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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秦真人你是我重要之人

  信中。

  還提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秦真人的金丹慶典。

  這次金丹慶典,秦真人邀請的筑基散修并不多,僅有數人,而衛圖,便是其中一位。

  “秘境之行,相處三年,也算生死與共了。”看到夾在信中的邀請函,衛圖心中并不意外。

  有些人,相識多年,卻仍是陌生人。

  有些人,相交一刻,卻成為了相互的知己。

  他與秦真人的關系,遠沒到知己的地步,但在云澤秘境中,生死與共,相互之間,已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礎。

  其次,在秘境之行前,他與秦真人之間亦有大額的丹藥交易,雙方互取所需。

  如今,秦真人證就金丹,即便不念舊情,但“丹藥交易”不會騙人,其還需要從他這個散修身上賺錢,豈會對他不屑一顧。

  捧高踩低,關系淡漠,都是從對方毫無用處開始。

  衛圖自忖,他這個二階上品符師,對秦真人還有不小的用處。

  其證就金丹,在財力、法器的配給等各方面,并不會一下子便到達金丹的層次。

  還需在筑基層次,賺取靈石。

  “金丹慶典在下個月的初六,距今大概一個月。”衛圖看了一眼邀請函的日期,忖道。

  這時,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三年前,傅麟來信,說會在三年內,再送一次信,或者與他們相會。

  然而,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三年,傅麟卻仍舊沒有消息。

  “或許有事耽擱了。”衛圖盡量往好的方向去想。

  正魔交戰。

  正道各派方面不好受,魔道各派也是亦然,每日都有魔修隕落,身死道消。

  衛圖只能期望,傅麟這個在外的游子,能安然無恙。

  走出洞府。

  衛圖思索片刻,先去了衛燕的洞府,他將手上,經由“仙靈露”培育為成熟體的“七彩幻蛾”,贈送給了衛燕三只。

  ——他贈給衛燕的“雪靈水”有限,并不足以支撐,其在兩年內,將七彩幻蛾培育至成熟體。

  這時,衛圖注意到,衛燕有些心不在焉,稍有神傷。

  他頓時明白,此時的衛燕,也對傅麟的處境,心有擔憂了。

  畢竟,傅麟的性子,不像是一個會爽約的人。

  其未履約,小部分可能是有事牽扯,不能及時趕到,大部分可能是身陷險境,甚至于……身死道消了。

  “人力有窮,不僅是傅麟,包括爹,哪怕再是謹小慎微,算盡一切,亦有可能……于道途隕落……”衛圖安慰道。

  在凡俗時,傅麟和衛燕便是青梅竹馬,二人一起長大。

  后來,衛燕雖表明終生不嫁,但傅麟和衛燕二人的關系,并未因此受了影響。

  杏花喪禮上,傅麟送的那顆上品靈杏,便是最好明證。

  而后,傅麟又冒著危險,送來了關于魔道的兩封秘信。

  送信的原因,衛圖清楚,雖與他,以及傅家后人等人有關,但衛燕在此中,絕對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爹,我曉得了。”衛燕取帕拭淚,將那一絲情緒,再次隱藏在了心底。

  看到衛燕此態。

  衛圖眸底,露出了一絲贊賞之色。

  能不因感情之事,影響到己身的修煉,單是這份心性,衛燕就領先不少同輩修士了。

  離開衛燕洞府。

  衛圖去了一趟臨近坊市,找到九云商會,購買了一粒“凝基丹”和一些符箓材料。

  凝基丹,這是他答應給戚鳳的報酬。

  如今時過兩年半,將到三年之期,也到了他給戚鳳答謝報酬的時間了。

  至于符箓材料。

  衛圖打算,趁這一個月時間,多繪制出一些“木雷符”,一來增加自己底蘊,二來將此物當做賀禮,送給秦真人。

  和在玄猴戚家一樣。

  送二階上品符箓,是對外人宣知,他衛圖的符師等級,已經到了二階上品。

  坐實他的符道天才之名。

  沒有價值,僅有交情,再好的關系處著處著,也會被人厭煩,漸漸生疏。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衛圖努力之下,終于繪制出了六張成品“木雷符”。

  “以筑基中期的法力,繪制木雷符還是有點勉強,等到了筑基后期,再繪制此符,應該就可駕熟就輕了。”衛圖看著案桌上的一沓符箓,臉上露出笑容。

  他一甩袖袍,將這些符箓收入儲物袋,然后打算離開霞崖梅家,前去鏡水閣,參加金丹慶典。

  然而。

  他剛走至梅家族門,便看到了一個熟人,在數里之外駐足,風霜滿面,神色猶豫。

  “二哥?”衛圖詫異,信步上前,迎了過去。

  “二哥,你來了多久了?怎么不進去叫我?”衛圖連忙詢問。

  在問話時,他對韋飛在霞崖梅家門口過“家門”而不入的原因,實際上,亦猜到了一些。

  韋飛筑基失敗后。

  其身為練氣修士,天然間,和他們幾個筑基修士,產生了隔閡。

  這種隔閡,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大。

  于是乎,相隔二十多載,韋飛在霞崖梅家門口,都不敢進去找他了,生怕將自己“虛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這個曾經的兄弟面前。

