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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蒼山比較大,也比較荒涼,修道物產匱乏,所以人煙罕至,適合罪修藏身。
墨畫隨著幾個師兄師姐,來到了點蒼山。
崇山峻嶺,云遮霧繞,淡黃色瘴氣氤氳,不辨方向。
慕容彩云道:“我接了宗門懸賞,上面有線報,說禿鷹孤身一人,藏在距此三十里外的一處山洞中。”
“但此人警覺,擅長陣法,沿途必會布陣,用來防范追緝……”
“這些陣法,未必多高明,但非常隱蔽,不易察覺,需要一名精通陣法的陣師,沿途排查……”
“一定要細心,不能有遺漏……”
“否則便容易打草驚蛇,讓這只‘禿鷹’飛了……”
慕容彩云看了眼墨畫,“墨師弟,你……行么?”
墨畫點頭,“我行的!”
慕容彩云見墨畫胸有成竹,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更擔心了。
歐陽楓怕墨畫有壓力,便道:
“墨師弟,你盡力而為,不要緊張……”
“這份任務,不是一個人的事,一路上,我們也會替你留意,彌補疏漏,畢竟禿鷹此人,極其狡猾難纏,布下的陣法也很刁鉆……”
“嗯嗯。”墨畫感激道,“謝謝楓師兄!”
于是眾人往前走,走著走著,墨畫一怔,指著路邊一小處,翻新過的土壤道:
“是那個陣法么?”
其他人聞言,相視一眼,也都點了點頭。
慕容彩云微微松了口氣,“不錯。”
墨畫這才意識到,大家都發現了,只是為了“考驗”一下自己,所以才沒說破。
竟然這么不信任自己……
墨畫心里嘀咕。
花淺淺走到那片翻新過的土壤前,取出一個金色羅盤,置于土上,而后金色羅盤轉動,毫光一閃,土下的陣紋波動,便消失了。
墨畫一愣,“這個羅盤……是什么?”
慕容彩云微怔,“伱不知道?”
墨畫老實點頭。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面前都是師兄師姐,他一個小師弟,也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慕容彩云嘆了口氣,“這叫解陣羅盤,一些簡單的陣法,可以用這種羅盤來解的。”
“什么陣法都行么?”墨畫問道。
慕容彩云搖頭,“不同陣法,有不同的解陣羅盤,五行的,八卦的,方位的,必須對應才能解開,而且陣紋不能太復雜。”
“哦哦。”
墨畫學到了新的東西,默默記下了。
“竟然還有解陣羅盤這種東西……”
自己一直都是自食其力,親手解陣的,還沒用過這種“偷懶”的東西。
不知道里面的原理又是什么……
墨畫有些好奇。
花淺淺以解陣羅盤,解了隱秘的陣法,而后素手一拂,靈力微蕩,掃開土壤,便見土里埋了一塊小石盤,石盤上刻著陣紋。
陣紋看著眼熟,但又有些陌生,估計是陣紋的變式。
墨畫認不出,便虛心請教道:
“慕容師姐,這石盤上的……是什么陣法啊……”
慕容彩云一滯。
其他幾人也以手撫額,有些無奈。
上官旭更是面帶苦笑。
這種簡單的陣法都不知道,“擅長”陣法,也不是這么“擅長”的……
慕容彩云嘆了口氣,無奈解釋道:
“這叫小元磁陣,是一品陣法,利用陣紋內蘊磁性,吸引感應之力,用以偵查,防范……”
墨畫又默默記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一品陣法這么純熟了,學得這么多了,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果然,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修界之大,浩瀚無窮,說不定到處都是陣法,等著自己去學!
墨畫默默念著,便道:“慕容師姐,稍微等等,我學一下。”
慕容彩云沉默了。
這個小師弟,遇到陣法,竟還要現學……
她不知說什么好了。
好在墨畫也沒要多久,就將小元磁陣的陣紋記下了,然后眾人又出發了。
一邊走,墨畫一邊暗暗琢磨。
一品九紋陣法,功用和自己用過的“司南子母復陣”有些相似,都是用來布陣偵查,監掌山勢環境的。
但這道陣法,卻有些特別。
墨畫琢磨半天,這才發現,這門陣法其實是八卦陣法的變式,是把復雜的陣紋,做了簡單的“變式”。
墨畫默默在心中衍算了一下,忽而一驚。
他發現這小元磁陣,溯本歸源,其本質陣紋,竟然可歸溯到“雷紋”之中。
雷紋?
