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226、申屠往事,人間正道是滄桑

  只是關于儲物袋和紅玉戒指里面所藏的東西,衛圖就知道的不甚清晰了。

  畢竟他這次滅殺鬼嬰,靠的更多是金紫命格的威力,并沒有將鬼嬰完全吞噬。

  當然,這也是一件好事。

  蛇吞象,固然可行,但更大的幾率,是把蛇撐死。

  申屠上人的記憶,太過龐大了,少說也有上千年,根本不是衛圖這個修道二百年的修士,能夠承受住的。

  到時候,衛圖是自己,還是申屠上人,就未待可知了。

  而且,衛圖也不想,自己腦海中,有其他陌生修士的太多記憶。

  翻了一會申屠上人的尸骨,衛圖在申屠上人的道袍里面,肋骨附近,找到了一個紅色儲物袋。

  “自毀禁制,看來那鬼嬰沒有欺騙我。若我不答應約定,在它死后,這儲物袋就會自行毀滅了。”衛圖拿到儲物袋后,立刻在儲物袋的表面,發現了大量禁制的存在。

  而這些禁制的作用,唯有一條,便是摧毀儲物袋。

  練氣境,衛圖與耿文一戰時,耿文便因不敵衛圖,在臨死前,摧毀了自己的儲物袋。

  只是,因為耿文的實力不足,難以完全摧毀儲物袋,其儲物袋內的玉簡,留存了下來。

  而元嬰修士則不同。

  衛圖可以肯定,鬼嬰即使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亦有機會,去引爆留在儲物袋上的禁制,摧毀儲物袋。

  其未如此做,便是在開戰前,與他的約定所致了。

  “這個鬼嬰,倒是守信。不過他就愿枯坐在此,不去外界奪舍他人?”衛圖心生疑惑。

  不過很快,儲物袋內,一塊泛黃的玉簡,解答了衛圖的疑惑。

  這枚玉簡是申屠上人留下的,關于他一生之事的記載。

  從出生到死亡,從練氣境到修煉到元嬰境,過程中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記錄了下來。

