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圣和智圣對視一眼,也同時凌天而起。
一時之間,三重天之上,諸圣竟然全都顯圣……
惟一的例外,是詩圣。
詩圣肚皮里正一肚皮的包,老天作證,他自從入圣之后,就沒有象今天這么郁悶的,今天第一次有人敢在詩都撒野,第一次敢于逆反他。
林蘇你這個王八蛋,這么多圣人跟你作對,你偏偏找上本圣,怎么地?本圣瞅著很象個軟柿子?
更過分的是,林蘇竟然憑文道化解了他的文道壓制。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個天道準圣,真的可以與圣抗衡。
他千年未曾激烈跳動的心,小小跳動一把之余,關注到了四周的場景,諸圣齊齊顯圣,如果詩圣年輕個一千歲,此刻大概有C人祖宗八代的沖動。
林蘇對我這個圣人的不敬,是一場好戲是么?
你們全都跳將出來,當面看戲,我這個圣人的圣威要不要了?
但不管如何,他也得顯圣了……
詩圣從書房起步,一步踏出書房門,下一步就到了詩都之頂。
目光朝下方一落,這個圣人差點憋成內傷……
詩圣圣家圣主趴在林蘇的腳下。
堂堂詩都大都司趴在他的腳下。
能讓大都司趴在腳下的人,只能是自己!
僅此一趴,林蘇跟他當面抗衡的態勢就無比的明顯……
“學生林蘇,參見諸圣!”林蘇微微鞠躬,施上一個文人禮:“學生本不敢輕上三重天,然今日有一事觸犯圣道底線,必須上三重天一回,狂妄之罪,學生擔之!”
兵圣目光一凝:“觸犯圣道底線之事?卻是何事,盡管道來!”
“是!”林蘇道:“葬州之地,人魔相爭之前沿,亦是對抗無心大劫的咽喉要害,一旦落于魔人之手,于當下七國十三州,皆是滅頂之災,于圣殿亦是!是故,學生對葬州格局尤其關注,三日前,詩圣圣家諸葛清風奉詩家圣主之命,聯合十二異族,聯手被魔族掌控的三十四家勢力,操控葬州四皇子東方閣弒君奪位,他們的分贓協議極其明確,奪位成功之后,葬州三千里國土,半數被魔族和異族瓜分,文道由詩圣圣家掌控,關城,將會陷入魔人與異族的包圍,整個葬州,將成魔域!”
兵圣全身一震:“竟然為魔作奸!”
弈圣開口:“天下弈道,無非地與勢,葬州之地,兵家要害,如若淪陷,無心大劫未抗先敗,敢于禍亂葬州者,人族公敵!”
兩大圣人這一開口,林蘇腳下的三人,全都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終于明白自己闖的禍有多大。
陰陽圣目光投向林蘇腳下的三人:“如果只是詩圣圣家其中作亂,林準圣該當不至于怒闖三重天,詩圣圣家身后,是否尚有其人?”
“陰陽尊明鑒,學生以圣道洗心法則,審訊諸葛清風和詩家圣主李亦然,二人交待,指使他們擾亂葬州格局,充當魔人內奸者,乃是詩都大都司李仲良!”
此言一出,整個三重天鴉雀無聲。
今日之舉,宛若石破天驚。
今日之事,全都在三重天數以百萬計的人眼中展現,沒有圣道隔離,這本身就是一重信號,告訴所有人,今天的事情,是兩大陣營之間的一次正面交鋒,任是圣人都休想隱瞞,因為你要隱,你對面的圣人自然會出手破,你想隱都隱不了!
詩圣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林蘇今日怒闖詩都真正的用意,他目光慢慢抬起:“林準圣,今日你上詩都,是要質疑本圣否?”
林蘇道:“心存圣道,胸懷天下,即便是圣人當面,本人亦是合理質疑!敢問詩圣,你欲何為?”
敢問詩圣,你欲何為?
這句話,恐怕從來沒有人說過。
因為這是對圣人的質疑。
還因為他沒有稱“詩尊”,他稱的是“詩圣”。
天下之人,包括目前在位的所有圣人,對于其他圣人,也會稱之“尊”,不會直接稱“圣”,因為前者帶有尊敬的意味,后者則抹去了這層尊敬。
面對林蘇這明顯缺乏尊敬的一句話,詩圣千年未動的怒火悄然激發。
然而,兵圣開口:“心存圣道,合理質疑!說得好!本圣亦想問上一問,詩圣,你……欲……何……為?”
