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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陳牧現身

  “三十年不見,他的劍意越發可怕了。”

  有換血境的人物遙望昆侖山巔,看著屹立在那里的東臨劍尊顧嘯塵,目光凜然。

  他們皆能看得出,顧嘯塵身邊那浮現出的一縷縷劍氣,對他們來說都具有莫大的威能,每一擊都令他們難以承受,非死即傷!

  畢竟是世間最頂尖的天人存在,在當世的武道之路上已經走到了幾乎盡頭,他們的實力比尋常天人要更強的多,哪怕是最強的換血境,只要不曾踏入天人,在他們面前都是毫無招架之力,甚至一旦交手,大概率是連逃都逃不掉!

  就像尹恒這樣的換血境人物,能在天人手底下逃遁,那也只是相對于陽青山、阮天這種尋常天人而言,若是在東臨劍尊顧嘯塵這種當世五絕面前,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陰陽,四時,五行,六合……

  以一條完整的武道之路修煉到盡頭,成就換血并抵達天人層次,方才能夠位列絕世天人的行列,成為東臨劍尊、玄天道主這個級別的人物,他們在洗髓之境就是絕世人物,強于同階,踏入換血乃至天人層次,自然是更為強大。

  在姬永照記錄的神下九階的評價中,對于這些當世頂尖的天人高手,定義是勉強躋身于神下三階的門檻。

  而像姬昊這樣以完整乾坤練就絕世武道的存在,則是切實的踏足神下三階。

  乾坤與陰陽、四時、五行等意境之間的差距并非天與地一般,乾坤之所以更強,是因為能包容萬象,演化陰陽四時五行六合,囊括一切,承載了天地的終末,因而略強一線。

  據人推斷,能與乾坤相媲美的,那就只有承載天地起始的‘混元’。

  只可惜混元象征著混亂與混沌,到了天人層次雖能參悟一二,但在境界低微的時候,根本不足以去參悟混元之道,因此世間武道便沒有混元一脈。

  硬要說的話,其實諸如天劍、天刀等刀劍之道,其蛻變的最終歸宿就是混元,他們要的是一劍分陰陽、化無形,開天地,走的自然就是由終至始,追溯混元的路途。

  只是至今也還沒人能徹底走通這條路。

  “劍尊已有十余年不曾出手了吧。”

  “嗯,傳言他數年之前,曾于外海深處,一劍滅萬妖,但不知真假。”

  有人彼此低語。

  雖都刻意壓制著聲音,但語氣中仍然帶著幾分敬意,畢竟顧嘯塵乃是天人高手,這里雖距離峰頂還有一段距離,卻難說彼此議論之聲是否會傳入其耳中。

  “時辰應該快到了。

  有人仰頭望向昏暗一片的天穹,心中自語一聲。

  昆侖論道沒有特別明確的時間,但按照過往,都是在這一日的午時開始,所有的赴昆侖的天人高手,皆會登上峰頂,在峰頂一論當今武道。

  現在看看時辰,已是接近午時了,但峰頂卻仍只有東臨劍尊一人。

  不過。

  幾乎就在眾人仰觀天象,思忖時辰之際,忽然有人眸光一閃,霍然轉頭往遠處的天邊看去,就望見不遠處的天穹上,一道黑影正破空而來。

  那道黑影雖相隔極遠,幾乎模糊不清,但不知為什么,卻給人一種仿佛能看清其形體的感覺,浮現在心頭的第一直覺就是——刀!

  黑影破空而來,好似一柄割裂天穹的長刀,所到之處,將虛空撕扯開一片綿延的裂痕,在一萬六千丈之上的高天肆意縱橫,就這么橫渡而至,落向昆侖山巔!

  人尚未至,但在場的所有人,俱都已知曉來人是誰。

  寒北天刀,

  公羊愚!

