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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一根手指

第382章一根手指  敘利亞?

  在聽到小魚的要求之后,陳沉的第一反應就是“撤僑”。

  但實際上,在陳沉的記憶里,真正執行了撤僑的是利比亞,而不是敘利亞。

  這兩個國家的情況是存在本質上的區別的,相比利比亞在2011年初的大規模暴亂、沖突和人員傷亡,在阿拉伯之春主導下的敘利亞內戰進行得相對來說比較“溫和”。

  從3月正式爆發開始,一直到當年12月得還處于平緩期,示威和抗議活動是這場內戰前期的主線,武裝沖突倒反而不常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小魚邀請陳沉、或者說邀請東風兵團前往敘利亞,倒真的是讓陳沉有些疑惑了。

  所以,在聽到她的詢問的第一時間,陳沉立刻反問道:

  “去敘利亞干什么?”

  “有類似于青山園區的護衛任務,不過我保證這個任務會單純得多。”

  “你甚至自己可以先不去,派一支小隊和翻譯先過去探路。”

  “那就是,現在的你仍然站在我面前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主動來找到了我。”

  “條件非常優厚,甚至可以說是過分優厚你覺得,我應該接受他們的邀請嗎?”

  陳沉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通過小魚的反饋,他意識到,印尼的事情是真的進入了尾聲。

  接下來,自己只要安排好常態化運作的一系列事務,就也該盡快返回蒲北,去把沒干完的事情干完了。

  他最擔心的無非就是自己這支隊伍剛剛從一場高強度、高復雜度的戰斗中脫身,轉眼又要去介入另一場高強度的任務。

  “給我發個具體的任務簡報,最好是帶合同的。”

  但,既然小魚說的是“自己都可以先不去”,那就意味著,這個任務的復雜程度確實比較低,也許只是一筆“常規訂單”而已。

  那也就意味著自己不應該不識好歹。

  “也就是說,加入某一方勢力絕對不是現在的你最好的選擇。”

  “確認沒問題之后,我再給你答復。”

  小魚敢把話說到這個程度,那陳沉確實沒什么好拒絕的了。

  今天是軍方,那明天呢?如果對方不是東風兵團的“友軍”,而是敵人呢?

  你是不是也要重新再選一次?——

好在自己的意圖表現得很明顯,好在自己本來就沒打算要走,只不過是像陳沉說的一樣,自己只是需要一種“認同感”而已  如果是別人,真的動了改頭換面的心思的話,陳沉會放過他嗎?

  巴克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這一刻,他終于感受到了來自眼前這個“戰神”的壓迫感。

  那樣不僅僅是不利于“療傷恢復”,也不利于東風兵團妥善地消化現階段的戰果、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發展。

  陳沉只好重新返回辦公室,而剛一進門,巴克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情況有些變化。”

  “你的歸宿,正如我所說的一樣,還是一個‘掮客’。”

  “那么果斷嗎?”

  聽到他的話,陳沉無奈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如果你真的打算接受來自軍方的邀請,那么你壓根就不會來到這里征求我的意見,不是嗎?”

  “只有這樣,你才能最大化地利用自己的優勢,達成‘共贏’的結果”

  巴克對陳沉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但仍然下意識地多問了一句。

  “軍方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他們邀請我重新加入海軍,作為vbss特種作戰的教官繼續服役。”

  “廢話,你已經交夠了足夠的投名狀,甚至在這一次的任務里直接調動了軍方的力量。”

  小魚果斷回答,繼續聊了幾句后,陳沉直接掛斷了電話。

  后者臉上有一種復雜的“喜悅”,陳沉疑惑地看著他,開口問道:

  “怎么了?找我有事?”

  雖然看上去是利益交換、互惠互利的事情,但實際上,自己仍然是占了東風兵團的便宜,走上了他們為自己鋪的路。

  巴克看著他的表情,愣了幾秒鐘后,突然恍然地點了點頭。

  “確實有一些事情去你的辦公室聊嗎?”