這不對啊……
墨畫困惑不已。
他印象中的“雷陣”,還是天道大陣之上,那記蘊含法則抹殺之力的“仙紋”,恐怖至極,可鎮殺萬物生靈。
可“雷電”跟“元磁”,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小元磁陣,陣紋逆向變式,會演變為雷紋,歸屬為“雷卦”陣法?
墨畫心生不解。
但此時還有“任務”在身,無暇他顧,墨畫便將這疑惑,藏在心里,打算回去后再仔細琢磨,看能不能領悟到什么。
區區一品陣法,會則不難。
小元磁陣的陣紋,墨畫看了一遍,便了如指掌。
再向山間看去時,那些布于草木山石之間,絲絲縷縷的小元磁陣紋,便清晰可見。
墨畫神識一掠,便洞察一切。
“大石頭后面,有一道陣法……”
“前面三丈之處,山路的中間,也有一道……”
“樹皮之下,也有”
“左側山林,藏有妖獸,妖獸右腿有傷,皮肉之下,嵌的刀片上,也畫了”
墨畫走一路,指點一路。
慕容彩云幾人,漸漸便有些吃驚了。
一些明顯的陣法,他們看出來的,墨畫能看出來,倒也不足為奇。
可一些手段蹊蹺,不易發現的陣法,墨畫也總能分毫不差,一個個找出來。
甚至一些陣法,布得刁鉆冷僻,他們都沒能發現,或者距離太遠,他們還沒來得及發現,也都逃不過墨畫的神識。
他們這才有點相信,墨畫是真的有一些實力的。
“擅長”陣法,可能有些夸大了。
但陣法的天賦,絕對不差。
眾人都松了口氣,看墨畫的目光,也都溫和了許多。
執行宗門任務,危機四伏,他們也不想帶一個“小拖油瓶”,盡管這個小拖油瓶,長得乖巧可愛。
一個時辰后,眾人便來到了一處山坡。
山坡如常,但草木掩蓋之下,有一個隱秘的洞口。
被道廷司通緝的“禿鷹”,就藏身在洞里。
幾人躲在一處山石后面,商量追捕的計劃。
但這些跟墨畫無關。
本來他就是來識破陣法的,到了這里,他的任務,已經算完成大半了,接下來的事,不用他出手。
用慕容師姐的話說,就是:
“你隱匿好,不要露頭,保護好自己,遇事先逃……”
既是關心墨畫,也是防止墨畫貿然出現,壞了事。
萬一他再被禿鷹抓到,當做人質,那形勢就極為嚴峻了。
墨畫連連點頭,“師姐,放心。”
保命的事,他很在行的。
不過想著,萬一師兄師姐出手,直接宰了那“禿鷹”,自己就沒機會展示自己的“厲害”,他們下次做懸賞,也就不會帶著自己一起玩了……
墨畫心道,自己還是要再發揮點用處才好……
山林荒僻,山坡寂靜。
草深石亂,杳無人跡。
墨畫神識微動,掃視四周,眸中光澤微閃,而后低聲道:
“此地往西,一百五十丈處,有一副陷金陣,二品十一紋;”
“此地往東,約一百五十丈處,有一副困山陣,八卦艮系困陣,二品十四紋……”
“洞口處,布有艮山陣,二品……”
“洞口外十丈之地,布有……小元磁陣?但也是二品的……”
墨畫將洞穴附近的陣法,“如數家珍”,一個不落,全部數了出來。
幾乎將“禿鷹”的老巢,都看穿了。
不光慕容彩云,就連歐陽楓幾人,都有些錯愕。
“你……學過二品陣法了?”
墨畫謙虛道:“學過一點點……”
幾人神色微驚,面面相覷,這才發現,他們遠遠低估了這個一臉天真的小師弟。
能將別人布下的陣法,一個不差,全部看破。
這種陣法造詣和陣法領悟,必然是極深厚的。
果然,能進八大門的,沒有庸才。
他們這個“陣師”,沒有白請。
歐陽楓放出神識,稍微確認了下,見一切果真和墨畫說得一樣,那些陣法,墨畫不說,他根本沒意識到,不由點頭贊賞道:
“不錯,多虧墨師弟了。這樣一來,我們緝拿禿鷹,也容易許多。”
“接下來就按計劃行事,將禿鷹引出來……”
墨畫笑瞇瞇的,剛想說什么,忽而臉色微變,嘆道:
“不必了……”
眾人一怔。
墨畫低聲道:“禿鷹發現我們了。”
歐陽楓等人,面色一沉,隨后靜心凝神,果然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然充斥著一道深厚陰冷的神識。
只一瞬間,墨畫便判斷出了:
“十六紋神識!”
