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大概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吧,魔法黏土的成分分析出來了,其中固項成分為鐵28%、石碳21%、石英砂19%、硅鋁酸鹽14%,其余則為雜質和微量元素。
這個成分簡單說就是鐵粉混沙混煤混黏土,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成分,但它似乎的確是能減緩法陣的燃燒速度,達到緩釋供能的目的。
之所以教皇國能夠壟斷魔法黏土的制作,恐怕牛逼的不是魔法黏土而是教皇國本身吧,就好像美元霸權一樣,牛逼的不是美元而是美國本身。
現在馬林基本上已經把整個魔法燃料電池的核心技術破解了出來,其實科學這玩意跟魔法本身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其實也就那樣。
但問題是成分知道了,但怎么把它們組合成能適應這邊的產品,這可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
“這次可麻煩你了。”馬林拿著檢測報告對張絨說:“現在也不早了,我請你吃飯吧。”
張絨這會兒正在清理實驗儀器,聽到馬林的話之后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該是我請你吧,你可是我大恩人呢。”
“哎呀,這個就不用再提了。”馬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走吧,時候也不早了。”
“稍等一會,我把結束工作做一下。”
經過這一下午的相處,馬林發現張絨對工作是真的很嚴謹,用一絲不茍都不為過,這一點讓人十分有好感。
等張絨把工作都結束之后,她去隔壁換上了常服,那感覺又是讓馬林眼前一亮,那種青春靚麗小學妹的質感這么不一下子就出來了么。
她個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上下,戴著個小眼鏡,原本扎成馬尾的頭發也散落了下來,烏黑光潤,衣服雖然很樸素,但卻非常得體,這一眼看上去就是很優質的女孩子。
“走吧。”張絨朝馬林笑了笑:“不知道馬總想請我吃什么呀?”
“隨便你咯。”
“學校外頭有個川菜館,味道還不錯。”張絨指了指窗外:“就那家吧,他家的家鄉豆腐特別好吃。”
“他還沒倒閉呢?”馬林笑了起來:“我那會兒他就在了。”
兩人結伴從實驗樓出來,這剛一出門就看到一輛保時捷停在那,見到他們出來之后立刻開始滴滴的按喇叭。
馬林看了張絨一眼,張絨撇了撇嘴,甚至根本都懶得去看一眼便繼續往前走去,可是這會兒那輛車卻發動了起來,一路跟在馬林他們的身后,倒也不按喇叭,就這么跟著。
“你看,就問伱這窒息不窒息吧。”張絨無奈的問道:“他每天都會來,但我真的覺得特別難受。”
馬林回頭看了一眼:“好像還真挺壓抑的。”
“是吧!”張絨一下就覺得有了知音:“恐怖的很,這種人以后一定會家暴的,控制欲太強了。”
“哈哈哈,你連這個都琢磨過啊。”馬林倒是覺得特別意外:“看來你還真的認真考慮過。”
“當然啊,感情本身就是雙向選擇的事情嘛。”
而這會兒坐在車里的人看著張絨跟一個陌生的土鱉男有說有笑的樣子,他都快把方向盤給捏碎了,自己已經這么努力了,對她也足夠好了,但她現在卻是這個態度。
這讓他是越想越生氣,索性到了一個路口的時候,直接停下車拉開車門走了出去,站在了馬林他們的面前,然后問出了知名窒息語錄之一:“絨絨,他是誰!?”
哎呀,當時馬林心里那個膈應啊,倒不是說他的占有欲怎么樣,不管他跟張絨以前是什么關系,但至少現在他們其實也就是個普通朋友。他的膈應完全都是在替張絨膈應,那種共情能力是真的讓他有生理上的不適。
而張絨……張絨那就更不用說了,就連旁邊毫無干系的馬林都覺得膈應,她現在都快爆炸了,而在這樣的情緒下,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馬林瞄了一眼張絨的表情,看來她也是有理工科常見病之一,擅長沉默。那這種時候就該是馬林救場了,不然等會還不知道有多尷尬。
“你好。”馬林走過去朝面前這個氣勢洶洶的人伸出手:“我是跟張同學合作項目的,我叫馬林。”
但他伸出去的手空在了那里,對面那人只是瞄了他一眼甚至連伸手的意思都沒有,轉過頭就對張絨說道:“絨絨,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難跟我說不就好了嗎,我不希望你跟這些人有什么接觸,只要你點個頭,隨時都能去當個少奶奶。”
多大的譜啊,少奶奶可還行……
馬林思考了半天,甚至把自己跟對面的身份調換了一下,發現自己是斷然沒辦法說出這種話來的,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物種多樣性的典范了。
果不其然,張絨的反應并沒有出乎馬林的意料,她眉頭緊蹙,就差把嫌棄兩個字掛在腦門上了:“姚先生請你尊重一點。”
“所以你不愿意接受我就是因為他是吧?”
