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751.同氣連枝 阿輝眨巴著那雙小眼睛,滿臉疑惑地望著凌云鵬:“老大,我有些沒轉過彎來,你是怎么確定嘉琪姐參與了思惠他們的游行活動?她剛才告訴你了?”
“當然不是,是我猜的。”凌云鵬搖了搖頭,拍了拍阿輝的肩膀,繼續解釋道:“哪吒不是沒接到嘉琪嗎,而且還聽嘉琪的同事說,嘉琪下午一點鐘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看樣子有些著急忙慌,放下電話就走了。”
秦守義點點頭:“是啊,那個藍小姐就是這么說的。”
“你們再回憶一下,馮海泉中午時分急匆匆地來震旦大學通知思惠,讓她別去參加游行,然后勸她通知其他同學取消這次游行活動,這個時間節點是不是跟嘉琪接到電話的時間很接近?”
秦守義點點頭:“對啊,我和阿輝是十二點半左右離開震旦大學的,當時馮海泉還沒走,思惠有可能差不多一點左右打電話通知其他同學的。”
“那老大,伱就這么肯定思惠這個電話是打給嘉琪姐的?”阿輝好奇地望著凌云鵬。
凌云鵬當然不能將金嘉琪的真實身份公之于眾,于是笑著說道:“我腦海里靈光一閃,把這兩者聯系了起來,但是還不敢確定,所以我趁剛才送嘉琪出門的機會向她求證了一下,嘉琪倒也坦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告訴我說,他們那些報社記者也參與了這次游行活動的組織工作,而且還把目前這次游行所遇到的困難跟我說了,我想她之所以把這么機密的事告訴我,可能有向我們求助的意思。”
“既然嘉琪都開口了,那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怎么能袖手旁觀,讓她們這些女孩子沖在前面,直面那些狗日的,老大,這事不用你說,我們肯定得出手。”秦守義馬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還用說嗎,保護思惠,嘉琪姐她們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阿輝也立馬表態。
“也算上我一個。”傅星瀚朝凌云鵬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下一步我們得考慮一個可行的方案。”凌云鵬朝他的這幾位生死兄弟投來贊許的目光:“這次游行的情況,我剛才已經問過嘉琪了,她告訴我說,這次游行的規模是近年來最大的一次,參加游行的師生人數超過了五千多人,還不包括工人和市民。嘉琪是報社記者,她幾乎全程參與了前幾次的游行示威活動,她既是參與者,也是報道人,現在看來,她有可能還參與了策劃。”
“沒想到嘉琪姐現在如此熱衷于社會活動。”阿輝對金嘉琪的這種變化有些驚訝。
“其實這也不奇怪,當初我們在云霧山上遇到她時,我就覺得她挺勇敢的,面對那些殘暴的鬼子,她表現得很英勇,很無畏。她不僅是名記者,也是一個痛恨日本鬼子的愛國青年,所以我覺得她跟思惠這些愛國學生走到一起也就不足為奇了。”為了掩蓋金嘉琪的身份,凌云鵬便以愛國記者與愛國學生同氣連枝這一難以駁斥的理由,向三人說明金嘉琪之所以會認識思惠,會與思惠她們一起參與策劃了這次游行示威活動的原因。
“嗯?老大,你的意思是思惠早就認識嘉琪了?”秦守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思惠也就一年多前剛到上海,之前她一直在蓬萊村待著,是個地地道道的山村丫頭,從沒出過遠門,怎么會認識嘉琪的呢?”
