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道:「你們可以侮辱他的人品,不能侮辱他的財力!區區幾棟房子,算得了什么?」
謝小嫣急了:「我說的不是房子的事,我說的是……房子怎么可能這么奢侈?我都不能想象這是怎樣的場景,還有你那奇奇怪怪的物事,如果真的那么好用,為什么京城到現在一樣都見不到?」
「是真是假你們一去便知!確定下,想不想去海寧?」
眾女的心癢了。
這幾日,綠衣對她們正式發出了邀請,邀請她們去海寧江灘看看,她們其實也都動心了。
海寧江灘,現在已經不是江灘,它代表著一塊世外桃源。
「八月沒幾天了,義水北灘的桂花也快開了,姐妹們念叨幾年的看義水花開,我看,就定在今年吧!」玉鳳公主舔舔紅唇,似乎聞到了桂花的香味。
外面的門突然推開,一個美女漫步而來,卻是久未現身的畢玄機。
一看到畢玄機,綠衣的臉蛋突然紅了。
唯有她知道,姐姐跟他一起去了北邊,禪房里的那個畢玄機是假的。
現在真的畢玄機回來了,他,應該也回來了,十多天了,她想他了。
其余人不知道這一曲啊……
謝小嫣笑道:「玄機你終于出關了,十多日苦參禪道,真虧你坐得住。」
「心靜則天地靜,天地靜而萬物不掛懷,時間流轉,斗轉星移,于我,只在一念之間。」
「天啊,開始論佛了!」謝小嫣跳了過來:「這回咱們去海寧,非得將你的佛境攪得面目全非不可……」
「去海寧?」畢玄機微微一怔:「你們都決定去海寧?」
綠衣湊了過來:「玄機姐姐,你也去吧。」
她下力氣讓眾女去海寧,固然是身為海寧東道主,出于禮節邀請幾位姐妹去那邊玩玩。
還有一重原因更重要,她想跟姐姐多呆一段時日,十三年分別,此番一見,前前后后不過兩三日,哪里夠?
八月快到了,桂花快開了,林家大公子的婚期也只剩下一個月,她不能在京城久留,那就讓姐姐跟她走。
她不能拋開其他姐妹,只帶姐姐上路,唯有將大家都帶去。
畢玄機微微一笑:「參禪十余日,也正好云游天下,我去!」
畢玄機這一表態,所有人都興奮了。
其中最興奮的一人,還不是綠衣和畢玄機,最興奮的人是玉鳳公主……
為何?
因為她此去義水北灘,還有另一個目的,她要見一見她思念七年的兄長。
陳王雖然已得陛下恩典,允許他回京,但是,種種因素導致陳王依舊沒有回京。
相比較而言,玉鳳公主離京去見陳王,遠比陳王離梅嶺入京,影響小得多。
陳王有任何異動,都是暗流涌動。
玉鳳公主只是一個前朝公主,下趟江南又算得了什么?
眾女興奮之時,幽影傳訊:「殿下,他來了!」
就連這個「他」字是誰,幽影都沒明說,眾女也是全都懂了,謝小嫣一跳三尺高:「今天我要找他兌現承諾,綠衣也好,幼薇也罷,統統不準有意見……」
林蘇一進西山別院,差點跟急沖過來的謝小嫣一頭撞上……
「林公子,你上次答應了奴家,要給奴家唱首新歌,奴家這段時間天天想著,都瘦了……」
林蘇一巴掌按在額頭。
小榭之中,眾女全都握臉,在指縫里瞧林大帥哥受折磨。
「好好好,我唱還不行嗎?誰讓我鬼使神 差硬是答應你了呢?但也不能杵在這里唱吧?你好歹讓我喝杯茶吧?」
謝小嫣趕緊讓路,恨不得從后面將他推進水榭。
綠衣搶著給林蘇倒了茶,端到他面前:「相公……」
「嗯,沒瘦啊!」林蘇打下打量她:「按謝小姐的邏輯,你肯定沒想我。」
綠衣扭著腰兒不依,眾女全都笑了。
一番笑鬧,解盡一身風塵,一杯清茶,盡顯輕松愜意。
林蘇雙腿舒展:「好了,該還債了,說吧,想聽什么類型的?」
啊?傳說中的點菜?
不僅僅適用于詩道,還適用于樂道?