“筑基中期巔峰!”
“而且……不只一人……”
歐陽楓神色微微錯愕,慕容彩云幾人也有些失神。
他們還什么都沒發現,怎么這個小師弟,竟全都知道了?
不過大敵當前,沒時間追問。
歐陽楓目光之中,浮出一絲決斷,“殺!”
隨后殺機陡然降臨。
一股濃烈的,帶著幾分妖異的劍氣,破空而來,擊碎了眾人藏身的巨石,但卻被歐陽楓及時抽劍,一一化解。
石屑紛飛,煙塵消散后。
歐陽楓手握一柄赤金黃楓劍,立于眾人之前,身姿高大,劍眉星目,器宇不凡。
上官旭反手掣出一把流光巨劍,氣勢凜然。
花淺淺纖手伸展,數十道百花靈針,浮在身前。
慕容彩云以手捏訣,發間的簪子,熠熠生輝,發出五色的光芒,她的指尖,也有法術在凝聚……
“要打架了!”
墨畫見機不妙,立馬遠遠跑開,施展隱匿術,披著小斗篷,找了個大石坑,趴在地上,躲了起來。
打架的話,暫時就沒他的事了。
這么多師兄師姐,他能躲好,不礙手礙腳就行了。
慕容彩云留意著墨畫,見墨畫十分機靈,敵人的劍氣未到,他便有所察覺,早早退到了眾人身后,一個人躲了起來,不由點了點頭。
其他人也松了口氣。
尤其是上官旭。
他受聞人琬叮囑,要照顧好墨畫。
墨畫若有什么不測,琬兒嬸娘,必然是會怪罪他的。
現在墨畫見機不妙,就躲得遠遠的,而且還會隱匿,模模糊糊的,不知到底藏在了哪里,他也就放心了。
而此時此刻,枯山洞口,走出了幾個修士。
當前一個修士,身穿褐衣,狹目鷹鼻,中等年紀,目光陰鷙。
他的身后,跟著五個修士,皆一身黑衣,不像是好人。
墨畫躲得遠,但耳聰目明,將這些人的長相,看得分明,心中猜測,當前那褐衣修士,想必就是那個做了很多壞事的“禿鷹”了。
可他心中又不由疑惑道:
“禿鷹禿鷹……他怎么不是禿子呢?”
“莫非他,戴了假發?”
不能吧……
按理說,只有起錯的名,沒有叫錯的外號。
他如果不“禿”,別人怎么會叫他“禿鷹”呢?
墨畫有些費解。
而遠處的大戰,也是一觸即發。
一方是接了道廷司的懸賞,賺取功勛,追緝罪修的宗門弟子。
一方是被道廷司通緝,惡貫滿盈的罪修。
雙方都沒有罷手的打算,基本沒有一句廢話,見面便是死戰。
靈力激蕩,五行法術紛飛,還有一些妖異的靈器和劍氣,彼此交錯……
墨畫偷偷趴在草叢里,露出腦袋,看別人打架,心思轉動,大致估量了雙方的實力。
自己這邊有五個人。
但自己在草叢“貓”著了,所以上場的只有四人,都是筑基中期修為。
對面共有六人。
只有一個是筑基前期。
另外五人,是筑基中期。
其中修為最高的,是那個鷹鉤鼻子的“禿鷹”,筑基中期巔峰,神識也有十六紋。
自己這邊的幾個師兄師姐,都是大宗門子弟,修為深厚,靈器道法不俗,而且斗法經驗豐富,配合也頗為默契。
即便是四對六,也絲毫不落下風。
墨畫點了點頭。
不愧是乾學州界,各大宗門的天驕子弟。
自己以后就跟著他們混了!
