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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澤扯了扯嘴角,怒道:
“小鬼,我孫家不會放過……”
墨畫毫不手軟,一棒砸在他腦袋上。
孫澤只覺腦門嗡嗡作響。
“你想好了再說。”墨畫提醒他。
孫澤牙一咬,心一狠,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求饒道:
“小兄弟,是我錯了,是我不懂事,我不敢教您做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墨畫自然不信他說的話,但他也不在乎,而是說道: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上來,我放你走,不然的話,你就讓你爹再生一個兒子吧……”
墨畫也就嚇唬嚇唬孫澤。
孫澤卻出了一身冷汗,他爹不用再生,原本就還有兩個兒子。
他是嫡長子,死了的話,下面的老二正好順位繼承家主。
而且二弟陣法水準比他高,他老爹肯定也是樂見其成,最多假惺惺掉點眼淚。
孫澤忙道:“小爺,您問,我什么都說!”
墨畫狐疑地看了孫澤一眼,心道這人骨頭怎么這么軟?
他千鈞棒都沒敲幾下,就這么老實了。
“那我問你,你們孫家,是不是有祖傳的陣法?”
孫澤心里一跳,這個小鬼,果然打的是他們孫家祖傳陣法的主意。
孫澤連忙點頭道:“有!”
“在哪?”
孫澤又搖了搖頭,“沒有!”
墨畫敲了他一下:“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孫澤忍痛道:
“據我爹說,孫家是有的這個傳承的,但同樣據我爹說,孫家沒有陣法的線索,找不到這個陣法……”
墨畫疑惑道:“你們老祖,沒傳給你們?”
孫澤正不知該如何回答。
墨畫就恍然道:“哦,對了,傳給你們,你們也不配。”
壟斷陣法,盤剝靈農,仗勢欺人。
而且陣法水平低微,孫家連一品陣師都沒有,即便找到了絕陣,也學不會,只是暴殄天物罷了。
孫澤心里羞惱,但不敢反駁,只是眼睛一轉,問道:
“小爺,您要找的,是什么陣法?”
墨畫盯著孫澤,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想找我打聽線索?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孫澤訕笑道:“不敢,不敢。”
心里卻罵道,這個小鬼,怎么這么精得跟鬼一樣……
沒等他罵完,腦袋上又挨了一棍子。
墨畫小小的眉毛一挑,冷冷道:
“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呢?”
孫澤腦袋疼,嘴角抽搐了一下,忙道: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那關于這陣法,你還知道什么?”墨畫又問道,同時掂量著手里的千鈞棒,威脅道:
“你最好老實交代,若有隱瞞,被我發現了,也是你自己吃苦頭。你答得讓我滿意了,我便放你走。”
墨畫恩威并施,給了孫澤點希望。
這套問東西的流程,墨畫已經試驗過幾遍了。
從刁老三嘴里問隱匿術的下落,從錢興口中問錢家老祖的陰謀。
什么時候打幾下,什么時候問什么東西,什么時候給點希望,這之間節奏的把握,墨畫已經相當嫻熟了。
孫澤聽說墨畫要放他走,不怎么信,但又不敢不信。
他要是不信,那指不定,墨畫就用火球術送他歸天了。
他將來還要當孫家家主,還有好多福要享,他可不想把這些富貴拱手讓給他二弟。
孫澤便一五一十,倒豆子般,將孫家老祖,以及后輩傳承的事,都說了出來。
孫澤知道的不多,墨畫沒聽出更多線索,但至少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孫家老祖,的確將絕陣,藏在了靈田之中。
而沒將陣法留在孫家,或是傳給孫家的子孫。
就是不知道,孫家老祖具體將絕陣藏在了哪里,又是如何藏的,用的是什么陣法手段……
墨畫又將一些東西,翻來覆去,問了孫澤幾遍。
孫澤頭暈目眩,勉強回答。
盡管有些東漏一句,西漏一句,但大差不差,沒有互相矛盾的地方,這說明他說的,應該都是真話。
墨畫便也不為難他了。
孫澤是孫家嫡長子。
雖然不學無術,欺壓靈農,但現在也不好殺他。
不然的話,孫家肯定會狗急跳墻。
孫家家主是筑基修士,而且現在在孫家地頭,輕易還是不要把事情做絕。
“你走吧。”
墨畫踢了孫澤一腳。
孫澤忘了羞怒,反而疑惑道:“你真放我走?”
