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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尸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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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芳帶著道廷司的執司,沖進了百花樓的后院。

  片刻后,靈力四溢,交戰聲、驚呼聲、叫喊聲與建筑的粉碎聲交織一片。

  墨畫很好奇,想了想,便對青蘭道:

  “你找個地方躲躲,千萬別出來。”

  青蘭有些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

  之后墨畫三人,也施展身法,到了二樓,從窗口向后院看去。

  百花樓分前后兩座樓,中間有庭院。

  前樓是前廳,用于酒宴招待,女修歌舞,后樓則是廂房,做的是青樓的生意。

  后樓中間是個有山有水,花團錦簇的庭院。

  庭院寬闊,景色怡人。

  庭院后面便是后樓,三面高樓圍著庭院。

  高樓走廊相連,廂房精致,廊間掛著大紅燈籠,和粉色幃帳,脂粉味極重。

  走廊間布有各式陣法,有加固的,有隔音的,有顯塵的,也有照明的。

  淡粉色的燈光,將整個后院閣樓,照得旖旎而風流。

  墨畫就有些不高興了。

  礦井里礦修艱辛,生死攸關,里面畫的陣法,粗淺至極。

  百花樓這種貪歡取樂的場所,陣法卻如此完備。

  甚至還用陣法,來烘托氛圍,渲染情調。

  屬實是過分了。

  此時突然一陣靈力激蕩,磚石破碎,木屑紛飛。

  墨畫循聲望去。

  就見遠方二樓處,一間屋室的門窗被徹底打碎,兩邊的陣法,也被盡皆摧毀。

  而走廊上,兩個筑基修士正在交手。

  一人玄衣,一人灰衣。

  玄衣修士,便是司徒家的筑基長老,名為司徒謹。

  而那蒙著面的灰衣修士,周身氣息陰沉,大概率便是墨畫要找的,那個礦山買尸的幕后之人。

  司徒芳帶著南岳城道廷司的執司,守在四周,以防這灰衣修士逃跑。

  他們都是煉氣修士,無法與筑基力敵,但結成陣仗,與筑基過一兩招,拖延片刻,還是可以的。

  道廷司修士嚴陣以待。

  而走廊間,司徒謹與灰衣人頻頻交手。

  墨畫看了一會,皺了皺眉。

  白子勝小聲道:

  “這個灰衣修士,好像有點菜……”

  墨畫不由點了點頭,“是挺菜的……”

  看著陰險,靈力也很陰柔,但修為實在是弱,即便放在一般筑基前期的修士中,也是墊底的。

  墨畫所見過的筑基修士中,這灰衣修士,算是最弱的一個了。

  即便是通仙城里,年邁的周掌司,和不擅長道法的安老爺子,動起手來也比他要強。

  這灰衣修士是個體修,但氣血不強,會的武學,也稀松平常。

  除此之外,他好像還學了一兩手法術。

  看樣子是土毒術,但他又明顯不是走靈修的路子,這法術對付煉氣還行,對付同階的修士,就實在不夠看了。

  這灰衣修士從上到下,都透露著一股半吊子的氣息。

  墨畫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么能這么菜呢?

  連他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場上的局面也是如此,司徒謹掌力如風,一直壓著這灰衣修士打。

  灰衣修士左支右絀,勉強支撐。

  他想逃,但四周又有執司攔著,他每次想沖出去,都會被拖延片刻,然后再被司徒謹纏住。

  又過了幾十回合,灰衣修士眼看就要落敗,便一個縱身,從樓上跳下,落入園林之中,周身灰色光芒一閃,竟然消失不見了。

  司徒謹隨之落地,看著四周,皺起了眉頭。

  墨畫也有些吃驚,轉頭問道:

  “這是什么道法?”

  白子勝遲疑道,“這是……遁術?”

  白子曦點了點頭,“是五行遁術中的土行遁術。”

  “遁術?”墨畫眨了眨眼。

  白子曦解釋道:

  “遁術其實算是身法的一種,只不過是專門用來逃命用的,施展的時候,靈力覆于周身,與天地五行融合,借此隱藏氣息,逃出生天。”

  而那灰衣修士,最后才用土遁,就是為了不暴露底牌。

  這種遁術,一旦被人知道,再提防起來,就容易多了。

  墨畫明白了,由衷夸道:

  “小師姐,你懂得好多!”

