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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端倪

  墨畫打探完消息,回到師徒四人的洞府。

  白子勝和白子曦也都回來了,將打聽到的線索,告訴了墨畫。

  白子勝去了坊市、茶館、酒樓這等喧囂的地方,打聽到的,大多是陸家的惡跡和丑聞。

  白子曦則去拜訪了南岳城一些女修和修士女眷,問出的,大多是陸家的八卦和緋聞。

  墨畫便開始匯總消息,然后列出嫌疑人。

  并推算陸家之中,誰最有可能,是那個叛徒?

  但陸家人多,宗族關系錯綜,一時不好排查。

  不僅有本族的長老,還有外來的客卿。

  有些本族的長老,不算本族,有些外來的客勤,有可能沾親帶故……

  墨畫看著有些頭暈,忍不住道:

  “好亂啊……”

  白子勝點頭道:“家族是這樣的,越是大的家族,血脈、人際、交情越是復雜……”

  “陸家這種還算好的,要是我們白家,就更復雜了。”

  “甚至逢年過節,拜訪送禮,都有一堆講究。”

  墨畫聽著都累,無奈地搖了搖頭。

  白子勝看了眼面前的一堆陸家關系,問道:

  “你有陸家的族譜么?有族譜的話,看著會明白些,不然這些人,誰和誰什么關系,誰是誰生的,誰和誰是一個爹,你就只能自己猜了……”

  “陸家族譜……這種東西,外人應該是弄不到的吧……”

  墨畫皺了皺眉,忽而一愣。

  他想起來了,陸家家主陸乘云,似乎給過自己一本特殊的“族譜”。

  這是陸乘云,為了拉墨畫入贅,偷偷送給墨畫的。

  墨畫打開儲物袋,在里面翻了半天,才從一堆陣書和陣圖里,將這本“族譜”翻了出來。

  白子勝驚訝道:“你還真有?”

  “嗯。”墨畫點頭,“只有一部分,但可以梳理一下。”

  墨畫將族譜打開。

  三人便湊頭,一起看去。

  看著看著,白子曦發覺不對了,她抬頭看著墨畫,目露疑惑道:

  “這個族譜上,為什么全是小姑娘?”

  白子勝也點了點頭,“長得都還不錯……”

  墨畫小臉微紅,“陸乘云給我的,我也不知道。”

  白子曦的目光有些狐疑,“真不知道?”

  “嗯嗯。”墨畫頻頻點頭。

  白子曦目光在墨畫臉上逡巡,見墨畫眼里看著自己,目光坦誠,微微點頭,便不再追問了。

  墨畫不知為何微微松了口氣。

  之后三人便開始梳理陸家的人物關系。

  這份族譜,比較簡單,只介紹了嫡系,旁支,以及其他一些與陸家有關系的女子的血緣關系和親疏遠近。

  當然還附了女子畫像。

  與此同時,還簡單介紹了靈根和天賦。

  這些應該都算是家族機密。

  若非墨畫陣法天賦太過出色,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品陣師。

  陸乘云也不可能將這族譜送給他。

  這份族譜,并不完整,只有陸家宗族關系的一部分。

  但這一部分,也足以讓墨畫三人抽絲剝繭,簡單將陸家的修士關系,理了個大概。

  墨畫最終從中篩選出了五個人名:

  陸懷義、陸懷生、陸懷德、裴才和蔣隆。

  三個姓陸的,都是入贅的。

  而且或多或少,都懂陣法。

  他們在陸家也頗受器重,實權不小,而且都掌管過礦山,甚至現在,也偶爾會去礦山坐鎮。

  裴才和蔣隆兩人,是外姓。

  一個是供奉,一個是客卿。

  在陸家身份都不一般。

  一個娶了陸家女子,但不算是入贅。

  另一個則在陸家教授陣法。

  這五個人,都很像小靈隱宗的叛徒。

  墨畫道:“我們先把這五個人查清楚。”

  白子勝和白子曦都點了點頭。

  之后三人或是盯梢,或是跟蹤,或是打聽,打探了一個月,還是沒什么結果。

  陸壞義、陸懷生、陸懷德這三人,雖說都是入贅,但入贅前的家世,清清楚楚,都是可以查到的。

  他們前后,也沒多大變化。

  就是入贅前唯唯諾諾,入贅后囂張跋扈。

  這種變化,合乎人性,并不算異常。

  裴才和蔣隆。

  一個安安穩穩修行過日子,只顧自己,不問外事。

  另一個則白日傳授陣法,晚上去金華街快活,被陸家的紙醉金迷腐蝕,而又自愿沉溺其中。

  這幾人都不像是心機深沉的人。

  看著沒什么貓膩,也沒有什么血腥邪異的端倪。

  墨畫有些疑惑了,“莫非自己猜錯了?”