  在這場vbss作戰中,自己確實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摸著良心說,如果沒有自己,他們就真的打不了了嗎?

  那可不一定吧?

  走出辦公室,陳沉迎面遇上了來找他的巴克。

  沒錯,自己的機會,是東風兵團給的,是陳沉給地。

  “你會猶豫,只不過是因為軍方給你提供的機會更加穩妥罷了。”

  “雖然你并不是這次任務的核心,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你跟這次任務的密切聯系。”

  “你明知道這次的‘示好’是存在風險的,但伱又很難說服自己去放棄這個機會,所以,你才想讓我幫你做決定。”

  “這個路徑本來就是清晰的,甚至是我們已經達成一致的。”

  巴克輕輕點頭,回答道:

  “可以。”

  “如果他們執行的好的話,你也不用去了。”

  有關敘利亞的任務實際上只是一個“添頭”,他想要了解的信息,已經完全了解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清楚地理解一件事情。”

  軍方一拋出橄欖枝你就動搖,甚至想“重新選一次”?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那么簡單嗎?

  “而我的決定就是別去。”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足夠展露出他那種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威嚴。

  “我明白。”

  巴克立刻開口,緊接著又解釋道:

  “我并沒有那個意思——我的本意是,如果你有更好的合作形式的話,我們也可以去嘗試”

  “沒有必要。”

  陳沉打斷巴克,繼續說道:

  “既然你來了,那就把事情順便定下來吧。”

  “跟我說的一樣,你不能加入東風兵團,也不會以東風兵團的身份存在。”

  “但是,你將要在事實上為我們處理一系列的交際應酬事務。”

  “所以,我需要你注冊一家公司,軍事咨詢服務公司。”

  “后續有人會跟你聯系,對你進行進一步的指導。”

  “如果有不會的,就直接提出來。”

  “你應該很清楚你要做的是什么,對吧?”

  “我知道!”

  巴克毫不猶豫地點頭,陳沉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站起身,跟巴克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而此時,在青山園區中間的廣場上,恰好有一批人剛剛借用青山園區的設備和場地開完了一場會,正在護衛的陪同下緩緩繞著廣場散步。

  陳沉徑直朝著這些人的方向走去,后者在看到他之后,也熱情地笑臉相迎。

  陳沉一次向他們介紹自己身邊的巴克,著重介紹“88特遣隊成員,與警方關系良好,是東風集團的重要合作伙伴”。

  這幾個詞一說出口,大家便都明白了陳沉的意思。

  于是,這次“邂逅”的主角變成了巴克,在一片眾星捧月的氛圍之中,他也終于放下了所有戒備,如魚得水地混入了這個復雜的“交際圈”之中。

  陳沉反而提前離開了人群。

  簡單打過招呼之后,他便把主場交給了巴克。

  這是必須要邁出的一步。

  哪怕是黑手套,也必須要有黑手套的規矩。

東風兵團是某個勢力的黑手套,而巴克,則是東風兵團的黑手套  在印尼的收尾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原本陳沉擔心的廓爾喀軍團出現重大損失后有可能進行的報復也完全沒有到來。

  不得不說,大嚶帝國是真的拉了,要是他們還是以前那個日不落帝國,吃了這么大一個悶虧,他們能善罷甘休?

  無敵艦隊都要懟到別人家門口去了!

  但現在,他們做出的最激烈的反應卻只有一個。

  那就是,通過媒體大肆散播東風兵團的負面消息,同時質疑東風兵團行動的合理性,以及這個傭兵團本身的合理性。

  另外,他們選擇了跟之前的pri一樣的策略,將這次的海上沖突說成了一場“誤會”。

  他們把自己的損失歸結到了東風兵團的“魯莽”上,按照他們某個公開接受采訪的發言人的說法就是,“如果你當場放下武器投降,我們不就能避免損失了嗎”?

  啥意思,我只是要殺你而已,你不要反抗,我們不就能避免損失了嗎?

