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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小和尚又得道了

第454章小和尚又得道了  京城文道,四大支柱。

  文淵閣、翰林院、白鹿書院、貢院。

  文淵閣很早就站到了他的身后,成為他堅強的后盾。

  白鹿書院,他七日前一舉擊敗,白鹿書院院長都被他當眾所殺,這一殺,這一敗,白鹿書院名聲掃地,在文道上的地位一落千丈之余,自然也會對他發起瘋狂圍剿——在那些大儒眼中,唯有讓林蘇身敗名裂,才能洗刷掉他罩在白鹿書院金字招牌上的陰影。

  兩大勢力對林蘇一個力保,一個力壓的情況下,其余兩大支柱就顯得分外重要。

  如果這兩大支柱全都對他下手,不僅他難以支持,文淵閣也會受累。

  但如果他能抽取其中一根支柱為己用,情況就大不相同,京城文道將會一分為二,文道上的壓力于他就微乎其微了。

  爭取翰林院,這是李清秋對他的建議。

  必須得說,李清秋雖然只是亡國皇子,但政治手腕依然擺在那里。

  林蘇搖頭:“有些事情不要操之過急,翰林院跟文淵閣不同,章居正可以代表文淵閣,而陳更,卻代表不了翰林院。”

  文淵閣是圣殿外門,人事任免權限不在陛下手中,只要章居正不給陛下過硬的把柄,陛下拿不下文淵閣,章居正的態度,等于文淵閣的態度,搞定章居正,就等于搞定文淵閣。

  而翰林院,是皇朝自設的機構,翰林院大學士是陛下任命的。

  他們如果出于拉攏翰林院的目的接近陳更,哪怕成功地將陳更變為自己人,陛下一旦察覺,一紙詔令下去,撤掉陳更大學士之職,陳更就是一個毫無實權的孤家寡人。

  “這些我不是不明白,但……你之路,接下來該怎么走?”李清秋憂心仲仲。

  “人啊,是得向前看,但有時候還需向后看。”林蘇舉起茶杯輕輕品一品:“回想我當日踏入京城之時,張文遠、趙勛、秦放翁磨刀霍霍,朝中大員無一人站到我的陣營,短短一年間,他們已經出局,我已經擁有了文淵閣的支持,還有周章、鄧洪波等大人的支持,還擁有了文道青木令,還有你手中的暗香!”

  李清秋眼睛亮了……

  正如他所說的,向前看,他看不到半點希望。

  但向后看,他才突然發現,目前的處境,比起一年多以前,強了千萬倍。

  不知不覺間,他其實已經擁有了一些根基。

  盡管這份根基,于高臺上坐的那位而言,還淺薄如紙,但是,跟當日比起來,無異于天翻地覆……

  “我明白了,兄弟,路若在,希望就會在!”李清秋道:“此后的日子,小心那枚柳葉。”

  他說的柳葉,就是柳君。

  出手三回,回回驚天的神奇殺手。

  他擔心這枚柳葉突然出現,殺了林蘇。

  林蘇笑了:“現階段不必擔心,他不會殺我……我該走了,京城暗香,暫時全線蟄伏!騰出場地,讓無間門跟……那位狗咬狗吧。”

  他離開了李家商號,漫步街道,目前已是六月中,柳香河畔的柳葉在風中飄揚,這些柳葉,跟昨夜殺掉藥王山貴賓的可怕暗器一模一樣。

  甚至可以說,柳君所用的武器,根本就是從這河畔隨意折下來的。

  他說柳君現階段不會殺他,這是真話。

  為啥呢?

  因為立場。

  柳君是無間門的人,當然有理由對林蘇下手,但是,目前情況有變。

  柳君殺了藥王山一行人,觸怒了陛下。

  他面臨的最大壓力就是陛下。

  而林蘇,也是站在陛下對立面的人,他的存在,至少可以牽扯陛下的視線。

  林蘇、柳君,此刻神奇地站到了同一立場——陛下的對立面。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這句話雖然偶爾有突破,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成立的。

  林蘇希望這位柳君更加神通廣大些,最好將那個神秘的香妃直接干掉,如果更神奇點,將陛下也這個那個,當然更好了……

  那個柳君,如果不是白癡的話,顯然也會是同樣的想法,希望他林蘇長命百歲,持續不斷地刺激陛下的神經末梢。

  所以,柳君再神奇,殺人的手段再高超,也不會殺他林蘇。

  除非,他腦袋有坑!

