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春風巷。
現在其實《人民文學》雜志社因為有傳言稱汪蒙主編將要調入文化部,這自然也就讓《人民文學》雜志社有一定的壓力,畢竟汪蒙作為《人民文學》的主編真正是將《人民文學》做得很好,現在《人民文學》也算是處于變動之中。
當然,這些張偉也沒有和林有成提,因為沒有必要。
張偉只是有些好奇地提了一件事,“有成,你之前說我寫了同樣信的內容給你和別的作者,能讓我再看一下寫給你的那封信嗎?”
林有成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想了想,說道:“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
話雖如此說,林有成還是去把那封信找了出來。
張偉看見林有成收到了那些約稿信,真的就是厚厚的約稿信,讓他都感到一陣壓力,瞬間也就能夠明白為什么林有成會投給別的雜志,這也是因為別的雜志實在是誠意太足了。
張偉看著自己寄給林有成的那封信,看到信紙上印上別的作者名字,這讓他感到不好意思。
好吧,海王也會有不好意思。
當然,不好意思之后,該約的還是得約。
羊城,《花城》雜志社。
楊冬雨紅著眼睛,滿臉淚水地看完林有成寄來的這篇《戰爭子午線》,她沒有想到林有成居然會寫這樣一個令人心痛的戰爭故事。
她更加沒有想到,在《風聲》和《我的團長我的團》的戰場之后,林有成的視角會聚焦在那群孩子身上,在民族生死存亡之戰中的八陸軍部隊中的孩子們默默無名,無條件的執行任務、承受犧牲和悲痛。
故事里面孩子的那一聲“媽媽”真得讓她為之心碎。
應該說,不僅僅是楊冬雨,整個《花城》編輯部的編輯都在為林有成寫得這篇《戰爭子午線》而心痛不已。
編輯部的 編輯都在討論分析林有成這篇《戰爭子午線》,很顯然一個個也都給除了很高的評價。
不過也就是在編輯們討論的時候,也會有編輯提及到林有成這是在《風聲》和《我的團長我的團》之后的第三個戰爭故事,要知道前面兩個可都有在《人間奇事》里面有伏筆。
“你們說,這篇《戰爭子午線》會不會和之前的《風聲》,還有《我的團長我的團》一樣,也在《人間奇事》有伏筆啊?”
“呀,你說得這個很有道理啊!”
“說不定真的有伏筆啊?”
很顯然,編輯部們也都知道林有成這位作者在寫《人間奇事》的時候就埋下的伏筆,不止一個,現在自然也就有人再回想翻閱看過的那篇茅盾文學獎入選作品《人間奇事》里面的故事。
“我記得好像《人間奇事》里面林奇在參軍帶的時候,在去作戰的火車上就遇見一名學醫的護士,你們說那名護士會不會就是《戰爭子午線》里面的護士啊。”
“很有可能,《戰爭子午線》里面老兵他們在路上碰到了那個從北平來的投奔八陸軍的女護士,最初在《人間奇事》里面,那個和林奇相遇的護士就和同伴說過八陸軍。”
“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
其實因為林有成的那篇《人間奇事》獲得茅盾文學獎,再加上《人間奇事》的伏筆,可以說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的單行本《人間奇事》在國內文壇相當受歡迎,而且被很多文學評論家和青年文學愛好者反復研究,直接稱林有成的這部奇幻史詩里面還藏了不知道多少草蛇灰線,值得深究。
《花城》雜志社的編輯也不例外,這其中也就有反復看過林有成的那部《人間奇事》。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有編輯會想起在《人間奇事》里面,林奇曾經遇見過一個要去投奔八陸軍的護士。
當然,因為護士沒有說名字,也不能完全百分之百確定就是《戰爭子午線》里面的故事,但是很顯然因為林有成 前面的那兩個伏筆,這自然也就會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個伏筆也是真的存在。