“這有什么奇怪的,嘉琪與你侄女相識就在這一年里發生的。你忘了,你侄女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平時課余時間喜歡寫寫文章,而且還盡是抗日文章,嘉琪是記者,完全有可能接觸到思惠的投稿稿件,她覺得思惠跟自己很像,很投緣,所以這兩人就這么的走到一起了唄,而且肯定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傅星瀚給秦守義解釋。
“戲癡猜得沒錯,她們倆應該就是這么認識的。”凌云鵬向傅星瀚投來贊許的目光:“嘉琪告訴我說,三個多月之前,他們搞過一次較大規模的一二九學生運動紀念日的游行示威活動,結果遭到了軍警的鎮壓,有三位同學當場就遇難了,受傷的同學有近百位,還有好些同學被捕入獄了,思惠他們所醞釀的這次周日所進行的大規模示威游行活動其實是為了悼念那幾位遇難的同學,稱為百日祭,同時希望通過此次示威游行活動,給當局施壓,讓他們無罪釋放那些被捕的同學,并希望燃起市民們的愛國熱情,鼓舞大家同仇敵愾,共同抗日。”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馮海泉讓思惠取消這次游行活動,思惠一直在搖頭,我讓思賢和阿輝去輪流看管思惠,思惠一臉的不高興。這么看來,這次游行是勢在必行的,無法取消的。”秦守義現在回想起思惠當初的不滿情緒,方知道思惠內心的苦悶,才明白這次游行的重大意義。
“而且這次游行活動還不能提前或是推遲幾日進行,否則這百日祭就名不副實,形同虛設,這游行的主題要是被更改了,那這示威游行的效果和力度都會大大削弱。”傅星瀚補充道。
“可是,馮海泉不是說,特高課已經掌握了這次游行的計劃了嗎?他們就等著周日抓捕那些骨干學生,如果按原計劃進行的話,這些老師學生不是在往陷阱里跳嗎?”阿輝眉頭緊鎖,兩只手緊緊握拳,焦急萬分。
“既然時間不能更改,那能不能更改游行地點呢?”秦守義提議道:“這樣就能避開特高課和警察的鋒芒了,就不會造成流血慘案了。”
“更改地點?游行示威不是應該在市府門口,在市中心進行的嗎?這樣才能引人注目,產生轟動效應,不在這些地方,去哪里?難道去荒郊野外,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演講,喊口號?在那些偏遠的地方游行有什么意義?又沒人看見,市民看不見,政府官員也看不見,那給誰施壓呢?那些市郊的村民還以為是學生們來郊外踏青春游呢?”傅星瀚不屑地瞥了一眼秦守義,譏諷道。
秦守義被傅星瀚的這番話噎得漲紅了臉,他不滿地橫了傅星瀚一眼,嘟噥道:“就你這張嘴會說。”
“就是這個理嘛,你還別不愛聽。”傅星瀚一邊把手搭在秦守義的肩上,一邊得意地抖著腿。
秦守義一把將傅星瀚推開,傅星瀚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凌云鵬一把拉住。
“好了好了,別斗嘴了。”凌云鵬趕緊出來打圓場:“戲癡的話雖不中聽,不過話糙理不糙,這次周日的游行既不能改時間,也不能改地點,否則改變了初衷,就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那我們該如何給思惠和嘉琪姐助力呢?”阿輝急切地望著凌云鵬,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想了想,既然游行的時間和地點都不能更改,那我們就來個引蛇出洞,聲東擊西,四面開,讓特高課和警察首尾難顧,暈頭轉向,這樣或許能減輕游行隊伍的壓力。”
凌云鵬的這個方案讓三人豁然開朗。
“引蛇出洞,聲東擊西,四面開,讓敵人首尾難顧,暈頭轉向。”阿輝嘴里念念有詞,細細品味。
“可就我們幾個人如何能做到四面開?”傅星瀚不解地望著凌云鵬。
“當然,這件事光靠我們幾個是無法實現的,不過我們可以借用老爺子的上海站的力量,協助嘉琪和思惠他們。”
“老爺子會同意嗎?”傅星瀚追問了一句。
“我想這應該沒問題吧!”
三人見凌云鵬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有點意外。
“你已經跟老爺子談過這事了?”秦守義輕聲問道。
“還沒有呢,我這不是先跟你們仨商量來著嗎?”
“可要是老爺子不同意你調用他手下的兵怎么辦?”傅星瀚問道。
傅星瀚的這一問題果然讓大家都默不作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