“怎么?你不想走?”墨畫眉毛一挑,“要不要我留你再吃一頓打?”
孫澤嚇了一跳,連忙道:
“我走,我走!”
說完不待墨畫再說什么,便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回跑了。
其他孫家修士,他看都沒看一眼。
這點和錢家的紈绔少爺錢興很像。
死道友不死貧道。
即便這“道友”,是他們本家的修士。
孫澤一邊跑,余光瞥了靈田里的水光。
水面之中,倒映著他狼狽的身影。
臉上黑一片,焦一片,兩只手臂全被灼傷了,看著相當凄慘。
孫澤心中難以置信。
這小鬼,用的到底是什么火球術?
怎么威力如此之強?
更可惡的是,這火球術,還差點直接炸在他臉上,毀了他的面容。
孫澤心里想罵墨畫幾句,但心中又是一寒,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壓在了心底。
不能罵!
萬一罵了,被那小鬼察覺到了,直接一個火球術了結了自己,那可就虧大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必須趕回去,將這件事告訴他爹。
他爹是筑基。
這小鬼只是煉氣,即便火球術犀利,但也決計不是筑基修士的對手。
孫澤想明白了,跑得更急,恨不得把兩條手也用上。
墨畫猜到,他回去肯定要找他爹孫義。
孫義是筑基修士。
但墨畫有隱匿術,即便打不過,總是能脫身的。
孫家如果真的做得太過分,惹怒了自己,自己就隱身跑到孫家,偷偷畫個復陣,并以逆靈陣崩解,直接讓他們家主灰飛煙滅。
但眼下還沒到這一步。
墨畫又皺了皺眉頭。
師父,傀老和小師兄小師姐都在孫家。
他現在和孫家撕破臉皮,不知道師父那邊怎么辦。
墨畫正想著,便見遠處一輛馬車,悠悠駛來。
趕車的是傀老,拉車的是大白。
墨畫松了口氣。
看來什么都瞞不過師父。
又或者,這一切也都在師父的預料之中。
遠處的大白,見了墨畫,嘶鳴了一聲。
墨畫立馬迎上去,摟了摟大白的脖子。
然后見了莊先生,將孫澤尋釁,自己揍了他,以及打趴孫家七八個修士的事都說了。
莊先生淡淡道:“小事,無妨。”
墨畫小聲問道:“師父,您不嫌我行事魯莽,不知忍讓么?”
莊先生道:“沒能力時忍讓,是小心謹慎,有能力時還忍讓,純粹就是窩囊。”
“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墨畫放下心來,笑了一下。
莊先生看了眼墨畫,語氣溫和道:
“我帶你們出來游歷,遇事一般不會插手,凡事要靠你們自己。”
“但你們若真遇到危險,縱使天塌下來,也有為師罩著,你放寬心,做你覺得對的事便好。”
“嗯,師父!”
墨畫笑著點了點頭。
一邊的白子勝看著橫七豎八,倒在靈田里的孫家修士,既是后悔,又是遺憾。
后悔的是自己作為師兄,沒能及時保護小師弟。
遺憾的是,這么好的架,自己竟來晚了,沒有趕上。
白子曦看了幾眼墨畫,見他靈力消耗不少,但身上沒什么傷勢,氣色也不錯,臉上紅撲撲的,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孫家府邸。
莊先生是提前向孫義告辭的,借口說想到千家鎮逛一下,孫義不疑有他。
等莊先生走了,孫澤黑頭土臉地回來,孫義這才明白,莊先生為什么要走……
孫澤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發生的事說了。
話一說完,孫義又驚又怒。
“你說什么?!”
他將桌子拍得粉碎,瞪大了眼睛:
“八九個孫家修士,被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打成了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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