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回家后,就按照莊先生的教導,開始學習解陣。
他趴在自己的小書桌上,先將《解陣集論》粗略翻了下,然后對照自己之前所學,互相比照,查漏補缺。
已經掌握的就先略過,將不熟悉的,不明白的,一頭霧水的陣法概念記下,再回過頭來慢慢看,慢慢思索。
花了一個時辰,有個大概的印象后,墨畫便收起了《解陣集論》。
目前看到這里就行了,心里有了框架,解陣時遇到具體的問題,再回來翻看便好。
之后墨畫小心翼翼地打開古舊陣圖,開始學習逆靈陣。
逆靈陣不屬于五行陣法的范疇,是一種特殊的陣法類型,墨畫之前從未學過。
逆靈陣紋、陣樞和筆法都有不同的講究,雖然依舊是陣法,但畫起來的感受完全不同。
墨畫既有些緊張,又覺得新鮮。
緊張是因為逆靈陣確實要難上不少,墨畫不知自己能不能學會。
覺得新鮮是因為逆靈陣與五行陣同為陣法,但卻截然不同,甚至與一般一品的陣法都大相徑庭。
一品十紋,天道異數,不被品階限定,這顛覆了墨畫既成的陣法認知。
同時墨畫又心生期待。
這世間還有很多他未知的陣法類別,同時也有很多堪稱“天道異數”的超品陣法。
這些陣法收藏于家族、宗門、道廷,或是某些不知名的勢力。
又或是殘存于遠古門庭,洞府遺跡,古修陵墓,蠻荒之地,無邊之海,亦或是蒼茫九州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不知將來是否能游歷九洲,尋訪古陣。
若是將這些陣法都學會了,又是否真能擁有改天換日的神通?
墨畫憧憬了一下,而后便收斂心神,自我告誡兩遍:不要好高騖遠,不要好高騖遠!
然后開始老老實實地學逆靈陣。
墨畫還是先熟記陣紋,然后子時之后,閉目休憩。
神識則沉入識海,在道碑上練習陣法。
莊先生給墨畫的逆靈陣,只有九道半的陣紋。
墨畫只畫出了九道多一點,神識便耗盡,無法再畫下去了。
墨畫抹掉陣紋,神識回溯,皺眉思索。
這副逆靈陣,雖是九道半的陣紋,但所耗神識,的確比一般九紋陣法要多上太多。
九紋是限度,限度之上,是深不可測的神識差距。
墨畫嘆了口氣。
不過這本就在他預料之中,如莊先生所說,以他現在的神識,本就是畫不出逆靈陣的。
墨畫的目的,還是借助練習逆靈陣,磨練識海,增強神識。
能不能學會陣法,倒還在其次。
只要神識夠強,墨畫便有了突破筑基的資本,而只要神識夠強,多加練習,也就沒有學不會的陣法。
學不會就多練,練個幾十遍,上百遍,乃至上千遍,怎么也能學會了。
墨畫就這樣練了一晚上,對逆靈陣基本熟悉了,神識也增強了,雖然不算很多,但墨畫已經很滿意了。
普通一品陣法,墨畫現在學起來沒什么難度,對神識的鍛煉也微乎其微。
復陣神識強度夠了,但強度在陣樞上,又包含很多低級的陣紋,畫起來時間長,效率低,對陣紋的領悟也不夠深刻。
相較而言,逆靈陣對神識的鍛煉,已經夠強了。
如今練習逆靈陣,一晚增強的神識,比之前練兩晚增強的神識還要多。
練了一晚上陣法,神識雖然還是充盈的,但心里多少有些疲倦。
墨畫放空心神,稍作休息,便到了卯時。
朝陽初升,又是新一天的開始。
一日之計在于晨,墨畫照例修行了一會,而后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陽和鋪滿天邊的霞光,心情也愉悅起來。
之后只要參悟逆靈陣,順便學學復陣,練練解陣,神識會隨靈力一起慢慢增長,也終究會有筑基的那天。
靈力凝煉,神識倍長,筑大道之基。
只要能夠筑基,修道之路,也算是邁出了一大步。
為了筑基,墨畫開始磨煉神識,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除此之外,墨畫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進內山。
外山他很熟了,輿圖也畫了,草藥礦石和香料都采過,妖獸也殺過——雖然是借助陣法殺的。
再去外山,已經沒什么意思了。
與此同時,墨畫也想要一品后期的妖血。
外山妖獸大多是一品中期,用其妖血調配靈墨,去畫一品陣法,陣法的效用是會減弱的。
內山就不一樣了,妖獸以一品后期為主,血氣渾厚,妖血的品質更好,畫出來的陣法更強。
靈墨的好壞,影響著陣法的效果。
如今墨畫雖未定品,但已是一品陣師,單論陣法水準,已經接近一品陣師的巔峰。
短時間內,墨畫的陣法不會再有顯著提升,那就只能通過提升靈墨品質,來提升陣法威力和效果。
墨畫去找到墨山,說自己想進內山。
煉氣七層的墨畫,是煉氣后期修士了,已經初步具備進內山的資格了。
墨山自然不同意。
內山環境更兇險,妖獸更兇殘,而且不光有妖獸,還有其他身份不明,善惡未知的修士。
山勢險惡,妖獸兇殘,但最兇險的還是人心。
“爹,我身法更好了,可以自保的。”墨畫道。
自從境界突破,神識和靈力增長,天衍訣的功法效果也進一步增強。
依賴神識操控靈力,再借靈力牽引肉身,以此施展身法的逝水步,自然更上一層樓。
墨山微怔,想了一下,道:“那就再切磋一下,我抓你,你用身法躲,若是能躲過,我便允許你進內山。“
墨畫點了點頭,“好!”
下午時分,父子二人便在小院子里,切磋了一個時辰的身法。
墨山已是煉氣九層,而且最近靈石充裕,墨山勤加修煉之下,修為已經接近煉氣九層圓滿。
他的身法是常年獵妖,從生死搏殺中學來的,只講究簡單實用,動作干凈凌厲。
盡管如此,墨山發現,現在的他已經捉不到墨畫了,甚至感知到墨畫的位置都很困難。
墨畫的神識太強了,神識越強,便越隱蔽,也越不易感知。
若用眼睛去捕捉墨畫的身形,又容易被形如流水,捉摸不定的逝水步欺騙。
墨山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是與墨畫耗著,等墨畫靈力消耗殆盡,靈力運轉滯澀時,利用對兒子墨畫氣息的熟悉,憑感覺去抓。
這是墨畫唯一能抓到墨畫破綻的辦法。
與其說是辦法,不如說是“血脈壓制”了……
父子二人周旋了一個時辰,墨山只能用這種辦法,才勉強抓到了墨畫兩次,其余時間,連墨畫的衣角都碰不到。
墨山終于確定,除非筑基修士出手,一般的煉氣九層修士,根本奈何不了墨畫了。
除非墨畫將靈力耗盡,無法施展身法。
但他兒子機靈得很,靈力不足,見機不妙,肯定早早溜了。
筑基之下無敵的身法啊……
墨山既是震驚,又是欣慰,嘆了口氣,便同意墨畫進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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