這位姚先生似乎并不在意張絨說什么,只是直接把矛頭對準了馬林:“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鄉下人?想跟我爭,我一頓飯就夠你半年的工資,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啊……厲害厲害厲害,刻板印象+1。
馬林站在那多少是有點尷尬的,他也不知道人家一頓飯多少錢啊,但自己半年工資的確是不高就是了,只是這樣說話的確是很有氣勢,能夠有效打擊對方的氣焰并挑起對立情緒。
這會兒馬林感覺自己面前就像是跳出了四個對話框似的。
第一個寫著:忍氣吞聲并告訴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第二個寫著:堅決回擊,告訴他吃得那么好有什么用,不照樣在這當舔狗,關鍵還舔不到。
第三個寫著:沉默,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第四個是個紅標,上頭寫著:干他!
馬林沉默了幾秒,在哪怕是張絨都覺得他生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笑了起來:“吃那么好也沒什么用啊,還不如多喝點核桃露,這么多錢喝核桃露都能把人喝出巨人觀了。”
姚先生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張絨詫異的看了馬林一眼,然后一只手死死攥住衣角把這輩子所有傷心的事都想了一遍才算是勉強遏制住自己那奇怪的笑點大爆發。
“現在是吃什么的問題嗎?我是告訴你,你這個鄉下人最好離絨絨遠一點。”
姚先生還是咄咄逼人,但這會兒馬林卻開始在懷里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我是城鎮戶口,不是農村戶口,就是我住在鄉下而已。”
這話弄得姚先生抿著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接招,旁邊的張絨卻在這時背過了身去,畢竟這時候露出燦爛的笑容其實是有些不太禮貌的。
“你!你別跟我油腔滑調,在這地方,我想讓你活就活,想讓你死就死。”
馬林默默的拿出手機,姚先生眉頭一皺,露出不屑的笑容:“怎么?你還要找人來?”
“嗯。”
馬林說完就打了110……
當時那一下姚先生感覺自己人都要麻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奇怪的野生動物,然后他們一起都被帶走了……
這種事其實只能算糾紛,調解一下就算完事了,也許小縣城里頭像姚先生這樣的層次在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下還能有點能耐,但這里可是國際化大都市,他這樣的人不要太多,說實話連個屁都算不上,甭管剛才多囂張,現在還是被帽子叔叔訓得跟三孫子一樣。
而馬林卻已經跟張絨一起早早的離開了所子,然后徒步前往那個他們都心心念念的川味飯店吃家鄉豆腐。
“沒想到你這么幽默。”張絨在路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馬林:“以前怎么看不出來。”
“這算是幽默嗎?”馬林好奇的反問道:“這不就是正常的對話么。”
張絨那奇怪的笑點又被觸發了,明明一點都不好笑的東西被馬林用無辜的表情說出來讓張焱整個人都笑得面色通紅。
“我不行了……你也太有意思了吧。”
這下可就輪到馬林一腦袋問號了,他真的不覺得自己干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或者是說了什么有意思的話,她怎么就能一直笑呢?
不過就是根據事實來進行對話而已,比如姚先生說一頓飯是他半年工資,馬林個人認為他的確是應該喝點核桃露補補腦,還有就是說他是鄉下人這件事,他也是實話實說啊,自己本來就是城鎮戶口,住在鄉下也是事實。
至于姚先生說要他死,那他就報警啊,這都法治社會多少年了,開口要人命這種事不報警留著過年在飯桌上聊嗎?
“你說他還會來找你么?”馬林突然好奇的問道。
張絨想了想,滿目笑容的看著他,這一個瞬間,她的眼里似乎有星光:“他不光會來找我,現在他還會找你呢。”
馬林沉思了幾秒鐘,然后嗯了一聲:“那他也會天天給我送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