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涼山風天養在諸位前輩面前,獻丑了!”
說罷,風天養手一揮,打出一張符箓。
霎時間,數十只殘缺不全虛幻不定的陰靈忽然出現,聚攏在風天養的身邊,低著身子,有些模糊的臉上,竟然浮現明顯的阿諛諂媚之情。
風天養打出幾個法訣:“表演節目!”
一群陰靈們當即搖身一變,變得喜氣洋洋,手里拿著樂器,吹拉彈唱,為陸老太爺祝壽。
演武可以接地氣,但不能接地府啊,用鬼來唱戲祝壽?這小子手段陰間,想法也陰間啊……張之維暗道一聲,
對于風天養這手驅鬼的手段,張之維并未多看得上眼。
借助外力的小道兒,不提也罷!
再說了,論驅神役鬼的手段,正一教一脈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在正一教一脈的正統傳承里面,是沒驅鬼這個傳承的,但它飽含在作法打醮里面,通稱驅神役鬼,屬于一個小分支。
但凡道士設壇作法,總有請某某神、遣某某將降下神力助拳的說法。
實際上,請的這些神,就是道教所供奉的神明,請人幫忙要有人脈,請神幫忙,自然也有說法,不過不叫神脈,叫法脈。
這些個在法脈里的神,統稱為護法神,也叫護法兵馬。
通常來說,護法神分為上下兩壇,上壇兵馬即是正神,也就是天兵天將,像哪吒,二郎神,雷公之類的,這些非玄門正宗不得使役。
下壇兵馬就是收服的妖精鬼怪,也叫做五猖兵馬,類似涼山大覡,元皇教、閭山派、梅山派,這些巫道合流的門派使用較多。
正宗道門,像天師府,上清派,青城派之流,是不會專門在法脈中供養這些個東西。
但門派里,外出降魔的道士可能會自己養,畢竟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像僵尸至尊里,茅山大師兄石堅就養過,他在與師弟九叔的斗法中,起壇作法,百鬼夜行,圍攻師弟。
此刻風天養召喚出來的那些個鬼,便是涼山大覡所養的下壇兵馬。
“這種手段,弊端挺大,畢竟是降服的妖精鬼怪,因為積性難改,桀驁難馴,才叫做‘猖’,使用起來遠不如上壇兵馬方便。”
“但這小子日后竟能悟出克制一切靈的拘靈遣將,還是有幾把刷子,不過刷子不多,拘靈遣將只能克制靈,道門請上壇天兵,向來只借力量,不請神上身,這能力,克制不到啊。”
張之維暗嘆了一句,但緊接著,他腦中一個念頭閃爍。
這八奇技,好像個個都能在道門傳承里找到源頭啊!
難怪張楚嵐猜測創造八奇技的方法藏在天師度里。
張之維回望師父,只覺得的老爺子莫名變神秘了許多。
在看師父的同時,張之維注意到旁邊的陸宣臉色難看,仔想一想,頓時反應過來,這是嫌棄風天養壽宴上玩鬼,不太吉利。
不過陸老太爺倒是神色如常,甚至到了表演的精彩片段,還開懷大笑,沒有絲毫芥蒂的樣子。
不過,他不在意,不代表風天養的師父不在意。
“風天養,讓你演武你就好好演,瞎搞什么?給老子滾回來!”觀看席上,一個老頭怒喝道。
風天養被自己師父吼的一哆嗦,也不耍小聰明了,揮舞著符箓,把那些小鬼都收了回去,灰溜溜的下了演武場。
“嗨呀,風老弟,這孩子可以啊,干嘛這么認真,手段很出彩,節目也很精彩啊!”陸老太爺鼓掌道。
“嘿,瞧老太爺說的,這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聰明!”風天養的師父擺手道。
“呂慈哥,這個人好可怕啊,搞出那么多鬼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小胖子王藹有些心驚膽戰的說道。
異人恢復能力快,哪怕昨晚醉跟死狗一樣,現在也生龍活虎的。
“胖子,你看人好壞是按手段來分的嗎?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你家的神涂用好了,不比他那些鬼更嚇人?”呂慈沒好氣道。
“哪有?”王藹反駁了一句,任誰也想不到,這個怕鬼的小胖子,后來算計了風家幾代人。
緊接著,上場的是茅山鄭子布。
“各位,茅山上清宗鄭子布,獻丑了!”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淡紫色的符箓,單手掐印,一道淡白色的火團從符紙涌出。
火團帶著火辣辣的熱浪,猛地打在一顆大樹上,直接把那顆樹燒成了灰燼。
“好強啊!”
“我去,這威力,厲害啊!”
“不愧是茅山上清派的高徒,這手段,簡直驚人!”
下面傳來掌聲。
“我去,呂慈哥,昨晚和我們一起喝酒的那個小道士,竟然這么厲害!”
小胖子王藹一臉吃驚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就有些自行慚穢了,無論是呂仁呂慈還是陸謹,好像身邊熟知的每個人都比他厲害。
“還有更厲害的呢,胖子,你注意到沒有,他兜里有一大堆這種符箓,這家伙可小看不得,我覺得他是迄今為止,出場的人里最厲害的一個,他要是一下子把那些符箓丟出來,就算是我,也得費一番功夫啊!”呂慈感嘆道。
“呂四杯,伱可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搞偷襲的話,要打贏他,不太可能!”張之維銳評道。
“怎么可能?我如意勁料敵先知,可以輕易躲過他的火符,然后直取他本尊!”呂慈自信滿滿道。
“直取本尊?”張之維笑道,“鄭子布兜里除了火符以外,還有六丁六甲護身符,和一堆五力士符,他要是用六丁六甲護身符護體,再放出五力士纏住你,然后給你一通火符連發,你拿什么擋?”
“我……”
呂慈愣了愣,梗著脖子道:“我隨機應變,戰斗可不是紙上談兵,再說了了,我如意勁可隔山打牛,那六丁六甲護身符,也不一定能擋得了我的勁力!”
“口說無憑,上去練練!”張之維慫恿道。
“昨天才在一起把酒言歡,現在讓我上去砸他場子?我呂慈可干不出來這事?”
呂慈頭一歪,一臉傲嬌,心里卻在暗暗腹誹,這個很高的牛鼻子簡直焉兒壞,昨天自己被喝趴下,在酒桌上出丑,他絕對是罪魁禍首!
現在又慫恿我上去和一個全副武裝,渾身掛滿符箓的正一教牛鼻子硬剛?
怎么?!當我傻帽啊?
誰不知道打正一教的牛鼻子,要避其鋒芒,趁他還沒起符的時候干他,真等他符箓亂丟,這誰擋得住?
對了,這個叫張之維的,長的很高的牛鼻子,好像是修內丹功的?
內丹功不就我家如意勁差不多嗎?
哼哼,灌我酒?!呂四杯?
等你上臺演練的時候,我就讓你知道,惡意灌酒,讓我出丑,還給我瞎起外號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