  三皇子已經感覺不對勁了。

  其實,昨晚柳君出手之后,他就感覺不對勁。

  這出手一擊,是他忍無可忍之下,作出的必要反擊,任何人跟他換位相處,可能都會跟他采取同樣的措施,你藥王山千萬里進京,一連四天殺我無間門的人,拔我無間門的據點,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當我堂堂平王是泥巴捏的不成?

  反擊正當名分。

  但是,這一反擊,產生了一個他根本沒想到的后果——

  宮里的貴妃清晨派人出宮,告訴他,你父皇怒火沖天……

  這一句話,三皇子的冷汗從清晨流到了午后……

  父皇!

  難道說藥王山身后站的不是太子哥哥,而是父皇?

  如果真是這樣,他大難臨頭!

  他與太子爭儲,怎么爭都是兄弟間的事,但如果無意中觸碰到了父皇的隱秘,那他就是自己找死了。

  相比較而言,太子的東宮,今日氣氛極好,太子臉上笑容彌漫。

  他都想不明白,三皇子怎么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派出無間門高手殺藥王山的人,呵呵,看來年紀大點還是有大點的好處的,至少他知道父皇跟藥王山是什么關系,父皇繼位都是藥王山一手扶持的,你敢對藥王山動手?

  那是你自己將自己踢出局!

  很快,一些“小事”相繼發生……

  京城商會涉嫌資敵,被定為非法組織,幾十個據點全部查封,一些漢奸賣國賊被抓捕歸桉。

  對于人口千余萬的大蒼京城而言,這些事情只是小事,但對于三皇子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父皇已經對無間門動手了。

  而對他的審判,也在旦夕之間……

  三日后,三皇子入宮,拜見父皇,以身體有恙為由,自請回歸封地汝陽城養病。

  陛下準其所奏,三皇子在夕陽之下,暗然離京。

  長河如血,大船啟航……

  船艙之中,三皇子的頭發在風中飛舞,他面前是一壇白云邊……

  酒入愁腸,更增三分苦;

  風過船艙,已有八分涼。

  “杜青,本王這一局,敗在何處?”三皇子慢慢抬頭,眼中血絲盤旋。

  杜青深深鞠躬:“殿下,此時言勝敗,為時尚早!”

  三皇子長長嘆息:“本王今日暗然離京,而且已被父皇所棄,還不足以言敗么?”

  杜青抬起頭,臉上有神秘的笑意:“今日殿下離京,看似大敗,卻是一步妙棋。”

  “嗯?何意?”三皇子眼中有了精光。

  杜青在茶幾旁邊慢慢坐下:“殿下,有些事情目前還是云山霧沼,但是在下已然有所察覺,且待我細細與殿下說來……”

  京城之局,混亂非常!

  從何時開始的?

  就是暗香跟香妃斬斷聯系開始。

  也許陛下、太子都懷疑這件事情是無間門干的,但你我都知道,并不是,那么,何人斬了暗香?

  其目的又是什么?

  被斬斷的暗香,此刻尚在京城,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他的首領是誰。

  我懷疑一個人!

  “誰?”

  “林蘇!”

  三皇子眼皮勐然跳動。

  曾幾何時,提到這個名字,他總會心頭大跳……

  “有證據么?”

  杜青緩緩搖頭:“此人行事,一貫滴水不漏,然而,去年的天機觀事件,今年的天機屋事件,我都窺見了他的影子,而暗香被斬,跟這兩起天機事件異曲同工。如果是他暗中掌控了暗香,京城將會是一場真正的龍爭虎斗,殿下身在京城,只會越卷越深,如今退出京城,剛好可以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三皇子心頭怦怦亂跳:“你預計此人會與太子對上?”

  杜青笑了:“對上是必然!但愿他真的足夠強,如果太子難逃此劫……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殿下作嫁衣。”

  不得不說,杜青是真正的謀士。

  謀士就是在主君心緒不寧的時候,讓他的心寧,在主君萬念俱灰的時候,給他注入一劑強心針。

  這趟歸程,因杜青一句話而完全改寫。

  相比較三皇子心情的大起大落,太子的狂喜而言,林蘇是輕松愜意的。

  至少,表面上是。

  他沒有上值,事實上,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太適合上值——到了監察司,那是給所有人出難題。

  什么意思呢?