  但見其人落在昆侖山巔,現出身形,衣著乃是一件樸素的麻衣,須發皆白,面容蒼老,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什么當世刀圣,而更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砍柴老人。

  可就是這樣的形象,在場卻無一人膽敢輕視和小覷分毫,因為往其身后看去,能看到其身后的天穹上,任然還殘留著一道綿延至視線盡頭的如冰面破碎般的裂痕。

  那昏暗的天穹似被一柄刀生生割裂成了兩半!

  “公羊兄,久違了。”

  此時一直立足于昆侖山巔,仰觀天穹的東臨劍尊顧嘯塵,也是終于緩緩轉過身來,將目光投向公羊愚,并沖著公羊愚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

  公羊愚目光渾濁,聲音蒼勁有力,緩緩說道:“自上次一別,你我已有二十余年未見了吧,觀你劍道,似是又有所精進了。”

  顧嘯塵泰然一笑,道:“公羊兄的刀道進境不凡,在下也總不能故步自封,你我乃是世間刀客劍客之表率,每一步走出,皆是為天下武人開辟的前路,如何敢怠惰。”

  公羊愚聽罷,先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可,接著卻又微微搖頭,道:“論及武道之表率,你我往后皆不及那位,算是了虛度百年光陰。”

  顧嘯塵輕聲道:“武道前路之開辟,非一人之力所能全功,正如樓閣之堆砌,一磚一瓦皆不能缺失,自古至今,歷代武道先賢皆是那磚瓦之一,我等乃是踏在他們的脊梁之上仰望更高的穹天,而我等也終會成為那承載后來者的磚瓦之一。”

  兩人的談論并未避諱什么,也沒有刻意掩藏,皆是十分坦然,因而遠處的那些換血境的存在,雖相隔很遠,且天地之力混亂無比,但仍然還是能聽個大概。

  對于公羊愚和顧嘯塵話語中的那位,所有人也都清楚是誰。

  能讓一位天刀,一位劍尊,都認為在武道表率這方面有所不及的人,那自然就只有當今天下,唯一一位被世間公認的至強者,大宣武圣,陳牧!

  唰!唰!!

  而就在公羊愚現身之后,仿佛終于是觸動了某個契機,就見一道道身影,從各個方向而來,向著昆侖山巔踏去。

  有的是橫渡虛空而來,在昏暗的天穹上劃過一道長虹,有的則是一步一步丈量著昆侖山脈,沿著陡峭的絕壁,梯云縱般一步步登峰而上。

  “是南華莊老祖滕玄敬,傳言他不是已經坐化了么,竟然還在人世。”

  “青云宗太上司空蕤,他竟也來了,不久前他與六道盟眾多太上高手大戰一場,遭到圍攻,被迫以一敵眾,說是最后身受重傷,看來傳言有誤。”

  對于那一道道踏向昆侖山巔的身影,在場的眾人幾乎都是如數家珍,對每一位的名號都可謂是如雷貫耳了,畢竟世間的天人總共也就那么些人,不超過二十之數。

  陳牧中州一戰更是斬殺了兩尊天人,使得世間的天人高手更少了一些。

  昆侖山巔。

  “騰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王兄近來可安好?”

  一位位到場的天人高手,彼此之間互相寒暄。

  作為世間僅有的天人存在,他們彼此之間自然皆是相識的,雖然其中也有人互有矛盾,但很少有生死大仇,且大部分互相之間都有些交情。

  也有人同公羊愚、顧嘯塵打招呼,而公羊愚和顧嘯塵也并無倨傲,平和回應。

  眾人皆是天人高手,縱然有強弱之分,但地位上還是相差不多,皆是抵達了武道盡頭,需要探求前路的存在。

  即使是劍尊顧嘯塵以及天刀公羊愚等人,能誅殺換血境的人物,但想要斬殺一位天人,卻也是做不到的,畢竟彼此之間已無境界之差。

  練到天人層次,哪怕再怎么弱,也弱不到哪去,面對最頂尖的天人,也一樣有自保之力,縱然是敵不過,只要不強行應戰,也能退走。

  當日。

  在中州被陳牧格殺的兩尊天人,一個是距離太近,被體魄強橫無敵的陳牧強行近身,來不及退避,最終被陳牧重創,最后格殺于當場,另一個則是試圖攻伐陳牧的心魂,結果遭到反噬重創,即使最后強行逃回軀殼之內,但心魂重創之后也是無法支撐,直接失去了反抗之力。

  倘若陽青山和阮天,皆不愿意和陳牧交戰,只一路逃遁的話,那么以當日陳牧的能力,也是一樣難以斬殺兩人的。

  一旦修成天人,只要不以身犯險,在世間便極少有什么威脅了。

  這就是天人存在俯瞰世間的底氣!