前面半句話,語氣平淡。
后面一句話,一字一句,語氣陡然加重。
這一加重,宛若一面軍旗陡然展開,濃濃殺機撲面而來。
他這一開口,直接取代林蘇,接過了詩圣將要激發的怒火。
詩圣面對已呈盛怒之勢的兵圣,白發微微揚起:“兵尊之質,好生無狀,即便兵家有人犯錯,即便詩都有人犯錯,依率處置即是,似乎也到不了質詢本圣的程度。”
“詩尊所言甚是!”法圣道:“圣殿之大,事務之多,作為圣人,焉能事無巨細,下方家族犯錯,部屬犯錯,依律執罰即可,豈可私闖圣峰?若人人如此,法度何存?”
畫圣接下去:“詩尊、法尊所言甚是,本圣以為,林蘇所帶三人,可交與法宮詳查,有罪判罪,無罪開釋,斷然不該直上圣峰。”
林蘇踏上一步:“畫圣所言,學生不敢苛同,今日諸圣同在,當眾質詢李仲良即可,又何需交與法宮?”
農圣手中鋤頭輕輕動一動,踏上一步:“本圣以為,林準圣所言甚是,此事癥結在于李仲良身后有無詩尊指派,事態嚴重,交與法宮審判誅為不妥,此刻諸圣齊聚,當眾審判,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農圣一般情況下不太開口,但是,必須得說,他是農人作派,簡單樸實,但有所言,一語中的。
目前審判的核心關鍵點在于,詩都李仲良身后,有無更高層級之人指派。
這樣的案子已然通天,你交給法宮審判,你讓他怎么審?
他們有權限審判圣人嗎?
所以,交給法宮不妥!
目前諸圣齊聚,事實上已經是最高層級的審判臺,就在這里審!
這么一說,有理有據有節,諸圣無可辯駁。
一時之間,包括儒圣在內的諸圣,全都心頭震動……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李仲良一定請示過詩圣。
詩圣一定是同意的。
否則,詩都大都司敢做這么大的事?
而且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就是跟兵家唱對臺戲的,兵家牧野山莊滲透葬州,必須得有個制約,最好的制約就是將葬州皇權牢牢抓在手中。
這是詩家出手的原因。
這也是儒圣和詩圣達成的默契。
這本質上是道爭,真不是跟魔人搞配合。
但是,現在事態已經發生了改變,不是你說跟魔人無關就無關的,事實上按林蘇的邏輯走下去,的確是亂了人族的統戰大業,的確是為魔人提供了某種便利……
哪怕你一開始沒有這個預案,最終的結果吻合了林蘇的判斷,那這團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在這種情況下,怎么審判?
怎么能審判?
一審判必定帶出詩圣,帶出詩圣還會帶出儒圣……
輕輕一聲咳嗽,打破了全場的窒息……
儒圣身邊一圣緩緩抬頭,他的眼皮輕輕眨一眨,窒息感似乎全消。
這是道圣。
資格最老的圣人之一。
一般情況下,他是真正不怎么發言,但是,他的發言也是真正的一言九鼎,即便是儒圣,面對他,也是不敢輕拂其意。
道圣開口:“儒尊,現在你可看清,各都設下都司一職,是會引發禍端的。”
這話一出,諸圣齊齊一驚……
所謂聽話聽音,看問題看細節,站在他們的層面,一言一行都意味無窮。
道圣這尊除儒圣外分量最重的圣一開口,站位就很明顯。
他將話題轉到了“都司”之職上,意思是什么?
意思是:詩圣惹火燒身,根本原因在于詩都,這是為詩圣找臺階下……
儒圣輕輕嘆口氣:“道尊所言甚是,詩都之人誤判上意也是有的。”
這站位就更明確了。
當前林蘇手握三張牌,諸圣當面,沒有人毀得掉,也沒有人能不讓這些人開口說話,但儒圣一句話埋下了一條后路,即便李仲良招供不利于詩圣,那也是“誤判上意”,詩圣依然可以洗清。
不得不說,儒圣才是博弈的高手,看似回應道圣,實則埋下伏筆。
然而,兵圣卻不吃他這一套:“儒尊這是提前為詩圣鋪路么?莫非你已然知曉,助魔亂葬州之事,詩圣斷然過不了眼前這一關?”
儒圣霍然抬頭:“兵尊,須知凡事俱有法度,不是你想為即可為!”
“是啊,凡事俱有法度!”兵圣冷冷道:“卻不知風雅當日被質疑之時,如果按照你之法度,這位異域來客,是否是另一種結局?”
這話一出,滿場圣人全都汗毛直豎,為何突然提及風雅?
風雅是柳如煙,是異域打入圣人圈子中、鐵釘卷腳的內奸。
詩圣長身而起:“兵尊是直指本圣乃是人族內奸么?”
兵圣手輕輕一抬,未央筆直指詩圣:“是與不是,很快即可見分曉!”
“何意?”詩圣冷冷地盯著他。
兵圣道:“兩重意思,給本圣聽清了!其一,三重天上既然出了一個風雅,就一定還會有第二人!其二,當日本圣面對風雅,敢于先取圣格,再上天道圣壇請罪,面對你,同樣如此!”