  他林蘇挑戰白鹿書院,強勢碾壓,當眾殺了大蒼擺在桌面上的文道第一人,任何人見了他都得客氣幾句,但監察司的同僚怎么客氣?

  恭喜他?賀喜他?拉他擺上一桌慶功酒?感謝他為監察司爭了臉面?

  拜托,他斬的是曲非煙,打的是陛下的臉,誰敢朝攏湊,誰就是白癡!

  他如果上值,雷正都得繞著他走。

  所以呢,他就干脆不去上值。

  他不上值,就面臨著一道難題,他去哪呢?

  這大概就是京城不買房帶來的弊端,京城沒房,也就沒根,只能到處漂。

  林蘇去了西山,進了寺院,畢玄機作為佛門弟子,一路陪著他,當然,陪著他的還有綠衣,綠衣是他小媳婦,被窩都能一塊兒鉆,寺廟顯然也適合一塊兒鉆。

  林蘇有點懷疑這姐妹倆是不是想牢牢將他看住,不讓他禍害陸幼薇。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去陸幼薇小院里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了自己的便宜徒弟空也。

  空也坐在佛堂前,雖然只是一個小孩童模樣,但寶相莊嚴的,身上佛光隱隱……

  林蘇眼睛睜大了:“我怎么覺得這小和尚又要變了?”

  話音未落,佛堂前的小和尚頭頂出現了一尊金色的佛像,四壁的佛像同時金光大盛,寺廟之中,一聲禪鐘敲響,聲傳十里……

  “阿彌陀佛!”方丈大師一聲佛號,出現在佛堂之中,盯著面前的小和尚,古井無波的眼中,赫然有了久違的激動之情。

  “大師!”林蘇深深一鞠躬。

  方丈大師目光慢慢移了過來:“林施主,還真是我佛門的福音啊。空也再次受你點撥,已然踏入涅槃之門。”

  “再次?近段時間我什么都沒干……”林蘇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當日……當日解答白鹿書院所出算術題,就是對他的點撥……”

  方丈大師一番解釋,林蘇的嘴巴張開足有拳頭那么大……

  我靠!

  我解的那道題,老和尚一人吃四個饅頭,小和尚四個人吃一個饅頭,被這小和尚解讀成,小孩子不能多吃飯,于是,他就絕食了十幾天,沒有了外來五谷的干擾,他佛體自我融合,得道了……

  這比當日洗心寺的悟道更扯!

  你們佛門是不是玩?

  “洗心寺亦妖大師早有斷言,林施主乃是空也悟道之師,冥冥之中自會指引空也步步前行,如今果然應驗。”方丈言語中意味深長。

  亦妖大師,這名號……

  林蘇:“洗心寺亦妖大師,在你佛門看來,何許人也?”

  洗心寺里的那個老和尚,在林蘇面前經過了幾個輪回,時而是騙子,時而是高人,他都看不清這老和尚的真面目,他想問一問方丈大師,佛門是如何看他這個怪胎。

  方丈大師微微一笑:“亦妖大師,游戲人間,不守十戒,貪嗔俱染,俗人只知其俗也,然,他卻是大蒼佛門輩分最高之人……此外,他與你林家曾有淵源。”

  “何種淵源?”

  “你父親三年前曾經找過他,得了他一則謁語,老衲未知謁語內容,林施主莫非也不知?”

  林蘇心頭大浪翻滾。

  一段塵封的懸桉破了!

  他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和尚給了父親當日那個“三道合一,破劫大興”的謁語,林家沒有人知道,二哥直接說此人是個騙子,而如今,答桉出來了,當日給林家這個謁語的人,就是洗心寺的老和尚亦妖大師,亦妖,呵呵,還真的沒有取錯的名號!

  這次回去,還得去見見他!

  帶著幾許思緒,林蘇出了靈隱寺,剛剛走到寺門外,突然看到了四個人!

  章浩然,霍啟,李陽新,秋墨池。

  所有人臉上,都有悲憤。

  “林兄,有件事情發生了,西北兵敗,厲嘯天……陣亡!”

  林蘇全身大震:“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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