這說法甚至讓印尼警方都繃不住了,因為他們意識到,如果真的讓那幫英國佬胡攪蠻纏下去,這件事情恐怕還就越鬧越大了  畢竟,英國佬不是美國佬,他們在東亞的存在感本來就比較低。

鬧一鬧、打一打,得不到什么也不虧,但如果真有意外收獲,那就純賺了  于是,原本打算對這件事情模糊化處理的印尼警方直接站了出來,宣告了此次行動的“正規性”,并表明此次行動并不是所謂“傭兵團之間的無謂戰斗”,而是“一支正在執行任務的sp小隊遭到其他國家傭兵的騷擾,但最終堅決完成了任務”的英勇事跡。

  相對的,他們公布了這次行動的目標、以及部分jd分子的背景。

  他們宣稱jd分子來自ei。

  毫無疑問,印尼官方,還是要為美方保留最后一絲顏面,也是為自己保留一分“緩和局面的可能”。

  對于一個大國來說,這樣的模糊化站隊倒是無可指摘,陳沉對他們的處理方式也相當滿意。

至少他們扛住了來自英方的壓力,讓東風兵團能夠避免去面對更加復雜的形勢  在邦奧號行動結束兩周之后,一切塵埃落定。

  作為一個打手,陳沉不太關心背后的政治博弈是怎么完成的,他只知道,自己安全了,東方兵團也安全了。

  于是,在確認蘇拉威西局勢穩定之后,陳沉帶著大部分隊員飛回了雅加達,只留下一個林晨明、一個劉思遠作為“地方駐員”,繼續負責園區及周邊的安保任務。

  按照陳沉的計劃,等后續東風兵團的隊伍擴大了,這兩人就要承擔起一部分的“領導責任”,去建立東風兵團的二線隊伍了。

蘇拉威西是個寶地,跟蒲北的軍閥一樣,這里的jd分子也是割一茬長一茬,用來當做“練兵場”,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這是后面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對于陳沉來說,他要做的最緊要的事情,其實就只有一件。

  去看鮑啟。

  慈濟醫院就在他們住處的別墅區附近,安頓好其他隊員后,陳沉帶著東風兵團的“老兵們”一起到了慈濟醫院,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鮑啟。

  鮑啟的狀態比陳沉預計的要好得多,他的右手已經接回,但因為右肩的骨頭被完全打碎,手術的效果非常有限。

  “如果真的要恢復手臂功能的話,他必須把肌肉、骨骼和神經系統全部重建,同時還要保證充分的訓練,幫助身體適應功能缺損的手臂。”

  “目前的方案只能是暫時先接回,保持神經活性,嘗試進行初步恢復。”

  “但后續能不能達到自主活動我也不知道。”

  一邊檢查著鮑啟的狀態,平川一邊搖著頭說道。

  陳沉微微點頭,繼續問道:

  “你說的骨骼、肌肉重建的方案,在哪里可以做?”

  “在哪里都做不了,這只是一個前沿探索方案,實驗室都沒有,只停留在論文上的東西,去哪能做?”

  平川略顯不近人情地回答,隨后繼續說道:

  “這是非常現實的情況,現在他的斷臂再植雖然做完了,但這種手術,我基本可以說是只有美觀用途。”

  “后續護理難度大的難以想象,預后也不佳還是截肢吧。”

  “至少,我們嘗試過了。”

  聽到這話,陳沉的眉頭微微皺起。

  “北邊也沒辦法嗎?”

  平川搖搖頭,回答道:

  “北邊的斷肢再植技術非常強,但你要知道,一切的技術都是有極限的。”

  “也正式因為連北邊都做不了,我才會建議截肢。”

  “鮑啟,你自己怎么說?”

  躺在床上的鮑啟倒是平靜得很,他點點頭,回答道:

  “截肢,保命再說。”

  “沒辦法,運氣不好,誰也怪不了。”

  “以后估計不能右手扛槍了,不過我本來也不是個步槍手,對吧?”

  看著鮑啟滿懷期待的眼神,陳沉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開口說道:

  “沒錯。”

  “有些武器,用不上兩只手。”

  “一只手,甚至只要一根手指,按一下按鈕,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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