  “這很簡單的。”

  白子曦淡淡道,只不過修長的眉梢輕輕揚起,眼眸中有微微的得意。

  白子勝忍不住道:

  “墨畫,你好會拍馬屁。”

  墨畫不悅道:

  “實話實說,怎么能叫拍馬屁?再說了,我怎么不拍你馬屁呢?還不是因為你不知道么?”

  白子勝無話可說。

  修道學識方面,他的確比不上妹妹子曦。

  不光修道學識,其實很多方面都比不上……

  白子勝也不與墨畫斗嘴了,而是皺眉道:“用了遁術,那人是不是就要跑了?”

  墨畫笑瞇瞇道:“他跑不掉的。”

  灰衣修士的神識,不過十紋。

  而墨畫的神識,是十二紋!

  墨畫神色一凝,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將神識外放,并延展至極致。

  于一片虛白的神識視界中,搜尋灰衣修士的蹤跡。

  片刻后,墨畫睜眼,并指運氣,自指尖凝起火球。

  然后術隨意動,轉瞬間,火球便向園中飛去,炸在一片草地上,將草木成飛灰。

  草木成灰,焦黑的地面上,露出一張黑臉。

  灰衣修士一臉茫然。

  哪里來的火球術,又是怎么打中自己的?

  這記火球術,也引起了司徒謹的注意。

  隨之他也發現了灰衣修士的行跡。

  正苦尋無果的司徒謹精神一振,運起靈力,一掌向灰衣修士拍去。

  灰衣修士躲閃不及,中了他這一掌,被打出原形,衣衫襤褸,臉上一片黑灰。

  墨畫的火球術雖然威力不俗,但對筑基而言,傷害不大,只不過讓他行跡狼狽了一點。

  灰衣修士咒罵一聲,后撤幾步,又往地上一撲,消失不見了。

  司徒謹眉頭緊鎖,他又找不到人了。

  便在這時,空中又是一道迅疾的火球術飛過,落在園中,炸開了一株花木,逼出了灰衣修士的行跡。

  司徒謹一愣,抬頭看著墨畫,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這小修士,竟能窺破土行遁術?

  自己可是筑基修士,都看不出這灰衣修士的蹤跡。

  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過此時此刻,也不是感嘆的時候。

  司徒謹又驅使身法,縱身向前,向灰衣修士攻去。

  司徒謹又驅使身法,縱身向前,向灰衣修士攻去。

  灰衣修士被迫露出身形,一抬頭,自然也看到了樓上的墨畫。

  他既驚且怒,破口大罵道:

  “該死的小鬼,壞我好事,我非宰了你……”

  可他沒罵完,就被司徒謹打斷了。

  司徒謹一掌拍來,冷冷道:

  “賊人,受死!”

  灰衣修士硬拼了一掌,連連后退,口吐鮮血,而后急忙取出一粒丹藥服下,穩住氣息,繼而又施展遁術,消失在地面。

  但之后三番五次,還是會被火球術命中。

  司徒謹也學聰明了,索性不自己找了,火球術指哪,他就打哪。

  灰衣修士像地鼠一樣,剛鉆下去,就被打得露頭,憋屈至極。

  他心中幾欲吐血。

  這個小鬼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識破自己的遁術的?

  又中了幾記火球術,灰衣修士心中恍然。

  是神識!

  他被這小鬼,以神識鎖定了?!

  灰衣修士只覺匪夷所思。

  自己一個筑基修士,被一個煉氣期的小鬼,以神識鎖定了?

  他還沒來得及震驚,只是詫異了一小會,走了點神,一個火球術就砸他臉上了。

  灰衣修士滿面劇痛,恨得牙癢。

  他媽的,這小鬼還越打越準了……

  這樣下去,自己就要栽在這里了。

  與此同時,司徒謹又是一掌襲來,這一掌,打在了灰衣修士左肩,風力纏繞,撕碎了他的衣物,也扯去了他蒙面的黑巾。

  黑巾下面,是一張陰冷的,慘白的,沒有半分血色的臉。

  灰衣修士怒極,嘶啞道:

  “你們他媽的找死!”

  隨后他取出一個樣子古怪,布有血紋的青銅藥瓶,猛地將瓶中丹藥,灌入口中。

  “不好!”

