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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張靜清的煩惱

  龍虎山,大真人殿,張靜清盤坐于殿中,喃喃自語道:“三年了,我已經等了整整三年了,這次回來時,也稍作點撥了一下,這賊頭賊腦的小孽畜怎么就不開竅呢?氣煞我也,氣煞我也,罷了罷了,響鼓用重錘,指望他自己開竅,怕是開不了了!”

  張靜清起身出門,駐守在門口的一位中年弟子,連忙說道:

  “師父好!”

  張靜清注意到這位弟子滿臉笑意:

  “你一個人傻笑什么?”

  中年弟子說:“師父,雖說咱們修行中人,不應該在乎這些,但我還是要說,之維這次在陸家大院一人單挑半個異人界的青年翹楚,可是好好的給咱們天師府揚了名啊!”

  “揚名?怎么回事?”張靜清有些錯愕:“這才多長時間,江湖上的消息就傳到咱們這來了?”

  中年弟子笑道:“嗨,這種事情哪里用得上外面傳,你能指望之維這家伙能藏住事兒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大嘴巴,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大嘴巴田晉中,兩個大嘴巴一結合,我估計啊,就是山下的賣菜的,都知道之維前幾天的壯舉了,哈哈哈……”

  張靜清:“…………”

  張靜清眼睛一瞪:“山下賣菜的都知道了?回來時我就警告張之維這個孽畜,讓他低調點,別一點事到處宣揚,搞的人盡皆知,他答應的好好的,說一定不泄露半個字,現在我一個清修的功夫,你告訴我山下賣菜的都知道了?”

  中年弟子笑道:“嗨,師父,伱咋就能上這個當呢,明眼人一下就能聽出來啊,之維承諾的是不泄露半個字,可這半個字怎么泄露啊,要泄露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泄露啊!”

  張靜清額角出現一個“井”字:“你這么說的意思是,為師不是明眼人?”

  “哪有,師父智慧高絕,都怪那張之維太狡猾了!”中年弟子連忙賠笑道。

  張靜清沒好氣道:“凈說怪話,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正經,跟個小滑頭一樣,張之維莫不是跟你學的吧?”

  “唉,師父,哪有,這您可莫冤枉我啊,我可是和之維學的,至于滑頭,有師父您在,我可不就是滑頭嗎?哈哈哈……”中年弟子摸了摸頭干笑道。

  張靜清:“…………”

  “大的小的都一樣,一個二個,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說完一拂衣袖,從大真人殿離開。

  途徑道藏殿的時候,門口那個瘦高老道士見張靜清一臉不悅,嘴里嘀咕著什么“不像話”,“欺師”之類的話,揮招呼:

  “師兄啊,哪個又把你給惹到了啊,怎么個不像話,又怎么個欺師滅祖了啊?!”

  張靜清扭頭看向瘦高老道士:“張異,你是不是耳朵不靈光,我說‘欺師’,有說‘滅祖’嗎?”

  瘦高老道士笑道:“嗨呀,老東西,嗆火啊,前幾天你不是帶之維下山參加陸公壽宴嗎,吃好玩好不說,之維還獨戰群雄,一人挑翻全場青年一輩,好好的給咱們天師府揚了揚名。你不把嘴笑爛,還天天愁眉苦臉,這是為哪般啊?”

  他提議道:“要不,你把之維這小子讓給我吧,讓師弟給你分擔一點憂愁,省得你一天到晚瞎操心。”

  張靜清斜睨著他:“守好你的道藏殿吧,一天天的說什么胡話,老不正經的,龍虎山的風氣,就是被你們搞壞的!”

  張異反駁:“怎么血口噴人呢,之維和晉中那兩小子,明明是你自己帶出來的徒弟,怎么賴我身上了?”

  “我還有事,懶得和你扯犢子!”張靜清拂袖而去。

  張異在后面喊道:“誒,等會兒,我還有話沒說完呢,這次下山,你是怎么教之維那小子打磨心猿的,喂?別跑那么快啊,跑那么快做什么?呵,這老家伙……”

  與此同時。

  過齋堂里,擠滿了小輩的道士們。

  “之維師兄啊,你回來見了晉中和懷義一面就閉關,搞區別對待可不好啊!”有小道士笑道。

  張之維嘴里塞著飯:“有急事有急事嘛!”

  “師兄啊師兄,聽說你這次大發神威,橫掃年輕一輩,師弟我每頓都多吃兩碗飯慶祝一下!”

  “是嗎?那要不要再吃兩碗飯慶祝一下啊?”張之維笑道。

  “哈哈哈,這個嘛,那啥……也不是不……”一個身穿道袍的小胖子撓了撓頭笑道。

  旁邊的一個白發道士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啥?胖砸,你小子還真要吃啊,忘記我們來干什么的了嗎?別扭捏,趕緊的,上貨!”

  “哦哦,說的也是,哈哈哈,師兄這次可是爭了大光啊,來來來,師弟我昨天出門晃悠,打到了幾只野兔,烤的噴香,我們師兄弟吃了一些,特地給之維師兄你留了一只呢!”

  小胖子道士說著,從道袍里取出一個油紙包裹,小心翼翼打開,里面是一只烤的焦黃的野兔。

  “嘿嘿,小明子,有心了,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啊!”

  張之維一把接過烤兔,扯了根兔腿塞進嘴里,又把烤兔分了一下,邊吃邊說:“大家一起來點,光看我一個人吃,怪不好意思的!”

