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皮圓滿?
不止是尋常的磨皮圓滿,連她面對毒水都沒有那么輕松,服用了隨身攜帶的避毒丸仍然殘留著一塊紅印,而陳牧是幾乎看不出變化,影響微乎其微。
這種連毒水都難以侵蝕的皮膜,縱是一般人修到磨皮圓滿都達不到,這是唯有天賦異稟之人才能練就的銅鋼之皮,是磨皮一境的極限。
雖然小荷跟隨許紅玉從內城走出,見識過各種各樣天賦異稟的人物,有悟性奇高,有天生銅皮,但像陳牧這樣,短短半年功夫就將磨皮練到這個境地,在她的印象里也屬于十分少見的存在,關鍵是陳牧的悟性還不低,也練就了刀勢!
“……”
小荷深深的看了陳牧一眼,回過神來之后,并未立刻深究,而是強壓下心中的震動,看向秦北道:“秦差頭,這里有個活口,你來審一審,其他人四處搜查,看看有無其他出路,牢獄里的暫時不急著放出。”
秦北這時候也有些驚異于陳牧的勇猛,連他都不敢像小荷那樣頂著毒水沖殺過去,陳牧竟敢同小荷一起殺進毒水隊的陣列,倒是讓他心中敬佩幾分,見小荷那邊似在處理陳牧身上被毒水接觸到的地方,他這里便吸了口氣,迅速上前,揪起那個毒水隊的活口,眼中露出厲色,將其提到一旁審問起來。
其他一眾差役也在命令下,小心翼翼的四處探索。
這個時候小荷才與陳牧走到一旁,拿出一枚白色的丸藥遞過去道:“這是避毒丸,對大部分毒物都有驅散的效果,你服一粒應該就無礙了。”
“多謝。”
陳牧道了聲謝,實際上從他的感覺來判斷,那毒水基本上無法侵透他的皮膜,被完全阻隔在外,但保險起見的話,用一粒避毒丸也還好。
片刻后。
秦北那邊的審問出了結果,畢竟本就是專司審訊的差頭,一番審問下來總算得知了黑鴉教總壇的大部分情況。
首先是總壇分為多個區域,除了中央的禁地之外,分別有囚牢區域,倉儲區域,以及平時居住的地方等四個部分,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囚牢區域,負責的是將從外面送來的人關押在這里,并每隔一段時間抽取一些人血送去禁地那邊。
從這里除了進來的那條路之外,還有兩條路分別通往居住區以及禁地,但這兩條路目前也都已被堵住,他們的任務就是困住并消滅陳牧這一隊人馬。
得知情況后。
無論陳牧還是小荷都并不慌亂,這種機關布置最多困住他們一時,就像來時的那條路雖然被堵上,但對他們只要耗費一些時間就能打通,困死是不可能的。
小荷短暫思考后,便讓秦北帶著差役去迅速打通去往禁地的那條通道。
與此同時。
陳牧則接到了差役的匯報,說在這一片囚牢的內側,有另一個區域,被厚實的鐵板隔開,也是一部分囚牢,但那邊的囚牢里關押的都是女人。
隨即便跟著差役前去查看,就見一個由鐵板搭建的囚牢中,關押著大約十幾個女人,樣貌都較為年輕,最多不過二十歲,并且預想當中衣衫不整的情況并未出現。
此時。
眾多女人都神情激動的聚攏在一起。
最初被人捉拿,以為是要被拐賣到什么花柳之地,結果卻更加恐怖,被關押到了暗無天日的地下,雖說未曾遭遇到什么侵犯,但卻每日都有人來抽取血液,惶惶不可終日,近乎絕望之際,城衛司的差人殺了進來,無異于照進地底的一縷曙光。
陳牧粗略掃過一眼,視線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住,其樣貌依稀有些許熟悉,便開口問道:“張幼英?”
“是……是我。”
張幼英被裹挾在人群中顫聲回應。
她并未認出陳牧,畢竟對陳牧只有一個年紀很小時的模糊印象,之后也沒有見過本人,尤其是這種時候,陳牧持刀而來,氣勢迫人,附近的差役們都噤聲不敢多語。
陳牧上下打量一眼,見張幼英的精神狀態都還不錯,心中微微點頭,看向旁邊的差役沉聲道:“清點人數,姓名,好好看守!”