“護士要是真的是《人間奇事》里面,林奇遇見的那位護士,那這就是林有成在寫《人間奇事》想好的第三個故事了啊。”
“是的啊,真得難以想象。”
討論伏筆之余,當然更多的還是對于林有成這篇內容的震驚。
“我看林有成寫得這篇,真的被這個故事壓的喘不過氣來,過于真實,真實到了震撼人心的殘酷,里面的文字自始至終貫徹著灰暗的色彩,對應著在抗戰中實力對比的懸殊,看著小八陸們一個接一個的犧牲,感覺鬼子怎么也死不完,心真的難受極了。”
“是啊,那些孩子本應該是讀書的年紀,卻為了國家民族付出了一切,不知道抗戰時期有多少這么大的孩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沒錯,想到這里,心就痛得難受極了,所有孩子都沒活到解放,甚至沒有一個活到成年。”
“林有成這也是在寫戰爭背景下人們的無助和悲涼。在里面,孩子們被迫逃難,老軍醫和傷員們陸續犧牲。這種情節的刻畫,讓讀者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和人類的無奈。同時,通過這些細節,也讓讀者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抗戰年代人們所面臨的困境和痛苦。”
“是的,林有成寫得真好,故事不以硝煙彌漫的戰場為背景,而是通過一個小小的隊伍,描繪抗戰時期人們的頑強和堅韌,一部不可多得的抗戰佳作,其價值和深度不容忽視。”
“不過為了那一個沿長城向西的任務真得犧牲那些孩子,值得嗎?”
主編范漢升聽著編輯們的討論,望著手中這份書稿,抬頭望向眾人,一臉嚴肅,聲音沉重地說道:“那個任務并沒有問題,原命令是沿長城向西,于某時某某公路伏擊日軍車隊。但是送信的通訊兵重傷,命令被火燒的只剩那幾個字能看清。接受命令的九連在之前的戰斗中基本團滅。只剩十六歲的老兵一個人,突圍戰打完之后,本來老兵可以跟和傷員一起回近在咫 尺的根據地。但是老兵還是義無反顧的帶著部分人沿著長城向西,作為九連最后一個戰士去完成任務。”
“這是因為這支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不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只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斗下去。要知道那個在最困難的1942年,ri軍在太平洋戰場仍占有主動,八陸軍遭受多重封鎖,又連遭自然災害。根據地大量丟失,部隊銳減,但是在大掃蕩中幸存的戰士仍然沒有放棄對勝利的追求,一息尚存,戰斗不息。”
楊冬雨連連點頭,說道:“是啊,就像故事里面那個男孩,十歲都懂得拆雷,埋雷,地雷是八陸軍少數能給予ri軍重大殺傷的非對稱作戰武器,可以說,地雷,象征著平民反抗的勇氣和決心。他樸素的認知中,多一個雷就多炸死幾個鬼子,就能多保護幾個鄉親。他不知道地雷多危險嗎?從他幾個小心翼翼排雷的細節里能看出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別無選擇,他是八陸軍的孩子,保家衛國,是他的責任,即使這份責任是他這份稚嫩的肩膀所不能扛起的。”
說著,楊冬雨又忍不住流下眼淚,心痛得真得難受極了。
楊冬雨非常清楚地知道,這也就是為什么讜軍隊的作戰效率那么高,他們知道為誰而戰。最后他死在想多挖幾個雷,多殺傷鬼子上。
現在,楊冬雨覺得這篇是她看過的最好的反戰,鬼子的殘暴,八陸軍的絕望的奮戰,小孩子被卷入戰爭但又心甘情愿的獻祭自己的生命去爭取勝利。這些也是在說戰爭對人性和美好生活的傷害。
有了對比,才能讓人們珍惜現在的和平。
不忘戰爭的可怕,不忘那些烈士的犧牲,才能更加清楚知道和平的來之不易。
那幾十年革命有多慘烈,要知道當時有某民主讜派也想要執政權,當時的領袖硬氣的回答:想要執政權,拿五百萬人頭來換。后來一查烈士名錄,僅49年之前有名字的烈士就多達三百七十多萬。