不過墨畫也有些擔憂。
目前的場面,有些僵持。
這樣僵持,肯定不是辦法。
尤其是那個“禿鷹”,修為占優勢,手持一柄銀色長劍,與歐陽楓交手,一臉從容,顯然留有后手。
這種情況下……
墨畫琢磨了一下。
“應該先將其他罪修殺了,然后抽出手來,以眾敵寡,圍毆帶頭的“禿鷹”……”
而場上的形勢,也和墨畫預料的差不多。
顯然歐陽楓幾人,也是這么想的。
首先是那個筑基初期的罪修,被上官旭尋了個破綻,一個閃身靠近,三兩下便砍翻在地了。
花淺淺又抽空補了幾記靈針。
筑基初期的修士,就這么交代了。
墨畫搖了搖頭,心道:
“這個笨蛋,沒有自知之明,筑基初期,貿然參與筑基中期的混戰,還不多留點心眼,想辦法跑路,活該第一個死……”
之后便是四對五。
墨畫也沒急著出手,他要先觀察觀察。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首先,歐陽楓幾個師兄師姐的戰斗,是有章法,有默契的。
但這些,與獵妖師之間的配合差不多。
無非就是近戰以劍氣牽制,遠程以法術壓制,互相配合,覷敵破綻,增其傷勢,取其性命。
他們也沒用什么上乘法術。
或是金身術護身,蓄滿靈力,御劍殺敵類的招式。
對面的罪修,手段也差不多,只不過靈器上會淬毒,靈力也帶著一些妖異,而且道法招式,也稀奇古怪。
墨畫看了半天,熟悉了雙方的招式,還有攻擊的習慣,對敵人的一舉一動,一進一退,都了然于心了,便微微點了點頭。
“可以出手了……”
再不出手,他們就不知道自己的“厲害”了!
自己的法術,也就白學了。
遠處戰斗還在持續……
山石紛飛,法術激蕩,體修近身以招換招。
便在這時,上官旭巨劍橫壓,迫得一個黑衣罪修,狼狽撤身,露出了破綻。
慕容彩云見狀,目光微凝,捻訣一點,便有一道五色靈光,破空殺去,命中了那罪修的肩膀。
靈光穿破衣裳,刺破皮肉,帶出一流血跡,又轉瞬將血跡蒸干,留下了一道疤痕。
罪修不由踉蹌幾步,額頭冒著冷汗,忍痛罵了幾聲,見機不妙,轉身欲逃。
上官旭一劍下劈,想將他攔住,但巨劍出手慢,還是沒留住。
慕容彩云凝結法術,想乘勝追擊,趁機宰了這罪修。
可法術到底也是慢了一步,只蹭傷了他的手臂,也并沒將這罪修留下。
罪修回頭,陰狠狠地看了慕容彩云一眼,惡毒罵道:
“賤人!”
他將這幾人記在心里,而后催動身法,便想溜走,待找個地方休整之后,再回來找這幾個宗門弟子的麻煩。
可他剛一邁步,就覺得心底一涼。
自己似乎被什么人盯上了。
未及細想,一道淡藍色水光,憑空出現,結成牢籠,將他牢牢禁錮住了!
與此同時,一股“溺水”的窒息感傳來。
罪修動彈不得,胸悶惡心,不由大驚失色。
這是什么法術?!
而上官旭和慕容彩云也愣了片刻,但這等戰機,轉瞬即逝,兩人立馬回神,把握住了這幾息的機會。
上官旭劍勢橫掃,擋住了欲來支援的幾個罪修。
慕容彩云,纖手翻轉,凝成法訣,結成了一道更明亮的五色靈光法術。
那罪修被水牢術困住,幾番掙扎,終于掙脫了。
他是筑基中期修為。
而墨畫只是筑基前期,而且靈根差,靈力弱,法術雖快,但效果到底還是會差一些。
但水牢術困住的這幾息時間,也已經足夠了。
那罪修剛掙脫水牢,抬頭便見一道靈光,疏忽而至,貫穿了他的胸口,雖不致死,但也造成了重傷。
一旁的歐陽楓,纏著罪修禿鷹。
花淺淺則蕙質蘭心,見到這邊的戰局,抽空補了兩枚靈針,打在了罪修的心脈上。
不過幾息的時間,這罪修被水牢術困住,被五行靈光貫胸,又被百花靈針扎心,避無可避,命喪當場。
這番變故,轉瞬即生,局勢當場大變。
四對四。
還有一個墨畫,躲在暗地,“虎視眈眈”。
死了一個筑基前期,一個筑基中期,兩個罪修。
禿鷹的臉上,也沒了從容。
他陰鷙的目光,冷然掃視四周,寒聲道:
“何方宵小,竟敢暗算?”
歐陽楓面露詫異。
慕容彩云幾人琢磨過來,卻是心中震驚。
是墨畫……
他們沒想到,墨畫這個“小陣師”,竟還會這種刁鉆古怪的法術,而且施展得如此之快,時機把握得也十分精準。
最重要的是,十分熟練……
好像經常做這種事一樣……
四周沒有回聲。
禿鷹的目光,陰沉四顧,神識也向四周不停掃去。
這個暗施冷箭的小鬼,無論是誰,修為如何,在當前的局面下,都必然是一種隱患。
歐陽楓怕禿鷹找出墨畫藏身的位置,當下目光一寒,劍氣暴增,加快了攻勢,沉聲道:
“匪類,受死!”