這時候倒不急著放人出來,畢竟外面也是困死的,還不如在這個鐵板一樣的囚牢里面安全,等徹底攻滅了黑鴉教,再一并救出去就是。
相比起外面那些,半死不活,甚至直接就死在之前鼠潮當中的囚徒,這邊的女人們狀態就好多了,平日里估計也是供食供水的。
“是,陳大人。”
附近的差役恭敬應聲。
陳牧點點頭,然后轉身走了。
那邊張幼英混在人群中,見一眾差役并不打開囚牢將她們放出,心底正忐忑不安,此時聽到那差役對陳牧的回話,突忽一怔,想到了什么。
是他?
是了。
不然怎么會專門問到她的名字。
這會兒再回頭想想,剛才陳牧的樣貌,的確和很久以前的一點記憶有些許相似之處。
“……”
判斷出剛才那人就是陳牧之后,張幼英心中總算微松口氣,既然陳牧在這里,那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等一會兒應該就會被救出去。
只是……
心底又微微升起一絲委屈。
陳牧都問出她名字了,肯定是認出她,但都不和她多說兩句話就走了。
又有些悵然的想到,要是之前陳紅想給她和陳牧說親時,她答應下來,也許現在就不是這種光景了吧,甚至都不可能被抓到這種地方來,擔驚受怕了好幾天。
霎時間種種思緒閃過,看著陳牧轉身離去的身影,張幼英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來到通往禁地的那條通道前。
就見秦北正帶著一群差役清理通道,通道里是大量的石頭堆積,但秦北幾刀下去,大塊的巖石就被砍碎,然后一些差役紛紛將小塊的巖石搬送出去。
“找到人了?”
小荷看向陳牧問了一聲。
城衛司開始調查黑鴉教的起點,就是陳牧一個親戚失蹤,一路探查之下沿著蛛絲馬跡找到了黑鴉教頭上,她平時就負責幫許紅玉處理各種情報信息,自然是知道的。
陳牧點頭道:“嗯,沒什么大礙。”
“那就好。”
小荷微微點頭。
實際上她知道的事情更多,包括張幼英是誰,甚至陳牧的三姑陳紅曾經想安排張幼英和陳牧的親事等等,不過對此她只微微搖頭。
那時沒說成這門親事也是理所應當的,陳牧如今展露出來的能力和天賦,根本不是張幼英這樣一個尋常人家女孩能配得上的,不光心性沉穩,悟性奇高,甚至身體上也是天賦異稟,能在短短半年時間里練出一副銅鋼之皮。
雖說陳牧這種,后練出的銅鋼之皮,不如那種天生銅皮更加天賦異稟,但最難得的是陳牧還兼具悟性……她有印象的那些天生銅皮之人,大多都不曾領悟‘勢’,甚至有人踏入易筋層次,仍然都還不具備技藝之勢。
而那些年紀輕輕就練出勢的,又極少有人兼具一副銅鋼之皮。
毫無疑問。
縱然陳牧修習淬體法的時間遲了一些,錯過了最佳的那幾年,但半年練就一副銅鋼之皮,已經彌補回來許多,此外還兼具刀勢,一旦以后踏入易筋層次,同境界幾乎無敵。
這樣的天資和實力,甚至有資格娶余家女了。
想到這里。
小荷心中又不由得輕嘆一聲,想到了許紅玉的父親,當年也是天賦驚人,年僅十九歲就掌握兩種劍勢,二十歲就踏入易筋境界,使得余家都為之震驚,之后娶了許紅玉的母親,也是余家的嫡女,生下了許紅玉之后,甚至讓她隨自己的‘許’姓。
但就是這樣的人物,最終卻在一次事件中下落不明,就此失蹤,至今生死不知。
否則的話,許紅玉如今的地位還要更高許多,甚至有這樣一位人物扛鼎,余家也不至于在這兩年里陷入這般內憂外患,舉步維艱的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