  衛圖清楚,韋飛早些年看似豁達,但實則內心敏感、脆弱。

  要不然,其也不會在凡俗時,與傅志舟難以相處了。

  “剛來,剛來,沒多久。”韋飛擺了擺手,勉強一笑,解釋道。

  衛圖聞言,略感心酸,他從韋飛駐足在此的氣息,能夠看出,韋飛在此地少說停留了七八日之久了。

  當年,他和韋飛同為武官,在翠云樓吃酒喝肉,無所不談。酒喝飽了,便同塌而眠。

  而今,時過百年,昔日兄弟找他,卻都不敢敲門了,只在……門口處等候。

  與韋飛相談片刻,衛圖將韋飛請到了自己的洞府就座。

  “前幾年,三弟來信,詢問我關于宏日宗的事,我將師父他老人家的遺物,整理了一下,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師父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在收我為徒之前,他曾經有過一名道侶,或許我那……師娘手上,有宏日宗的功法。”

  喝了幾杯靈酒后,韋飛神色少了一些拘謹,他放下酒盞,取出了一枚玉簡,遞給了衛圖。

  “師娘?”衛圖怔了一下。

  他與巫仙師的交情,也算尚佳,但他從未聽巫仙師提起過關于其“道侶”的事。

  衛圖料想,這里面,應該暗藏有什么隱秘。

  他接過韋飛遞來的玉簡,神識一掃,頓時明白了緣由。

  這玉簡,是巫仙師寫給韋飛的一封“遺書”。

  巫仙師的道侶,名為“葉虹”,早年間和巫仙師還算恩愛,但后來葉虹移情別戀,攀上了高枝,逼迫巫仙師答應和離,然后嫁給了一名筑基初期的年輕修士。

  在這封遺書中,巫仙師告訴韋飛,若有能力,一定要幫他報此大仇,解此遺恨。

  “說來也唏噓。”韋飛嘆了一口氣,說道:“師父在這玉簡內設置了一道禁制,若我實力不濟,只能看到第一封遺書。”

  “若我實力到了,便可看到這第二封遺書。”

  “師父他老人家,估計也沒預料到,我……突破筑基失敗,到了煉氣十層,打開了這道禁制了。”韋飛感慨不已。

  練氣十層,不上不下。

  有能看到第二封遺書的資格,卻沒有為師報仇的能力。

  “多謝二哥了。”衛圖收下玉簡,道了聲謝。

  他并沒有答應韋飛,去殺了葉虹,幫巫仙師報仇。

  畢竟,巫仙師在他這里,沒有這么大的情面。

  兩百多年過去。

  當年的筑基初期修士,只要不隕落,少說也是個筑基后期修士。

  他是受了韋飛的恩,又非受了巫仙師的恩惠,去與筑基后期修士結仇,他犯不著。

  再者——

  過去兩百年時間,葉虹可能如巫仙師一樣,早就老死了。

  這仇,也就無從報起了。

  “除了宏日宗之事外,我這次來,也是想著用靈石,買下三弟你手中的那份筑基靈物,再博一次筑基。”

  說話間,韋飛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個靈石袋,遞給了衛圖。

  “三弟,你點點,剛好兩千五百靈石。”韋飛道。

  “什么?”

  “兩千五百靈石湊夠了?”

  衛圖聞言,詫異不已。

  這句話他雖然沒有道出口,但內心的震驚,持久未消。

  以韋飛的能力,在這十年間,湊夠一千靈石,就不錯了,哪有實力,湊夠兩千五百靈石。

  不過,這些話衛圖沒說,也沒去打聽,韋飛到底是如何湊夠的這些靈石。

  衛圖收下靈石袋,他取出一枚玉匣,遞給了韋飛。

  “這玉匣內,便是我在秘境所獲的筑基靈物了。”

  他道。

  “多謝三弟。”看到玉匣內的筑基靈物,韋飛頓時熱淚盈眶,他的一生希望,都寄存在這一份筑基靈物上了。

  筑基靈物,有價無市。

  若非他是衛圖兄弟,以他的實力,恐怕一輩子也難碰到一件筑基靈物,更別說低價購買了。

  雖然衛圖沒問韋飛手上的“兩千五百靈石”從何而來,但他還是問了一下,韋飛對這份筑基靈物的打算。

  他這一份筑基靈物好獲得,但下一份筑基靈物就難了。

  兩份筑基靈物,才可在三大仙門中,兌換一粒筑基丹。

  “散仙盟的“宋丹師”,有煉制筑基丹的經驗,一份筑基靈物,加上一些靈石,便可從他手上兌換出一粒筑基丹。”

  韋飛解釋道。

  聽聞此言,衛圖頓時釋然,難怪韋飛得到一份筑基靈物后,就這么喜極而泣了。

  他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事實上,他以兩份筑基靈物找仙門兌換一粒“筑基丹”,在散修群體中,這是比較奢侈的行為。