  “我們吃過了就不吃了,之維師弟啊,之前聽晉中說,你在陸家大院的比試上,一人單挑全場,還把江湖上那個名頭很大的三一門大盈仙人的徒弟給打哭了,給咱們講講唄,到底是怎么個哭法,我還沒見過切磋比試被打哭的呢!”

  一個身上打滿補丁,有些邋里邋遢的中年道士笑道。

  “是啊是啊,我還沒見過切磋比試被打哭的呢,這名門世家的少爺,是不是都比較秀氣啊,經不起挫折!”

  “我覺得也是,一個個錦衣玉食的,家里都讓著,都捧著,碰上硬茬子就成繡花枕頭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張之維笑道:“你幾個夠了啊!先不說比試的事,咱們龍虎山好歹和三一門關系不錯,這不鬧嗎?要是讓師父聽見了,有你幾個的好果子吃!”

  眾師兄弟笑道:“關系不錯你還把人家打哭,師父要找麻煩,也應該先找你啊!”

  張之維笑道:“呵,師父已經找過我麻煩了,再找就該找你們!”

  這時候,小迷弟田晉中跳出來說道:

  “哪有什么麻煩,這是好事啊,這次之維師兄給咱們龍虎山露了臉,一只烤兔哪里夠,我提議,咱們攢包好茶葉,好好犒勞犒勞師兄,大家伙覺得怎么樣?”

  眾師兄弟笑道:

  “好呀!”

  “這個主意不錯!”

  “沒問題啊!”

  “對了,懷義,見者有份,你也得出一份啊!”

  “就是,懷義,你別一天到晚悶在那里不說話,你也請之維喝喝茶,讓之維也點撥點撥你嘛!”

  眾師兄弟起哄,獨自縮在一旁,顯得有些不合群的林懷義轉過身來,尷尬的笑了笑,道:

  “我……我啊……哈哈,好……好啊,不過,點撥就算了吧,我根本不是那塊料,我看師兄們修煉就好了!”

  張之維看林懷義跟個社恐一樣,一臉尷尬,就出聲解圍道:

  “算了算了,大家也別打趣懷義了,而且大家伙整天在山上苦修,哪來的錢?這次我下山,行俠仗義懲惡揚善,得了點錢。這樣吧,不用大伙請我,干脆啊,我請大伙喝茶,喝好茶!”

  “喲喲喲,還有好茶喝啊.”

  這時,背后一個聲音響起:“要不,也算我一份唄!”

  “當然,來者有份!”

  張之維沒多想,一口答應,師兄的做派得支棱起來,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剛才那個聲音有點熟啊.

  再看周圍的師弟們,都臉色僵硬,沒先前的嬉笑之色,一副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包的樣子。

  張之維連忙轉身,賠笑道:“師父啊,您怎么來了?咱當徒弟的,有好茶,自然是要第一個孝敬師父的啊,到時候一定送去您房間!”

  “你不惹我生氣,就是最好的孝敬了,之前不是給你講了嗎,陸家大院比試的事不外傳,現在連山下賣菜的都知道了,哼,張之維,回頭我再收拾你!”

  張靜清冷哼一聲,沒有多講,轉頭看向林懷義:“懷義,你跟我來一趟!”

  林懷義一愣,沒明白師父為什么找他。

  他在龍虎山,一直是一個小透明,性格不張揚,平時也不調皮,兢兢業業做事,修煉也很刻苦,就是沒啥長進,一練幾年,也就勉強入門。

  反正一切都很平庸,就和后世班級里,那種除了學習不好,什么都很聽話的學生一樣。

  這種學生,往往一學期老師也就叫一兩回,平時根本沒多大印象。

  不過,林懷義雖然裝成這種學生,但張靜清卻不是那種對學生漠不關心的老師。

  對于山上的徒弟,他每個都很在意,每個都在暗中觀察,因材施教。

  林懷義自以為自己藏很深,但其實早就被張靜清看在眼里。

  林懷義忐忑的跟著張靜清走出過齋堂。

  堂內,師兄弟們,都一臉奇怪的看著這一幕。

  “師父竟然單獨召見懷義,懷義不會犯了什么事吧?”田晉中有些擔心的說道。

  以他多年跟師哥一起浪的經驗來看,被師父叫去談話,一準兒沒好事。

  “說不定是師父看懷義天資聰慧,打算收他當入室弟子呢!”張之維以玩笑話的方式,說出真相。

  有師弟不信:“哈哈哈哈.師兄你就愛開玩笑。懷義連金光咒都沒練好,師父怎么可能收他做入室弟子?指不定是犯了什么事,師父教訓他呢!”

  “你怎么知道他金光咒沒練好?”張之維問。

  師弟說:“這還用說,師兄你沒發現嗎?懷義從沒在我們面前使用過金光咒呢,也沒和我們對練過,這不是沒練好心虛是什么?”

  張之維點頭:“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是啊!”

  要不是知道一些劇情,他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很憨厚很老實,跟個大耳朵圖圖一樣的家伙,后來能掀起那么大的風波。

  這時候,一旁的田晉中眼珠一轉,踮起腳,拍了拍張之維的肩膀,學著師父張靜清的語氣,老氣橫秋道:

  “所以說嘛,之維啊,也不是我說你,你作為師兄,還是要關愛一下師弟的,像懷義這種,你應該好好指點一下,讓他少走點彎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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