  “茫茫三十載,彈指一揮間。”

  而就在眾人寒暄之際,一道人影長歌而至,他踏空而來,身形縹緲如云煙,一襲華貴的長袍,氣質仿若仙人臨塵,就這么一步步橫渡虛空,登上昆侖山巔。

  “多年一別,今日再會,張兄看來甚是喜悅啊。”

  有人沖著來人笑著招呼一聲。

  又是一位世間最頂尖的天人高手抵達,其人乃是將五行之道修煉至絕巔的人物,以完整五行入道,修成換血,并成就天人,論及成道的年紀,在眾人中屬最年輕的一位,不過說是年輕,實則也已過百歲之齡了,其名號同樣是威震天下。

  天湖島主,

  張塵!

  “久別重逢,見諸位安好,心中自是欣悅。”

  天湖島主坦蕩一笑,沖著在場眾人拱手,目光掠過眾人,說道:“還以為此次昆侖一聚,我已是來的最遲,不曾想還有人沒到?”

  “不遲,不遲。”

  一個幽寂的聲音仿佛憑空浮現一般,從虛空中回蕩開來。

  眾多天人高手似并不意外,但遠處那些換血境的存在,則俱都是面色微變,心中凜然,因為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這聲音從何而來!

  眾人齊刷刷矚目望去,就見昆侖山巔的邊緣,不知何時逐漸浮現出一道身影,披著一襲黑色長袍,正屹立在那里,身上的氣息晦暗,幾乎感知不到。

  “漠尊!”

  有人心中凜然,眼眸中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

  六道盟主,

  漠尊!

  普天之下的絕世高手中,無論公羊愚、亦或顧嘯塵、玄天道主等人,皆非嗜殺之人,公羊愚年輕時曾持刀行天下,造成過諸多屠戮,但那也只是刀斬敵手,無情而不嗜殺。

  可漠尊卻不同,其人崛起于西漠之中,生來就是惡人遍地的環境,乃是從惡人之中一步步殺出,行的便是惡道,比惡人更惡,尤其在大宣朝廷式微的那些年,整個西漠更是混亂遍地,直至六道盟出,以漠尊為主,鎮壓整個西關道,統御西漠十一州之地后,方才略有收斂,但也就僅止于西漠境內。

  天下九分之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六道盟相鄰的其他道府發生過多次碰撞,在漠尊的統率之下肆無忌憚,可謂是引發諸多紛亂。

  終于。

  在陳牧一日之內橫掃京都,并定下了天下九分,不得再亂的決議后,六道盟方才真正收斂,不再隨意的掠奪其他道府,只是過去的一些仇怨卻不可能輕易消解。

  “漠尊……”

  青云宗太上司空蕤眸光冷冽的看向漠尊。

  他的親傳弟子,青云宗最有望繼承他衣缽之人,被六道盟圍殺,震怒之下他孤身入西漠,尋六道盟斗上了一場,打傷數位換血境,但最終還是被漠尊迫退。

  他認定此事與漠尊必有關聯,此時可謂仇人相見,一時間氣氛也變得壓抑起來。

  漠尊對司空蕤的冷冽眼神,卻是置若罔聞,絲毫不曾理會,只負手立于山巔,將目光掠過在場眾人后,又將視線投向遠處,淡然道:“玄天道兄,你來遲了。”

  話音落下。

  眾人皆是霍然抬頭。

  就見遠處的天際,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其緩慢的踏步而來,但每一步落下,卻又仿若咫尺天涯,隱約有黑白輪轉,短短的幾步,就已抵達了昆侖山脈,落在山巔之上!