  大多數散修兌換筑基丹,都會找相熟丹師,眾籌煉丹。

  當然,奢侈也有奢侈的好處。

  一者,找仙門兌換筑基丹,不用等丹師開爐,直接能拿到現成的筑基丹。

  二者,仙門出品的筑基丹,普遍要比散修丹師煉制的筑基丹,要高上一個品次。

  屬于旱澇保收。

  而眾籌煉丹,一旦丹師這一爐出爐的丹藥少,有可能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事后,即便補償靈石,但靈石怎么能與筑基靈物相比。

  “愚弟提前祝賀……二哥筑基成功。”衛圖笑道。

  對散仙盟,他這些年,亦有一些了解。

  此盟是三大仙門,這幾年逼迫散修群體參軍,散修群體抱團后,誕生的產物。

  散仙盟不像“舒云盟”這種私底下的散修小盟,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龐然大物。

  論修士規模,只比三大仙門略小一些。

  在頂層戰力上,散修盟足有十七位金丹真君。

  只可惜,沒有元嬰修士,矮了三大仙門一頭。

  現在處于和三大仙門半合作的狀態。

  一盞靈酒飲盡。

  韋飛拱手,對衛圖深深一拜,告辭離開。

  對此。

  衛圖沒有阻攔。

  時隔多年,他們之間的隔閡漸生,再也不是當年抵足而眠,無可不言的“好兄弟”了。

  人都是會變的。

  家室、親朋、好友,這些親疏關系的變化,難以逆轉。

  除非,韋飛這次得到筑基丹后,能筑基成功。

  不然,他的再多親近之言。只會起到加深隔閡的反作用。

  待韋飛離開后。

  衛圖起步,前往鏡水閣所在的白石湖坊市。

  一路無話。

  在寇紅纓的接引下,衛圖順利抵達鏡水閣,來到了上次做客筑基慶典的金云樓上。

  “衛道友。”

  沿途中,不斷有鏡水閣修士與衛圖打著招呼。

  對此。

  衛圖也不意外。

  他雖然來鏡水閣的次數不多,與這些修士基本上素未謀面,但拜“交易丹藥”這件事所賜,不少鏡水閣的筑基修士,都知道了他這位二階上品符師的存在。

  不過,眾修顯然不知道,衛圖此刻已不是黃家供奉,而是“逃避仙門征召”的筑基散修。

  當然,這一點,鏡水閣的筑基修士,也無從了解。

  頒布征召令的名單。

  是在鏡水閣的高層手上,即由一眾金丹真君掌管。他們很難接觸到。

  衛圖態度隨和,給每位打招呼的筑基真人回禮。

  “衛圖衛真人,賀秦真君金丹,送四張二階上品符箓。”

  賀禮聲,很快自門口傳到了金云樓的內部。

  樓內的眾修聞言,略有驚訝,畢竟鄭國的二階上品符師數量可是不多,算是稀少物種。

  “請衛道友入座上席。”秦真人聞言,走了出來,她面帶笑容,將衛圖安排在了自己的親友席上。

  衛圖的左手邊,恰恰就是他上次見過的“祝師兄”。

  ——這位祝師兄,便是秦真人的侄子。

  等了半日后。

  宴席開始,侍女送上靈酒、各色菜肴。

  “衛叔,祝某有禮了。”祝人杰捧起酒盞,對衛圖敬酒道。

  相比上次寇紅纓筑基慶典上的失禮,此刻的祝人杰,對衛圖一口一個“衛叔”,態度親善。

  伸手不打笑臉人。

  衛圖也沒和祝人杰置氣,與其碰盞后,閑談了起來。

  三日過后。

  金丹慶典宴罷。

  衛圖準備尋機,找秦真人相商“交易丹藥”的事。

  但不料,秦真人先一步派人將衛圖請到了自己的洞府。

  “秦前輩請衛某前來,不知有何要事?”衛圖心中疑惑,他看了一眼面前背對于他,身穿雪白宮裝長裙的秦真人,低了低腦袋,拱手問道。

  鏡水閣功法有美顏之效,此刻的秦真人,相較于十幾年前,美艷的不可方物,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衛圖?”秦真人轉身,她掃視了一眼衛圖的身貌,皺眉道:“伱樣貌平凡,不知我是如何將你記在心里的,遲遲不忘。奇怪!奇怪!”

  秦真人連道數個“奇怪”。

  “記在心里?”聽到這話,衛圖頓時一愣,想到了一個不太好的修仙界傳聞。

  ——修士閉關突破大境界,在經歷生死磨難后,有可能會導致自己的記憶受損,從而忘掉一些東西。

  眼下的秦真人,說的話語無倫次,很明顯,就是“記憶受損”的模樣。

  “為何秦真人會將我記在心里?遲遲不忘?”衛圖暗自皺眉。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認為秦真人說的這些曖昧話語,是因為對他有了感情。

  “莫非……”

  衛圖心中一驚,想到了秦真人惦記他的最大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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