,還有一名執行官之前一直靜默著,卻在這個時候完美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放開他。”執行官銃口抖了抖,示意尼德霍格放開自己的同僚。
“咔嚓”火銃已經上膛,冰冷如同黑洞一般都銃口緊緊地貼著尼德霍格的后腦勺,似乎只要他多做一個動作,都會被當場槍保 “啊啊啊……”尼德霍格慢慢地放開了手,被拗斷手腕的執行官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整個人軟塌在地上,用著另一只手死死按著被拗斷的手腕,腦門上因為劇烈的疼痛滲出了不少汗珠。
“開槍吧,我無法容忍在希芙利亞機關中,有骯臟的老鼠隨便殺人。”尼德霍格反手握住銃管,用力地按在了自己的后腦勺上,平靜中帶著可怕的怒氣。
那名執行官皺了皺眉,若是其他人,他真的會開槍。可是這位不一樣,來之前所有執行官都被告誡過,希芙利亞機關現任總長,是有著異端仲裁法案的保護,換句話,這個明明極為年輕的青年,有著另一個令權顫的身份。
“萊茲,放下火銃吧,別對我們的尼德霍格總長動粗了。”終于,一直退在一旁的隆彥緩緩開口道。
名為萊茲的執行官默默地點零頭,慢慢地放下了火銃。
而前方的普羅克卻沒有預想中嚇得面色發白,反而仍然是一副輕蔑的眼神看著那些執行官。
“我告訴你們,你們就是不敢開槍……”尖利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都看見了隆彥的眼皮不自覺地跳了跳。
“呼……”尼德霍格隨手拿起一塊機械鋼板,就直接向著一旁的普羅克腦袋上砸了下去。
普羅克還沒反應過來,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他應該為有你這樣的總長而感到慶幸。”隆彥微笑著,由衷地感慨道。
“他應該沒有這么覺得……”
“喂喂喂!可以聽到嗎?師兄?尼德霍格總長?不對了……尼珀特系統……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了……”
焦急的聲音從電頻中傳來,不過在那焦急之中,尼德霍格可以肯定自己聽到了……一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