他的聲音一落,身后陡然出現一面軍旗!
他手中的未央筆,宛若天地之劍!
而他,白發狂舞,再度成為熬盡八萬青絲化白發、橫掃八荒六合無可匹敵的超級圣人!
詩圣驚呆了……
諸圣全驚……
三重天,旁觀所有人都驚呆……
圣人之間,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幕,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千年之前都未曾出現,而今日出現了。
兵圣屢遭打壓,屢屢以兵道曲徑求全,但今日,他不忍了,直接攤牌。
他就是要誅了詩圣!
先誅了再說!
殺錯了他上天道圣壇請罪!
這是決絕!
這種決絕,讓諸圣齊齊膽寒,你可以跟人講理,前提是他有講理的耐心,到了這個人根本沒有講理耐心的時候,你能怎么辦?
儒圣眉頭死皺,一時之間完全無法。
圣戰,即將展開。
這一展開,他也不得不下場。
那么今日之會,就會變成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決戰。
自己這方有多少勝算?
哪怕有八成,不也有兩成失敗的可能嗎?
一旦失敗,萬事皆空,哪怕勝了,整個圣殿也將分崩離析,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兵圣你T娘的簡直是個瘋子。
千年打壓,竟然打壓出了個瘋子……
就在此時,道圣開口:“兵尊,稍安勿躁!”
兵圣目光移向他……
道圣輕輕吐口氣:“林準圣昔日曾經說過一句話,本圣甚為認同,圣殿管理,有圣殿殿主、有各宮在,本是順暢,圣人自建的各都,于管理圣殿有害無益,今日之事,恰好印證,各都之人出三重天,視為圣人意志,其實卻未必是圣人意志,如此形成誤導,極有可能引發波及圣人自身的大禍,是故,本圣提議,解散各都!這起因三重天都司引發的荒唐鬧劇就此了結,如何?”
諸圣目光齊聚兵圣……
道圣退后了一大步,你呢?還不死不休么?
兵圣身后的軍旗,點點虛幻,他手中未央筆,從殺機十萬里,點點消散:“林準圣有何意見?”
終于輪到林蘇開口了,林蘇躬身:“諸圣當面,學生何敢多言?諸圣所言之事,學生一概認同。”
道圣輕輕點頭:“既然如此,本圣先行解散道都!還政于圣殿。”
弈圣道:“本圣弈都,亦從此刻起解散。”
農圣道:“我農家本非權謀之人,自從有一農都之后,反而背負權謀之累,倒顯得本圣熱衷于權勢,本圣早已有意解散農都,今日順其大勢,解散之,甚好!”
陰陽圣道:“陰陽都此刻解散……”
轉眼間,四位圣人解散各自的都。
然后,所有人目光齊聚,落在儒圣臉上。
儒圣看起來平靜如水,但是,內心一百二十級波瀾橫卷……
要論各都勢力,儒都肯定是第一位的,而且這第一還絕對是后面十六都的總和……
儒圣憑什么能夠做到一言九鼎,獨控圣殿上千年?
憑的就是儒都的特殊地位。
但今日,真的得解散么?
四個圣人已經解散了,不,是五個!包括兵都,兵都本來就沒有向外伸手的習慣,事實上,他伸手也號令不了誰,所以,他的兵都本身就是名存實亡……
而且農家這老頭太討厭了,說了那么長長的一段話:農家本非貪戀權勢之人。
意思是啥?
諸圣保留各都,是貪權唄!
圣人淡泊名利,是刻在額頭的標簽,我如果不答應解散儒都,是不是就成了圣人的反面典型?
更何況,這是道圣提出來的建議。
道圣站位一直不明確。
如果不采納他的意見,那就是將他逼到對面去。
更何況,兵圣這個瘋子,未央筆還沒收呢,我總不能看著圣戰爆發,去打一場根本不知道結果的大決戰……
儒圣內心剎那間流過千千萬種思緒,終于化為一句話:“既然諸圣有此意,本圣自然也贊同。”
他這一贊同,原先跟在儒圣身邊的圣人全都心頭大震。
難道說,這件事情無法再回頭?
法宮沉吟良久開口:“關于各都解散之事,本圣并無異議,但有一事,不可不提前道明,各都事實上都是圣人意志之延伸,各都解散之后,圣人意志如何體現?”
這句話說來委婉,其實很尖銳。
難道說,因為林蘇對三重天的一次私闖,最終將所有圣人的權限全部解除?
請注意,這解除的權限不是我法圣一人,而是在座的全部!
你真的甘心?
