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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降魔

  聽了張之維的話,船夫卻是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笑聲詭譎,如墳頭嚎哭的老鴰子。

  笑了一會兒,船夫咧著黑洞洞的嘴,說道:

  “這位小哥說笑了,你莫以為我沒聽過水滸傳?我講的故事是真事,而你的故事,可是書里的故事......”

  船夫的話還沒說完。

  “鏗鏘!”

  一聲吟嘯迸起。

  隨即,一道金光乍現,如割開薄紗般,撕裂白霧,電射而過。

  頓時好大一顆人頭飛起,在空中來回翻轉。

  而剩下的無頭軀體,沒有噴血,里面流出的是腥臭無比的泥漿。

  張之維一臉冷酷的靠在船頭,指尖夾雜著一抹金光:

  “我問你要吃‘板刀面’還是‘餛飩面’,你說我講故事是瞎掰的?!”

  “撲通!”

  人頭落水,濺起水花。

  與此同時。

  “啊!”

  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尖嘯響起,一股陰森鬼氣,自那無頭軀體內沖了出來。

  張之維手一伸,那股鬼氣瞬間已被擒住,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正在掙扎哭嚎的鬼影。

  “……饒了我吧……我死的好冤啊……我只是想找報仇,我有什么錯……”

  但緊接著,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對與錯,你還是和閻王去說吧!”

  只見張之維手中電光環繞,剛才那道鬼影,已被他一爪攥碎,灰飛煙滅了。

  捏死了惡鬼,張之維看向師父張靜清。

  張靜清則是在繼續打坐,跟什么都沒看見一樣。

  見此,張之維走到船頭,對著船夫的無頭尸體前,輕輕一推。

  “嘩啦!”

  水花四濺。

  無頭尸體入水后先是沉了下去,過了大概幾秒鐘,又背朝上浮了起來。

  “水中黑氣盤踞不散,還有一個大家伙,不是說喜歡吃船上扔下去的人嗎?怎么還不上鉤?難道是我扔出去的人不新鮮?”

  張之維盯著江面碎碎念,思索著要不要金光庇體,沖入江中,把那船夫口中的妖物打殺了。

  但就在他思忖間,無頭尸體在江面沉沉浮浮了一會兒,突然水中暗流涌動,尸體像是被什么拖拽了一下,瞬間就從水面消失了。

  張之維露出一絲笑意,尸體墜江時的聲音和船夫投食的聲音是一樣的,魚兒上鉤了!

  果然,剛才還平緩的水面頓時翻了臉,卷起一米多的浪頭,且愈演愈烈。

  江水一浪接著一浪打來,小船在江中不停搖擺。

  張靜清盤坐在船上如生了根,隨著小船上下起伏,身軀巍然不動。

  張之維則是站在船頭,渾身氣機發散,那些打來的浪花,還未逼近小船,就被凌厲的氣勢壓地崩潰。

  水下,一團巨大的黑影在逼近,“嘩啦啦”,魚尾探出水面,猛地一拍。

  “轟!”

  又是一個浪頭打過來,足有一米多高,比先前的都要猛烈,小船傾覆在即。

  但這一瞬……

  “滋滋滋......”

  張之維出招了,一掌拍出,掌心電光交織,飆然一射,雷霆所過,江面就如那迎風的麥浪一般,盡數披靡。

  陽五雷在心猿之境下,剛猛無儔,但只發不收,這一擊的威力相當的恐怖,直接穿了巨浪,擊穿了水面,轟在水下的正主身上。

  “轟隆隆!”

  爆炸聲隨即響起,水面炸起數米高的水柱,水柱中夾雜著一些焦黑的鱗片。

隨著那些焦黑鱗片落下,江面的風波停了,洶涌的暗流也停了,只有小船慣性不止,還在水上打著旋兒  而水面上,一個個血色氣泡不斷冒出,大量血水染紅了這一片江面。

  “個頭還不小啊!”

  張之維對著冒血泡的水面伸手一抓,掌心金光吞吐而出,化作一只巨手,探入水中。

  “嘩啦啦……”

  一條足足有近十米長,虎面魚身的怪魚被拉了起來,在被血染紅的水中里沉浮。

  “師父,這算是妖嗎?”張之維問張靜清。

  張靜清睜開眼,打量了一下怪魚,道:“不算,但已經開始妖化了,怕是吃了不少的人了。不過畢竟是鬼魅喂養出來的,不是自我煉炁而來,所以沒什么靈智,徒有一身蠻力……”

  說罷,抬手打出一張火符。

  火符擊中魚怪爆炸,產生的火焰就好像點燃了一桶汽油一樣,瞬間就包裹住了整個魚怪,并熊熊燃燒起來。

  “滋滋滋……”

  魚怪尸體燃燒發出一陣陣熱油燃燒的聲音,還升騰起了大量的黑煙。

  這股黑煙腥臭無比,讓人作嘔,就好像在燒一具發臭的陳年老尸一樣。

  張靜清聞到后眉頭微皺,一揮手,卷起一股狂風,吹散了這股黑氣,也吹散了籠罩細雨蒙蒙的江面的霧氣。

  在張靜清火符的焚燒下,魚怪的尸體很快就化為灰燼。

  一切結束,張之維抬手打向水面,炁勁勃發,小船被推動向前。

  很快,小船來到對岸。

  前方是一片蘆葦蕩,走出蘆葦蕩,不遠處是荒廢的農田,以及一個破敗不堪,空無人煙的村子。

  那鬼船夫想要報仇,可村子里早就沒人了啊,終究是執念作怪。

  注意到張之維在看不遠處的荒村,張靜清道:“如果那個村子還在,害那個陸仁的人也還活著,你會如何?”

  張之維沉吟片刻,道:“不在那種環境,我也說不好,不過,我一向信奉,斬妖除魔,遵從本心,不多管閑事!”

  張靜清又問:“何為妖,何為魔,何為本心,何為閑事?”

  張之維想了想,道:“作惡的為妖,作亂的為魔,自己想做的事,就是本心,不想做的事,就是閑事!”

  張靜清道:“作惡的為妖,作亂的為魔,不以單純的物種分類,呵呵,伱小子倒也不是個榆木腦袋。但本心本心,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人吶,總是走著走著,就失了本心!”

  張之維道:“都說身不由己,但腳在我身上長著,走不走,走哪條路,走什么樣的路,做不做人,做什么樣的人,亦是如此。”

  “是嗎?”張靜清道,“那若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的人不好做,怎么辦?”

  張之維道:“如果想走的路不好走,那說明這就不是想走的路,如果想做的人不好做,那說明這就不是想做的人。”

  張靜清聞言,哈哈大笑道:“說的好啊,都說是身不由己,那不是廢話嘛。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

  張靜清又道:“之維啊,遵從本心是好事,但你且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做任何事,都得留有七分警惕,須知,這人心隔肚皮,世上多的是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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