禿鷹微怒,“嘖”了一聲,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歐陽楓。
慕容彩云三人,知道機會難得,也都全力以赴,不再留手,意圖將剩下的幾個罪修全解決掉,然后再一起圍攻帶頭的禿鷹。
墨畫就輕松許多了,他趴在草地里,哼著小曲,看著別人打架,然后找準機會,以水牢術控制敵人。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有個罪修挨刀。
再出手,就會有罪修喪命。
慕容彩云等人,都是宗門翹楚,這種機會,怎么會把握不住。
墨畫施展了六七記水牢術之后,在場的罪修,死的死,重傷的重傷,只有一個禿鷹,還在勉強支撐了。
這下他開始急了,怒道:
“卑鄙小人,暗箭傷人,算什么本事?”
墨畫本不想理會他,打算把他“陰”死,或者“陰”到重傷瀕死,再出面說些話,看能不能把他“氣”死。
可看著看著,墨畫卻發覺這個禿鷹有些不對。
他索性直接現身,走上前來,站到了慕容師姐的旁邊。
禿鷹見了墨畫,神色一震。
他沒想到,躲在暗地,以陰險的法術,坑死他兄弟的,竟是個臉上還帶著些稚氣的小屁孩?
可下一刻,他便目光微紅,死死盯著墨畫。
這幾個筑基中期的宗門弟子不好對付,可以之后找機會算賬。
但這個修為淺薄,陰險狡詐的小鬼,今日必須死在這里!
必須將其碎尸萬段,才能泄心頭之恨!
禿鷹滿眼殺意。
歐陽楓察覺到禿鷹眼中的殺意,目光一沉。
慕容彩云也皺了皺眉,擔憂道:“你怎么出來了?”
墨畫指著禿鷹,斷然道:
“他有問題!”
眾人一怔。
慕容彩云不由問道:“他哪里有問題?”
“他的腦袋有問題!”墨畫篤定道。
“腦袋……有什么問題……”
墨畫聲音清脆,胸有成竹道:
“他是個禿子!!”
氣氛瞬間凝住了。
在場的修士,也全都愣住了。
慕容彩云幾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么好……
禿鷹怒氣上涌,不僅滿眼血絲,就連臉都氣得漲紅。
可與此同時,他又有些底細被看穿的心虛,轉身便想跑。
歐陽楓見狀,立馬出手,將其攔住。
墨畫卻喊道:“削了他的頭發!”
禿鷹大怒,“臭小鬼,你!”
可他沒說完,就被歐陽楓的劍招打斷了。
歐陽楓有些無奈,但卻下意識,按照墨畫說的去做,手中黃楓長劍,劍氣銳利,招招沖著禿鷹的頭發削去。
禿鷹大怒,狼狽支撐,但他的招式,卻有些奇怪。
身上的一些小傷不管,致命的劍氣躲開,但卻牢牢護住了自己的頭頂。
似乎拼盡全力,也要守住自己的頭發。
哪怕身上受傷,哪怕皮開肉綻,頭發卻一根也不能掉!
兩人纏斗片刻,上官旭便也上去幫忙。
他握的是巨劍,真要削起來,一刀就是一大片。
禿鷹大急,邊打邊撤,便想離開,但墨畫還在,手指一點,水牢術便浮現,將他牽制在了原地。
終于,數十個回合后,慕容彩云看不下去了,借機凝出一道五色靈光,纖手一點,靈光射出,將左右支絀,無法躲避的禿鷹,打得一個踉蹌。
上官旭眼疾手快,巨劍向禿鷹的脖子砍去。
性命攸關,禿鷹只好低頭躲避這劍,脖子躲過了,但頭發沒躲過,直接被削掉了一大片。
剩下的“假發”,也都自行脫落,露出了一個光頭。
墨畫眼睛一亮,自信點頭。
不出他所料,這個中年修士,的確是個禿子!
而且,不是一般的禿子。
他的禿頭上,如同“紋身”一般,還畫有各種紋路。
墨畫瞇著眼瞅了瞅,心道果然如此。
這禿鷹禿頭上紋著的,赫然竟然是一副陣法,而且其陣紋形制,極為特殊,鷹爪雕目,形如獸紋。
荀老先生說過。
獸者,近妖。
這類陣法,是九州以南,蠻荒之地,那些荒族修士,世代相傳的……
四象妖紋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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