  見到這玉簡,衛圖也不再因未能得到鬼嬰的全部記憶,而有少許的遺憾之心了。

  看完玉簡內容后。

  衛圖明白了“申屠上人”行事古怪的所有原因了。

  之所以鬼嬰不去外界,奪舍其他修士,那是因為申屠上人在臨死之前,便于石窟內設下了元嬰級別的禁制,防止鬼嬰出去害人。

  鬼嬰,是申屠上人,而又不是申屠上人。

  如鬼嬰自己所述。

  七百年前,申屠上人就已經壽盡而隕了。

  留下的“鬼嬰”,只是申屠上人自己不甘隕落,臨死之前,以秘法煉制而出的一個鬼物。

  封禁石窟。

  而又將自己練為鬼物,用作奪舍之用。

  申屠上人的行為,充滿了矛盾。

  不過,在看完申屠上人留下來的玉簡后,衛圖又對申屠上人的做法,多出了一些理解。

  申屠上人姓夏,名聘臣,于三千多年前,出生在一個靖國的官宦家庭。

  不過夏聘臣從小不喜歡念儒書,喜歡游歷大江大湖,在十七歲那年,留下了一封辭別信,便輕騎快馬,腰佩長劍,當了一個游俠。

  游俠當了數年時間,夏聘臣遇到了一個落難的修士后人,以俠義心腸幫助這修士后人數次后,修士后人贈給了夏聘臣一部修仙功法。

  從此,夏聘臣走上了修仙之路。

  只不過,夏聘臣的修仙之路,走的并不順利。他資質普通,只是下品靈根,一輩子幾無筑基希望。

  為了購買筑基丹藥,夏聘臣前往妖狼山脈,當了一個捉刀人。

  許是年少時在江湖的打拼,夏聘臣的武藝不錯,靈武合一,在妖狼山脈內,迅速攢夠了購買“凝基丹”的靈石。

  一百零七歲后,夏聘臣成功筑基,成為筑基真人。

  筑基后,夏聘臣與一出身筑基家族的女修結為道侶。這筑基家族世代乃是一符師家族。

  近水樓臺先得月。

  于是乎,夏聘臣在筑基階段,轉為了一名符修。

  但夏聘臣的符道資質,和他的修行資質一樣,都不突出。

  按理說,筑基境,基本上是夏聘臣道途上的終點了。

  但在夏聘臣二百三十一歲的時候,他無意間碰到了一個魔修,將其斬殺后,得知了“太虛境”的存在。

  這個魔修,是石魔宗的一個嫡系傳人。只是可惜,石魔宗早已覆滅,此魔修縱使是嫡系傳人,但修為也只是筑基層次。

  知道太虛境后。

  夏聘臣立刻動身,前往鄭國銅壺山,探索這石魔宗的傳承之地。

  和韋泰等筑基魔修一樣,夏聘臣順利進入太虛境。

  不過和“韋泰”等人不同,因為有石魔宗嫡系傳人身上的“太虛石”,夏聘臣即便在太虛境內,遭遇了危機,也能全身而退,借“太虛石”傳送而出。

  因此,憑靠“太虛境”這處秘地,夏聘臣很快積攢夠了突破金丹境的資源,于三百四十六歲時,一舉凝丹,證就金丹真君。

  后來,夏聘臣在太虛境外,又得到了其他機緣,譬如符師傳承等等。這些傳承積加下來,筑就了一個散修元嬰的誕生。

  七百一十一歲凝嬰后。

  夏聘臣因為念及“太虛境”對自己的幫助,以“血屠海”之名,給自己取了一個“申屠上人”的名號。

  并在接下來的百年間,創了名為火精門的門派。而且在南荒古原,給自己修建了一座地宮,用來獨占“太虛境”這項大機緣。

  和地宮走廊壁畫上的內容,差不太多。

  凝嬰后,夏聘臣的潛力已盡,突破后面的境界,千難萬難。

  因此,夏聘臣在地宮內,閉了死關。一是為了突破修為,二是借此一探太虛境的內域。

  夏聘臣自持自己元嬰修為,理應能渡過“寒晶臺”,抵達太虛境的內域,徹底得到石魔宗的傳承。

  事實上,夏聘臣確實以元嬰修為,渡過了第七道魔關“寒晶臺”,并且到達了太虛境內域。

  然而,成也太虛境,敗也太虛境。

  到達太虛境內域后。

  夏聘臣因為不是石魔宗的嫡傳弟子,不知太虛境內域,充斥著無色無味的奇毒“七星海棠之毒”。

  這毒藥,是萬年之前,石魔宗在覆滅之時,為了防止仇敵奪得自家門派基業,所下的毒藥。

  中了此毒后,饒是元嬰修士,也難以徹底排除此毒。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修為一天天退步。

  夏聘臣見此情景,便想動用太虛石逃離內域,但不料,太虛石值此關鍵之時,不僅失效,而且還被禁制直接轟為了齏粉。

  夏聘臣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先在血屠海內,用高深修為強行排出這“七星海棠之毒”。

  數百年過去,夏聘臣一點一點的磨去了身上的七星海棠之毒。但不幸的是,待他解開了這靈毒,自己的壽元,只剩下不到兩百年了。

  而且,因為解毒,他的實力亦處在了虛弱期。

  修為突破無望。

  夏聘臣走出地宮,交代完后事后,準備再一次閉死關,看能否突破境界,延長壽命。

  若突破失敗,他就此坐化在地宮之內。

  時間流逝,轉眼兩百年后。到了夏聘臣將要壽終的時候了。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夏聘臣這時想起了自己曾經得到的一篇鬼道秘術,借此鬼道秘術,他就可“延壽”存活下去。

  甚至,可借此奪舍。

  只是,奪舍向來被正道修士所唾棄,而夏聘臣自己,一直以來,也以正道修士自居。

  修鬼道功法,然后奪舍他人……夏聘臣自己,過不了自己心里這道坎。

  在這般矛盾之下。

  夏聘臣做出了一個選擇。

  他在地宮內留下了“道人持劍圖”,擺上了供堂,而自己重回血屠海洞府,轉修鬼道功法。

  在轉修鬼道功法之前,夏聘臣在石窟洞口設下了禁制,并抹除了自己對符道、陣道的記憶,倘若無人進入石窟,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一事了,他……也不算做錯。

