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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交代

  陸會的尸體先被運到了通仙城的道廷司,有執司去稟報了周掌司。

  周掌司一聽便皺起了眉頭,等到他看到了陸會的尸首,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忍不住氣道:

  “張瀾這個小子,又給我惹麻煩。”

  這個陸典司,全須全尾地來了通仙城,不過跟張瀾進了個山,轉眼就成一具尸體了。

  而且缺胳膊少腿,還是死無全尸。

  這讓他怎么跟青玄城那邊交代?

  這事能跟他張瀾沒關系?說出去誰信呢?

  周掌司問那個執司:“事情經過如何?”

  那執司拱手道:“據張典司所說,陸典司追捕光頭陀,遭光頭陀偷襲,身受重傷。押送光頭陀的途中,又遇到妖獸,不幸死于妖獸之口,因公殉職。”

  “因公殉職?”周掌司冷哼道,“他推得倒還干凈,這人死得不體面,倒有了個體面的借口。”

  “不過他當別人是傻子不成,尸首在這,陸會究竟是怎么死的,有心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周掌司心中暗道,搖了搖頭,又打量了下陸會的尸首,神識略作掃視,忽地眼睛一亮。

  這個手法……還挺干凈。

  這陸會身上的致命傷,只有兩種。

  一種是被修士所傷,傷口處有淡白色的風系靈力殘留。

  傷他的人,明顯就是那光頭陀。

  風系靈根還算稀有,他們道廷司,也找不出一個有風系靈根的修士。

  此行的所有修士中,也都沒有風屬性的靈根,這個靈力做不了假。

  還有一種就是妖獸撕咬的傷痕。

  傷口處還有妖獸殘留的腥臭的口涎,以及猩紅色的妖力,確確實實是被妖獸撕咬致死。

  這就更做不了假了。

  周掌司放心了,又覺得張瀾孺子可教起來。

  有些事,他可以做,但不要留馬腳,也不要給道廷司添麻煩。

  這樣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無事發生過,對外面也有個交代。

  既然有了交代,沒了麻煩,周掌司便省心了。

  他又看了眼陸會的尸首,心里暗道:“死得好!”

  青玄城道廷司,從上到下,烏煙瘴氣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周掌司嘴上不說,但心里是相當鄙夷的。

  他自己雖談不上高風亮節,但良知還是有的,平日最多拿拿回扣,不至于吃人吸血,連骨頭都不吐。

  不過他也只是通仙城的掌司,只能管著通仙城的一畝三分地,青玄城的事,他也過問不了。

  周掌司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奇怪。

  張瀾到底是怎么把陸會坑死的?

  看這陸會的傷勢,的的確確就是被光頭陀所傷,然后被妖獸所殺。

  但這事應該沒這么簡單。

  這個陸會詭計多端,應該也沒這么蠢……

  陸會煉氣九層,張瀾也是煉氣九層,他實力高一些,但也不可能不露痕跡地將陸會殺了。

  應該是有人幫忙。

  周掌司默默盤算著。

  跟張瀾一起進山的,墨山和季青柏,大概率是會出手幫忙的。

  此外還有誰呢?

  腦海之中,墨畫狡黠的眼神一閃而過。

  周掌司捋胡子的動作一停,微微一怔:“墨畫那孩子,不會也動手了吧……”

  周掌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跟墨畫熟悉之后他就發現,墨畫這孩子雖然年紀還小,卻不能以常理度之。

  心思縝密,謀定后動,手段干凈,不留馬腳。

  周掌司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陸會,贊許道:

  “殺得好!”

  此時墨畫和張瀾等人還在罪修藏身的山谷里。

  這個山谷是光頭陀等人用來藏身,棲居和藏匿贓物用的。

  山谷里開鑿了不少山洞,大大小小,足有十來個。

  山洞里有床鋪,丹藥,靈器,食物和其他一些修士生活和修道用具,看來這伙罪修在這里藏了挺久。

  山谷里的罪修,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一個沒漏。

  剩下的事情,就是查繳贓物了。

  這伙罪修殺人越貨,搶了不少東西,林林總總的,基本都藏在了這個山谷中。

  一些不貴重的東西,罪修不太重視,基本丟得到處都是。

  道廷司的修士一個個山洞挨個去搜,將搜出來的贓物清點好,記錄在案,然后在山谷中間放好。

  山谷中已經堆了不少東西。

  靈器、丹藥、書冊雜七雜八,應有盡有。

  但這些明顯不夠。

  光頭陀在大黑山打劫了這么久,不可能就這些東XZ在哪了呢?”

  張瀾皺著眉頭繼續在山谷里找著,一邊放開神識,一邊看看有沒有什么暗室機關。

  然后他就看見墨畫站在一個石壁前,專心致志地想著什么。

  張瀾走上前去,以手叩擊石壁,聲響并無異常。

  張瀾問道:“空的?”

  墨畫點了點頭。

  張瀾神識掃了幾遍,也沒發現什么,看上去就是一處普通的石壁,不由問道:

  “你怎么看出來的?”

  “神識一掃,就看出來了。”墨畫語氣很是隨意。

  “行吧。”張瀾嘆了口氣。

  盡管他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

  這孩子現在神識已經比他還要強了。

  好在也不是他一個人神識比墨畫弱,煉氣九層的修士,基本沒幾個神識能跟墨畫比的。

  “可以鑿開么?”

  墨畫搖了搖頭,“里面有陣法,硬鑿會很費事,而且不知道有沒有什么機關。”

  “你有辦法么?”張瀾問道。

  墨畫點了點頭,“我看能不能把陣法解了。”

  張瀾眼皮一跳,“解陣嗎?”

  “對的,張叔叔你也知道?”墨畫好奇地看了張瀾一眼。

  “那是自然。”

  張瀾故作淡然道,心里卻忍不住一顫。

  伱這孩子,怎么連解陣都會了啊?

  他也就是在張家的族學中,聽陣法教習提過“解陣”這個詞,而且還是只言片語,語焉不詳。

  解陣的門道,那個教習也不清楚,只說這不是一般陣師能學且能學會的。

  復陣也就罷了,現在解陣也要用上了。

  你這真的是一品陣師該學的東西么?

  張瀾咳嗽了一聲,小心問道:“這個解陣……不太容易吧,若是解不開就算了,我讓人費點事砸開就好。”

  墨畫撓了撓頭。

  他剛才就在觀察這個石壁上會用什么陣法,以及考慮用什么陣紋來解。

  看了半天,也算看出了一些眉目。

  墨畫道:“沒事,我來解吧,這個陣法不難,估計不到一品,應該容易解開的。”

  墨畫用了一個比較謙虛的說法。

  不到一品的陣法,解開其實挺容易的,但話不能說滿,以防出什么紕漏,沒解開陣法,那就有些丟臉了。

  “不到一品,解開挺容易……”

  張瀾嘆了口氣。

  行吧,人比人氣死人。

  張瀾拍了拍墨畫的肩膀,“那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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