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齊國京城。
皇儲之爭即將塵埃落定,支持三皇子的陳閣老,已經上書致仕,獲得齊皇允許。
陳閣老致仕,即將離京,在激烈的皇儲之爭中,能夠致仕而退,已是不易,與陳閣老的二朝元老的尊崇地位脫不開關系。
而被視為三皇子心腹之一的吏部侍郎郭榮山,最終下場如何,尚未確定下來,幸運的無非是罷官免職。
嚴重一點流放,再嚴重則滿門抄斬!
朝中都已知曉,大皇子一系,正在東河郡展開行動,最終結果,是以郭榮山女婿勾結天母教罪名下獄,還是另設罪名,決定了郭榮山的下場如何。
皇宮,御書房。
齊皇看著東河郡的飛鷹密令,手都在顫抖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
身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帝皇,第一次感受到驚懼的情緒。
一人橫掃萬軍!
這是血肉之軀的人可以做到的?
但,飛鷹密令不會有假!
吏部侍郎郭榮山外孫許炎,一人之力,橫掃一萬神威軍,非但毫發無傷,而且輕松自如。
并且戰斗中,還有余力留手,沒有將神威軍士兵盡數屠殺。
“郭榮山的外孫,不是腦子不好使嗎?滿朝文武都在傳,這就是你們口中的腦子不好使?”
齊皇渾身都在顫抖著,氣得臉色鐵青。
腦子不好使的人,竟然修煉了強大無比的武道?
究竟是誰腦子不好使?
話本傳說,竟然是真的!
世間真有神人一般的隱世高人,真的有強大無比的武道!
“郭榮山必須死!抄斬,滿門抄斬!拉上郭榮山滿門,為我齊國陪葬!”
齊皇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既然齊國要亡了,在對方殺到京城之前,把郭榮山一家斬了,為齊國陪葬,一起死!
“不對!”
正要下旨抄斬郭榮山一家,齊皇陡然一驚。
再次拿起密令仔細看了起來。
“許君河沒有造反,只是擊潰了神威軍,而且沒有殺蔣平山,更沒有讓天母教,占據府衙……”
這一瞬間,齊皇明白了。
許家造不造反,取決于他的態度,取決于他如何對待郭榮山一家!
郭榮山死,則齊國皇室盡滅!
但若是郭榮山,依然是齊國大臣,齊國依然是齊國!
齊皇深吸幾口氣,神色凝重無比,這可是關乎著齊國存亡的決策,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讓三兒入宮,傳吏部侍郎郭榮山入宮,傳令宗廟,準備三兒拜師儀式……“
齊皇神色威嚴的下令道。
必須在東河郡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前,將一切都處理妥當。
總管太監躬身離去,親自督促。
三皇子接到旨意,匆匆入宮,而郭榮山接到旨意,有些驚詫,齊皇急召有何用意?
難道,這一次皇儲之爭,他郭家能夠平安落地?
匆忙趕到皇宮。
結果,一到皇宮,齊皇并非在御書房召見,而是在——宗廟!
郭榮山心里有些懵逼的,宗廟那是我一個臣子去的地方?
在太監帶領下,來到了宗廟。
一到宗廟,看到了三皇子,而且宗廟的布置,有些不對勁!
“陛下……”
郭榮山正要參拜呢,結果齊皇一臉笑容,親自攙扶住他道:“郭愛卿不用多禮,來,坐!”
“陛下,這……”
郭榮山心驚肉跳,齊皇竟然拉著他,讓他坐在宗廟主位上。
“郭愛卿乃世間無二之大才,朕之三兒,能得郭愛卿青睞,實乃三生有幸,今日便讓三兒,正式拜郭愛卿為師!”
齊皇神色鄭重地道。
“陛下,使不得啊!”
郭榮山大驚,那是皇子啊,哪有這么拜師的?
齊皇不由分說,按著他肩膀坐在位子上,回頭瞪著三皇子,怒斥道:“傻站著干什么,還不三拜九叩,拜見恩師?”
“父皇……”
三皇子一臉懵逼,這怎么回事?
看到齊皇嚴厲的目光,嚇得一抖,慌忙噗通一聲跪下,三跪九叩,奉上茶道:“弟子拜見恩師!”
郭榮山全程懵逼。
腦子里暈乎乎的,一團漿糊,整個人都傻了。
齊皇這是要做什么?
“郭愛卿,快喝茶啊!”
齊皇催促道。
郭榮山接過茶就喝了一口,始終全程懵逼狀態。
“三兒,你可要記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從今以后,見到郭愛卿,要如見到為父一般尊重!
“每日都要去給郭愛卿請安,但有不敬之處,嚴懲不貸!”
齊皇說到最后,語氣極其嚴厲。
三皇子身軀一抖,臉色發白,慌忙道:“是,是,父皇!”
腦子里一團漿糊,覺得父皇可能瘋了,否則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快滾吧!”
齊皇瞪了一眼,三皇子慌忙告退。
“郭愛卿啊,來來來,朝廷要務,還是要麻煩郭愛卿啊,有郭愛卿這等能臣在,朕心慰啊!”
齊皇拉著郭榮山的手,在皇宮花園里閑逛了起來。
仿佛多年好友,聊聊家常,時不時的提一下他的外孫許炎,時不時的贊揚一下他郭榮山,為了朝廷嘔心瀝血。
滿朝文武,唯有郭愛卿一人是真正的忠君愛國啊!
郭榮山滿腦子都是漿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在皇家花園里逛了一圈,齊皇又拉著郭榮山回到了宗廟,然后齊皇拉著郭榮山,在宗廟前拜天地,要結為異姓兄弟!
郭榮山臉色發白,渾身顫抖,險些暈過去了。
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陛下是瘋了吧?”
咚咚咚!
磕頭,歃血,結為兄弟!
一套流程下來,郭榮山整個人都虛了,從肉體到精神的那種。
而齊皇,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的想法很簡單,我與你外公是異姓兄弟啊,怎么說也是你許炎半個長輩呢,下手也該輕一點吧?
結拜完畢,拉著郭榮山送他離宮,然后半路上,遇到了齊皇的一名寵妃,款款而來。
郭榮山此時腦子暈乎乎的,整個人都處于茫然狀態,下意識地就抬頭看了過去,而且多看了幾眼。
這本是大不敬之罪,但他此刻腦子都漿糊了,根本沒有意識過來。
齊皇一見,頓時大喜地問道:“郭兄弟啊,你覺得云妃如何呀?”
“云妃娘娘美艷賢淑,自然……”
郭榮山一怔,心里大驚了起來,我怎么點評起陛下的寵妃來了呢?
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
結果,耳邊傳來齊皇驚喜的聲音道:“既然郭兄弟喜歡,來人啊,把云妃送去郭愛卿府上!”
啥?!
郭榮山大驚失色,忙不迭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
急得腦子急轉,忙不迭又道:“臣夫人彪悍,臣惶恐啊……”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齊皇一臉遺憾之色。
郭榮山的妻子,不就是許炎外婆嗎?
自己惹惱了她,豈不是惹禍上身?
而另一邊,云妃已經嚇得暈倒在地了……
郭榮山渾渾噩噩的回到家里,腦子里一團漿糊,皇宮之行,仿佛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爹,陛下何事召見啊?”
郭云開臉上露出焦急、擔憂之色,跟隨著父親進入書房后,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父親從宮里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啊!
郭榮山抬頭,半晌憋出一句:“陛下恐有腦疾,神志略有失常!”
郭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