  之后的幾天,也沒什么進展。

  直到這日蘇長老又送了請柬,請墨畫喝茶。

  墨畫想了想,心中微動,就同意了。

  蘇長老和陸家交好,與陸乘云也交情頗深。

  沒查清楚陸家的叛徒前,還是少些來往較好。

  但現在沒了進展,墨畫想著,索性不如去和蘇長老喝茶,看看會不會有線索。

  墨畫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他覺得蘇長老身上,模模糊糊,隱藏著什么關鍵的消息。

  墨畫皺了皺眉。

  自從學了神識衍算,而且以衍算推衍陣法之后,冥冥之中,心中偶爾會浮現出一絲絲預兆。

  內心也會有些難以言說的直覺。

  這種直覺很清晰。

  但細細追究時,又沒有什么頭緒……

  跟墨畫體悟陣法道蘊時的感受很像。

  是那種隱隱觸及,但又隔著山水,朦朦朧朧,參悟不透的感覺。

  墨畫記得莊先生說過,天地萬物,皆合于道。

  那陣法合道,萬物合道,修士合道,修士的所作所為,所行之事,是不是也合乎道呢?

  若是如此,那體悟天道,是不是就能一定程度上,料知未來,趨吉避兇?

  墨畫覺得,莊先生偶爾有些高深莫測的行為。

  似乎就是一種對天機的預知。

  但這種事,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一直學陣法,一直悟陣理,一直以衍算,洞徹大道么?

  洞悉事物,預知吉兇,趨利避害……

  自己要真學會了,是不是就成了一個“小神棍”了?

  墨畫心里一直琢磨著。

  直到到了蘇府,在亭中落了座,喝上了蘇長老的好茶,還有些出神,心思不屬。

  蘇長老斟酌問道:“小先生,有心事?”

  墨畫回過神,點了點頭,“有一點,在想東西。”

  蘇長老頷首贊道:

  “行走坐臥,一飯一茶,也不忘苦思冥想,參悟陣法……難怪小先生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陣法造詣,真是令人佩服啊……”

  墨畫覺得蘇長老夸得有點尬。

  而且夸得也不對。

  但他畢竟是在夸自己,墨畫也不好明說。

  而且即便夸得不對,但總歸是被夸了,心里也還是很高興的。

  墨畫便也回夸道:

  “蘇長老的陣法也很好!而且……”

  墨畫想了個詞,道:“……很懂生活。”

  墨畫還記著他流連青樓,把百花樓當家的事……

  蘇長老卻不知墨畫心中所想,捋著胡須,高興不已,一個勁道:

  “喝茶,喝茶!這茶可是我藏了許久的珍品,一般客人,我是不會拿出來的……”

  茶的確很好。

  兩人喝了一會,茶喝完了,仍有些意猶未盡。

  蘇長老便讓弟子再煮一壺。

  煮茶的弟子,就是那個一直跟在蘇長老身邊的徒弟,面容清秀,頗有幾分溫潤的俊逸,只是還有點少年的執拗。

  墨畫來得多了,對他也很面熟。

  而這次來,墨畫覺得他更面熟了。

  這弟子煮好茶,蘇長老便點頭吩咐道:

  “水生,你下去吧。”

  水生?

  墨畫一愣。

  他又盯著這弟子看了看。

  這弟子陣法天賦,其實一般,對蘇長老也不算太恭敬,有時候也毛手毛腳的,蘇長老為何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呢。

  墨畫又看了幾眼。

  這才發現,這弟子跟蘇長老的面容,竟有幾分相似,而且靈力氣息,似乎也有些淵源。

  水生……

  等到水生走遠了,墨畫還在盯著他的背影看。

  蘇長老見墨畫盯著他這弟子看,眼睛還越來越亮,心里有點發怵。

  “小先生,你……看什么呢?”

  “我看你這個小徒弟呢。”

  蘇長老訕訕笑道:

  “一個小徒弟,有什么好看的……”

  墨畫默默看了眼蘇長老,忽然小聲問道:

  “這個小徒弟,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蘇長老一口茶水嗆住了,咳了幾聲,慌忙掩飾,虛心笑道:“小先生,開玩笑了。”

  墨畫就悄悄道:

  “水仙……”

  蘇長老雙手一顫,打落了杯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墨畫:

  “你……你怎么知道?”

  墨畫的眼睛小狐貍一般微微瞇起,心道果然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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