  不需要介紹,來人來整個大宣天下,也是無人不知的存在。

  玄天道主!

  當今世間最頂尖的天人高手中,來歷最神秘的一位,有傳言曾是大宣皇室子弟,也有傳言其崛起于微末寒門,具體如何無人知曉,甚至都沒人知曉玄天道主的真正姓名,只知道其守著一個幾乎沒什么弟子的玄天道觀,因而被世人稱作玄天道主。

  而在場的諸多天人中,有知曉一些玄天道主具體情況的,一樣不清楚其姓名,只知道玄天道主在登臨絕巔之前,曾以‘天璣子’為道號,行走世間,另有個師弟自號‘天算子’,但這一對師兄弟具體師承何方,無人知曉,甚至有世人猜測,乃是天地授道,自習自成,故而立玄天道觀,不供奉師長,只供奉天地。

  “今日論道,最重要的賓客尚且未至,何談遲來?”

  玄天道主落足于昆侖山巔,語氣輕淡的開口。

  聽到玄天道主的話,在場的眾多天人高手,一時間俱都是神情各異,包括對漠尊冷冽而視的司空蕤,也是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明滅不定。

  “我曾聽聞,他對論道并無興致,或許不會來了罷。”

  有人開口說道,并微微搖頭。

  論道天人,天人論道,唯有將武道修煉至天人層次,抵達了進無可進的盡頭,才會更迫切的想要探尋前路,想要與人論道,來印證自身感悟和方向。

  陳牧以一己之力橫掃京都,雖震撼世間,但憑借的是純粹的體魄之力,在武道方面他本來就仍有著前行的空間,對昆侖論道并無興致也很正常。

  何況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對于體面皆很是看重。

  昆侖論道又為天人論道,雖說沒人會質疑陳牧參與論道的資格,也沒人會反對陳牧前來論道,甚至很多人更希望能與陳牧探究淬體武道之路,可陳牧自己或許會對未成天人而赴昆侖有些芥蒂,且如今的陳牧未必能感受到前方無路的困境。

  也許要等到下一個三十年,陳牧修成天人之后,抵達了武道之盡頭,再也進無可進,方才會體會到開辟前路的艱難與困頓,而愿意一赴昆侖,與眾人共論武道之前路。

  “他若不來,卻是有些遺憾了。”

  南華莊老祖滕玄敬輕嘆一聲。

  在所有天人中,他雖稱不上強,但年紀卻是最大的一個,已經活了兩百八十余歲,臨近三百之歲數,幾乎各種延壽的手段皆已用盡,幾乎不可能再活到下一次昆侖論道。

  這一次昆侖論道,就是他的終點,此次論道之后,他便打算將畢生所學編纂成集,在壽盡而終之前,將一生之武道盡可能傳承給南華莊的后人。

  若無緣和陳牧論道一場,那便太過遺憾。

  只是陳牧不來,總歸不能強請。

  且看此次昆侖論道,也不是當世天人皆至,仍然有兩位不曾到來,一位是鎮北王袁鴻,另一位就是大宣武殿的殿主路宗熹,后者幾乎與他同齡,據說已臨近坐化的邊緣,故而此次論道也不曾來,只在盡可能的留下其一代天人的武道傳承。

  不過。

  在場的諸多天人們,還是很快有人忽有所覺,將目光投向下方的某處。

  在那里的一處隆起的陡峭崖壁上,可見兩道人影正在登峰,皆是換血境的高手,赫然正是自七玄宗趕赴而來的尹恒以及秦夢君!

  兩人因陳牧的緣故遲行一步,但此時終于還是堪堪趕到。

  “說起來,七玄宗的兩位卻是來了,不若問上一問?”