但具體點什么菜呢?眾女一時沒了選項……
他的歌,很神奇,每一首都神奇……
各種類型的全都神奇……
哪一種是最想聽的?玉鳳公主可能想親耳聽一聽神曲《青花瓷》男聲版。
謝小嫣可能更想聽《山歌好比春江水》。
陸幼薇最想聽紅樓夢里有沒有好曲子。
綠衣呢,想得更狂野些,她想將她相公榨干……
但是,一時半會沒標準答桉……
直到畢玄機開口:「你此番去的是北境,北境臨近大草原,有沒有關于草原的歌曲?」
林蘇笑了:「還真有一首歌兒,這首歌兒叫《草原之夜》,你們想聽,我就唱給你們聽……」
幾乎是同一瞬間,周圍的眾女同一時間按下了錄音鍵……
這,或許是林蘇才會有的特權。
「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留下了,我的歌聲,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鴻雁來傳情……」
輕柔曼妙,入腦入心……
一瞬間幾女盡成癡女……
綠衣心頭盤旋的是,這「遠方的姑娘」肯定是我。
陸幼薇心里想,不一定,說不定是我,娘說過,男人得到了女人不會太珍惜,將得到還沒得到的時候才是最牽腸掛肚的,說的不就是我嗎?給他親了嘴兒,就沒給他身子。
玉鳳公主閉上了眼睛,思緒很自然地飄到了那一夜,她睡在床上,而他坐在床邊,雖然她也知道那一夜其實無關風與月,他只是為了救她而出現在她的床頭,但那一夜的風情,依然成為她心頭最美的回憶。
連畢玄機都心神亂竄了,草原之夜的曲子她聽了好多遍,她也曾想過,這詞兒會是何等的美妙動人,如今終于知道了,這詞兒比她所設想的還要狂放,還要勾人。
他歌兒的姑娘到底是誰就不談了,反正那夜陪你坐在天湖畔的人,是我!
歌兒唱完了,眾女從沉醉中醒來,謝小嫣提議此刻還早,不如去游園吧……
于是就游園了。
林蘇跟陸幼薇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起。
「你們打算明天去海寧?」林蘇輕聲道。
嗯!陸幼薇悄悄四處打量下:「順便也護送你家綠衣寶貝回家。」
意,我怎么覺得你這話有點酸熘熘?
林蘇湊到她耳邊,悄悄告訴她:「你也是回家!……你娘讓我建的房子已經完工了,等著你去驗收呢。」
陸幼薇內心深處殘存的一點點幽怨,片刻間煙消云散,白他一眼:「你又冤枉我娘,我娘都說了,她根本沒讓你建房子,你就是個大壞蛋……」
跟他們隔著幾丈遠的另一處花壇后,謝小嫣安慰綠衣:「綠衣妹妹,別吃醋哈,幼薇遲早總是他的人,跟你一樣一樣的,你晚上陪他玩不成名堂的時候,我也這樣安慰幼薇……」
通!綠衣結結實實給了她一粉拳……
一夜,綠衣終究沒陪他玩不成名堂的。
這大概就是京城沒房的煩惱了。
綠衣目前住在公主府里,他總不能在公主府玩這個,直接將她帶出去開房呢?原則上沒障礙,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內心得強大到無視一切異樣的眼光,林蘇老臉是不在乎的,綠衣的臉皮欠點厚度。
所以呢……
他離開了西山別院,踏著夜色下了西山。
走到山腳的時候,林蘇突然笑了:「小魔女,你這次不夠意思哈,我外出拼命的時候不見你的人影,這一回來你又成附骨之蛆了……」
黑影中一條人影微微一晃,小魔女雙手叉腰,開始跟他算賬……
你這典型的惡人先告狀,我還沒說你倒怪我了,你去北境都不通知我,等我知道你去北境的時候,你都殺到賀蘭城了!我還去干嘛?幫你倒慶功酒么?
你分明是不想我去!
你拿姑奶奶當個啥?花瓶么?
林蘇喃喃道:「花瓶?瞧你這比喻,花瓶是擺給別人看的,你是給人看的嗎?誰能看見你?你要是花瓶那也是隱形的花瓶,功能直接喪失的那種……」
周小魔女原地炸毛。
林蘇趕緊安慰:「所以說,你不是花瓶,你是關鍵時刻有大用的利器!」
小魔女眼睛亮晶晶:「莫非有什么新的行動?」
「話說你也是真顛覆,別的女人要么胸大無腦,要么有腦無能,而你,胸大有腦還一身的本事,真是人間奇絕也,有件事情,非你莫屬……」
一番忽悠,一番贊美,周小魔女犯了一般女人都會犯的毛病,大腦熱血一沖,胸一拍,接下了差事。
林蘇消失之后,周小魔女原地發愣,這件事情好像真的不容易,我這是不是又被他忽悠了?
講真,最近一直用,,,.。
別的女人又是聽歌又是聽曲又是拿原創詩的,我什么都沒拿到,被他拿來當牛作馬的是不是虧得大?但也許她骨子里還是有冒險精神的,事情越是難辦,她越是有激情,當天就開始行動了。
次日清晨,一條大船出了京城碼頭,是一條最豪華的客船。
客船甲板上,七八朵鮮花齊齊怒放,引得碼頭上的人個個駐足流連。
玉鳳公主著輕衣,站在最中間。
左側是陸幼薇,右側是謝小嫣,靠近船邊的位置,是綠衣和畢玄機,兩姐妹真正牽手了。
這牽手落在別人眼中,半點都不意外,綠衣擅長跟人打交道,到京城半月時間,跟玉鳳公主都牽過手,跟畢玄機牽手也毫不突兀。
林蘇、章浩然、霍啟、李陽新在碼頭為她們送別。
大船離岸遠行,四人的手才輕輕放下來。
「林兄,她們此番遠行,何人防護?」章浩然道。
「別擔心!至少有三個窺空級別的高手跟她們在一起。」
三個窺空級別……
一個是幽影,一個是陸幼薇的母親洛天瑤,一個就是畢玄機了。
三大高手隨行,跟林蘇親自護送沒什么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