無名烈士和受傷致殘人員更是不計其數。
就像《戰爭子午線》里面那些無名的孩子。
楊冬雨望著主編范漢升,說道:“林有成這篇以高度憐憫的態度,真實的故事另辟蹊徑的角度以及別出心裁的技法,寫出了一部震撼人心的愛國抗戰題材。”
“我們經常會說這樣一句話,今天的流血犧牲,是為了明天孩子們的笑聲。這句話沒問題,但是這句話也有問題。我們今天的付出是為了明天的孩子,那么今天的孩子是為了什么呢?我們知道王二小,我們知道小英雄雨來,也有劉胡蘭。這些本該是享受到保護的孩子們卻無一例外的選擇了保護別人,要知道孩子們本該享受一個美好的童年。”
“現在也能夠明白為什么林有成的這篇會叫作《戰爭子午線》。”
這話引得其他編輯也都紛紛點頭認同,他們現在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名字的《戰爭子午線》所為何來。
主編范漢升聽著楊冬雨的話,說道:“你說的雨來那些英雄是英雄,林有成寫這篇《戰爭子午線》里面的那些孩子沒有名字,他們也是英雄,可能林有成也是為了告訴我們那些無名的人同樣值得我們去銘記。”
很顯然,現在的三審三校,并沒有人認為林有成這篇不應該被發表在《花城》雜志上,要給林有成退稿。
楊冬雨下班之后,接孩子放學,然后張羅晚飯,就在她忙完晚飯,讓孩子吃飯的時候,孩子那一碗飯卻是吃了幾口,就不愿再吃了。
“媽媽,我要吃桃酥餅干。”
楊冬雨看著孩子面前碗里剩得那大半碗飯,又想起了早上孩子剩的那大半個包子,一瞬間心里有些難受,因為她想起了林有成《戰爭子午線》故事。
想到了大家已經餓得不行了,護士勸老兵放棄任務,這又不是老兵的任務。老兵摸了摸那張命令書說,可它傳到我手上了。就在那樣的最艱難的情況下,還在想著完成任務。
還有烈日當頭,小草因為饑餓昏了過,
漸漸的停止了呼吸,她沒有數到999。
是的,楊冬雨也想到了那個活生生餓死的女孩小草。
楊冬雨還想起故事里面在戰斗中發現ri軍一個米袋漏了一地,就不顧一切的上去抓米,反擊的ri軍越來越近,戰友們嘶吼著讓十歲的男孩回來,而他只是一邊哭著喊“米,米”,一邊重復著抓米的動作,就這樣冒著敵人的炮火只為了搶一些大米,心頓時痛得難受極了。
看見自己的孩子浪費糧食,楊冬雨非常清楚他們現在生活的腳下踩的是先輩們的尸山血海。
“伱把碗里的飯吃完。”
“我不想吃。”
男孩癟著嘴,搖頭說道:“我不想吃飯,我要吃桃酥餅干。”
楊冬雨沒有發火,只是說道:“不許浪費糧食,吃完飯后,才可以吃餅干。”
男孩隱隱察覺到母親似乎有些生氣,望著楊冬雨,問道:“媽媽,你怎么了?”
楊冬雨一抹眼淚,望著男孩,說道:“不許浪費,一定要愛惜糧食。”
男孩看著母親泛紅的眼眶,微微發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覺到了母親似乎很傷心和難受,伸手拿起桌上的筷子,說道:“媽媽,我吃飯,你不要傷心。”
楊冬雨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說道:“小方,不能浪費糧食,你要知道有很多孩子可能想要吃飽飯都沒有辦法,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現在的生活,現在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
男孩不明所以,但是聽見母親的話,點了點頭。
楊冬雨望著自己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太小,可能還不懂,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對男孩說起了《戰爭子午線》的那個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