果然,這話一出,諸圣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林蘇踏上一步:“圣人意志要體現其實也容易得很,直接向殿主下發‘欽圣令’,殿主遵令而行即是,如有兩名及以上圣人下達的指令形成沖突,交由圣殿長老團投票決定。”
此法分兩層,第一層,圣人的權限依然至高無上,圣人有令,不再是交給各自的都,而是交給殿主辦,殿主也必須遵守。第二層,如果有兩個或以上圣人下達的指令形成直接沖突,交圣殿長老團投票決定。
不管如何,反正是保留了圣人的至高無上權限,又化解了當前危機,可以說是兼顧了兩方最大的利益,那就沒有任何障礙了。
諸圣一齊點頭:“此法甚好!”
共識就此達成。
形成圣諭共決,傳向三重天,傳向圣殿。
三重天之上,所有人全都傻了。
解散各都,解散的是他們啊,他們以前是何等的威風?只有踏出面尊橋,全是欽差,不,圣差,一句話交待下去,一堆的人搶著辦,但現在,都解散了,圣殿各宮的權力全數收歸殿主和長老團,他們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圣殿長老團中的一個普通長老……
詩都之上,林蘇手輕輕一起,三條人影同時飛向詩都深處,這一丟,代表著他放棄了通過這三個人再做大文章的打算。
諸圣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
不管哪一陣營,其實此刻都不愿意真正將事情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
儒圣那邊,不愿意跟頭發梢都冒著殺機的兵圣,生死相搏。
兵圣這邊的幾圣呢?
又何曾愿意?因為他們眼前的人數不占優,而且最關鍵的是,大敵當前,自毀陣營的做法,也不吻合兵家思維不是嗎?
這是道圣一條折衷提議順利通過的關鍵原因。
此刻,林蘇一揮手,宣告此事順利過渡。
就在諸圣法相即將隱沒之時,弈圣突然開口:“諸位,現在是否該議一議圣殿殿主人選的問題了?”
儒圣的法身從半隱狀態停下了:“殿主人選?有必要議么?”
弈圣道:“本圣以為,非常有必要!”
墨圣開口:“目前圣殿格局已然大變,殿主控三大超然閣、二十四宮,行使職權治天下文道,權力之大乃是空前,須是公允執正之人,否則,造成的危害難以估量。”
這是墨圣今日第一次開口。
他這一番話,拿到全天下也是可以記入教科書的。
因為他的話,道理非常正,以前殿主純粹是個擺設,阿貓阿狗的隨便誰都可以,反正圣殿各宮也不聽他的,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各都都沒了,上面的欽差沒了,各宮各閣的管理權限都集中在殿主手中,這樣的殿主,還能是阿貓阿狗嗎?
法圣皺眉:“當前殿主曹向道,向以公允執正著稱,當初選擇他為殿主,亦是諸圣認證。”
兵圣淡淡道:“法尊莫要說是諸圣認證,至少本圣就未曾認證,本圣那個時候尚未回歸圣殿,何處認證?本圣返回三重天后,倒是打聽過此人,但似乎未從此人身上發現公允執正的四字標簽。”
他這一開口,照例是讓其他人全都皺眉……
他對這位殿主看來印象極差,但是,誰又能如何呢?他是圣人!他不需要對一個殿主客氣。
法圣道:“兵尊之意,是要拿下這位殿主?”
兵圣道:“本圣的意思是,可以公開測評,只要他真的公允執正,任他擔任圣殿之主,又有何妨?”
弈圣道:“兵尊之提議,本圣認同,公開測評,諸圣共鑒,只要此位殿主通過測試,他人將無從質疑,殿主方能真正鎮圣道正途、理圣殿諸事,為諸賢所服,為天下所信!”
道圣目光投向儒圣:“儒尊,諸圣所請,乃是圣道正途,從了如何?”
儒圣目光慢慢從遠方收回:“圣道測賢才,千古佳話也,諸圣俱從,本圣又何苦不從?再發圣諭,明示全殿!”
第二則諭示發出。
圣殿風起云涌。
一日之間,兩則諭示,而且全都是“諸圣共諭”。
諸圣共諭,叫什么?叫鐵則!
也就是說,這兩側諭示從發布之日起,就是鐵則,整個圣殿,全天下,無人敢于質疑。
白閣之上,洛無心靜靜地站在最高的閣樓之中,他身邊,照例是君悅。
君悅盯著空中流動的圣諭,整個人似乎都成了雕塑。
圣諭流光散盡,夕陽返照弈河,她的目光慢慢抬起:“諸圣共諭,理論上該當是毫無爭議的圣殿鐵規,但為何我從中看到了不尋常?”
“何處不尋常?”洛無心道。
“裁撤各都,最先出自林蘇,公子你也分析過,他最初的用心就是架空三重天,這合乎他與他那一派系圣人的意愿,但明顯不符合另一派系的意愿,可為何會成為諸圣共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