  但若有人進入石窟,就證明上蒼不棄,命不該絕。

  他奪舍此人,完成此人的遺愿,并且離開太虛境后,再行正道之事便可。

  “人間正道是滄桑。”看完申屠上人的玉簡后,衛圖嘆了一口氣。

  兩年前,申屠上人奪舍他,是有罪、有錯處,但若他是火精門弟子,對申屠上人這個祖師心存敬畏之心,就不會遭至此厄了。

  “道人持劍圖”,實際上,就是申屠上人的供奉畫像。

  “想要一直持有俠義之心,不是易事。做了一輩子好人,死之前,卻因為一念之差,成了惡人。”

  衛圖搖了搖頭,打算遵守先前與“鬼嬰”的約定,送申屠上人的尸骨,重返故鄉。

  此次,要是他沒有闖入“太虛境”。那么,申屠上人至死,都是大豐坡那個闖蕩而出的游俠,而不是一個為了茍活,被迫淪為鬼物,奪舍他人的奸惡之輩。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鬼嬰奪舍失敗,被衛圖斬殺,一定程度上,也是完成了申屠上人臨死前的遺愿——若真欲奪舍,申屠上人就不會在石窟留下禁制,禁止鬼嬰出去了。也不會在臨死之前,抹除自己對符道、陣法之道的記憶了。

  后面的鬼嬰,只算是申屠上人殘留在人間的惡念了。

  了解完申屠上人的故事后。

  衛圖整理申屠上人,所留儲物袋內的收獲。

  這些收獲,并不多,靈石幾近沒有,都被申屠上人,在壽盡的最后一段時間內,用盡了。

  玉簡倒是有數十枚。

  不過絕大多數玉簡的內容,與衛圖在地宮時的所獲,一模一樣。

  除了相同的“符師傳承”、“功法傳承”外,這些玉簡里面,還有一份三階的陣道傳承和一些魔道的旁門功法。

  譬如申屠上人臨死前,修煉的鬼道功法《羅剎陰功》。

  法器上,倒是有兩件,分別是一枚黃色玉牌,一個鏡面通紅的青銅古鏡。

  只是,看到這兩項法器。

  衛圖有點不敢拿。

  這兩項法器,都是申屠上人打開太虛境內域后,從太虛境內域中獲得的寶物。

  其上,沾染了名為“七星海棠”的靈毒。

  這靈毒,以申屠上人的修為,數百年后,才能一一磨滅。

  衛圖面對此物,自是得萬加小心了。此刻不會輕易犯險。

  但好在,除了法器外,申屠上人還留了一個符匣。

  這符匣里面,放了申屠上人在七百年前,臨死之前,繪制的一些三階上品靈符。此物,算是給后來奪舍之人的一些補償。

  符匣上面,留有一道道的封印禁制。

  不過,衛圖注意到了,這符匣上面,有一個類似碑形的缺口。

  他略一思索,取出“符心碑”,放在了這碑形缺口之上。

  瞬間,符匣靈光溢出,匣蓋從匣身中脫落,露出了里面所藏的十張金光燦燦的玉符。

  “皆是三階上品之列。五道攻擊符箓,五道防御符箓。申屠上人考慮的較為周全。”衛圖看了一眼玉符的符文,立刻就認出了這十張玉符的名稱、種類。

  “只是可惜,沒有四階符箓。”衛圖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雖說失望,但衛圖在打開符匣之前,大致也能猜出,申屠上人所留的符匣內,不會放置四階符箓。

  一者,防止符匣被鬼嬰打開,然后利用四階符箓,轟開申屠上人生前在石窟內布置下的禁制。

  沒有四階符箓,鬼嬰也不會想著去打開這符匣,徒耗精力了。

  畢竟石窟內靈氣有限,多耗費一分實力,日后就少一分奪舍成功的可能。

  二者,繪制四階符箓的靈墨、符紙,都不是易得之物。

  申屠上人在元嬰境內,只是墊底存在,實力并不突出,獲得四階符紙的數量,定然有限。

  申屠上人在死之前,也安排了后事,若有四階符箓,其定會留給自己的門派,以及后人。

  而不是留給他。

  “不過,這些三階上品符箓,于我也算夠用了。我又無需,去對付元嬰修士。”衛圖將這十張玉符藏在袖中,暗暗想道。

  他如今的大敵,是鬼羅魔主等人。有這十道三階上品符箓在手,再結合自身修為,他已然有了自保之力。無需四階符箓了。

  “甚至于……”

  “我不必與鬼羅魔主等人對上,離開石窟,按原路返回,直接離開太虛境。”

  衛圖嘴角露出笑容。

  (本章完)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