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帶著江青走到烏家堡的主宅中,道:“江兄請在前廳稍候,我去稟報主人。”說罷便從側門走出。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個模樣標致的侍女從側門中走進來,向江青道:“江爺,主人要見您,請跟怒婢來吧。”
江青點點頭,跟著侍女從前廳而出,穿過一個雖然不大但卻十分精致的院,來到一間寬敞的廳堂之中,見到了名震邯鄲,操控著趙國經濟命脈烏家堡堡主。
烏堡主看起來五十來歲的模樣,身材肥胖,大腹便便地橫臥在席上,頭頂的高冠上嵌著十二顆大相若的紫色寶玉,身上的黃色綿袍纏繞著一顆顆光彩奪目的明珠,奢華貴氣,系腰的帶子也是光芒閃爍,金箔銀片,互相輝映。
單是這一身服飾,便是普通家庭幾輩子也掙不來的財富。
這個大富商所臥的地方是一個三層高席,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侍女為他采耳,四個侍女給他磨腳指甲。臺階下共有十八名身形壯碩的武士分列左右兩旁,氣勢威武。
江青穿越過這么多世界,還從來沒見過比他更奢侈、更懂得享受的人。
“主人,江爺來了。”侍女恭敬地稟報一聲,便退到了一旁。
“江青,見過烏公。”江青抱手一揖道。
聽到江青的話,烏堡主才從席榻上坐起來,揮手讓侍女退下,細長的眼睛瞪了開來,目光如電地在江青身上打量著,帶著一股上位者獨有的氣勢,居高臨地地問道:“你就是千軍之中生擒灰胡的江青,但是我最近聽到一種傳言,說是你與灰胡提前串通好,才演了這出戲。你要如何解釋?”
江青迎著烏堡主的目光對視過去,不卑不亢地道:“此事何需解釋。若依傳言所說,我演這一出戲,只是為了取信烏公。但是,烏公信了嗎?烏公若相信此事,自然不會聽信人饞言,江青不必多做解釋,此事自然為實。烏公若不信此事,我又何必大費周張,演這一出戲漏洞百出的戲。因此,不論烏公信與不信,江青都沒有演戲?”
烏堡主神色微微有些變化,道:“好一個能言善辯之士,倒是有幾分藺相的風姿。”頓了一下,又道:“方才在廳外,你與連晉交手,為何要拿廷芳擋劍,難道徒有虛名,不敢與連晉正面較量?”
別人或許不明白其中是怎么回事,但烏堡主見多識廣,自然看得清楚。
江青自信地道:“切磋較量只是兒的游戲,在江青看來,并無任何何值得炫耀之處。而且,我亦有把握不讓連晉傷到廷芳姐。”
烏堡主道:“連晉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終是衛國人,非我族類。所以我特別囑他向你挑戰,好叫你挫一挫他的威風。你卻偷機取巧,敷衍了事,著實讓人失望。”
江青哂笑一道:“是江青愚鈍,不明白烏公的用意。既然烏公想要挫一挫連晉的銳氣,此事簡單,我現在便去將連晉擊敗便是。”
陶方忽然開口道:“主人,我還有一事未來得及向您稟報。江青兄弟擅長的并非劍術,而是獨門刀技。若能有尋得一柄趁手的好刀,定能重重地挫敗連晉,揚我趙人威風。”
“獨門刀技?”烏堡眉頭一揚,道:“此事易爾,你需要何種刀具,讓陳老鐵為你量身打造一把便是。不過我有言在先,寶刀可以予你,但你只是徒有其表,若未能挫敗連晉,本人定讓你在邯鄲再無立足之處。”
江青抱拳道:“必不令烏公失望!”
烏堡主定睛看了他一會,倏地大笑道:“好,大王一直希望能有趙人折辱連晉,為我趙國爭回一點臉子。既然你有此把握,便讓我烏氏安排一個宴會,若你能當著大王面狠狠地挫敗連晉,定能得到大王的褒賞,更可揚名立業,一償所愿。”
江青大喜道:“多謝烏公成全。”
離開烏家堡的主宅后,陶方便帶著江青往鍛造房而去,見到了陳老鐵,將他們的需要說給他聽。
“你要何種刀器,長刀、短刀、柴刀、屠刀?”陳老鐵是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皮膚黝黑,肌肉結實,兩條手臂像是鋼澆鐵鑄一般。
“我要的是一種斬馬刀,刀身長約四尺,五寸寬,一指厚,可以一刀將駿馬斬成兩斷!”江青說道。
陳老鐵聽罷,眉頭不由皺起,道:“如此一把大刀,至少有五六十斤重,如何能使得動?”
陶方笑道:“陳匠有所不知,江青弟乃天生神力,單臂足有數百斤力道,使一把五六十斤的重刀,簡直易如翻掌。”
陳老鐵不由動容,驚訝地朝江青看去,道:“竟有此事!好,我便為你鑄一把斬馬刀,希望你不負我一番心血。”
江青道:“多謝陳公。”
另一邊,連晉追上了烏廷芳,說盡動聽的好話,終于讓烏廷芳的怒氣平息下來,肯聽他解釋。
“廷芳,之前我使的那一式劍招名為驚云穿月,表面上指向你,其實真正的目標是那江青,你看……”連晉把之前所使的劍招原來復制了一遍,道:“這一劍使出,絕對不會傷到你分毫,我又怎舍得傷你。都是那江青人作祟,混淆視聽,才讓廷芳誤會了我。”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了連大哥。”烏廷芳神色稍霽,接著狠狠地吐道:“此事我絕不罷休,定要找江青要個說法。”
連晉心中大喜,又是一連串的好話送上,讓烏廷芳喜笑顏開。
中午,江青在烏家堡,和李善以及那一幫走鏢的武士一起飲餐一頓,下午又回到了武士別館,專心練功。
混元功與其他的內功心法不同,是一門由外而內的奇門功法,屬于“動功”中的一種,并不一定要靜心打坐,只要運轉心法,坐臥行走間也能增長功力,只是效果不如練習掌法時那么明顯而已。
江青慢悠悠地在院子里練習混元掌時,烏廷芳忽然闖了進來。
“廷芳姐大駕光臨,江某真是受寵若驚。”江青笑道。
烏廷芳冷著臉道:“不要嬉皮笑臉,我是來找你算賬的。今日上午,你用我擋劍,害我險些被連大哥刺傷,必須給我一個說法。若不能叫我滿意,我一定讓爺爺狠狠地懲治你。”
江青一臉驚訝地道:“廷芳是否弄錯了,差點刺傷你的是連晉,你該找他討要說法才對吧!”
烏廷芳冷哼道:“連大哥已經解釋過了,他那一招劍法名為‘驚云穿月’,是為了對付你,絕不會傷到我。”
江青仰天大笑一聲,一臉譏諷地道:“我本以為連晉是光明磊落之人,想不到也是一個巧言令色,虛有其表之徒。”
烏廷芳皺眉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江青拿起一個鮮果交給烏廷芳,道:“本人對自己的劍術也非常自信,請廷芳姐將此果放在頭頂,我可以保證一劍將此果劈成兩半,絕不傷姐分毫。”
烏廷芳勃然大怒,冷喝道:“大膽,你萬一失手,豈不是要把我劈成兩半,究竟是何居心?”
江青哈哈一笑,道:“正是此理,連晉說對自己的劍術有信心,但是卻根本沒有想過,人都有失手的時候。萬一這一劍刺偏,誤傷了廷芳又該怎么辦?”
烏廷芳聽到江青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