  那人收回目光,看向在場的其他天人。

  玄天道主等人也各自將目光落向已登上一處崖壁的尹恒以及秦夢君兩人,但并未說話,神色也無太多變化,倒是南華莊老祖滕玄敬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他向著昆侖山巔的崖邊邁出兩步,將目光投向尹恒以及秦夢君,語氣緩和的道:“尹太上,一別經年,當初七玄宗靠你一手撐起,而今終于是后繼有人,令人艷羨。”

  尹恒的年紀比他小上一些,但也小不了太多,只不過兩人之間并無交情,只是在很久遠的過去曾有過幾面之緣。

  “世事無常,誰能知之。”

  尹恒聽到耳畔響起的聲音,也是仰頭望向昆侖山巔,看向南華老祖滕玄敬,沖著對方拱手一禮,道:“騰前輩倒是這么多年,風采依舊。”

  如今的世間能讓他口稱前輩的人不多,南華莊老祖滕玄敬算是一個,一方面是境界乃天人存在,凌駕于他之上,另一方面年紀也比他更為年長。

  “衰朽之身,早已垂垂老矣,說來你與愛徒皆至,卻不知那位可否會來?”

  滕玄敬略微感嘆一聲,繼而話語一轉詢問道。

  尹恒正待回答。

  卻見滕玄敬的動作忽然頓住,驀然抬頭望向天邊的某處。

  不止是他,屹立于昆侖山巔的眾多天人高手,包括玄天道主、東臨劍尊等人,也俱都紛紛舉目,向著遠處的同一個方向遙遙望去。

  尹恒以及秦夢君,包括遙望山巔的那些各大宗派的換血高手們,皆是為之一怔,也俱都紛紛側目,往眾多天人所遙望的方向一并看去。

  也差不多就是在下一刻,尹恒知曉,對滕玄敬的問題他已無需回答了。

  因為,

  陳牧已經到了。

  此時此刻,不止是屹立于昆侖山巔的諸多天人,包括那些大宗門太上,世間一位位換血高手,乃至那些立足于昆侖山中峰的眾多洗髓宗師們,也幾乎都齊刷刷的抬頭望去。

  只見那天邊的盡頭,一片昏暗而遙遠的方向,一道人影輕踏虛空而來,每一步落下,都橫跨天穹,并令腳下的虛空破裂,裂開一道道漆黑的虛空裂縫!

  來人赫然正是陳牧!

  但見他神態平淡,每一步踏過那破碎的虛空,混亂的虛空之力激蕩,卻是完全無法傷及他分毫,他就這么一步步橫渡而來,短暫的幾步落下后,終于抵達昆侖山巔!

  這一幕場景落在所有人眼中,幾乎令無數換血境皆是為之變色,連同昆侖山巔那些天人高手,也是目露驚容,就連玄天道主、漠尊等人,一樣是露出凝重之色。

  陳牧并未肆意張揚,也并未顯露什么兇悍的氣魄。

  僅僅只是如他們一樣,御空橫渡而來,登臨昆侖山巔。

  這隨意落足,踏碎虛空,視虛空裂縫如無物的情景,卻是令天人也要為之震驚!

  天人高手往往竭盡全力,方才能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虛空裂縫,而且自身也根本不敢過于接近虛空裂縫,一旦擊碎了虛空就要立刻退避,避免被虛空之力絞殺而負傷。

  可陳牧橫渡而來,卻好像是虛空承受不住他的落足,一片片的龜裂,并且那從裂縫中洶涌而出的虛空之力,也被陳牧視若無物,一路踐踏而過!

  這是何等震撼的一幕。

  也就是說,他們這些天人高手,很可能全力以赴的一擊,打在陳牧的身上,都難有任何損傷可言,如此恐怖的體魄,當真是凡俗武人所能修煉出來的嗎?

  “聽聞自古以來,歷代武道先賢為開辟前路,時有昆侖論道,延續至今。”

  “陳某久聞諸位前輩之盛名,神往已久,苦修武道至今,也算是略有小成,欲與諸位一論武道之前路,還望諸位不吝賜教。”

  陳牧緩步落足,登上昆侖山巔,目光輕輕掠過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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