  在他掏出藥瓶的瞬間,司徒謹便知不妙,瞬間出手,一掌擊出。

  雖然他不知這是什么丹,但一定不能讓他服下。

  這一掌擊中了灰衣修士的胸口,靈力撕開皮肉,掌力將他震飛,但卻并未能阻止灰衣修士,服下那瓶血色的丹藥。

  灰衣修士死尸一般,躺倒在地,許久未動。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司徒謹目光凝重,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神情戒備。

  片刻之后,變故驟生。

  躺倒在地的灰衣修士突然無規則地抽搐起來,四肢變形,各自扭動,身體也逐漸膨脹,青筋現形,最后竟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挺直地站了起來。

  他膚色鐵青,身形健壯,兩眼只剩眼白,如同一具死尸,周身散發死氣。

  司徒謹倒吸一口冷氣。

  周圍的執司,也都驚惶失色。

  便在這時,形如死尸的灰衣修士,一個邁步,便到了司徒謹身前,一拳向他胸口打去。

  司徒謹用盡全力,催動掌力,接下了這拳。

  筑基期的靈力震蕩,將四周的草木山石絞得粉碎。

  司徒謹不敵灰衣修士,被這拳打得向后退了七八步,最后不得不半跪于地,口吐鮮血。

  灰衣修士正欲上前,乘勝追擊,忽而一個火球術驟然出現,砸在他的后腦門上。

  靈力爆炸,炸得他一個踉蹌。

  威力不大,但羞辱力十足。

  灰衣修士緩緩轉頭,死白的目光,看向樓上。

  樓上的墨畫,沖他扮了一個鬼臉。

  這個鬼臉,差點把變成死尸的灰衣修士給氣炸。

  那一瞬間,灰衣修士只有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宰了這個小鬼!

  他丟下司徒謹,大邁步向墨畫走去。

  司徒芳大驚,想攔住他,但被他一拳擊飛。

  其他幾個煉氣執司,也都不是一合之將。

  灰衣修士到了墨畫面前。

  墨畫站在二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灰衣修士鐵青的面容,發出一絲怪異的咆哮,隨后一躍而上,來到二樓。

  白子勝目光一冷,迎了上來,雙手交錯一握,一柄銀白長槍顯現,而后身形如風,槍出如龍,槍上金芒大盛,向死尸一般的灰衣修士攻去。

  灰衣修士膚色鐵青,青筋虬結,近乎刀槍不入,僅憑肉身,就能與白子勝的長槍硬碰。

  白子勝長槍扎不破他的皮肉,也奈何他不得。

  盡管氣勢威猛,但還是占了下風。

  畢竟他天賦再高,也仍舊只是煉氣。

  便在這時,白子曦如琉璃般的眼眸,光芒閃動,指尖凝成的劍芒,燃著雪白的火焰。

  白皙的纖手一指,遞出幾道劍光,劍氣凜冽,破了灰衣修士的肉身,雪白火焰,也在灼傷著他的傷口。

  灰衣修士吃痛,發出不似人的怪異吼聲。

  但也僅此而已。

  金光破開的肉身,緩緩恢復。

  雪白的火焰,也漸漸熄滅,只留下幾道焦痕。

  灰衣修士神色復又猙獰,但心中卻忍不住驚悸。

  這兩個小修士,又是什么來頭?

  自己可是服了尸血丹,修為大增,肉身如鐵尸一般,刀槍不入的。

  不過煉氣境界,就能單槍匹馬,與自己交手。

  還能以法術,破開自己的肉身?

  灰衣修士心中一凜。

  不能久戰,否則一旦尸血丹的藥力耗盡,自己受藥力反噬,就麻煩了。

  殺了那個小鬼泄憤,然后立馬就撤!

  灰衣修士主意已定,環顧四周,死尸一般猙獰的臉上,忽然一陣茫然……

  那個小鬼呢?

  怎么不見了?

  他去哪了?

  隱形了?

  灰衣修士瞪大死白的眼睛,看不到人。

  神識放出,感知不到蹤跡……

  灰衣修士心頭一陣怒意上涌。

  那個小鬼……

  遁術被他識破了,然后又被他偷襲了,被他羞辱了,還被他扮鬼臉嘲諷了,結果現在連那小鬼的人影都看不到……

  看不到他,這還怎么殺他?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他,甚至連棉花都沒打到。

  眼看時間耗去,藥力即將耗盡。

  灰衣修士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氣得渾身顫抖,只能咬牙切齒,聲音沙啞,仰天嘶吼道:

  “你出來啊!”

  “你給我出來啊!!”

  這無能的狂怒,充滿了憋屈。

  這章長了點,所以寫得晚了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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